第十五章 眼淚是冰涼的,也是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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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來的時候,我希望,擁抱過你的風,再繞幾圈,狠狠擁抱我,這樣,是不是就能感覺到你的氣息?
    李拓到曆家時,已是晚上。曆老晚上的娛樂幾乎就是逗逗貓,遛遛彎,貓睡了,他也就睡了,不過九點左右,整個老宅就隻留著夜燈了。
    由著所處位置偏僻,遠遠望去頗有些恐怖的氣息。李拓記不得這人是什麽模樣了,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再來就是畫裏的人了,許雲煙畫得抽象,很難辨出原來模樣。
    看了看副駕駛上的畫,終究還是下了車。
    他也想見見這個許雲煙口中,不可多得的奇才,可這人卻朝著所有人都不曾想過的方向前進,徹底與藝術背道相馳,做了之前最唾棄的事,老了將所有事務丟給養子,怡然自得養老。
    等了一會,他拿起畫,下了車。
    等曆老下樓時,他已經把睡著的布偶貓給撓醒,布偶貓天生無辜的眼神緊緊鎖定了他,莞爾,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拍了拍布偶貓的頭,說:“有個家夥也很喜歡你。”
    “哪個家夥?”
    他抬起頭來,看到畫中的人,一切還可以想象的空間被填補完全,不知有沒有人說過,涼伊是真的很像他,尤其那雙眼睛,淺淺淡淡的,卻足夠偽裝。
    “曆老,我是李拓,父親托我來送一副畫,是很多年前有人所托,趁著你生辰,便送來給你。還望曆老不要計較。”說著將畫遞給了他。
    老人幾乎是抖著手接過了畫,臉上的皺紋都慢慢抖動起來,接過了畫,顫顫巍巍地坐到了沙發上,似乎世界隻剩下他一人了,環抱著畫就什麽都不管了。
    李拓喊了他幾聲,都未得到回應。過了許久,老人像是抱著寶貝一樣起身,獨自一人往樓上走。李拓看到他的淚眼,幾乎是立刻就把手收了回來,任由著他離去。
    也許,這幅畫真的說了太多東西。
    而這,李拓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些,卻不確定。
    他離開時,遇到了一人,繼承了曆老三分容顏,淩厲卻不衝突,這人與涼伊卻是像了許多。
    他頓了頓,微微彎腰打了招呼,那人卻跟看不見他一樣,徑直往屋裏去。
    一直有傳聞曆家長子因車禍去世,留下獨子曆過,偏偏這人智力有問題,曆家百年產業最後落入了一個領養的孩子手中。
    這位,確是那位養子沒差了。
    離開後,李拓還在想,說是親生兒子,也沒人說不吧。
    等到路燈盡數打開,明媚了一座城市,等到兩瓶吊針以緩慢的速度都滴完了,等到涼伊肚子已經開始叫囂,甚至等到護士同她說:“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她仿若醒來一般,自嘲地笑笑,自己收拾了東西,打車到了剛租下的地方。
    隔日。
    涼伊早早就起了床,畫了個裸妝,由著感冒了的緣故,總覺得後背發涼,索性什麽也不管了,裹著一件及膝的羽絨服,甚至戴了個鴨舌帽,把人藏了起來。
    她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她會冷,會因為被人拋棄而難過,也會因為一直一個人撐著,累到不想再堅持。
    她沒有出眾的才華,沒有可以一直依賴的人,也沒有麵對一切的勇氣,她一直都很弱小,弱小到遇到什麽事隻想躲起來。
    李沫這些天安安份份的,沒有出什麽岔子,涼伊早安排李雅盯著她,時時刻刻關心著她的動向,生怕她一鬧脾氣,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麽事,浪費一群人的心血。
    昨天還慶幸她沒惹什麽麻煩,如今,不過過了一夜,壞消息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傳來了。
    “老大,不好了,李沫出事了。昨天在酒吧打架鬧事,結果引來了警察,查到了同行的人帶著毒品,就把一群人都拘留了。本來這事也鬧不大的,偏偏李沫出來擔了責任,有些麻煩。”
    涼伊不由得皺了眉,快步走向了辦公室,打開電腦去熱搜裏瀏覽了一遍,煩躁地按著太陽穴,過了一會,才說:“人放出來沒?還有,這事和她真有關係,還是她隻是義氣行事?”
    “這事現在還不確定,警察局那邊不好涉入,畢竟牽扯到了毒品。幹我們這行,還是少和這些事扯在一起,很難消除影響的。”
    “走吧,去一趟酒吧。”她說完就站了起來,回頭一看,李雅還站在原地,頓了頓,問道:“怎麽?”
    “老大,這件事你別攪和進去,那群人裏幾乎都有案底。”
    涼伊笑了笑,“這不正好嗎?我還怕他們沒案底,處理起來麻煩。再說,去酒吧而已,不至於沾染上那些髒東西。”
    酒吧依舊正常運作,白天客人少,隻是寥寥幾桌,音響也不那麽震耳欲聾,也沒見什麽記者。似乎那場抓捕,密不透風。
    她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李雅,說:“刷一下現在的熱搜。”
    李雅愣了愣,繼而急忙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發現昨晚的事被壓了下去,牽扯的人都被洗白,警方官方承認了是一場誤會。
    論壇上,一片狼藉。
    心裏咯噔一下,她預想過最壞的結果,可不願相信,一直暗示自己想多了。
    可下一秒,她就明白,哪有什麽不可能的事。
    她想到這,立馬回了頭,卻不見李雅的身影,正當她準備往回走,一扭頭的瞬間,被人攔腰扯了過去,用毛巾捂住了嘴,嗚咽了幾聲,就被人拖進了房間。
    窒息的黑暗席卷而來,瞬間將她打入地獄。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沒有絕對的事。
    拽她的人動作很快,幾乎用了幾秒就將她徹底與外界隔絕,腦子暈乎乎的,被強行戴上了眼罩,口裏塞了濕濕的抹布,甚至還有難聞的味道。隱隱約約走進了一個長長的走廊,她知道,還沒有離開酒吧,心卻沉了。
    奮力掙紮了幾分鍾,對方顯得極其不耐煩,對著她的腿狠狠踢了幾腳,疼痛蔓延開來,涼伊狠狠咬著抹布,忍痛劇烈掙紮起來。
    對她而言,此刻不掙紮,似乎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可能是不願同她拉扯,對方將她丟進了一個屋子,將她的眼罩扯下,打開了一個開關,笑了笑,走了出去。涼伊分辨不清他們的容顏,但確定了人數,一共四人,身高都偏高,體型健壯,似乎是某些特殊機構的。
    鼻子裏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她嗅了嗅,驚覺不對,往前看,是一個類似加濕器的東西,一直往外輸送灰色的氣體。
    沒一會,她的眼前就開始出現幻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處在溫泉浴中一樣,感覺馬上就要飛了,這種感覺太過於舒服,讓她不由得放鬆了身子,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忙用手堵住口、鼻,理智恢複了一些。她緊緊盯著加濕器,近乎絕望地笑了起來,眼眶猩紅。
    大學剛入門的第一節課,講的就是毒品。
    她從未接觸過,可也知道毒品會給人帶來什麽。
    她害怕了,這一刻,她多麽希望,蘇白是在乎自己的,他會在這裏出現,抱著她說:“別怕,我在。”
    可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快鋪滿整個屋子的毒氣。
    她拖著腿慢慢爬到了角落裏,盡力讓自己不吸入太多。從外衣包裏找到了手機,使勁晃了晃腦袋,才逼迫自己看清了手機,輸入密碼後,她撥打了110,接通了。
    可還沒說話,信號就被切斷。
    她的理智漸漸被消磨殆盡,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嘴裏呢喃著,“媽媽,媽媽,伊伊來找你好不好?我好害怕呀,這裏好恐怖,好像有很多人在盯著我。媽媽,你帶伊伊走,好不好?”
    她咬破了嘴唇,由著血進入口腔,刺激著大腦,人卻越來越迷糊了。
    恍惚看見了許雲煙,她站在有光的地方,如同兒時那樣對著她招手,“伊伊,過來媽媽這。聽話,再不聽話,我就把婷婷帶回家來養,你去村長叔叔家。”
    涼伊笑了笑,小聲地說:“好呀,村長叔叔家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好多好看的花,我去了可就不回來了。”
    晃了晃腦袋,她將手塞進嘴裏,狠狠咬著。臉上流了一臉的眼淚,混著血液,刺激著她的感官。可她撐不下去了呀,她不停地流淚,整個人縮成了一小團,“媽媽,爸爸也不要我,你怎麽也忍心丟下我呢?你是個不好的媽媽。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蘇白踢開房門的時候,她正用手指將嘴唇上的血抹進嘴裏,嘴上全是血,觸目驚心,眼神裏是一片絕望,她就這麽不相信有人會來救她嗎?
    身後跟著警察和醫生,警察立即清除了加濕器,而醫生快步上前準備查看傷勢,涼伊腦袋晃了晃,突然吼了出來,不斷往後縮,身體劇烈抖動著。
    眼裏的恐懼那麽清楚。
    醫生們帶著笑走近哄她,她卻不斷大吼大叫,醫生們沒辦法,回頭看著蘇白。蘇白哪見過她這幅模樣,頓了頓,才招手讓她們出去。
    自己慢慢向她走近。
    他彎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由著她折騰,將她一把扯到了懷裏,將她的手從嘴裏掰出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將她的眼淚擦去一些。
    這人,自然是不能交到警察手裏的,吸了毒,免不了受些非人的罪。
    蘇白彎腰抱起了她,徑直走了出去,身後的事自然有人處理。
    李拓滿臉堆笑,因為身份尊貴,警察們也客氣地打哈哈,說了一些事,便搜了酒吧,象征性地帶走了一些人。
    李拓敲了敲車窗,看到女人整個人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不免臉紅了些,咳嗽一聲,“李雅沒找到,這邊處理幹淨了,接下來,是你來?還是我來?”
    蘇白將涼伊緊緊抱在懷裏,不讓她亂動,眼神晦暗不明,笑了笑,“這事自然是我來,你隻需要找到李雅,確保她的安全就行了。對了,和何家那位說一聲,這事,多少我要跟他算下賬的,讓他準備好。”
    “可他畢竟是長輩。”
    “不願意就滾蛋!”
    蘇白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司機說:“開車,去海邊的別墅。”
    車子快速駛出了視線,李拓不由得苦笑,這何家究竟受了什麽蠱惑,見不得這人。
    非要她身敗名裂不可。
    涼伊隻覺得渾身空虛得很,整個人不僅燥熱還透著一些暴躁。她動了動被他死死拽著的手,委屈地說:“我疼,好疼。你給伊伊吹一吹好嗎?”
    說著動了動身子,想把手往蘇白嘴上湊。
    蘇白低頭看了她一會,在她一滴淚落在衣服上時,徹底爆發了,恨恨地說了一句什麽,涼伊聽不清,湊上去聽。
    他低頭輕輕吻了她的額頭,而她隻覺得那感覺好舒服,仰著頭可憐地看著他。
    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蘇白別開了頭,溫柔地說道:“伊伊乖,等到家了就舒服了。聽老公的話,靠著我睡會。睡醒了,就到家了。家裏有好多好多伊伊喜歡吃的東西,好多好多……”
    “伊伊不要好吃的,媽媽,伊伊也不要讀大學了,你別走,伊伊陪著你,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山上很冷的,很冷很冷。”
    她低低哭出了聲,莞爾,徹底暈了過去。
    司機看到自家老板快準狠地將人打暈過去,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猶豫再三,說:“夫人想要就給嘛,她難受你也難受。”
    蘇白狠狠白了他一眼,他不想以如此輕浮的方法要了她。
    到了別墅,他將人放進了放滿冰塊的浴缸裏,搬了個凳子靜靜地坐著等。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慢慢醒來,眼神迷離地看著他笑,“蘇白,我難受。”
    “嗯。”
    他走了過去,抱住了她,“寶寶,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
    她拍了拍手,點頭說好。說著自己解開了襯衣的紐扣,一粒一粒,直到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她嗬嗬傻笑著,扭頭看著他,臉上紅暈一片,身體卻是冰冷的。
    蘇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滴淚落在了涼伊脖子裏,她伸手去摸脖子,卻被蘇白抓住了手,精準地擒住了她的唇。
    竟然帶著這樣濃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