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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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壞事是要被懲罰的,做好事不一定會被獎勵的。
當涼伊下樓準備吃早餐時,意外發現蘇白還在。她吐了吐舌頭,乖巧地坐著,沒忍住,一直用餘光不停的打量他,注意他臉上的表情,當瞄到他耳側一條細細的抓痕,不自覺的吐了一下舌頭,低眸的瞬間,不小心撇到了他敞開的襯衣領口,鎖骨附近的位置,有個曖昧的痕跡,深紅色的一點的,不是特別明顯,但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是什麽。
原來她昨天那麽狂躁啊,竟然在他身上留下那麽多痕跡,所幸的是,她身上一點兒都沒有。她一邊回想著,咬著筷子,兀自愣神。
“你在想什麽?”蘇白拿勺子喝了一口湯,正好看到她在那兒傻笑,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她一下。
涼伊聞聲,猛地抬起了頭,看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笑著搖了搖頭,說:“沒想什麽。”
“吃完飯,把指甲剪了。”他倒是沒有追問,放下了手裏銀質的勺子,拿起了筷子,眉心略略的蹙了一下,似乎對她的指甲非常不滿意,身上的抓痕實在太多了,剛才洗澡的時候,背脊就一陣陣的刺痛,照了鏡子才知道,她用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作了一幅畫。
涼伊的指甲不算長,她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笑嘻嘻的說:“我發現你穿白襯衫比黑色的好看。”
她這是發自內心的稱讚,每次他穿衣服,她都有仔細觀察,別問她為什麽要觀察,就是養眼好看而已。
其實他穿衣服挺單一的,但其實他這樣的身材和皮膚,穿什麽都好看。
這話題轉的,蘇白眉梢一挑,抿了一下唇,笑意在唇畔泛開,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冷聲說:“我覺得黑的你穿好看,配你的心。”
涼伊嗤笑一聲,什麽都沒說,隻埋頭吃飯。
飯後,蘇白是盯著她把自己的指甲剪的幹幹淨淨,舉到他的麵前晃動了兩下,蘇白嫌惡的拍開。
“一會你跟我一起去醫院嗎?看看某人是不是真失憶了?”涼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蘇白,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他用餘光掃了她一眼,轉換了一下長腿,將左腳擱置在了右腳上,說:“你好像很在乎這件事,怕他忘了你。”
“對啊,忘了我可不好。”
下午,他們一塊去了醫院,陸塵醒了,他們到的時候,醫生正在給他做詳細的檢查。旁邊楊雪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她說著,還抹了一把眼淚,“我隻有他了,他出事,我可怎麽辦?”
涼伊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往病房內看了一眼,看著陸塵的樣子,心裏頭還是有點暗爽,嘴角泛著若有似無的笑,等楊雪哭夠了,抬眸的瞬間,她的臉上立即表現出了一抹擔憂的神情,皺起眉頭,說:“放心吧,他肯定不會有什麽事……”
話音剛落下,後頭就來了兩個民警。
涼伊被拉去做筆錄了,可憐巴巴地向蘇白求助,蘇白隻是揮揮手,然後涼伊就被帶走了。她白了他一眼,順帶瞪了一眼明顯不太清醒的陸塵!
錄像帶還是出來了,不過……陸塵沒有追究責任,涼伊做了個筆錄,破壞了公共財產,賠償了一筆錢,就被放了。她懵著,回到了醫院,卻無端看到了字瑤,她坐在凳子上等著什麽。
過了一會,她進了科室,最後進了手術室。涼伊忍不住衝了過去,“你幹什麽!”
她明顯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給天天開點藥,最近老咳嗽。”
“你騙誰呢!這他媽是手術室!”
涼伊聲音很大,那邊又一直在喊字瑤的名字,字瑤低了頭,“我懷孕了,得打掉。”
“誰的!”
“你不是知道嗎?”她掙脫了涼伊的手,小跑著進了手術室。涼伊愣了好大一會,竟然落了淚。
手術室內。
字瑤忍住了眼淚,卻忍不住心酸,第二次來這裏了。
從那年她離開後,她整整有五年不曾見過蘇一諾。
她上了大學,改頭換麵。
直到那天,他出現。
她笑嗬嗬地說:“蘇老師,好久不見。”
蘇一諾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眼前的字瑤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她了,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旁邊還是會有兩抹明亮的梨渦,卻不再是那個看著他眼睛會發亮的小女孩,突然之間懂得了禮貌和男女之間的距離。
他應該高興的,可是看著眼前的字瑤,他發現自己隻能皺起眉頭,“嗯,好久不見。”
握著包包的手微微動了動,涼伊低了低頭,拿出包包裏麵的手機,按亮了屏幕,抬起頭對著蘇一諾笑了笑:“老師,我要去工作了,先這樣,再見~!”
話落,她轉身就往蘇氏裏麵走,卻在下一秒被人緊緊地拉住手腕,力氣大得她整個人就往回轉了。
身後的皺著眉,看著她表情很不悅:“先別走!”
她聳了聳肩,眼睛動了動,很無辜:“可是我要遲到了,遲到了要扣錢的。”
“扣多少我補給你!”
“好啊!”
她想都沒有想,應得痛快,任由他拉著自己走,也不說話,臉上的笑容依舊。字瑤甚至看不出來那張笑臉下麵的情緒到底是什麽,突然之間發現,這個小女生,已經變得讓他不認識了。涼伊看著跟前的背影,眼眸微微一暗,半響抽回了手,在他轉身的時候問道:“老師,要帶我去哪裏?”
手上突然一鬆,蘇一諾不禁皺了皺眉,回頭看到她站在那裏,看著他帶著點點的笑意。
他抬頭看著她,微微抿著唇,不知道為什麽,蘇一諾覺得,字瑤似乎在疏遠他。
“找個地方談一談。”字瑤點了點頭,很是爽快:“好啊。”橫在一側的包包被她拉了拉,位置動了動,蘇一諾看了看她,最終隻是將視線落到玻璃櫥窗的對麵:“就那一家奶茶店吧。”
“好。”
依舊是毫無意見的順從,他看著字瑤,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隻是動了動雙唇,沒有說什麽,抬腿率先往那邊走去。
這個時候正好是周一早上十點多,商場不少的店麵也就是剛剛才開張,來來往往的人卻不多。
字瑤跟在蘇一諾身後半米的距離,不靠近,也不拉遠,就隔著這樣的距離吊在他的身後一步步地走著。
斑馬線的兩旁盡是飛逝而過的車輛,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沒有說話,隻是隱隱看到對麵的綠燈亮了起來,抬腿就往前走。
“嗶嗶嗶——”
才剛剛抬起頭,就看到隔著自己不遠處的汽車不斷地鳴笛。
字瑤腦袋霎時間有些空白,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隻能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車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地駛來。呆滯間已經被身後的大手拉了回去,抬起頭對上蘇一諾微微擰起的眉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口說著謝意:“謝謝老師。”
蘇一諾突然覺得心口一滯,五年前她好像也是這樣的,總是喜歡拿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來問他,解答之後揚起一張青春的臉笑得張揚,隨後說著同樣的話。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不知不覺已經成長成一個長發飄飄的小美女。在他伸手在危險時刻拉住她的時候,她仍然是揚起巴掌大的笑臉,笑盈盈地說謝謝,卻在下一秒就迅速收回了笑意。不會太過突兀也不會太過生疏,就像剛才兩個人行走的距離,始終停留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卻怎麽都不願意再靠近一點。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一諾看著眼前的女人,已經破曉了晨初的陽光已經有些燦爛,落在她的臉上,卻讓他心口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微微點了點頭,並不在意:“不用客氣。”
字瑤低了低頭,自覺退後一步,跟在他身側一起過了馬路。
“要喝什麽?”
他從來都不喝奶茶,所以直接就將侍應拿上來的單子遞給了字瑤。
她隻是抬手將目錄單往前一推,搖了搖頭,開口有些直接:“老師有事就快點兒說吧,我好不容易才進的蘇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老板很可怕。”
她抬頭看著對麵的蘇一諾,臉上掛著不遠不近的笑容,恰到好處的尊師重道,仿佛他真的僅僅是她曾經的老師而已。底下的雙手卻抓緊包包,她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手機,身子往後動了動,用餘光瞥向手機,劃了幾下,才將手機放回去。
蘇一諾看著她,眼眸有些沉,似乎不怎麽高興,字瑤卻將嘴角挪了挪,將笑容張大,看著他身子微微向前一傾:“老師,要和我談些什麽?”
他微微一怔,微薄的雙唇微微一抿,方才緩緩開口:“我找你很久了,字瑤!”明亮的眼眸微微一動,包包裏麵拿著手機的手不斷地收緊,她低頭看了看桌麵上桌布的圖案,半響抬起頭看著程子昊笑得有些無辜:“我可不知道老師你找了我這麽久。況且,我都畢業了,老師找我幹嘛啊。”
她說得風淡雲輕,桌下的手指卻帶著長長的指甲直接嵌進那光潔的大腿上。
蘇一諾臉色一沉,原本輕皺的眉頭已經被他擰得不成樣子,看著字瑤的目光越來越沉,嘴唇抿成一條線,許久不說話。
氣氛突然之間有些凝重,字瑤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隻是不曾收回視線,始終停留在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上。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隻是時間終於將他們一個放在這一頭,一個放在另外一頭。許久,就在字瑤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蘇一諾突然動了動眉頭,看著她,臉上有幾分慍色:“可是為什麽躲著我?”
他的目光銳利就好像以往在講台上一樣,每每注意到她的視線,總是這樣不帶情麵地掃過來。
可是那時候的字瑤多麽的勇敢,直直迎上他的視線不說,還能夠附帶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看得最後還是程子昊徑自收回視線。
隻是現在,她不再是五年前的她了。
她低了低頭,看著桌麵上的鉤花細紋,微微勾著唇角,讓人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怎麽了。
半響,她才重新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眸微微一動,帶著幾分細碎的陽光,瞳孔瞪得有些大:“哪有?我哪裏有躲著老師啊!”
蘇一諾看著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懂眼前的這個人,明明是在躲著他,卻還是能夠那麽明目張膽地笑著說沒有。
明明是笑著的,卻不像是玩笑話,眼眸裏麵的深處,明明就是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認真。他身子往前微微一傾,臉色很不好:“是嗎?那為什麽我當年怎麽都找不到你?”
她微微一怔,很快就恢複原狀:“出來打工了嘛,老師當然找不到我,我當時的手機被人偷了,所有的聯係人都丟失了,家裏的電話又記不起來,所以一直都沒有聯係到家裏麵。”
她的眼睛時不時隨著說話的時候透著光亮,看著程子昊仿佛絲毫注意不到他臉色暗沉下隱隱的怒氣。
蘇一諾不禁一怔,他當然知道字瑤和家裏麵的關係,她說是丟了手機不記得家裏麵的號碼所以聯係不到家裏麵,還不如說是壓根兒就不想聯係。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那張始終笑著的臉,一時之間,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己找了那麽多年,以為對方躲著他的人,竟然僅僅是因為聯係方式丟了所以才會和他失聯那麽久。
他微微抿了抿唇,半響才開口說出一句話:“當年的事情,很抱歉。”
如果說蘇一諾這一輩子最後的事情,大概就是五年前和自己的學生發生了一夜情,盡管那個學生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麽在乎那一晚。聽到程子昊的話,蔣夢曦渾身一僵,臉上的笑容還是不變,眨著眼睛有些無辜:“老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當年的事?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看著他,明明已經二十多歲的一個女人了,卻還是能夠露出那麽無辜的表情。
聽到她的話,蘇一諾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剛想開口,涼伊包包裏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聽到手機鈴聲連忙伸手進包包摸出來,按了接聽鍵:“喂?很忙?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前後不過十多秒的時間,她已經把電話給掛了,抬頭有些抱歉地看著蘇一諾:“老師,不好意思了,工作有些忙,組長已經過來催我了,我先過去了,下次再聊!”
她一邊說著,已經拎著包包迅速起身了,拉開椅子正打算往蘇一諾的身側過,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身子微微一頓,開口強調道:“對了,老師,我真的不知道你當年發生了什麽,拜拜!”
她的動作迅速,話音剛落,就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蘇一諾甚至來不及說半句話,被她一連竄的話說得找不到半分回絕的餘地。
他看著字瑤的背影,臉色一冷,一旁的服務員看著他,許久不敢上前。
字瑤走得有些快,甚至可以說是跑,中途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她甚至不敢抬頭,隻是低著頭,壓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就拚命地往前跑。
她隻怕身後的蘇一諾會追上來,握在手心的手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通話記錄,剛才那所謂的來電鈴聲,也不過是她私底下設置的一個鬧鈴罷了。
猛烈的陽光打進她的眼睛裏,眼眶裏麵隱忍著的淚花晃得她有些看不清路,她隻能摸著一旁的牆壁往前走。
她不能讓蘇一諾看到這樣的自己,所以即使是看不清楚路,還是踉踉蹌蹌地沿著那牆邊走。
更不能讓他發現那個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