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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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波濤翻湧的大海,見過你眼裏的眼波瀲灩,唯獨沒見過你屬於別人的樣子。
墨狼抿著唇,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他陰冷的視線穿過眾人,停在趙一芸麵前。他壓下身子,伏在風少耳邊輕聲說道,“我要那些貨沒有什麽用處,少主,你同那位小姐說,如果她願意陪我一晚上,我可以將這批貨送給她。”
風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寂靜的夜裏,廳內燈火暗淡,局中唯一的女人就這麽奪目地站在燈火的中央。黑色的長發,大而沉靜的眼睛,纖細的腰身,白皙細膩的皮膚好像融進了這廳內大紅色的局內。
風少打量了一眼,使自己盡量溫和平靜地笑起來:“願意為墨狼效勞。”
趙一芸從來沒吃過這樣一頓豐盛的晚餐,灌木叢下的地宮,幕天席地,漏夜而至,為人所脅。
難道這雲南的男人,除了玩女人和交易,就沒其他愛好了嗎?初時在雲南,有相識的商人曾經跑過這些地方,都和她說這裏最不好惹的就是做生意的男人,有點像未解放時的弄權官僚,慣會吃喝玩樂以及撈錢。女子的地位很低,低到讓她無法想象。
她隻淡笑,應了風少的提議。
樹林間的大燈依然亮著,隻是如今這裏隻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墨狼吃飯的樣子很專注,拿著刀叉的手勢也很規範。仔細看,就會覺得他是個習慣單一的男人,至少在吃飯這件事上,給她一種虔誠的感覺。
他慢吞吞地咀嚼著,也不太在意麵前這個已經蓄勢以待的小狼,他需要讓體力達到他支撐到明天夜裏的程度。風少準備的食物很合心意,他吃得慢,卻吃得很滿足。等到他放下刀叉,認真地審視麵前這個女人時,趙一芸已經調整好狀態,收起她所有的鋒芒。
“你來到這裏,真是為了這批貨?”
蘇白頷首說:“來找江西。”
趙一芸愣住,蹙了蹙眉,凝神端詳他,“找他不必你親自前往吧?而且據我所知,江西不在這裏。”
“哦?”他拿起桌上的餐布,仔細地擦手,從指間到手掌,很認真地擦著,“那你認為他在哪裏?影子。”
“可以確定不在雲南。”
墨狼沉默,他微垂著視線,很長的睫毛完全遮住那雙陰冷的眼睛,過了一會,說:“影子這個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墨狼這話說的,你這稱號才是讓人聞風喪膽,這不,偌大一個風家,也要屈服於你。”
墨狼卻微微笑了,抬起頭,濃墨般的眉眼如閻羅臨門般籠罩著她,“對我而言,這稱號始終是個甩不掉的陰霾。”
或許是他的聲音刻意地壓低了,帶著冷冽。又或許夜色太深,茂密的灌木叢中四麵都有風來,總之,她是真的冷怵了一下,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想起在來這裏之前,看過堆積如山的調查報告,父親和她說,雲南有很多商人活在黑暗裏,而墨狼便是那個主導黑暗的人。
三年前,她接了任務,接近蘇白,準確地說,是刺殺蘇白,失敗了。
趙一芸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裏尋找著他的弱點,但是很難。隻是這麽想著,已經問出口:“我想知道留我下來的目的。”
墨狼的目光浸在一旁的椰子汁中,透明的玻璃杯裏盛滿了乳白色的液體,拉長了黑暗中的倒影,長久的寂靜。他沒有回答,最後開口也隻是轉移了話題。
“給涼伊的藥,是誰給的?”
“風少。”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趙一芸誠懇地說:“是的,我知道,貴會,人間煉獄。”
“我從不信你為了我的一兩句話就敢以身涉險,影子,你究竟在為誰做事?趙家嗎?我不信。”
“是的。”
“這裏可不是s城,我們都帶著另一個身份。”
“沒關係,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商人。”
墨狼扯著嘴角,深不可測的笑。他深邃的黑眸就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平靜無波之下,卻好像能讓人聽見那驚濤駭浪澎湃的聲音,不由得呼吸緊窒,渾身冰涼。
“普通的商人?據我所知,趙氏家族是雲南最大的商賈之家,更是晚清貴族,家族根基頗深。能從那樣的環境起一直做著木材和茶葉的生意到今天,絕非是普通的商人。”說話間,他已經越過桌子,從另一頭走到這一頭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並且,從來沒有一個商人,在一進入這樣危險的地方就敢扼住地頭蛇的喉嚨的。”
“尤其,還是一個女人。”他噙著笑,似笑非笑,“趙小姐,你的人在進入貴會的第一天就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厲明的私人會所。請你告訴我,你到底隻是普通的商人,還是另有籌謀?”
“我隻是為趙家尋求一條生路,這年頭,生意不好做。”趙一芸竭盡全力地冷靜著,冷靜地和他對視。
縱然他眼神中的逼視,猶如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舔舐盤中的食物,讓人毛骨悚然,但她卻還是強撐著,拿出自己最大的資本殊死一搏:“在這裏,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我的人擅長潛伏,他們進入厲明會所,隻是為給我帶來討好風少的籌碼,我是真的誠心誠意想與風少合作的。”
“哦?蘇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常年呆在s城,腦子都不太好使?你所謂普通商人的麵目,就是背地裏搞這些小動作?還是說,你存著其他的目的?”他壓低了身子,隔著非常近的距離貼近她的身體。
夜色中,風涼,月冷,這個男人的存在感濃得像一杯烈酒。
趙一芸緊張地攢著拳頭,另一隻手已經悄悄地伸向小腿,隻要掀開長褲,就可以拿到裏麵藏著的槍。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緊逼著質問,這種感覺好像突然被曝光在白日下,不著寸縷。緊緊咬著唇,她試圖扭轉處境:“我隻是出於一個商人的權衡和考慮,自然是先了解清楚了,才能選定最後合作的對象究竟是誰,不是嗎?”她深吸一口氣,接道,“若不接觸風少,不了解他的為人,我又怎麽定奪?”
“嗬……”墨狼冷哼了聲,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冰冷的聲音如銀魂纏身般掏空著她的肢體,“不要拿你所謂商人的偽裝來唬弄我,我沒有太大的耐心。趙小姐,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他的那雙眼睛盯著你,就像在告訴你,隻要他想,所有的謊言都會在那雙眼睛裏麵不攻自破。
他手勁非常大,捏得趙一芸下巴火辣辣地疼,禁不住咬牙吸氣,怒視他:“墨狼,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三年前,你也是這樣對我的,你說,是不是?”
“影子,告訴我,你究竟在為誰辦事?”他的身體更近地貼合上來,動作迅速地扭著俞晚的手腕,扔掉她剛剛才碰到的槍。
趙一芸身手不凡,刹那間翻身反抗,隻不過剛舉起手就被他握住,另一隻手瞬間就捏住了她的喉嚨。他的身子傾靠過來,以全身的力量壓住她的腿,讓她再不能動彈分毫。
“你的人早已和厲明有了約定,你甚至透露給他們消息,今夜在這個地方將會有交易會。隻可惜,風少的眼線卻一直跟著他們,三天前就已經完全掌控了他們,而你還以為那是待你如初的風少少主,是不是?”他眯著眼睛,鬼魅陰冷地掀起唇,“在這個地方,我遠比你熟悉一切規則。”
趙一芸痛得眼睛都紅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墨狼不過來了一日,短短時間內,就已經對她做出了非常詳細而全麵的調查。他了解她,深知她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的商人,肯定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趙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如果你再不回答,我會捏斷你的脖子,然後再逐個捏斷你那些手下的脖子。”
趙一芸漲紅著臉,幾乎不能呼吸,她瞪著眼睛拚命掙紮,卻隻感受到他更加有力的鉗製。她感覺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而她的人,都還需要她去解救。
“好、好,我說。”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咳嗽了幾聲接著道,“我深入貴會,是因為這是一塊挖掘潛力很大的寶地,請您相信我,我真的隻是一名普通的商人。我的目的或許並不如表麵上的生意那麽簡單,但也絕沒有您想象地那麽深,我真的隻是想要開拓更多的行商路線。”
為了更為長遠的利益?這個解釋算不算有說服力?
大概是她所說的句句真摯,蘇白沉吟了片刻放下了手。趙一芸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裏餘悸未消,她剛剛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墨狼手中。
沒想到下一刻他滾燙的手掌卻覆上她的腰,輕輕摩挲著。
趙一芸震驚地盯著他:“墨狼,你……”
“趙小姐,不要與虎謀皮,你父親在這當年就一直做的很好,相比厲明,風少的確是個更好的選擇。至於他身後的那些達官顯貴,我想,你經過今日這事應該也要醒醒神了,這裏的規矩可不是能夠一步登天的。”頓了頓,他神色一變,微微眯眼,含著幾分迷離湊近她的唇,輕輕吐著,“不要再自作聰明。”
“對了,江西一定會在近期出現,給我盯好了,最好不要再給我搞你的小動作!”
“他不會來這裏的,我的人告訴我,他在s城,並且有人護著,這人不是何家人。”
墨狼笑了笑,“那是不是你的人呢?趙小姐?”
他鬆開了環著她腰的手,兀自坐會了凳子上,吃了一口菜,方才說:“涼伊七歲那年,你們趙家為何失蹤了一段時間?還有,之後,你的父親為何會與涼伊的母親有往來?你們趙家,和厲家究竟是敵人還是友人?”
趙一芸抿唇笑笑,坐回了位子上,“你果真從未信過我。”
“信你?我還沒智力退化。你知道的,我隻有一個原則,你在這裏,想做什麽我都不會去管。”蘇白說完這話,就起身離開了。
留下趙一芸摸著手中未上鏜的槍,默了好大一會,才坐下,吃了個七分飽。她倒頭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覺,醒來時派出去幾個人已經回來。
見著她,都愧疚得低下了頭。
趙一芸順手拿過木欄上的椰汁,淺淺喝了一口,能想到的全是昨天夜裏蘇白說的話。他眉目深沉陰冷,每一句話都強勢得不容忽視。她忽然覺得後腦勺有些涼意,把頭發都捋到後麵,沿著木梯走下來。
“不用自責,這次是我們大意了,一進入貴會我們就被盯上了。”她擺手示意幾人坐下來,圍在一起說話。
“當時,我和雨一起從西門出來,她們從東門出來,一前一後,以為這樣可以分散注意力,但是沒想到風少的人早就盯住我們了。”雪回想了下當日的情形,覺得情況應該還算比較好,“風少應該隻是懷疑我們和厲明有了什麽交易,擔心會影響到交易會,所以才把我們關起來。”
趙一芸坐在藤椅上,緩慢地捋清思緒。
回頭時,對著風雪雨雲四人說:“墨狼來了。”
四人震驚,而她淺笑,“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為了誰而來的,江西嗎?何必呢?明顯籌碼不在江西手中,他終究還是為了涼伊而來。”
“小姐,我們存在,隻是因為她。”
趙一芸想了一會,才抬頭看向了雨,忽而笑了,有些無奈,為了誰而活,真是諷刺。
那天,還有沒有其他人盯著你們?”
“沒有。”雪肯定的說,“我們一出來就被風少的人帶走了。”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還有其他人盯著我們?”雨麵色有些疑慮。
……
一時無話,趙一芸在麵前的竹簍裏拈了個棕色的幹果放到嘴裏,有些澀,嚼幾下又沁出甘甜,很奇怪的味道。她覺得這裏的食物都有一種讓人越嚐越入迷的能力,及時地從竹簍裏麵收回手。
視線在雨幾人麵前晃了晃,又轉移到地上的木琴,看著好像有些熟悉。
“這木琴哪裏來的?”
雨說:“這個啊,中午的時候,風少的妻子拿過來的,說是一位故人送給你的。”
故人?她笑著拿起木琴看了看,隨意撥了幾下。
還真是故人,木牌出事,木琴自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