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無風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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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目光所至,有我,我自然,心中有你。
    大西瓜察覺到和尚剛剛沉默的一段時間,應該是在感受風向,他欽佩這些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人,閉目側耳便能夠捕捉風向和天氣變化。
    “在這塔樓頂可以看到山上的風景嗎?”他又慢慢問道。
    這時和尚抬起頭來,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寺院最中間的高塔,從此處望去,那頂峰仿佛佇立在雲端,抬頭看,竟然覺得人是這麽渺小的動物,他回道:“可以看到。”說完,雙手合十轉過臉來,“施主要上山看風景嗎?”
    “不、不了。”說話間,遠處有幾輛車駛過來,速度極快,掀起了一陣黃土灰塵。前後有四輛車,很快從寺院旁邊的小道上穿行而過,進到樹林裏。寺院中最後剩下的幾個人,也都走光了。
    有小和尚在離開前和他們說話,好心勸他們快點離開。
    “怎麽了?”
    那小和尚惴惴不安地瞅著車子行駛後留下的痕跡,似乎能嗅到飛揚起的黃土中不尋常的味道,搖頭說道:“這山上從來沒這麽熱鬧過,一熱鬧,肯定要出事。”
    過了很久之後,大西瓜看著身旁的人,默默地又重複了句:“不、不上山。”說罷,又笑嘻嘻地問,“我聽說後山會有野豬出沒,不如和我一起去打些野味,解解饞?”
    那和尚拉開麵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他全部的麵孔。明朗雙目,清爽笑意,正是雲南邊境陸軍作戰總指揮官——何思塵。
    “好啊,好久沒吃肉了。”他笑道。
    緊接著,他身側一排和尚都陸陸續續站起來,露出他們本來的麵容。
    那一個個都是隱藏在山區中的烈性男兒,性情如血,似從地獄之門而來。他們咧著嘴,齊齊低聲說道:“好久沒吃肉了。”
    大西瓜忽然有些不敢想象,今夜後山將會是怎樣一場屠殺盛宴。
    安全局不過名聲上聽著硬氣一些,真要動起手來,不過是這群人眼中的螻蟻。
    小爺在後花園宴請考察團的官員,天剛黑,花園裏就已經燈火輝煌。杯籌交錯,好不歡樂。涼伊住的小樓被茂密的樹叢擋著,仍舊能清晰地聽到那聲聲鼓樂。她估計了下時間,確定大部分人都出現在花園裏時,才和雲下了樓。
    “待會一混亂起來,你就趁機離開,從後山走,大西瓜和一芸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在那裏接應了。”周圍很安靜,她小聲地囑咐雲,“記住了,你一定要提前撤退。”
    雲點點頭,還是對她的計劃有些擔心:“萬一你們……”
    “噓……”涼伊聽見了腳步聲,用手指壓住唇,示意雲某個方向。兩個人對視後,正要往那個方向靠過去,樹叢裏的人卻堂而皇之地走出來。沒有一絲刻意隱藏和回避,踩在樹葉上的聲音很明顯是在提醒她。
    涼伊看見對方一身白色素淨的長袍,在樟樹下長身而立,保持著距離沒有再靠近,她忽而閉上了眼睛,不過三秒,再睜開眼,笑意很濃。
    雲得到示意,起身離開,林子裏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涼伊在月光樹影下看他,整張臉都被隱沒在暗處,看不分明,卻依稀能辨出輪廓。她走近了,發現這白色素淨的書生服與他有些不合身,腰身過於寬鬆了,顯得他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偏巧這人皮麵具也生得白淨,看著還真像個孩子。
    她禁不住想笑:“穿成這樣子,待會可方便動手?”
    蘇白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顯得不甚在意:“這種事情,對我而言,不太會受到其他東西的影響,其次,若不是為了配你這一身漢服,我又何必穿成這樣。”墨狼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偏現代風的漢服,純白色的底料金底雙邊,藍色剜紗,袖口和襟口都是藍白色的繡字。
    這淡藍色紗,若有若無地遮住她白皙修長的小腿,細腰窄身,不盈一握。
    “可配我的該是世家之子的服飾,不該是這個書童的樣子。”
    “微服私訪。”
    涼伊若有其事地點點頭,又問:“外麵熱鬧很久了,墨狼怎麽也才出來?女孩是需要打扮折騰,總要耗些時間,姍姍來遲也不會被責怪,可男人……”
    他默默地解釋道:“我在等你。”
    “等我?為什麽?”
    “槍呢?”他離開小樓時發現她房間的燈還亮著,才走到樹叢裏想確定一下,擔心她會忘記帶槍。隻是還沒來得及,便看見她走下來。
    “就是為了確認我有沒有帶槍,所以等在這裏?”涼伊眯著眼想笑,認真地告訴他,“一芸藏東西的技巧還是我訓練出來的,運用了女人獨特的身體優勢,你這擔心,對我來說,並不算擔心。”
    他下意識地“嗯”了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移到她胸口,眯著眼睛笑了笑,涼伊一臉震驚地瞪著他,剛剛他所有的目光都表露無遺,那樣直率而坦誠,讓她哭笑不得。怎麽能夠像看待一個物品般,光天化日之下,用那種目光打量她的胸部?
    二人一起到場然出現便成為全場的焦點,兩人這一白一藍的搭配,吸引足了視線。
    考察團的官員中有一個人的目光時刻追隨著她,遠遠地朝她揮手,抱著她連聲說道:“我的天啊,這是你嗎?太美了。”他說的中文有些拗口。
    涼伊推不開他,隻好大方地任由他抱著,小聲說:“我會告訴o,你稱讚別的女人太美。”
    他瞪她:“真是壞女人!”
    涼伊笑,露出了左臉頰的酒窩。
    “我去過你家中,你不在!”
    她好言好語和他說:“前些日子在雲南,我不知道你去過家裏。”
    “你的人沒有告訴你嗎?我在那裏停留了好幾天,一直沒等到你。聽說這次的行程裏能夠見到你,梅麗特別高興。”
    梅麗是他的妻子,更是涼伊在巴黎認識的最好的朋友,她們親如姐妹。
    “有機會帶她過來我家鄉,那裏更美。”他們旁若無人地交談了一會,全程舉止親密。北西抱著她很久才放手,別人不能理解,自然會以為他們之間有些什麽,不過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樣的原因。
    北西救過她的命,她救過梅麗的命。
    在地獄。
    涼伊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蘇白此刻正被幾個穿著民族特色長裙的女人包圍著,強拉硬扯到篝火中心。領舞的女子身著一襲孔雀彩衣,含羞帶媚地貼著他的身體舞動著。她身邊的少女拿下頭上的花圈想要戴在他頭上,他卻鐵青著一張臉躲閃了過去。這一個瞬間,他看不到領舞女子對他的愛慕和小心翼翼,也看不到賣力討好他的少女,他的眼中看到的隻有她。
    他的目光,習慣了捕捉她每個瞬間。
    涼伊高興地笑起來,因為他炙熱的目光而非常愉快。
    北西為她介紹考察團其餘幾個官員,其中最年長的已經快有五十歲,最年輕的比她還小兩歲,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麵目嚴肅不苟言笑。他們一行四人從中國邊境而來,本來打算繞過越南直接前往泰國,卻在半途上突然聽說省長這件事。
    外交無小事,隻要涉及了外國人便不好處理。
    北西私下和她說:“如果來邀請我們的人沒有報出你的名字,我們一定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涼伊,我來這裏隻是為了你,其他的不要令我為難,可以嗎?”
    “我怎麽可能為難你?隻是待會我要和那個人做筆生意,希望你能做個見證。”
    北西看向她暗示的人,不正是今晚的東道主小爺?在進入越南時,他聽到有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他們都和我說,這個人的存在代表了整個貴會,不單單是越南。涼伊,你的神情告訴我這並不是簡單的生意,我很擔心你。”
    “相信我。”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勢將他引薦給正迎麵走來的小爺,“小爺,我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在法國念書時最好的朋友,是美國人,名字是北西,現任聯合國考察團記錄員。”
    她一一介紹後,小爺和他們交流了幾句,打的官腔,說的表麵的話。
    這其間,雲娘拉著涼伊的手由衷稱讚道:“真的太美了,蘇小姐,你讓同為女人的我感到嫉妒。”
    涼伊順著她的動作挽住她的手臂,假裝和她咬耳朵說著閨房話:“這幾天小爺在你身邊寸步不離,我也不好提前通知你,待會跟著雲找準時機離開這裏。”
    雲娘蹙眉,擔憂地看向不遠處的墨狼:“他怎麽辦?你怎麽辦?”
    “聽我說,我會讓他安全地離開這裏。你一定要相信我。”為了避免讓小爺察覺,她很快恢複寒暄的模樣,不停地誇讚雲風情萬種,迷倒萬千少年,還說這河裏河外,一聞奇香,必定是她。
    北西見了追著她的話說:“香妃?”
    涼伊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連帶著在場的幾人都笑起來。此刻氣氛和諧,有人為他們送上酒水。涼伊拿了杯椰汁,就勢和小爺切入今晚的正題。
    “剛剛我的這位朋友和我說,省長手裏有一份名單,記錄了這些年來在交易中的受益人。這份名單中涉及到許多身份隱秘的政客,省長對此供認不諱,已經得到那些合作人的確認。”她不急不慢地吸了口椰汁,視線半下垂著,在花園裏四處亂看,然後瞥見剛剛給她送椰奶的人。
    不正是何思塵嗎?
    小爺沉默了一陣,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這份名單在誰手中?”
    “聯合國考察團並不會介入貴會當地的事情,他們隻負責那幾個交易的外來人。所以,我朋友說這份名單會由審計廳走正常程序,往上遞交。”她的目光有些漫不經心地追隨著何思塵的身影,看到他走進了樹叢中,便又緩慢接道,“不知道小爺和審計廳的廳長有無交情?”
    “蘇小姐,何出此言?”
    “小爺應該清楚,我來到這裏一心隻想做正當生意。前不久剛和風少簽訂了合約,總擔心會有變故,想找廳長打聽打聽,也好安心。”
    小爺聽到此處似乎緩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與審計廳長稍有交情,既然蘇小姐擔心,鄙人願效這犬馬之勞。”
    從小爺的話中聽來,那廳長與他交情匪淺。從省長出事到被帶入廳裏審查這麽久,事態卻一直在往更惡劣的方向發展著,想必他和廳長在這件事上也是袖手旁觀。
    為什麽呢?是因為不確定那批貨到底會不會由考察團接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
    涼伊接道:“那先在此謝過了。聽說昨天夜裏有人闖入,小爺可調查出來是什麽人?”
    她是真的心有餘悸,“聽說前去追蹤的護衛都被殺害了?什麽人這麽厲害?能在貴會公然對你的人動手。”
    小爺解釋:“如今這世道,貴會四處都是拉幫結派的人,太亂,人心險惡,一時間也難以排查。不過蘇小姐不用擔心,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涼伊點點頭,拍著胸口輕聲說:“小爺覺得那夥人是幫派的?這山裏地勢複雜,我看那夥人對小爺家中的環境也較為熟悉,還以為是自己人做得呢。”
    “蘇小姐這麽說,是有懷疑的對象?”
    “也不是,隻是前不久聽說省長手下的厲明帶的人和越南的一夥人有過頻繁接觸,似乎和對方達成了什麽協議。”
    北西恰好走過來,聽到這句話有些恍然大悟:“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先前從越南經過時,有軍方的人提到過省長。省長曾在越南和貴會的交界處,和那批勢力進行過幾次活動。不知道和這次的事情有沒有關係,還需要進一步的核實。”
    這些都是事實,隻不過現在被她打亂了順序一頓胡編亂湊,卻讓小爺生疑。
    兩處勢力發生爭執時,正值貴會各大遊軍勢力分裂之際,在邊境處確實有過幾次活動。隻是誰都不清楚當時到底有幾股勢力介入到其中,越南軍方確實懷疑過省長,恰好借著此次“大煙”事件被放大,省長又待罪牢中,那麽孰是孰非還不就由著外邊的人說了算。
    想到此處,她微微抬頭朝墨狼看過去,四目交接的刹那,她忽然懂了什麽。
    小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正好到了宴會開始的時間,他們便一起往飯桌上走,就在遊泳池旁的長桌上,桌上皆是貴會本地的美食。考察團官員對此讚不絕口,小爺卻若有所思,壓根不曾看過桌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