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鮮紅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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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說得清,一個人,有多愛一個人,就能多恨一個人。
蘇白的臉色極冷,手上不敢再動彈半分,目光直直的盯著她胸口那鮮紅的一片,十分刺眼,他能夠親眼看到鮮血不斷的湧出,一點一點的濕透了她的衣服,沾染在他們的手上。
“蘇白,我的心髒給你,我祝福你們,往後餘生,幸福美滿!”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很輕,她輕輕的笑,笑聲淒涼,又絕望。
蘇白整個人僵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慢慢的,甚至看不出有什麽情緒,涼伊艱難的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是熟悉的,魅惑人心的妖顏。
看著他的臉,心好像更痛了,猛地,她吐了一口血,落在了兩人身上,血腥味蔓延開來,刺激著鼻子。
半晌,他收斂了神色,還是這樣一副睥睨一切的樣子,整人往她的身前湊了一點,在她耳側,道:“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成全?伊伊,你真偉大。可惜,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感謝你。”他忽然抬起了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後勁,幾乎是咬著牙說的,“你最好是死透,死的幹淨!”
她微微揚唇,刀子又往裏了幾分,她終於鬆開了手,緩緩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與他的視線齊平,盯著他的眼睛,眼神異常溫柔,將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問:“好啊,我聽你的,我是不是很乖?”
她並沒有等他回答,眼神已經慢慢的開始變得渙散,沒了焦距,渾身沾滿了鮮血,她白淨的腿上,全是血,臉色開始慢慢變白,但她還是死死的抓著他的衣領,說:“下輩子,蘇白,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這一刻,她的眼神異常堅定,帶著滿滿的恨和絕望。
她揚唇一笑,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側低聲說:“你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她說著,整個人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滑了下去,像個無骨的人一樣,倒在了地上。而蘇白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唇色微白。
他的目光從窗戶上,慢慢的,一點一點落在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她還睜著眼睛,眼淚從眼角慢慢的滑落下來。白色的裙子被鮮血染紅,畫麵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蘇白打了急救電話,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中有某種激烈的情緒在波動,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起來。片刻,他蹲了下來,一把扣住了涼伊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說:“你以為死那麽容易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死了嗎?”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將她整個人拉到身前,在她耳側說:“你聽著,我一點都不在乎!涼伊!你死了那些人多開心!沒人可憐你!聽見沒!”
她隻是睜著眼睛,仰著頭,沒有表情。
“涼伊,你聽著,你要是死了!我就讓你身邊所有人都給你陪葬!我說到做到!”他手上的力道很大,臉上的表情略有些猙獰,眼圈微紅。
然而,涼伊依舊不為所動,身子慢慢往一側滑下去,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垂了頭。
溫順的頭發將她的臉遮起來,恍如死神來臨。
蘇白見過許多生離死別的場麵,唯獨這個場麵,讓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像是一個木偶,呆呆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涼伊胸口插著刀的位置,能夠看到紅色的血液慢慢滲出,一次又一次的染紅那件白色的裙子。其實她今天很漂亮,比任何時候都漂亮,笑起來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了,而是女人,經曆了風雨的女人。
蘇白的眼眸微動,垂在一側的手,慢慢的,一點點的抬起,手指觸碰到她胸口的時候,整隻手開始發抖,止不住的抖動著,完全控製不住。他仿佛能夠看到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離他而去。
腦海裏不斷湧現出陳貝死去的畫麵,他也是這樣,束手無策,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那年,他救不了陳貝,這一年,他也救不了涼伊,這兩個在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他拿命守著護著的人。
字瑤比救護人員先一步到達家裏,蘇白打開門的時候,渾身是血,整個人冷漠的好像是從地下而來的死神。字瑤看到他一身的血,臉色一下就變得煞白,手上舉著手機,屏幕上還是保持通話的界麵。
她怔了數秒,才用力的將他推開,衝了進去,涼伊歪在沙發前,臉色慘白,一身的血,那偌大的傷口,血淋淋的。
字瑤被嚇住了,站在原地無法動彈,舉著手機的手慢慢的垂落下來,看著涼伊那樣無聲無息一身是血的坐在那裏,她有點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難怪昨天晚上她說的話大部分都奇奇怪怪的,原來她竟然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蘇白身敗名裂。可是……可是這樣的方式,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她緩緩走過去,蹲在涼伊的身邊,伸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聲說:“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至於嗎!值得嗎!”
她恍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涼伊說了一句話,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有點半夢半醒了,所以有點恍惚,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並沒有把她說的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她是真的說了那樣的話。
涼伊說:“我想媽媽了,很想,如果我死了,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字瑤忍不住迅速的捂住了嘴巴,她想她隻是要開始對付蘇家了,卻想不到她是這樣的孤注一擲。她抬手捂住了嘴,心也跟著疼,那刀子插在心上,得多痛啊。
這時,急救車也跟著到了,三四個人一下擁了進來,過來的時候,一下就把她撞開了,人被抬出去的時候,電梯內正好來了幾個警察。
整個場麵有些混亂,字瑤從臥室出來時候,在抱枕低下找到了涼伊的手機,還有一隻錄音筆。趁著蘇白沒有看到,迅速的收進了包包裏,然後迅速的跟了出去。
警察看到被抬出來的人,眉頭皺了一下,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兩人,目光在蘇白的身上多留了片刻,然後嚴肅詢問:“請問是誰報案?”
“是我!”字瑤剛從門內出來,聽到聲音,立即上前一步,並指向跟著擔架走的蘇白,厲聲說:“是他!他想殺了自己的老婆!剛剛在屋子裏,就他們兩個在一起,我趕到的時候,人就已經這樣了!我手裏還有證據,能夠充分證明,他想殺自己的老婆!”字瑤的聲音略略有些發顫,紅著眼睛,帶著一腔的怒意。
蘇白聞聲,隻稍稍停了一下,回頭冷然的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而又平靜的說:“你再說一遍。”
“蘇白你就等著坐牢吧!”她的眼裏同樣帶著滿滿的恨意,簡直像是想當場把他碎屍萬段那麽恨!
然而,他依舊波瀾不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轉身就想進電梯,為首的警察立刻阻止了他,說:“你還不能走。”
他的話音未落,蘇白就一把反扣住了對方的手,目光森冷,“等你查清楚了,再來抓我也不遲!”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絲,眼神非常嚇人,仿佛在警告他們,擋路者死的感覺,之後,他就鬆了手,在警察呆愣的瞬間,進了電梯。
蘇白一直跟在旁邊,一隻手牢牢的握著她有些發涼的手,快要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將一直捏在手心裏的戒指,套回了她的無名指上。
“她不能死,否則你死。”
主刀醫生聞聲,愣了一下,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徑直的走了進去,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上方的燈亮了起來。蘇白有些恍然,往後退了兩步,竟莫名有些喘不過起來,那刀子,像是紮在他的心上,生生的痛。
字瑤是後趕來的,見到蘇白,就衝了上去,發了瘋一樣抓扯,而蘇白就這麽任由著,直到韓冬雨帶了人來,將字瑤拉開,全程,蘇白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
韓冬雨簡潔明了的說:“跟我走一趟。走私,殺人,光這兩項罪名,就足夠讓你焦頭爛額了。”
“找我律師吧。”蘇白現在顯然沒有精力去應付這些事情,此時此刻,他的腦子有些空。
韓冬雨不慌不忙,往前走了一步,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說:“這一次,恐怕律師都救不了你!蘇白,別指望你能全身而退!我一定努力,讓法官隻叛你無期徒刑!既然她不想讓你死,算你躲過一劫,她隻是想讓你這一輩子活的痛苦,我一定會讓她如願以償!”
這一字一句落在蘇白的耳朵裏,使得他微微瞠目,其實一切都很明顯,從她大喊著說殺人的時候,蘇白就料到了她的目的。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用這樣激進的方式。她要用她的死,來報複他,這是同歸於盡,不,她是想讓他痛苦一輩子。他不由輕哼了一聲,唇角微微的往上揚了揚,還挺厲害的,因為她的目的達到了,還沒開始,那種痛苦已經出現了。
韓冬雨從身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手銬,然而,蘇白並沒有讓他得逞,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輕淺一笑,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一聲略顯激動的聲音,緊接著,一些拿著相機和攝像機的人,衝了過來,其中一個衝在最前麵的女人,拿著自己的手機,舉到蘇白的麵前,問:“蘇先生可否解釋一下,當年家母的死?”
緊接著,後頭又湊上一個人,說:“蘇總,有人曝光您迫使自己的妻子簽下器官捐贈書,想用自己妻子的心髒去救人,真有這樣的事情嗎?請回答一下。”
“你夫人是被您親手捅死的嗎?”
蘇白抬眸,掃了他們一眼,那一張張的嘴臉,像是在討伐他的罪行,他卻隻是笑,笑涼伊的心計,同樣笑她的演技逼真,這個計劃可比從小爺手中救他的那招,聲東擊西強多了。
問題一個個問,這些人不知道是怎麽混進來的,‘哢嚓’聲此起彼伏,人越來越多,醫院保安過來的時候,場麵有些無法控製。記者真是無孔不入的動物,一部分追著蘇白問,一部分問警察,甚至連字瑤都不放過。最後,是用了強,才將這群人趕了出去。
蘇白擰著眉頭,看著那群人離開,消失在走廊上,這才將目光落在手術室門口,這件事,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多了,而涼伊做的事情,顯然不止一點點。
這時,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目光在他們這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蘇白的身上,說:“醫生讓我告訴你,做好心理準備,刺到了心髒,傷口很深,並且傷者的意誌力並不強……”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白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明明看著還挺平靜的,剛剛她出來的時候,醫生還讓她小心點,當時她有點不以為意,看看這些人還都挺淡定的。結果,果然是想太天真了。
“救不活,你們都別活了!”說著,蘇白就將人狠狠推開了。
字瑤有些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說:“她本來就沒打算活著……”
“不想活,也得給我活著!”蘇白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字瑤聽著卻特別好笑,上前一步,幾乎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想要她死的人,不是你嗎!我告訴你,就算學姐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你也別想得到任何東西!”
蘇白隻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了那個醫生,不容拒絕的說:“滾進去救人!”
那醫生吞了口口水,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說:“這裏是醫院,你們安靜點!”說完,就轉身進了手術室。
“你是女人,我不打你。我知道你是做公關的,剛剛那些記者也是你弄來的吧。網上的那些小道消息,都是你在做,對嗎?”蘇白一步走到了字瑤的麵前,半垂著眼簾,冷淡的問。
這語氣聽不出喜怒,但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濃濃的戾氣,“你們是想說,我殺了自己的母親?參與了多種黑暗活動?最終目的是想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