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險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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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放棄什麽的話,我想放棄我自己,成全你。
蘇白進了門,身上沾染了一點水汽,他彎了一下身子,像是把什麽東西放下了,因著有櫃子擋著,涼伊並沒有看到那是什麽東西,當然,她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僅僅隻是站了起來,雙手交疊放在身邊,麵上掛著標準的笑容,說:“你來了。”
她這幅樣子,恍如那年讀書會上作為優秀學生招待的樣子,禮貌但生疏。
那一年,他親手將她推到公眾麵前,許雲煙之女,她的人生也從那裏開始改寫,開始朝著她最不願意的方向前行。
熬過了三年,再見他,竟然還是愛,真是諷刺。
蘇白換了鞋子進去,順手開了客廳的燈,燈光亮起,涼伊這才實實在在的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化著迷人濃重的妝容,穿著白得過於耀眼的衣服,怎麽看都好像很隆重的樣子,像是準備了一場大驚喜。
他的手上捏著一份文件,綠色的文件夾,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問:“要出門?”
涼伊搖搖頭,說:“沒有,隻是我們結婚的時候那麽隨便,現在要離婚了,想隆重一點。我好看嗎?”她微笑著,迎著他的目光,神色淡然,眼裏甚至還帶著一絲期許。
然而,蘇白並不捧場,冷冷淡淡的說:“不好看,你不適合這種暴露的低胸裝。”說著,他就彎身坐在了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她沒說話,也不惱,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彎身摸了摸杯子,將杯子放在他能夠拿到的地方,然後,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發上,衝著他伸出了手,說:“給我吧。”
他的臉上此刻沒有太多的表情,隻用一雙幽深的眸子,靜靜的盯著她,目光在她攤開的掌心上掃了一眼,再次對上她的目光,並沒有將手上那份離婚協議書遞過去,而是輕挑了一下唇角,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涼伊見他並沒有要把離婚協議書給她的意思,縮回了手,笑道:“你認為我能瞞著你什麽?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能瞞得過你。”她的笑容裏有很明顯的諷刺,低垂了眼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
“你沒什麽可隱瞞的,在我麵前。”他的口吻冷了幾分,“你要知道,瞞著我,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話音剛落,涼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聽到笑話似得,一邊笑著,一邊還側目看了他一眼,抬手輕輕摸了一下鼻子,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隻是兀自伸手,將他手上那個綠色文件夾拿了過來,慢條斯理的將裏麵的文件取了出來,薄薄的兩片紙,一式兩份,一份是他的,另一份則是她的,兩份協議書上,他的名字早就躺在上麵了。雖然早就知道,可這麽一看到,心髒還是在某一個時刻停止了跳動。
可真諷刺。
“想不到堂堂蘇總,竟然這麽小氣,離婚竟然隻給我這麽點東西,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夫妻一場,這些日子以來,為你受了那麽多的傷,總該在這個數字後麵再加個把零吧?我看電視劇裏,那些人分手費這高多了,蘇白,你這樣做,太不厚道。”涼伊指了指上麵的數字,口吻半真半假的,看不出真實情緒,看著像在開玩笑,又不太像。
蘇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隻安靜的看著她的舉動。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說一個人的心髒,值多少錢?”她一邊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鋼筆,一邊不動聲色的問。此話一出,蘇白臉上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眸色漸深,看著她的眼神,發生了一絲的變化。
“嗯?”涼伊等了一會,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依舊,燈光下,這張臉顯得十分明豔,眼中還帶著盈盈媚笑,“為什麽不回答?我以為你應該特別清楚這一塊的行情。一個人的心髒,究竟能值多少錢呢?特別是活人身體裏的,我真的很好奇。”
“你想說什麽?”他問。
“沒什麽,這麽嚴肅做什麽,我隻是開個玩笑。”她笑了一下,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膝蓋,然後低頭研究起手裏的兩份離婚協議書,像個無知少女一樣,翻看了兩下,舉起來,在乙方的位置指了指,說:“名字要簽在這裏,是嗎?”
此刻,他的眼神冷到可以凍死一個人,眼眸異常深邃,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猜不到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麽,又或者,在謀劃著什麽。
“不回答,就是了。”涼伊覺得自己挺可憐的,這麽隆重的場合,怎麽就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了呢。她將兩份協議書放在茶幾上,蹲下來準備簽字。筆尖觸碰到紙張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再次側頭看向蘇白,問:“這應該是真的離婚協議書吧?你說,會不會在這上麵簽下名字,下一次,這協議書就成了器官捐贈書了?”
話音落下,屋內便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蘇白不說話,也不看她,但涼伊能夠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那一股寒意,眉心微蹙,冷聲說:“你在猜測什麽?”
涼伊笑笑,放下了手上的筆,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道:“澤澤,她,還好嗎?”
“誰告訴你的?”他的聲音低沉,沒有感情,不慌不忙的問她罪魁禍首,目光沉浸,沒有半點驚訝,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
涼伊深吸了一口氣,咧唇一笑,聳了聳肩,說:“我還以為你會解釋一下,沒想到,你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我是誰告訴的,看來,我確實不怎麽重要。怎麽?破壞了你的計劃,你打算去殺人嗎?殺人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簡單?”
“是誰?”他不依不饒。
涼伊起身,眉梢微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知道。”
他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眼裏閃過了一絲不耐,說:“我勸你,最好是說出來,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
看著他的臉,涼伊在心裏感歎,他是真的不在乎她啊,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的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隻是腦子裏想的,和實實在在看到的,是不同的感受。她以為自己一定不會難過了,然而,此時此刻,心口發緊的感覺,讓她無法忽視。
她閉了閉眼睛,低笑一聲,“如果我就是不說呢?你想怎樣?你要怎樣?你能怎樣?”
他抬眸,目光與她相撞,沒有說話。
涼伊將放在桌布下的器官捐贈書複印件拿了出來,翻看了一下,眼眶微微濕潤起來,緊抿著唇。
就在她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蘇白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頓了一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涼伊也暗暗的掃了一眼。她才看清楚陸澤澤三個字,蘇白就站了起來,收起了手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明天我會讓人帶你離開,我現在有點事。”
話音未落,涼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手裏的器官捐贈書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離開?去哪兒!你確定,我不會在去的路上,意外身亡?送我走!蘇白!你有心嗎?你利用我,不覺得心虧嗎!蘇白!啊!”
蘇白的眉心擰了起來,紙張打在他的臉上,有些疼。他閉了一下眼睛,低眸,正好看到落在腳邊的器官捐贈書,這四個字不偏不倚的落入他的眼中。他彎身,將其撿了起來,側過了身子,與她麵對而站,又問了一次,“是誰?”
“對你來說,是誰破壞你的計劃,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對嗎?蘇白,在你眼裏,我究竟算什麽東西?”她仰頭看著他,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這一年多來,看著我一點一點淪陷在你的手段裏,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騙?特別傻?三番兩次救我,隻是想把我救你的那條命還給我,對嗎?這樣一來,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就算最後送我去死,你也不用攤上恩將仇報的罵名了,是嗎?”
“不,不對,這就不是你了。你這樣不顧一切的救我,隻是因為那份器官捐贈書你還沒有得到!我還不能死!我隻是還沒有到該死的時候,所以你拚命的救我。在貴會,那些人就是奔著我的心髒來的吧,這樣,所有過錯,都會由小爺來擔著,與你蘇白一點關係都沒有!蘇白!你真的好偉大!為了陸澤澤,你怎麽能這麽偉大呢!不不不,應該說,你為了你的利益,你的目的,真的夠狠!我錯了,我不該去救你,我該讓你死在小爺的宅子裏,也算為民除害了!”她稍稍有些激動。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擰著眉,沉聲提醒,“究竟是誰,能讓你這樣毫無保留的相信?全盤否定我。你有沒有想過,讓你意外死亡,對我來說很簡單,我需要拖到現在?”
涼伊看著他,無聲的笑了,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摁在了他的胸口,笑道:“誰說不簡單呢?讓我去貴會的時候,我就該死了,可是你忽然發現,我還有用處,就多留我幾天咯,隻要陸澤澤還能多撐得幾天,多留我兩天又能怎樣?對你來說,一點壞處都沒有。”
“你非要這麽想?”他反問。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蘇白,我真的低估你了,我想不到這一年多,你費了那麽多的心思,竟然是要我去死。難怪你會把藏在你心裏麵最醜陋的事情都告訴我,因為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死人是不會說話!而在你眼裏,我跟死人沒什麽分別。”她說著,莫名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水波流轉,目光落在他的胸口,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他心髒的位置。
“你沒心,我竟然會以為沒有心的你,會愛上我。說真的,我現在忽然願意相信,你母親是你引誘江西玷汙她,為了保命,你放棄了你母親,親眼看著她死去,而雲娘不過也是你的一顆棋子,早死晚死,總歸是……”她的話還沒說完,脖子忽然被他一把掐住。
他的手勁非常大,眼神很冷,眼底結了一層霜,“我當你現在是失去理智,但我勸你,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涼伊笑了,因為被掐著脖子,她發出來的聲音,很扭曲,可還是聽的出來,她在笑。
“我不,你能如何?”她的眼睛微微發紅,不知道是被掐住脖子的緣故,還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讓她紅了眼睛。
她輕笑,仿佛恍然,“你掐死我吧,掐死了趕緊送醫院,把我的心挖出來,去救她,說不定還是熱乎的呢。”
蘇白的眉頭越蹙越緊,下一刻,鬆開了手,稍稍一用力,將她推到了沙發上,冷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是不是陸雨柔找的你?”
涼伊咳嗽了兩聲,深吸了幾口氣,深一下,淺一下的喘著氣,笑問:“你說,陸澤澤還能活多久?”
她緩緩的坐起了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真的。從頭到尾,你就在謀劃著,要怎麽得到我的心髒!”她慢慢的摘掉了無名指上的戒指,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將戒指放在他的掌心裏。
她低著頭,看著他手心裏的戒指,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笑道:“其實你還挺有心的,送我個戒指,是想讓我死的開心點嗎?”
她抬眸看著他,側了一下身子,從腰間的皮帶裏抽出了一把軍用小刀,很長很鋒利。
“你要幹什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成全你啊。”話音未落,刀就刺入了她左邊的胸膛,動作極快,幾乎沒有半點猶豫,蘇白都來不及阻止,他微微瞠目,那雙平靜的眸子終是不再平靜了。
涼伊隻哼哼了一聲,雙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不鬆開,指甲深深掐進他的頭裏,眉頭輕蹙了兩下,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喊道:“蘇白!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眼中全是恨意。她忽然的叫喊聲,讓他微微一愣,緊接著,稍稍掙紮了一下,然而,他一掙紮,涼伊就用力,刀又進去了幾分,可她卻死死咬住嘴唇不叫,她的衣服是白色的,鮮血一下染紅了衣服,仿佛在她的胸口開了一朵大紅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