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囚籠裏無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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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優秀的人,一旦不被人信任了,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罪名,都會像灰塵一樣,無處不在。
靜默了許久之後,蘇哲首先開口,畢竟論資排輩,他最大,說:“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三四天了,蘇家必須要有一個態度,大家說說自己的想法。”
“蘇澈,你來說說。”
蘇澈清了清嗓子,說:“不管怎麽說,蘇白也是我侄子,我也不希望這樣優秀的一個人,就這麽毀了。家父還在的時候,不就老是教育我們兄弟幾個要團結麽?這種時候,肯定是一條心的。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結果是什麽,我們都能接受。”
話音落下,幾個表兄弟,緊跟著迎合了一下,也就是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個燙手山芋推出去。
蘇哲沉默著沒有說話,片刻,抬眸看向了立在一旁的蘇一諾,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蘇一諾聞聲,微微抬了一下眼簾,抿了抿唇,說;“我當然希望他可以全身而退。”
“現在事情都鬧開了,就算想私底下解決,也不可能了。隻是不知蘇白怎麽暗中在做走私這事?這事蘇家很久之前就不準碰了。”
蘇雷應了一聲,“蘇白也真是的,做事總是一意孤行,這會事情被挖出來,還讓咱們幾個老人給他收拾爛攤子,這臉都沒地方擱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蘇哲低聲一笑,總結了這三人的言論,說:“有幾個人碰了這種事,我心知肚明的很。任由他去,你們看看他會不會把你們這些長輩一塊抖出來。”
“這件事連帶出來的人和事太多,放棄蘇白,那是自找苦吃。他可以這麽淡定的待在警局,這不就很好的說明了,他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成功出來的。那我們為什麽不配合他呢?”
蘇哲的態度,讓在場的人均有些驚訝,話音落下,整個屋子陷入了沉默。
他掃了他們一眼,輕輕一笑,說:“陸家還在盯著,等我們內亂呢。”
“你說了算。”蘇澈笑了笑,回應了一句。
之後幾個人又商量了一陣,才各自散去。等他們都走了,蘇哲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衝著蘇一諾招手示意了一下,就轉身上了樓。
蘇一諾一看,立即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蘇哲彎身坐在了書桌前,說:“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蘇白走私這事,怕是何家做的鬼。”他簡單繼續,“至於涼伊被刺殺這件事,說實話,我不太相信,雖然表麵上證據確鑿。”
蘇哲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關於走私,是我提供的證據。”
“什麽?”蘇一諾有些詫異。
“我倒是沒有想到涼伊會這麽激進,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毀掉蘇白,我有點低估她了。”
蘇一諾皺眉,似乎是無法理解,幹笑了一聲,問:“我不明白。”
“是我做了錯誤的決定,但我現在並不後悔做這個決定,這反倒是能夠讓我看清楚,蘇白的底究竟有多深?我這個父親,有多不了解他?”
蘇哲頓了頓,接著說:“你何叔年輕時候他就跟我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想他當年也是撈偏門的,不是多清高的人,為了保蘇白不供出那些名單,那是無稽之談。所以,唯獨這件事,讓我很好奇,究竟是蘇白得罪了什麽人?”
“他們現在說給陸澤澤找備用心髒這事兒,我相信他會做。”
“當年他母親的離世,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我想,這背後,一定有著什麽聯係。”
蘇哲自顧自的點頭,目光落在了蘇一諾的身上,說:“換做是我年輕的時候,我也會這麽做。一諾,有時候我氣你不爭不搶,又氣你不夠心狠手辣。比如,陸塵這事,你不該這樣放著不管,私生子,往後對你名聲不好。你要是拿出蘇白的心狠,你看,直接廢了人,也許,蘇澈的股份你早就捏在手裏了。”
蘇一諾低垂著眼簾,隻微微笑著,說:“其實蘇白也沒有您說的那麽心狠手辣。既然蘇白不確定有罪,不如我去……”
他立馬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擺擺手,說:“等一等,你說,我自己的兒子,連他有多深的底都不知道,這多可悲。再等等,他還有招呢。”
此時,他的神情緩和了下來,溫和詢問,“落落身體好些了嗎?”
蘇一諾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微僵了僵,說:“好些了,醫生說身體是調理好了,但也不能生育了。”
“這樣啊,這孩子也是個心性高的人,你有空還是多關心一下,陸家是一個不能放棄的家族。”
“是。”
蘇哲擺擺手,說:“好了,我一個人待會,明天陪我去醫院看看涼伊,對了,順便也去看看陸家那小女兒,你看看,準備些禮品。”
“好,那我先出去了,大伯,您早點休息。”說完,蘇一諾就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蘇哲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個相冊,翻開後,停在了某一頁,看著畫麵上,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笑得有些苦澀。
第二日。
輿論依舊,這輿論背後,字瑤也算是一把好的推手,直接把何家推上了風口浪尖,再加上,葉子媒體的暗中相助,輿論幾乎對準了幾大家族,股票暴跌。
這兩天,字瑤天天守在醫院裏,厲老那邊被瞞的很死,他們讓阿姨刻意把電視的線路給切斷了,也阻止一切線人匯報消息,主要還是厲明裏應外合,訂的報紙也偷偷取消了,好在厲老現在的腦子沒以前靈光了,恍恍惚惚的也沒發現什麽。
李雅從來沒有出現過,字瑤想想,竟然會替涼伊覺得心寒,即使出了這樣的事,涼伊依然為她考慮,安排了人將她的消息買斷。
而她,從未出現過。
這天下午,醫院裏來了個人,字瑤沒見過,也不知道涼伊還認識這樣一個人,看著有點年紀了。那人在重症監護室外麵探頭探腦的,眯縫著眼睛,不停的往裏瞧。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吃飯了,字瑤吃的少,很快就回來了,見著那人探頭探腦的,就走了過去,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請問你是?”
對方轉過了頭,嘴角抽搐了兩下,手上拄著拐杖,目光上下打量了字瑤一番,說:“這裏頭躺著的人,是伊伊?”
“是啊,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麵部表情看起來有些怪怪的,說:“我是王姨,伊伊認得我。”
“我應該早點來找她的,你看,人老了,一身的毛病,這前些天摔了一跤。”她笑著指了指自己被摔破了的嘴巴,“忘了說,你可以叫我王姨,我認識她的媽媽。伊伊小的時候,我們兩家關係很好,前些日子,她還回過小鎮,可以啊,沒遇上。”她說著,又看向了重症監護室內,躺在床上的人。
字瑤將信將疑,暗暗打量了她一番,簡單的說了一下涼伊的情況,就沒再多說什麽,顯然這人也沒什麽跟她說的,默默的在旁邊站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
她剛走不久,蘇哲和蘇一諾就上來了,字瑤剛坐下,便又站了起來,見著蘇哲,她莫名有些緊張,筆直的站在那兒,等他們走近了,才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伯父。”
至於蘇一諾,她隻是暗暗的看了他一眼,正好就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
他衝著她溫和的笑了笑,字瑤抿了唇,唇角微微往上揚了一下,便迅速的低下了頭。
蘇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立在身側的蘇一諾,淺淺的笑了笑,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說:“人怎麽樣了?”
“撐過今晚,就可以出重症監護室了。醫生說,她的情況良好,過了今晚沒有出現任何狀況的話,就隻等她醒來了。”字瑤簡單的回答。
蘇哲站在窗口,雙手背在身後,盯著裏頭的人看了一會,才點了點頭,說:“麻煩你照顧了。”
“不會,我們關係很好,她有事,我必然要幫忙。”她這人難得文氣,這會輕聲細語的都不太像她了。
他聞聲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蘇哲並沒在醫院多待著,走的時候,看了蘇一諾一眼,笑說:“你不用陪著我了,蘇白不在,你就多留一會吧,幫著照顧一下。”
說完,他就先一步走了。
剛一走出住院部,就有人在後麵喊了他一聲,“蘇大哥。”
蘇哲聞聲,不由回頭,見著來人,先是皺了皺眉,過了一會,才試探性的問:“你是王梅?”
“想不到蘇哥還認識我。”她笑著,嘴巴抽搐了兩下,看起來有些嚇人。
“你怎麽來了?”
她說:“前幾天兒子把我接來城裏住了,享享福,剛剛跟您一起上去的是?”
“我三弟的孩子。”
字瑤看著蘇哲離開的方向,抬手撞了一下蘇一諾的手臂,說:“這老頭子,今天怎麽怪怪的?”
“怎麽怪了?對你態度好了一點,你就奇怪了?難道,你不應該開心嗎?”他笑著說,這口吻聽起來半真半假的,讓人捉摸不透。
字瑤微微頓了頓,側目看了他一眼,說:“你會娶我?”這話出口的時候,沒過腦子,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擺了擺手,“開玩笑的,當我沒問。”
“也不是沒可能。”
字瑤自嘲地笑笑,說:“罷了,說說而已。這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蘇家!”她退開了幾步,看著重症監護室裏的人,眼神堅定,“這牢,蘇白坐定了!”
“這事和蘇白沒關係,是有人要害他。”
“證據都在,有什麽可狡辯的。”
“你有你的看法,但我不想聽你說他的好話,不說以前的事情,就衝著他要涼伊的心髒這件事,就不能原諒!他就是殺人未遂!想脫罪,不可能!再來,蘇一諾,你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我不可能不知道,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她沉著臉,說完這一番話,這心裏又有些不舒服,轉頭看了看他低頭淺笑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太好受。
卻也隻是一秒,這種情緒就消失幹淨了,隨後,蘇一諾在醫院裏陪了她一會,入了夜,也就走了。
一周後。
涼伊成功度過了危險期,轉入了加護病房。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卻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雖說,涼伊深度昏迷躺在醫院裏,而她的人,跟蘇白惡鬥了整整半年,字瑤和葉子為此失去了工作,得罪了很多媒體雜誌的人,公關這條路也算是走到了末路。
隻有韓冬雨全身而退,沒有遭到任何實質性的報複,反倒升職了。
官司打了一場又一場,各個都有人證和物證,隻是陸塵父母在出庭後第二天失蹤了,連帶著陸塵也不見了,陸家毫發未損。
蘇白又請了心裏犯罪科的權威,鑒定了那封所謂的認罪書,並非自願所寫,整個分析調理清晰,由著是權威,警方自然是無法反駁。
走私的案子,蘇白算是徹底的脫了罪。
至於陳貝死因這事,苦於沒有證據,隻能暫時擱置。
關於涼伊的這件事,從故意殺人未遂,到無意殺人,最後終究是被蘇白精湛的律師團隊,打成了涼伊故意自殺以此來陷害蘇白告一段落。
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但最後還是以民事案件處理的幹幹淨淨,沒有牽扯出半個人,花費人力物力,最後的結果是沒有結果,韓冬雨怒,字瑤也怒,但毫無辦法。
韓冬雨來到寺廟時,何思塵正在吃齋飯,見到他愁眉苦臉,便知曉了結果,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必苦惱,路還長,變數尚有。”
案子最終判了蘇白無罪。
但不管怎樣,他被警方拘禁了半年,這是實實在在的事兒,也就等於他做了半年牢。其實這半年的惡鬥,看起來似乎是蘇白和涼伊在鬥,實則這暗地裏究竟有多少人在摻合,誰都不知道。自是有人想讓蘇白坐牢的,也有一些人希望他沒事。
正可謂是表麵風平浪靜,暗地裏波濤洶湧,人們看到的,不過是明麵上的東西。
又是一周過去。
字瑤一遍一遍的問醫生她是不是變成植物人了,均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
主治醫生最後告訴他們,“可能是她自己不想醒。”
醫生也不明白,身體明明已經沒什麽問題了,為什麽還會昏迷不醒。
也許,是因為涼伊不想再醒來了。
夢裏已經有了想要的一切,為什麽還要醒來,麵對冰冷的現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