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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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喜歡你,我會主動往你的方向走幾步再走幾步,如果你看見我走過來了,卻沒有迎接我的意思。
    那我就會停下來了,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我們可以靠艱苦奮鬥得來。唯獨對於愛情,我不想太努力,兩個人勢均力敵,公平又平等的愛與被愛,但願在這個拚的你死我活的世界裏,我能有一份不用努力的,剛剛好的愛情。
    葉子在自媒體網站上寫下這樣一段話,算是代替涼伊回答了這次的風波。
    故事——已經停了許久了,自“素愛”之後,陳一雲便不再幫涼伊打理,興許,是在生氣的,也或者,傷了眼睛,心也傷了一半,竟然是不願再幹這麽文藝又得不到任何回報的事了。“故事”的老粉,看到這麽一段話的更新,便也知曉了,故事是該結束了。
    那個陪伴他們走過青春的“故事”,終究也畫上了句號。
    秋末。
    雲煙工作室正式並入蘇氏,而這會,涼伊依舊在夢中,不知過了幾個春夏秋冬。
    留香閣。
    李拓來的時候,特意去蘇白住宅提了幾罐桃花釀,這人也不知受刺激受得多重,居然在後院種了好些桃花,已經是不開花葉落的季節了,可桃花林下,地窖裏卻藏著許多桃花釀,聽說是遠方的人送來的,至於是誰,不得而知。
    想來,涼伊這人,愛極了桃花釀,可惜美酒已成,佳人卻不在。
    這留香閣本轉讓給李雅,卻不知這丫頭去了趟國外,倒是尋了個如意郎君,留在了總公司,陳一雲必是絕口不提涼伊的事,倒是算是為誰好,也不知。
    李拓到時,他坐在瀑布簾下,看著稀稀拉拉的水流,一隻眼已經完全看不見,在這麽白淨清秀的臉上多了這麽一個印跡,看著著實難受。可不知為何,李拓卻覺得這樣的他,多了些親切。
    “你說,伊伊要是知道,你把留香閣關了,會不會氣得醒過來?”他半笑著,邊說邊把桃花釀放在了木桌上,自顧自開始清洗起了茶具。
    他並未扭頭,隻說:“她對這世界,應該沒有什麽牽掛了。”
    “可她失敗了。”
    “她不知道,便是成了。”
    李拓笑,倒了酒,湊近了聞聞,不由得稱讚,“真是好酒啊,你說這蘇白,怎麽就藏著這麽好的酒?”
    “你來找我有何事?”
    “小爺還活著。”
    陳一雲終是回頭了,見著他,便笑了,“他舍棄我的那一天,他就和我沒有關係了。活著還是死了,和我再無關係,你若是還有機會見到他,告訴他,我也是厲家的人,但一直把他當兄弟看,可他竟然為了甩掉江西,也賣了我。”
    李拓遞了酒給他,但笑不語。
    中秋。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就這樣,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恍然睜開了雙眼,仿佛她隻是睡了一覺,夢醒了,她也就醒了。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落入發絲裏,最後滴在枕頭上。
    病房裏很安靜,隻開了一盞床頭的燈,暖黃色的,對她來說,這樣溫和的光線,還是很刺眼。眼睛雖然不適,但她還是死死的瞪大眼睛,看著那盞燈。
    她活過來了。
    心口隱隱有些疼,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淺淺的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她以為她是死的,因為在她失去知覺的前一刻,她看到許雲煙來接她了,帶著她最愛的黃色小花,一大束,能遮住她的臉。
    那一刻,她很開心,想都不想就把手伸了過去,接過了花,笑著說:“媽媽,謝謝你能來。”
    從此以後,她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和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沒有猜疑,沒有算計,沒有利用。
    而是夢就終究會醒。
    她夢到了何中天麵目猙獰地看著她,說:“涼伊啊!你當真要把你媽媽的死歸咎於蘇白嗎!!!你和你媽媽一樣蠢!她當年也是把許家滅門歸咎於一場意外!哈哈哈!哈哈哈!你睜開眼看看,你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
    醒來,四肢冰涼。
    許是睡的太久了,她的手腳有點發僵,隻稍稍動了動,竟然覺得有點困難。片刻之後,她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稍稍側頭,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映入她的眼簾。這人臉上沒什麽表情,眸色很深,像是一汪見不到底的深潭,靜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他們相互對視了很久,久到涼伊的眼睛有點疼,她才轉開了視線,吞了一口口水,喉嚨非常幹澀,但她沒有向病房裏唯一的人要一杯水。
    她隻是轉頭看向了窗外,天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她又往四周看了一圈,那人依舊以剛才的姿勢,同樣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動不動,像個雕像。涼伊沒再看他,隻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病房內的寂靜,忽然變得有些沉悶,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沉靜的空間裏,才幽幽的響起了一絲略帶輕蔑的聲音,說:“裝失憶?”
    她聽見了,但她沒動,也沒打算睜開眼睛。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拖拉椅子的聲音,他似乎坐了下來,笑道:“現在是淩晨二點半,這裏,除了我沒有別人,也不會有別人。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是不是很失望?”
    他的聲音不響,低低沉沉的,緩緩的傳入她的耳朵。涼伊才剛剛醒來,很多感覺,還沒有完全複蘇過來,聽見他這滿含諷刺的聲音,其實一點感覺也沒有。心髒的位置,大概是傷口作怪,隱隱有些疼。
    她依舊閉著眼睛,也不說話,仿佛又陷入了深睡當中。
    半晌,她隱約聽到病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他好像是走了。
    而她這會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果然,病房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真好,仿佛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很多,可為什麽,胸腔裏有一股子酸澀翻湧上來,讓她覺得渾身都是難受的。
    夜深人靜,醫院的走廊上,蘇白疾步行走著,行至一扇門前,用力的推門進去,對著裏頭的人,說:“她醒了。”
    李雲海隻是打了個盹,一下就被驚醒了,嚇了他一跳。這人門都不敲就進來了,樣子還是那麽波瀾不驚,可惜動作出賣了他的心理。他伸了個懶腰,幽幽的站了起來,說:“她還蠻會挑日子的,中秋醒來,你是不是該帶她去看看滿月?”
    蘇白沒理會他的話,隻擰了眉頭,問:“好像失憶了。”
    “不可能。”李雲海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行至他的麵前,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我雖長年不在醫院就職,但在明城也是響當當的在世華佗,我醫的人怎麽會失憶?再來,傷的是心髒,又不是腦子?”
    兩人對看一眼,李雲海沒等他說話,就出了辦公室的門,說:“走吧,等我先去給她簡單檢查一下,看看情況。”他雙手背在身後,垂著眼簾,抿唇輕笑。
    蘇白橫眉,倒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後麵,一塊回了病房。
    剛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涼伊下了床,一步一挪的移到窗台前,伸手推開了窗門,冰冷的風,一下全數灌了進來,吹動著她的發絲。她愣愣的站在那兒,竟有些愣神,已經是秋天了麽?可記憶中,明明還是穿裙子的季節,竟然已經是秋天了。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兩個人,隻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外頭漆黑的天空,任由寒風吹在她的臉上,倒是不覺得有多冷,反而讓她一點一點的清醒過來,徹底的清醒過來。
    她沒死,蘇白也沒事,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然而,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她還活著。
    “你現在這個情況還不能吹風,對你的身體不好。”正當涼伊出神的時候,手臂上多了一隻手,緊接著窗戶被關上,她被人扶回了床上,目光落在李雲海身上。
    李雲海親力親為幫她蓋上了被子,又將床搖了起來,旋即站在床尾,雙手抵在小桌板上,笑容溫和的看著她,說:“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怎麽可能不記得呢,她是拿刀子插自己的心髒,又不是拿刀子插自己的腦子,自然不會不記得,她還記得非常清楚呢。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得特別清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過。
    李雲海是蘇白的人,她知道的,她這是落在狼窩裏了。
    她垂了眼簾,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那我先給你簡單的檢查一下,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說,別忍著。”李雲海說著,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對著她做了簡單的檢查。
    然而,整個過程中,涼伊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點頭或者搖頭,很是聽話乖巧,李雲海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她就接過慢慢的喝,動作緩慢。本以為她喝完了總會說句話,畢竟喉嚨沒有問題,但不管李雲海問什麽,她隻是點頭或者搖頭,要麽就是沒有反應,就是不說話。
    蘇白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她,從頭到尾,她的眼神就沒有往他的方向瞥一眼,明顯是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好了,暫時沒什麽大礙,身體僵硬,可能是剛醒的緣故,慢慢會好的。明天白天我再給你安排全身檢查,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涼伊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空杯子遞還給了李雲海,他接過,笑問:“還要嗎?”
    她搖搖頭,就閉上了眼睛,算是聽話的休息了。
    李雲海看了一眼她恬靜的睡容,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發愁,轉頭看了一眼擰著眉毛,一臉慍怒的蘇白,無聲的聳了聳肩膀。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李雲海輕輕掩上了病房的門,一扭頭,蘇白便問:“什麽意思?啞了?”
    “不知道,我看聲帶沒什麽問題,很正常。當然也不排斥失聲的可能性,畢竟受那麽大的刺激,總該有點反應,不奇怪。要麽就是她純粹不想說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想啊,好不容易活過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人,換了誰都不願意說話。她現在這樣算是不錯了,換成情緒激動的,還能好好的站在病房裏?”李雲海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摸了摸下巴,挑著眉毛,說:“老大,你說我現在怎麽就那麽期待以後的日子呢?貴會的時候,蘇小姐可是為了你,以身涉險,她本可以直接拿名單處辦小爺的,可為了救你,自己搭了進去。當時她帶的那幾個娘子軍,可是很不爽的,再三勸阻,最後還是妥協了。”
    蘇白睨了他一眼,轉身握住了門把,李雲海卻及時扣住了他的肩膀,說:“你就先放過她吧,心髒的傷口雖然恢複的不錯,但也不適合情緒太過激動,讓她好好休息,你也先回去吧。這邊我會照顧好的。”
    他輕蹙了一下眉,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最終也沒有理會李雲海的話,走了進去。李雲海在門口站了一會,看著他靜坐在床邊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中秋是個熱鬧的日子,闔家團圓。
    而,這個中秋,大家好像都隻因為涼伊醒了,而開心,一個個的過來看她都紅了眼睛,感覺像是曆經了許多磨難,她終於醒來,應該笑的,可他們卻都哭了。
    字瑤哭的最凶,又哭又笑的說:“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讓人擔心!不過算你還有點良心,可算是回來了。”
    涼伊還是沒說話,不過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一些,她現在的樣子幹瘦,臉頰蒼白,越是笑的燦爛,就越是讓人心疼。當她揚唇微笑的刹那,站在旁邊的大姨轉過了頭,字瑤是強忍著的,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涼伊靜靜的看著他們,伸手抹掉了天天臉上的眼淚。
    涼伊在李雲海的安排下做了全身檢查,沒有什麽問題,還特別找了耳鼻喉科的專家醫生過來給她檢查,想找找她不說話的原因,但身理上一切正常,那就是心理上的問題。
    醒來至今,無論對著誰,她都沒有說一句話,不管是麵對長輩,還是朋友,她隻是耐心傾聽,點頭搖頭,始終不說話。她的情緒平靜的讓人有點害怕,誰都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厲明他們怕她想不開,就找人沒日沒夜的陪著她,可很顯然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除了不說話,其他一切,她都十分配合,並且非常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