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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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得活著,才能護她周全。
“你不殘酷,隻是在這裏,不得不殘酷。”他抓住她的手,“那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我以性命向你保證。”
涼伊忽然覺得眼眶熱起來,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裏交替著兩個人的微溫。
“我多希望,你一直是墨狼。。”
她知道他一定會懂自己在說什麽。
“你知道哥哥為什麽要修建寺廟嗎?”
他抬頭,目光熾熱。
“因為他想超度很多人,包括自己。”
三個月後,白沙入獄,執行死刑。
這裏的邊境一下子就安靜了。
大大小小的組織被牽扯出來,對上了貴會時省長的那一份名單。
涼伊也可以離開這裏了。
她完成了厲老需要她做的事。
兩個三年,她做到了。
今年,涼伊二十六歲了。
離開的時候,她去見了白沙背後的人。
沒有人能夠想象,一個聞風喪膽的人物,竟然是在一處地方賣著燒烤。
瓦片燒烤。
他真正地隱藏在市井中,將所有的政務都交給了白沙,所以並不知道他和小爺之間的一些勾當。
這個中年男人,看她一眼,仿若能看穿靈魂。他知道她是所有事情的幕後推手,是她引導了這場為期三個月的戰鬥,她讓許多人死去,讓許多組織分崩離析。他也心如明鏡,這是一場必然要經曆的磨難。
“涼小姐,厲老說過,你會來的,並且會完成厲將軍沒做完的事。你做到了,我想,你也有勇氣去麵對一些真相了。”他說完,從懷中拿出了絲巾,“你可願意成為我名義上的妻子,這可是你母親的遺願。”
涼伊哭笑不得,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敷衍了事了。
“你應該清楚,我要的不是這個。”
“玩笑而已,我的女兒都有你一般大了。厲將軍當年,便想娶許小姐,可惜了,一直未能如願。你想要知道的一些事,自然會有人告訴你。我隻是把這給你,畢竟偷來的東西,我還是要歸還的。”
涼伊笑笑,知道他不會說,便也不再勉強。
墨狼是個凶悍無比,卻又慈悲善良的人。
這是男人對墨狼的評價,離開前,他又說了幾句,“這是個值得你托付的人,可別再做什麽事去傷他了,傷夠了,他就真的不來了。”
涼伊久久說不出話來,許多細節都在這句話中找到了痕跡。
她開始循著軌跡慢慢梳理,從他將她送到貴會開始。
交易會,大西瓜認親。
他來到,讓影子為自己所用。
風少和厲明的爭鬥,他讓大西瓜順利上位,甚至拉下了省長。
接近雲娘,拉下了小爺。
來到緬甸,結束了小爺的勢力,完成了厲將軍的遺願。
……
涼伊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他從一開始,就在為她鋪路。
涼伊覺得心裏很難過,巨大的酸澀從丹田處洶湧聚集,往淚腺澎湃咆哮著。
他規劃好了一切,而把自己置於怎樣的地步?無人理解。
涼伊手中的木牌,終究染上了血。
五月了。
涼伊和蘇白回到了雲南,二人在古城裏隨意走著,涼伊笑著問他:“大理的姑娘好看嗎?”
蘇白好像能看破她的小心思:“不好看。”
她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遮住眼睛,仰起頭和他說話:“我倒是覺得很好看。”
“為什麽?”
“許家的人便是大理出來的,我也算是半個大理人,哪能不好看?蘇先生,你說是不是?”
他失笑,“是。”
她想了會還是說出來:“枝兮也是大理人吧,她會說白族話。”
蘇白微微錯愕住了,沒有說話。
“那個漂亮的女人看起來對你是勢在必行啊,聽說地方勢力被一鍋端後,她也來雲南了。”她眨著眼睛,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
墨狼麵不改色,“也許是有生意要談。”
涼伊笑笑,不置可否。
第二日,他們來到了貴會,風少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再次來到這裏,涼伊有了很多感悟,風少的家族,百年來雖然地位日趨下降,但家族裏的人,安居樂業,總歸是享樂了,好似一個世外桃源,誰也說不上,風少這樣的做法,是錯還是對。
風少買了幾隻象,趁著談判的人還未來,讓他的妻子陪著她和小象打發一下時間。
涼伊高興地表示,這個主意非常合她心意。有人扶著她爬上小象的背,風少的妻子說道:“剛剛兩歲了,名字還沒取,我兩總是在這些小事上統一不了意見。”
“不如叫大壯?”
蘇白想笑,一時沒忍住便笑了出來,涼伊白了他一眼,倒是風少的妻子很滿意,“這個好,簡單,也順口。”
於是,兩歲的大壯終於有名字了。涼伊拍了拍它的脖子,樂嗬嗬地叫了好幾聲,很快蘇白也坐上來,貼著她的後背抱著她,“這象還沒訓練好,脾氣野著呢,我跟著你,會放心一些。”
“好。”他們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後,大壯很快就和他們熟悉起來。
風少帶隊,幾人騎著象去山林裏走了走。走了一會,幾隻大象突然暴躁起來,蘇白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用手勢示意身後跟來的明城暗影軍,意外發生地很快,就在他們剛剛意識到不對勁時,腳下便響起了爆炸聲。不一會兒,整個山區都爆炸起來,盡管逃得快,卻還是免不了被帶入濃濃的硝煙裏。
他們剛剛還在象背上,一陣劇烈的晃動後,他們被甩了出去。涼伊根本沒有意識,就已經摔在地上,在不停的摔落間,蘇白一直緊緊地抱著她,護著她。直到撞上了一棵樹,才讓他們倆勉強停下來。涼伊渾身都像散架了一樣疼,疼得她倒吸了好幾口涼氣,慢慢睜開眼睛,整個山區都陷入爆炸中了,不停地有尖銳的聲音劃過耳膜。
她趕緊低下頭察看蘇白,他的手臂不知道被劃了一個巨大的傷口,臉上全是黑色的土和火藥渣,活著鮮血,看上去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一般猙獰。
涼伊不停地叫他的名字,為他清理著臉上的灰土,蘇白一聲悶哼,然後皺眉然後慢慢轉醒過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確認她沒事後,他艱難地站起來,拉著她開始往山裏跑。爆炸聲還是不停地在他們身邊響起,他們一次又一次被卷入硝煙中,不停地摔倒又重新爬起來。在最後一道熱浪狂湧過來時,涼伊感覺自己要死了。可是下一刻,蘇白撲到了她身上,用身體擋住所有傷害。
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大喊著他的名字,一道很強的力量席卷過來,像是熱火燃燒起來,蔓延了她的四周,燒光了她所有期待。很長一段時間後,山裏的爆炸聲終於慢慢地小了下去,白煙也在山中散開來。涼伊先是嚐試著動了下手臂,才逐漸睜開了眼睛。
麵前的場景讓她悲痛欲絕。
跟過來的人被炮火轟炸得四分五裂,整個山上望過去屍橫遍野觸目驚心,他們身上還在流著血,可卻已經沒有了呼吸。不遠處那隻小象奄奄一息地倒著,喘著粗氣,黑湛湛的大是那樣無助,最後徹底地無聲無息。
蘇白受了重傷,非常嚴重的傷,而李雲海……已經屍處好幾個地方……
剛剛在混亂中,就在蘇白撲過來護著她的那一瞬,李雲海撲在了他們身上,硬是生生地替他們擋去了那衝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涼伊強忍著疼,從他們底下爬出來,開始叫李雲海的名字。蘇白翻過了李雲海的身體,撕開身上的衣服為他包紮。
涼伊捂著嘴不敢說話,生怕發出一個字眼就會忍不住痛哭失聲。
蘇白握住涼伊的手,眼裏泛著淚光。
從山裏跑出來,便一直沿著河走,走到了一處,涼伊替蘇白處理好傷口,兩個人累得癱倒在這片草地地上。天空很黑,星光很亮。涼伊想起一些事,硝煙散去,救助的人還沒來,涼伊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拽著蘇白離開了那裏,然後一路跑,沒有方向不敢回頭,一直來到這裏。
涼伊拚命地讓自己不要回想起李雲海的模樣,可腦海裏卻不停地出現他的麵孔,嬉笑著、憨厚的、淳樸的模樣。這個會醫術的撇子,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他才剛剛娶了妻子,說好了,這次談判完,將貴會的秩序調整好,就讓他回老家的。
死之前,他應該很想念他的妻子吧……
隻是想著,眼眶再度濕了,涼伊強忍著沒發出聲音,用雙手遮住整張臉。下一刻,有人從後麵抱住了她。
“我曾經發誓,再也不會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為我犧牲,可是現在,我又食言了……”蘇白聲音很低,她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
涼伊一直沒有轉身,給了這個男人脆弱的空間,可是她知道,他流淚了。此時,隻剩下一個念頭,簡單而直接——報仇。
修整一番後,何思塵帶隊先行探路,直接往緬甸東部山區而去。
他和她的主張都是——直搗黃龍。
很顯然,這次對他們下手的隻會是殘酷,不曾有會麵,不曾想過示好,他們隻有一個目的,滅掉這群勢力的首領。
本以為白沙的勢力倒塌,這些人會安分一些,卻沒想過,他們會幹出這樣的事。
這一戰在所難免。
蘇白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遍布了他的全身,大小各異。因為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處理,傷口受到了感染,正在發炎,有些已經化膿了。
他們就靠著山裏的果子沿河走了快十天,他一直都在發燒,總是昏昏沉沉的,其間還暈倒過兩次。臨近一個村落時,涼伊決定去找一些酒精和幹淨的衣服。她和蘇白趴在河岸堤壩上,看見許多人圍在一起,幾乎全是男人,正在停頓整休。邊上有一群婦女,大概是被抓來的,都在做飯。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整個沿線都在找我們。在河邊走很危險,每道關卡都有人核查。”他說話很慢,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支撐不了他走到貴會山區。涼伊點了點頭,觀察了一陣後,現在是他們最好的時間。
“我去引開那些士兵,你趁機進去後麵的村子裏,給我留下記號,我會去找你。”餘光中可以瞥見他蒼白的臉色,額頭上全是冷汗,她的語速變快,“一定要先清理傷口,最好能吃點藥。”
蘇白不同意,涼伊試圖說服他,“聽我說,我是個女人,他們不是很容易就能察覺到。我求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該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她捧起他的臉吻住他的唇。失去了血色的唇,幹裂地像是樹皮,碰觸起來的感覺並不美好。涼伊迫使自己從不舍中抽離:“我一定會回來,我會找到你,相信我。”
她繞了很大的彎走到人群中,拿了一個女人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她的出現太意外,人群裏很快有人發現,涼伊在擁擠的人群中慌忙回頭,看見蘇白已經從河堤後麵爬出來,從另一麵進了村裏。她深呼出了一口氣,開始製造混亂。
她踢倒了鍋,將手榴彈丟在了男人群中,趁亂時,跑回了蘆葦蕩裏。
她沿著河流一直往前跑,因為體力的缺失,很快就讓後麵的人追趕上來。他們大聲喝止她站住,就在她快要被抓到時,她回頭看了看,徑直跳進了水裏,水流很急,她一路被水流推著走,不停撞擊著石頭,等到了一個大坡,她閉了眼,想著,也許,她真的會死在這裏了。
隻是很抱歉,她沒有還許家一個真相。
她被推進了一處水潭,蘇白早早等在了那裏。
她一副死了的樣子,被蘇白拖上岸時,一臉懷疑。
“想死啊?哪那麽容易。”
涼伊有些想笑:“我可比不得你,我一個小女子,怕死。”正說著,他忽然轉過頭捂住她的嘴。有兩個人走近了,用槍對著樹叢大聲地喊道:“裏麵是誰?抱頭走出來。”
蘇白沒動,那人繼續威脅著說:“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他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站起來,給她的示意是不要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