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風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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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又究竟是為了什麽,人們不停往前走,走了多遠,才想起應該回頭看一下,那些因為路途遙遠而放棄的人或者是東西,到底遺不遺憾?
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枝兮介入此事,所以涼伊暫時放棄了對她的追究。在旅館裏休息了幾天後,開始著手安排一些事情。
“大西瓜處理了小爺的暗線,緬甸這邊的據點也都清洗幹淨了,雲娘和大西瓜先行回雲南吧。”
“好。”大西瓜和雲娘離開後,何思塵也帶著人離開了,貴會和明城有太多事等著處理。
倒是李雲海,不過幾天時間,倒是在這裏愛上了一個姑娘,並且還私定終身了。涼伊得知,笑得不行,想來這人,是李拓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輩子欠李拓的是還不清了,不如,就把這人情還在李雲海身上。
涼伊去找他說這事時,他還嬉皮笑臉死不承認,直到姑娘端著水果進來,那一臉的羞澀才讓涼伊徹底下了決心。
找了蘇白,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在這裏舉辦一個簡單的儀式。
儀式當天,明城會的人徹底放開了來,玩到大半夜。俞涼伊著他們鬧騰,心裏是真的高興。她不太明白,一直活在黑暗裏,是什麽感覺,卻清楚地知道,對一些人來說,日子從未安定過,及時行樂,不是因為一種態度,而是被迫的選擇,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就出現了意外,離開這世界。
除卻必須暗中觀察的人,其他人都喝得東倒西歪。
蘇白因為身份,被許多人輪番敬酒,三巡過後,臉也跟著紅起來。平素裏多正經的人,到後來竟然也像個孩子一樣,咿咿呀呀,甚至把人皮麵具都撕去了。可能都知道忌諱,他撕去麵具後,便隱沒在一片黑暗中,燈光遙遠,看不清他的臉。
涼伊直愣愣地看了一眼,便也不再看。
他能從那場走私的大罪中全身而退,自然是有原因。
“不知道這邊婚嫁的習俗是什麽樣?需不需要去家裏提個親?”
涼伊覺得好笑,想象不到他一個大男人,還有這樣細的心思,自己結婚倒是就一本紅色證書,什麽都沒有,別人結婚,倒是在這裏瞎操心。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涼伊突然想抓著他領口,給他幾大嘴巴子,問問他,有心嗎?
要是有,怎麽不會痛?
“你還真當這是古代,提個親,得上門,然後兩家協議,扯個一年半載的,才結?”
“我倒是特別喜歡古代的婚禮。”他忽然眉目溫和下來。
涼伊笑笑,不打算附和。
喜歡,是喜歡,不見得可以成為現實。
“你把李雲海當兄弟?你有沒有想過,他畢竟是李家的人。”
他點點頭,眯起眼睛來看遠方的白塔,“兄弟之間,沒有姓氏,你信,就是,你不信,就不是。”
涼伊盯著他眼睛看了好大一會,“我沒見過把兄弟當替罪羊往牢裏送的。”
“這是計劃,其一,表麵上看來,我拋棄了李拓,會引起李老的同情,甚至是護犢子,其二,他被李老帶回去,自然李老會把那些髒屁股都擦幹淨,其三,李拓不出事,你是來不到這裏的,他會把你藏起來。”
涼伊仰頭灌了一杯酒,竟然是沒有滋味的。
“你對女人似乎從來心都狠。”
“怎麽說?”
她說:“雲娘走時,托我告訴你一句話,愛一個人的時候認認真真地去愛就行了,我一點也不後悔曾經對小爺動了心,這場戲是我心甘情願演的。”
“沒人怪她。”
兩個人沉默著,蘇白忽然轉過頭,“你可知這厲家有多少年的曆史?”
“五百年了吧。。”
他微微蹙眉:“一代不如一代了。。”
涼伊微笑:“這可不好說,聽過一句話嗎?時代在進步,世界在發展,不同時代背景下,做事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拿來做比較,太武斷了些。”
他忽然靠過來,扶著她的額頭輕蹭了一下,“伊伊,無論你要做什麽,不要賭,要留有活的希望。”
涼伊心安理得地在舊城區住了一段時間,這裏的賭場很多,大大小小,完全沒有隱蔽。人們進出來往,以此為樂。而且,這裏經常有些不正當的生意,見不得光的生意是在黑市裏進行,由此,她了解到一些事情。
買賣人口,再尋常不過。
大多是女人,賣出去給別人當老婆。
出事的那晚,幾經輾轉,涼伊也成了拍賣的產品,那算是比較高級的,幾百人買一個,價高者得。
可能也有孩子,尤其是男童,這個落後的地方,還沒改去很多舊的思想,一些落後的體製也還沒改變,女孩子總歸是廉價的,上不得台麵的。
仔細想來,如果真是小爺要動自己,那麽他派來的那個刀疤男一定會在那個巷子裏將她扒光了羞辱,不可能有那樣的耐心等到後麵,還大費周章地將她送去拍賣。
這一場戰鬥中,似乎小爺隻是一顆棋子,背後的人想要棄子,卻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索性成全了涼伊。這樣想來,似乎一切要合理得多。況且,那塊絲巾,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這人,知道涼伊,熟悉許家,也許,是知道真相的人。
這個人,一定還在等著,等著涼伊。
思來想去,涼伊篤定,除了枝兮,不會再有其他人,或者枝兮不過是這個人拿來迷惑的另一顆棋子。
枝兮這個女人有著殘酷的手腕和無法窺探的勢力,最重要的是,她有動機,因為墨狼。
涼伊喝了口涼茶,在盤子裏把烤肉翻過來翻過去,想著挑一塊肥瘦相間的。
有人從街尾走過來,涼伊一邊嚼著肉一邊用餘光打量那個男人。在他身後是四個一身裝備的女人,麵色凶狠,怕是比男人還要可怕的存在。
陽光有些刺眼,涼伊垂下眼,認真地享用著麵前的午餐。直到那個人在她對麵坐下來,打破了這份午後的寧靜。
“涼小姐,一個人吃午飯?”
這一次,她能夠清楚地看見這個人的麵容,皮膚是黃色的,眼睛很小,透著精明。一看這樣的人,就是老手,笑得越燦爛,就越狠毒。
“你看這還有其他人嗎?”她微笑著放下木勺,將一盤涼菜推到他麵前,“嚐嚐?”
“自我介紹一下,白沙,是這個地方軍隊的首領。”他摘下軍帽放在一邊。
涼伊不太能夠分辨軍帽和袖章上的圖案表示的頭銜,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問道:“邊境?”
白沙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方才說:“更大一點。”
涼伊恍然,他又解釋說:“聽說涼小姐先前在貴貴做了一些事情,讓我不得不對一個女人另眼相看。這次,你來到這裏,前些天,為我們送來了一批社會毒瘤,我們很是感激。聽說涼小姐,身上帶著趙家、厲家甚至蘇家三大家族的生意,這麽大的誘惑,我自然是想來合作的。”
她抿著唇,望了眼在不遠處的集市陪媳婦逛街的李雲海,又收回目光。
“合作?”
“很簡單,你提供資金購貨,我會負責你的貨運安全。”
“這是在變相地收取保護費嗎?”
白沙臉色有些不好看,或許是因為她話語間的露骨,讓他認為她是個聰明但不識趣的女人,於是他整理了軍帽重新戴上。
“這裏是緬甸邊境,受到軍隊的直接保護,所有商人要從這裏出口買賣,都必須經過軍隊的審核。”
涼伊麵無表情地戳著盤子裏的肉:“出口貿易的規矩我懂,隻是前不久才有人對我公然打壓,現在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用所謂的勢力強行要求我交保護費,這讓我怎麽都覺得不爽快,自然也不能好好談合作了……說的難聽些,現在的確是你們軍隊占據了東麵這些地方,可你們畢竟是歸政府管的,很多事做起來很不方便,但是,比如枝兮,和她合作,便順利多了,看這形式,今後到底誰才是這裏的主人還不一定呢,您說是嗎?”
“你!”
“如果您真心想要和我合作,就請你將那天晚上追過我的人都交出來,我自然樂意奉上保護費。”她緩慢地嚼著嫩肉,“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在想什麽嗎?”
白沙不知所以,瞪著她。
“我在想,這裏有條眼鏡蛇,很恐怖,一個高高在上的軍隊首領,竟然卑躬屈膝來向我一個外來的商人低頭?既然你已經主動來了,為何不合作?難道不怕,這墨狼把你一鍋端了嗎?”
“他敢!”白沙怒極,抬手取下頭上的帽子甩向桌子,震得涼伊盤子裏的肉都顛了起來。
她無謂地瞥了眼白沙,沒有說話,後者氣得欲要掀桌,就在這時,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插進來:“我怎麽不敢?”
白沙目瞪口呆,尷尬的舉著帽子,對他點了點頭。
兩人這一番較量後,談了起來。
涼伊覺得無趣,索性和旁邊的一個小孩玩起遊戲,小孩編草繩,涼伊覺得有趣,便也拿了一根,跟著學起來,可她心思卻總在墨狼身上,他真的是一個她從未看懂的人,以墨狼身份出現的他,似乎和在s城的並不是一個人,太多太多的不像。
可明明是一個人。
到了晚些時候,白沙來了幾個人,都是那天晚上幫著小爺追捕過她的人,墨狼漫不經心地問她打算怎麽處理。她有些緩不過神來,好半天才察覺到這並不是對她的討好,而是對他的忌憚。
“這算是賠禮,是嗎?”她笑意很淡,“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猜,你想這樣。”
涼伊唇邊的笑僵住,聽見他的下半句話,“白沙那小子,過得太舒適了,也該給他點教訓了。”
她沉默了一會,默默將編好的草繩綁在了自己手腕上。
墨狼卻開始說起其他的:“最近幾天,白沙攔下了一批好貨,他想私吞。”
“你答應了?”
“我沒有。”
“為什麽?”
墨狼抬起眼眸:“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她想了一會,權衡許多利弊,慢慢說道:“與小人合作不是長久之計,之前他們想借你的手鏟除小爺,後來又想借小爺一舉消滅了你,保不準拿到了貨,他就會對你開火。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墨狼點頭,他的想法很直接,借這批貨讓白沙消失,涼伊表示讚同,她已經等待了太久。
“你不好奇,為什麽我來這裏這麽久,都沒有行動?”涼伊忍不住問。
墨狼微微蹙眉,好看的濃眉斂成劍。
“不如你把那批貨丟到貴會的山區裏去,和白沙說是對方出了更高的價收購,就讓他們兩方爭鬥,然後再散些消息給那些人,讓他們窩裏鬥。不管誰輸誰贏,白沙都不會好過。
”她拍拍手,示意墨狼伸出手來,將下午編的草繩替他係上去,“反間計,你覺得如何?”
草繩的長度似乎有些短了,套在他並不粗的手腕處顯然很緊。涼伊重新拿下來笑道:“我再編長一些,想著應該你會和我差不多粗,沒想到,竟然還是有肉的。”
墨狼沒有說話,視線長久地停留在那串草繩上麵。
“這樣,就可以了。”蘇白從地上拔了幾根草,幾下就穿了上去,扣了結,便帶了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涼伊捂著嘴笑了笑,“這敢情好。”
“你不問我,怎麽變得殘酷了?”
“從你拿刀往自己心髒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涼伊笑,“我是不是特酷?”
“你很累。”
蘇白一雙眼睛看過了太多,他知道,一份虛構的器官捐獻書,她不是看不出來,隻是她要設一個局,她想讓幾大勢力爭鬥起來,隻是不曾想,並沒我做到,後麵的這些老狐狸,怎會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
而這些天,蘇白腦海裏一直是那個畫麵,推開門,聽到那個男人對她的侮辱,看到鐵籠裏的她,衣服被撕爛,大半個身子露在燈光下,一嘴的血,像是罌粟花,快要凋謝一樣。
這種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麵前的這個女人,已經給了他太多次窒息的感覺。
她終究還是成了他唯一的死穴。
因為那一幕,讓他徹底清醒過來。這些年來,她不曾有機會真正地了解一些事情的本質,身邊也沒有人幫她還原那些真相。但那些事情他都曾真實地介入過,隻是不能說,帶進棺材裏也不能說。
而她偏偏要查的就是那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