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尾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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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筒到了她的麵前,她便吸了吸鼻子,站了起來,衝著鏡頭,衝著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抬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緩緩坐了下來,一隻手捂住胸口,對著話筒說:“關於這顆心髒的事情,已經鬧了好一陣子了,我的姑姑已經執行槍決,我也是這事之後,才知道,原來我的心髒捐贈者是誰,這位家屬似乎不太滿意老先生的慈善行為,我很抱歉,我開這個記者招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也給心髒主人的家屬一個交代。”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低垂眼簾無奈的笑了一下,繼續道:“隻是我這身子支持不住,即便已經做了心髒移植手術,但我這毛病大家應該知道,要完全好的可能性是零。換心髒隻是延長我的生命,運氣好的話,也許我還能活十年,運氣不好的,很有可能換了心髒就死了,我應當感謝老天呀,自從做完心髒移植手術,我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一些,更重要的是,沒有發生排異。”
    “隻不過我這後半輩子都沒有辦法享受跑和跳的樂趣,刺激的東西更是不能碰,但我已經很知足了,每天還能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已經是我最奢侈的事情了。”她微微的笑著,片刻緩緩的抬起了眼簾,那目光直視著鏡頭,涼伊看著畫麵,總有一種感覺,這陸澤澤是透過鏡頭在看她。她的眸色有些淺,但看著特別堅定,她說:“我很感謝厲老先生願意將他的心髒捐贈給我,這中間確實有些讓人不快的地方,但當時我的命真是已經快到最後了,我是真的不想死。”
    “當然,我承認我有錯,我太怕死了,那最後的一段日子,我每天都怕自己的心髒就此停止跳動,我真的太害怕了。我想當時我的家人也挺著急的,之前的新聞大家也應該都了解,也許也是著急,在溝通方麵就急躁了一點。在這裏,我向厲老的家人說一聲對不起,我應該等的,我應該等到你們考慮清楚,就算最後的結果是我等不到,那你們也沒有關係,我不該那麽自私,隻想著自己活著,而不顧及你們作為家屬的感受。對不起。”
    說最後一個對不起的時候,陸澤澤站了起來,再次對著鏡頭做了一個深深的鞠躬,那模樣慎重其事,梨花帶雨的臉,看著還真是叫人心疼不已,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沈婉婷是個弱者,而且還是非常弱的弱者。用這種麵貌出現在大眾麵前,很容易就會被人原諒。
    涼伊盯著屏幕,嘴角泛起了冷笑,竟是沒有絲毫的同情,照道理說她都說成這樣了,涼伊確實應該撥點同情心出來,可惜一點兒都沒有,她隻看到陸澤澤全程都在裝可憐。當然,她確實是挺可憐的。
    正當她打算關掉視頻的時候,陸澤澤站直了身子,擦掉了臉上的眼淚,說:“今天除了給大家一個交代和道歉之後,還有一件事,我要宣布。”
    涼伊聞言,頓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看著那張蒼白沒有生氣的臉,片刻就注意到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那個弧度極淺,若有似無的。這讓她有點看不真切,眨了眨眼,她臉上的笑容也隻是麵對媒體標準的笑而已。
    “現在大家也都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很差了,像我這樣的身體狀況要擔任陸氏總裁一職,恐怕很多人會不放心。當初爸爸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把公司打理的很好,隻是我沒想到自己的姑姑會有這樣歪念頭,她都等不及我自然死亡……”她頓了一下,燦然一笑,但那笑容裏還是含著一絲心碎,片刻又扯了扯唇,說:“所以為了讓陸氏能夠繼續蒸蒸日上,我決定讓有能力的人來代替我的位置,而我會退出陸氏,安安心心的養病。”
    此話一出,不但是涼伊震驚,在場的人都震驚了,涼伊能夠聽到一陣陣的噪雜聲,還有一些按捺不住的記者頻頻起身提問。問題自然是全部圍繞著,這個代替她的人是誰。這可算是一件大事,前麵的道歉像個幌子,這重磅炸彈在這兒呢!
    這完完全全就把前麵的事兒給壓過去了,她還真能耐,憋了這麽久,竟是來這麽一出,涼伊挑眉,眸色微冷。現場一時間難以把控,她完全沒法繼續往下講,隻得先停下來,等場麵控製好了,她才繼續說:“至於這個人是誰,稍後大家就會知道,等他正式上任,一定會露麵。大家也不用猜測是誰,我選定的人,自然是能力非凡的。”
    後麵開始是記者提問,隻廖廖幾個問了關於心髒移植的事情,大部分財經記者都在問關於即將上任陸氏的人是誰,即便是旁敲側擊的問,她也是守口如瓶,嘴巴緊的不行。
    涼伊關掉了電腦,陳一雲淡淡喝了一口茶,方才將目光落在靜靜不發一言的涼伊身上,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麵,說:“想什麽呢?”
    涼伊恍然回神,抬眸看向陳一雲,默了一會,身子才往前一傾,雙手捧著下巴,問:“你說這陸澤澤把公司給誰了?會不會是蘇白?”
    陳一雲聳聳肩,“這個問題你得問她本人了,誰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或者你還可以問問蘇白。你兩最近不是一直形影不離的麽,你可以試著問問看,沒準他就告訴你了。”他挑挑眉,語氣裏帶著一絲玩味。
    “說的是,有機會我問問。如果,這陸澤澤真把陸氏給蘇白了,大概陸雨柔會氣得從地獄爬上來。”涼伊用一本正經的臉,說著玩笑話。
    “什麽時候走?你該做的事都做完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學長這話說的,我愛在哪就在哪呆著,誰也管不著。”
    “我看你是等著,等著蘇白會不會娶陸澤澤。”
    這話說的可真夠紮心的,涼伊頓了頓,直接合上了電腦,拿了包,“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再會。”
    晚上,涼伊翹著二郎腿,晃悠晃悠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不停的調台。心情竟然略微有些煩躁,至於為什麽煩躁呢,因為中午陳一雲那一針見血的點評,或者是現在眼前的男人。
    他說:“我出去一趟。”
    涼伊沒說話,低頭在剪腳趾甲,他就站在邊上穿衣服,想了想,又說:“去辦點事,能讓你早點脫離苦海的事。”
    這會,涼伊倒是有了反應,停了手上的動作,抬起了眼簾,看了他一眼,笑說:“呦嗬,你這大半夜的是要給我找幾個小白臉去?記住啊,不能比我白,不能比我瘦,一定要幽默風趣,其他的,你看著來,就好。”
    她眨巴著眼睛,滿眼戲謔,這人最近的嘴皮子是越來越不得了了,總是樂此不彼的找他麻煩,聊天抬杠,必須抬杠。不是正事不聊,不感興趣不聊。
    他跟她提過去,涼伊就說:“過去那我都是裝的,我哪那麽好脾氣,做夢呢?每天演戲不累的慌,能讓我愉快的麵癱一會,讓心靈放鬆一下嗎?”
    “你都快三十歲了,要成熟一點。”
    涼伊嗬嗬冷笑了幾聲,有一種,‘你說吧,你盡管說,我不鳥你’的即視感。
    蘇白自然是窩火,可窩火有什麽用?火了幾天,倒是習慣了,怎麽都有種苦中作樂的味道,在這種的逆境中也挺樂嗬,而不是每天都緊繃著。許是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方,倒是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蘇白低笑,斜了她一眼,說:“晚點我會回來,等我一起睡。”
    “別,我可不想當小三,你老愛擱哪睡就睡哪,可千萬別將就。”
    “我就愛將就。”
    涼伊一臉冷漠地看著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離開。大概很久沒認真看他了,涼伊覺得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怎麽越看越覺得長殘了,這個年紀,應該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啊,可是再怎麽打量,卻還是那副小屁孩的樣子。
    偽裝這事,何思塵做的太差,換成他去,無人察覺,畢竟,一副乳臭未幹的樣子。
    他剛走,電話就響了。涼伊看了一眼,頗為有耐心地聽完了一分鍾的響鈴,繼而,慢悠悠地等著,果不其然,換了個號碼,又打過來了。涼伊接起,一通,陸澤澤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她的語氣裏帶著笑,還有一絲神氣,說:“是我。”
    “哪位?”涼伊自然是聽出了她的聲音,雖然收斂了很多,卻和在法國時一樣,趾高氣揚得理所應當。
    陸澤澤並不惱,隻輕輕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讓涼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卻還是淡定的等著她自己挑明意圖。片刻,她才收斂了笑聲,說:“陸澤澤。”
    “噢,原來是你啊,有事嗎?”她機械的回答。
    “新聞看到了嗎?”
    “這麽大的版麵,隻要不瞎,都能看到。”涼伊挺挺背脊,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某個點,語氣裏帶著淺笑。
    陸澤澤淡淡的吸了口氣,說:“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經做了,你可別反悔,上法庭告我。”
    “怎麽敢,昨天你的一番話可是把我給感動哭了,你這麽可憐,隻是想活著而已,我又怎麽好一直咄咄逼人呢。”
    “涼伊,我知道你恨我,可一切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我們以後兩清,各有各的。”
    “好啊,不過,還是請你照顧好厲老的心髒。”
    她默了一會,就掛斷了電話。涼伊愣了愣,嗬嗬笑了笑。其實按照枝兮的說法,厲老的心髒是由李沫簽字捐贈的,合法合理,隻是陸澤澤畢竟養尊處優慣了,哪裏想得到這一層麵。可涼伊還是覺得難受,即使,這本就是厲老計劃的一部分。
    厲老這盤棋果真下得好。
    涼伊時常在想,也許,突然消失的方巾、偶然解開的筆記本,這些,都是厲老計劃好的。他隻是想,讓自己去拉開這麽一段往事,從而,也完成一些事。
    隻是他沒有想過,厲天星沒死。
    他將自己送到蘇白身邊,做完了這一切,他倒是閉眼了,可活下來的人,卻困在死局裏,得不到救贖。
    厲老隻教會了她生存和反抗,卻沒有教會她,怎麽去救贖。
    沒了恨的涼伊,怎麽活?
    三天後。
    會議室的大門推開的時候,陸澤澤正在宣布把陸氏交給蘇一諾的事兒,她隻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見著蘇白多多少少是驚訝的,這蘇家的兩個大角色都來了,這叫什麽事兒,這地方到底是陸家的還是蘇家的?
    在靜默了數秒之後,會議室裏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議論聲越來越大。陸澤澤扭頭看著他們,目光在蘇白身上停留的大約半分鍾時間,才蹙了眉,看向了跟在後麵的助理,冷道:“我們開股東會議,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嗎!”
    “陸總……”那助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陸澤澤就轉開了視線,同蘇白對視,露出了標準的客氣笑容,說:“蘇董事長找我有事兒?方便的話請您去外麵稍作等候,等我開完會咱們再聊,可以嗎?當然,如果您沒耐心等待,那隻能改天了。”
    蘇白並未理她,隻稍稍側了一下頭,看了蘇一諾一眼,笑道:“抱歉,我並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參加股東會的。”他說著抬起了手,跟在他另一側的男人,立刻從公文包中取出了一疊文件,他大步的走了進去,將文件丟在了律師的眼前,旋即拉開了王董,也就是陸氏第二大股東坐的位置。
    律師仔細看完那幾份文件之後,湊到了陸澤澤的身邊,將文件舉到她的眼前,湊到她的耳側,輕聲耳語了幾句。
    涼伊站在蘇白的身後,僅用餘光注意著陸澤澤臉上的表情,還挺精彩的。等律師說完,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薄唇緊緊抿著,目光中迸發出來的全是怒意。片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麵,說:“立刻給王董打電話,我要親自確認!”
    蘇白做了個請便的動作,陸澤澤的助理很快就撥通了電話,並摁下了免提,片刻之後,對方就接了起來。
    “王伯,我想問您,您手裏申滕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什麽時候賣出去的?”
    “有一段日子了,澤澤啊,你也別怪我,我這邊有點情況,才不得不出手換錢。我也不希望等這些股票變成白紙不值錢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你姑姑出那種事,陸氏股票也暴跌,我也是太急了。”
    陸澤澤咬了咬牙,抬眸瞪視了蘇白一眼,“是不是有人逼迫你的?如果對方是以非法手段獲取,我們可以……”
    “不不不,我是自願的,他給我的價錢很合理,不存在非法手段的問題,都是按照正規途徑的。”
    ……
    通話結束,陸澤澤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說:“既然韓總也知道今天要開股東會,這樣也太過於隨性了一點。不過沒關係,你來或者不來,我的決定都不會變,陸氏未來的董事長就是蘇一諾,我將全權退出陸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股份製的集團公司,誰的股份最多,誰才能夠坐上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吧?”蘇白微微揚了下巴,“我想今時今日,這陸氏可是要改名換姓了,律師麻煩你重新宣讀一遍各個股東持有的股份,等宣讀完了,再宣布誰來做這個董事長也不遲。”
    “你什麽意思?我手裏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算你收購了王董手裏的百分之二十,加上你從姑姑那搶來的百分之十五,也隻是百分之三十五……”
    “先別那麽早下結論,聽完再說也不遲。再說了,你手裏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還在你的手裏嗎?”他一邊說一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這笑容裏多的是輕蔑與諷刺。說完,他就轉開了視線,看向了坐在斜對麵的蘇一諾。兩人目光相撞,並報以微笑,這氣氛竟是有些詭異。當下,會議室的人都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蘇一諾和蘇白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這大概是他們兩個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正麵交鋒吧。
    蘇一諾坐在哪兒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掛著一個淡淡的笑,雙手交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節奏。陸澤澤這會哪兒還有話,立在一旁的律師在等她的指示,見她半天不說話,又發現各個董事都在看著他,清清嗓子就開始重新宣讀起來。
    最後,宣讀到蘇白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看了陸澤澤一眼,說:“蘇白所持有的股份,共百分之五十,其中由……”
    “什麽!”陸澤澤登時瞪大了眼睛,難過他能夠這麽淡定的拒絕她到底,原來早就已經開始了另一個計劃,他早就已經放棄她這條路了。就算不娶她,他也能拿到陸氏。
    不等她多說,蘇一諾猛然拍起了手,臉上的笑容尤為燦爛,笑說:“不愧是蘇家人,做什麽都是十拿九穩的,恭喜你了,這從今以後,s城又是蘇家的天地了。”
    會議結束,在座的人對此都沒有什麽異議,散會的時候,蘇白和蘇一諾走在了最後,兩人在會議室門口一同停下了腳步。
    “你真是個好對手,不過我實在沒興趣再這個繼續玩下去了,你隻有一條路。”他笑著看了立在蘇白身後的涼伊一眼。
    蘇白微微一笑,那笑容顯得高深莫測的,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蘇一諾轉身走的時候,臉上一絲笑容都沒了,這一點上他顯然失策了。
    涼伊同蘇白一塊留下,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等陸澤澤收拾東西的時候,分別來了好幾個部門主管,一一同蘇白匯報工作進度,看樣子也不是那麽陌生。涼伊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駕輕就熟的樣子,看來不是第一次處理陸氏的事情了。
    “多久之前開始的?”涼伊低聲詢問。
    “準備拿下它的時候就開始了,陸氏的股東每一個我都認識,喜好我也都了解。正當要拿下一個公司,你以為真的隻需要拿下一個女人就夠了嗎?”蘇白側著身子靠在門邊,低頭整著自己的衣服,“想要十拿九穩,哪有那麽容易。”
    涼伊咋舌,有些同情地看了看陸澤澤,也許,這才叫,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