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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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後的三個月他們經常結伴出遊,鍾思雨也為此熟讀佛經,愛情其實是很奇妙的一種東西,它可以在無聲無息的。
    情況下滲透兩顆原本陌生的心,讓他們將對方刻進彼此的心裏,他們就這樣相愛了,原本也算是一段大好的姻緣,並且蘇樂也打算向鍾府求親,可是還未來得及便聽到了鍾深要讓女兒進宮選妃的消息,頓時如晴天霹靂般打在了蘇樂的心上,如果是別人他一定會豁出命去爭搶。
    可是,那個人是皇帝的兒子,是太子殿下,是未來的皇帝,是擁有整個天下的皇帝,就算他豁出命去也終將一無所獲,也許還會連累了心愛的人,念及至此唯有忍痛與她一刀了斷方可讓她過得幸福些,也算是為她做了一點事情,於是他寫了一封絕情書讓丫鬟翠兒交給她。
    鍾思雨雖深知自己的命運由不得己,可是她仍是希望蘇樂可以給她希望,所以當她看到蘇樂有信給她時是興奮不已,勉強抑製住了激動的心情,用顫抖的手將信打開。
    原本以為會是纏綿的詩句和救她於水火的良策,可是當看到信中之字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驚呆了,信從手中滑落,淚也隨即溢眶而出。
    眼見自己小姐如此的舉措,翠兒忍不住問道:“小姐,小姐,你怎麽了,蘇公子信上都說了些什麽?”語氣中盡是擔憂與關切。
    原來她是不識字,所以即使信就在她的眼前她也無法知曉其內容,更不明白剛才還笑逐顏開的小姐為何此刻卻這般的絕望與傷心,直至後來她將信中的字拆開後逐個問了府中識字的人才知道原來上麵寫的是,“歡辰舊夢思悠悠,半載相思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辰,任他花開誰人折。”雖然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看小姐的神情,翠兒還是明白了,那應該是一首絕情詩,代表從此不再愛了,可是即使知道了一切卻仍是無法幫到自家的小姐啊,眼看著小姐日漸消瘦下去,隻怕真的到入宮選妃之際早已不成人形。
    對於這一切夜傾城都看在了眼裏,於是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既可以不用殺死鍾思雨又可以讓她和自己所愛之人在一起。
    她先是找到了翠兒告訴她她家小姐的法子,翠兒雖不知她是誰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可以救自己的小姐她也是義無反顧的,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可以,對於翠兒的忠心,夜傾城還是有些敬佩的,接著她又找到蘇樂說明了緣由,蘇不太相信可這是唯一的一絲希望他還是願意嚐試的。
    一切都計劃周全之後,夜傾城再次來到了鍾府,翠兒已經按照她的吩咐讓鍾思雨喝下了迷藥,並且將她的衣物換上,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
    夜傾城帶走了鍾思雨,翠兒一個人走出了房間,故意讓下人們看見。
    由於夜色朦朧故家丁們隻能憑借衣物分辨是小姐,整個府裏上上下下都被驚動了,翠兒拚了命的奔跑,終於在所有人趕來之前跳下了懸崖。
    鍾深趕到的那一刻也隻能看到自己女兒縱然跳下懸崖的背影,鍾夫人更是昏厥過去。
    夜無比的陰冷但都比不上鍾老爺的心更冷,他曾經以為讓女兒嫁進皇宮就能讓她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而自己也可以借此得到更多的權利,這是一舉兩得的法子,卻不知道原來女兒根本不願意,那一紙選妃名單卻變成了女兒的催命符,一步一步將自己的女兒逼入了死亡的深淵,可是此番才悔悟已晚矣。
    如今富貴權勢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人就是這樣隻有當一切都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才會有所頓悟。
    當鍾思雨醒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再是鍾家小姐了,她是翠兒,鍾府失蹤了的翠兒,她終於可以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了,當然一切的誤會都在無言的執手中冰釋了。
    蘇州雖然沒有多少人認識她,可是他們還是選擇了離開,離開這裏的一切。
    看著他們乘船遠去的背影,夜傾城是羨慕的,這個人世間到處都是野心與紛爭,沒有安寧,唯有將一切的貪嗔癡放下才能做到豁達,豁達的放開一切,也許他們會成為佛家最虔誠的信徒,也許他們會如淡漠名利的閑人雅士般身居山林不問世事,總之他們已經得到了屬於他們的幸福。
    蘇州,還是如往常一樣的熱鬧,誰也不知道鍾思雨的離開,隻知道鍾家小姐由於病重離開了蘇州前往雲南治病,人們堅定的相信著這一切誰也沒有懷疑與疑問,百姓就是這樣,永遠那麽好糊弄,隻要不是關係到自身的利益,誰生誰死,誰離開都不重要。
    而黃府,沒有了前幾日的喜氣卻也多了份儒雅之氣,不愧是書香世家,夜傾城不禁有些好笑,黃夫人的一生也算是曲折離奇了,先是嫁給了常勝將軍的武夫接著又嫁給了溫文儒雅的號稱書香世家的陳員外,如此大的懸殊與差異在她身上居然可以過得那般的從容。
    夜傾城的嘴角掛著笑意可眼裏卻是恨,是該了結這一刻了,然而不等她推門而入,門卻被打開了,開門的是黃夫人,看她那滿臉倦容的樣子恐怕這幾夜都未睡好覺的原因。
    “傾兒,你終於來了。”
    語氣很是淡漠根本不像是在對自己的女兒說話,這樣的她令夜傾城有些不快,她怎麽可以如此冷漠啊!難道她真的誰都不在乎嗎?還是她已經做好決定跟自己走,一向自信的夜傾城卻猜不出她的意圖,於是輕聲問道:“你的決定是什麽?”
    隻見黃夫人淡淡的一笑說道:“我會跟你走,但是我想再多待一天,我即將和他們分離,再給我一天時間好嗎?”言語中也帶著懇求。
    夜傾城這才明白她剛才的眼神為什麽會那般的冷漠,原來是怨,怨自己將她的家拆散,為什麽對於這個家她如此的在意而對於夜傾城的家她卻可以那麽的狠心,雖是有著諸般的不願。
    她還是同意了並且和她一起待在了黃府,她是以黃夫人遠方親戚的名義住下的,這也讓黃老爺以為當日她會如此豪爽都是因為這位遠方的表親。
    夜晚,黃夫人為她端來了一碗酒釀圓子,這本是她從小就愛吃的東西,而且她愛吃的味道隻有黃夫人會做,今晚黃夫人異常的慈祥,她總是溫柔的笑著,並且說著以前的故事,說著隻屬於他們一家的故事。
    夜傾城是徹底被打動了,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她和娘親一起吃著酒釀圓子一邊等著爹爹回來,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向謹慎小心的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不知為何今晚的酒釀圓子似乎比以前的還要好吃,夜傾城一連吃了兩碗都還意猶未盡。
    可當她想起身盛第三碗時卻覺得身子有些沉重,手也開始變得無力,那剛才還握在手中的碗就那麽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今晚的酒釀圓子為何如此的味美、醇香,原來是放了迷藥,藥性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她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連說話都沒了力氣,隻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黃夫人昔日的娘親。
    黃夫人憐愛的摸著她的臉頰含淚說道:“對不起,傾城,別怪娘狠心,娘不能讓你毀了我好不容易獲得的幸福,你還沒有嫁人不會明白,一個安定溫暖的家對女人的重要,我當年狠心離開你們也是因為你的父親給不了我一個溫暖的家,他總是征戰在外根本不明白我的擔憂與害怕,我真的不想有一天醒來聽到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訊,所以才會狠心拋下你們,現在的一切是我夢寐以求的我決不能讓你奪走它,哪怕……我今後的日子都生活在愧疚當中也在所不惜。”
    眼看黃夫人的刀就快要落下,夜傾城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在此刻她的心是徹底的絕望了,想不到她殺人無數此番就要死在自己苦苦尋找的母親手上,多麽的諷刺啊!
    原本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她此刻真的已是萬念俱灰,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是那冰冷的利刀終究還是未能落下,一個黑衣人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黃夫人被打昏,夜傾城也被他抱走。
    直至第二天早上,待迷藥全部都散去夜傾城才緩過神來,手腳已經可正常活動了,睜開眼看到的人是閔書。
    原來他是受王爺所托來協助夜傾城此次暗殺的,話雖如此,但夜傾城可並未這樣認為,她認為是王爺不相信她,故才派了閔書來跟蹤。
    如今的夜傾城已經身心疲憊,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回去把黃夫人抓來,縱使她有百般不願也不會讓她再回到黃家,可是此時的夜傾城腦海裏卻是一片的空白。
    閔書有些好奇的問道;“姑娘,我昨晚隔的有些遠,並未聽到你們的談話,恕在下唐突,真的有些好奇為什麽那黃夫人平日裏端正賢惠竟然會對你下殺手,我曾經暗地裏查過她,她並不是朝廷中人也並非安王府的仇家,她為何要那樣做,她到底是誰?”
    聽到閔書的疑惑,夜傾城竟笑了起來,笑聲中透露出無限的淒涼,淡淡說道:“她是我的母親。”那幾個字說得異常的平淡,仿佛是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不帶任何的感情,她沒有想報仇的念想。
    反倒是閔書有些不甘,隻聽他憤憤的說道:“想不到世間上竟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竟然可以為了一己私欲而手刃自己的親身女兒,早知道我當時就該一劍了結了她。”
    “算了吧!不過是一個一心想要守住自己家的婦人而已,殺她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又何必因此而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呢?根本不值得。”後麵那五個字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一樣。
    見她如此堅決閔書也不好再說下去,或許真如她所說那個婦人根本就不值得,當日晌午他們就乘船離開了,夜傾城始終沒有回頭再看,既然已經決定了放下又何苦再念。
    蘇醒後的黃夫人沒有將昨晚遇襲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對於也清楚的離開也隻說由於一早接到家中的書信便匆匆趕了回去,然而對於她,雖然最終還是沒能殺死她,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再回來,但是黃夫人還是非常的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犯下大錯,人就是如此的矛盾,當情感衝破理智的那一刻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然而當他們有時間去冷靜的思考時又會發現自己的愚蠢。
    回到京城已是三天之後,夜傾城一早便來到他的房間,但是門口的侍衛說他不在,看來他應該是去了太白樓,急急趕往太白樓,卻在樓下便聽見一陣歌舞聲,似乎還有些熟悉,難道是阿狸。
    想到此處不禁有些歡喜,運用輕功一躍而上,但是那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她有些驚訝,不是阿狸,不是那一身紫衣。
    舞池中央歡快跳躍的女子是一位有著絕代芳華的白衣女子,坐在大殿之中的他有些沉醉和迷離,手中還托著酒杯,也許是他看得太陶醉了,連杯中的酒已順著傾斜的酒杯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打濕了那原本溫暖而潔白的皮裘。
    夜傾城飛身上前,越過舞池,她的到來令舞池中的女子有些驚愕,停下舞姿,不知是否仍該繼續,她是知道她的,夜傾城,王府中的奇女子,劍術高超,冷漠異常,連安王爺都要忍讓她三分,自己是皇上剛剛賞給安王爺的舞姬。
    剛到王府,想要生存可不能得罪了這位女子,正當傾舞沉思之際,安王爺輕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傾舞如獲大赦般得令而去。
    看著舞姬都散了,夜傾城才說道:“我想離開有什麽條件,這麽多年,我累了,我的劍再也不想再殺人了。”隻是淡淡的幾句話,卻仿佛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安王爺的臉蒼白得幾乎透明,雖然自己本來也是打算還她自由的,但是為什麽話從她嘴裏說出來自己的心會有些生痛,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難,但轉念一想,或許這也是自己唯一能給她的了,她應該有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