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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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想聽的話後,拾荒者勾唇輕笑出聲,掌心迸發出一道,柔和的光將整個樹包裹住,她注視著夜餘,語氣中帶著幾分縱容和輕鬆的說道:“做好見夜空的準備了嗎?”似乎夜餘說未曾做好準備她就立馬收回手不再繼續。
    拾荒者的舉動在無形之中給了夜餘力量,他深深呼了一口,隨即眼裏總算出現一絲絲笑意,他堅定的點頭,“嗯,不管好壞,我都做好準備了。”
    他確實做好了心理準備,有可能他需要麵對的是夜空對他的誤解,以及整個狼族的恨意。但是不知為何,夜餘此刻心裏並沒有出現畏懼的想法,他看著身旁的人,隨即低下頭笑了笑。大概是因為他們在的緣故吧,這還是除了夜空外,能讓他這麽安心的人了。
    拾荒者控製著手中的光,一點點溫和的強迫這棵大樹挪動。她清晰的感受到大樹的抗拒,隻能安撫好大樹以免傷及它的根源,大概是察覺到拾荒者並無惡意,且身上還帶著一股靈氣,像是同根源出來的。
    浮生樹本就是靈樹,而拾荒者作為它的守護者,身上自然帶著它的氣息和靈氣。
    隻聽到一陣巨響,那棵大樹一點將自己的枝幹收回,露出了避難所的模樣。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拾荒者隻想要世外桃源來形容。一大片的桃樹遍地的落花,清澈見底的小溪,空氣彌漫著香甜的花香。
    看到這種美倫美奐的場景,拾荒者一臉不可思議的扭頭指著眼前的地方,看著跳到突圖肩膀上的靜夜問道:“你確定這是避難所,而不是什麽避暑聖地之類的?”
    靜夜神色帶著眷戀以及厭惡的點了點,隨即閉上眼睛不願再都看一眼這熟悉的地方。突圖心細,感覺到靜夜自從來到啟霧山後整個喵身都不對勁了,他歎了口氣知道靜夜對當年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的釋懷。
    大樹將屏障收起後,夜餘終於嗅到了狼族的氣息。他情緒波動極其大,眼眶又隱隱發紅的想要邁開步子就走進去。誰知被突圖伸手攔住他的去路,搖了搖頭,“你跟在我們後麵,狼族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一無所知。”
    說完之後,他使了個眼神,智術立馬上前幾步將夜餘拖到自己身旁護著。突圖笑了笑隨即往前走去,拾荒者牽著織幻的小手,神色平淡輕鬆的與突圖並肩走。
    剛走不到幾步,拾荒者皺了皺眉暗中將織幻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突圖也察覺到不對勁,肩上的靜夜依舊趴著不動,隻是原本閉著的眼睛瞬間睜開了。
    等了片刻,拾荒者實在不想浪費時間,隨即提高聲音喊道:“出來吧,我們並無惡意。”
    話音一落,前麵就出現幾個手持長矛的狼族之人,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智術身後的夜餘,一臉古怪的看著拾荒者和突圖大半天後,為首的人開口詢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拾荒者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為首的狼族之人,隻覺得狼族的警惕性著實太差,“告訴夜空,拾荒者帶著他重要的人來見他了。”
    誰知,她剛說完為首的狼族瞬間大喜,他連忙讓身旁的人把長矛收起來,語氣變得十分恭敬:“你就是拾荒者?”
    他的反應讓拾荒者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為首的人轉身和身後的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些人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為首的人走了過來,做出請的姿勢:“族長吩咐過,請隨我走。”
    在智術身後的夜餘不知何時帶上了一塊黑布把臉遮住,他不知道狼族的人是否知道誅久化成他的模樣潛入族裏,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且他想見到夜空的心情實在迫切,他和智術都覺得把臉遮住是個好辦法。
    一路上他們碰到許多狼族之人,拾荒者隻覺得很奇怪,為何碰到的狼族之人臉上並沒有即將麵臨巨大變數的神色,反而像是在度假一般輕鬆。不止她一個好奇,突圖一邊抱著靜夜一邊暗暗觀察,他壓製住心中的疑惑和拾荒者對視一眼後,倆人保持沉默跟在為首的狼族人身後。
    在一間布置極為簡單,但卻所用的物品皆是難得一見的好貨的院子裏。為首的人指著不遠處的房間,語氣興奮的說道:“就是這裏了,族長已經等候你們多日。”說完他就直接離開,竟也不擔心這些人是不是騙他的。
    “你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拾荒者壓低聲音詢問身旁的突圖,在路上時她就發現這裏的狼族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突圖點了點頭,他看著不遠處的房間停下腳步,看了眼四周後聲音極輕的說道:“有沒有可能,這裏的狼族並未真正的狼族?”
    “你的意思是這些假的?”突圖的話讓拾荒者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護好織幻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真是在陰溝裏翻船了。”
    突圖冷笑幾聲,他懷裏的靜夜蹭了下他胸口,他才緩和不少,隻是眼裏布滿冰霜的說道:“先進去看看,我不信這人還能把我們玩得團團轉。”
    站在房門處,還沒等拾荒者說話突圖就直接推開房門,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背對他們站在一副畫麵前。聽到推開聲後,男子緩慢的回過頭,夜餘看清這人的模樣後,眼眶瞬間濕潤身子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夜空看著眼前的女子,幹淨的氣息讓他一陣恍惚,他苦澀的笑了笑嗓音暗啞道:“拾荒上仙,我已經等你的到來很久了。”
    說完後,他的目光落在用黑布把臉遮擋住的夜餘身上,眼睛突然瞪大久久不肯挪開視線。他抬起不斷顫抖的雙手,快速上前幾步緊緊握住夜餘的肩膀,雙眼發紅的盯著夜餘露在外麵的雙眼,竟有些哽咽道:“是你嗎?夜餘。”
    智術一把推開夜空,一臉不爽的護著夜餘,“幹嘛?”
    夜餘輕輕推了推智術,對智術搖了搖頭隨即走到夜空麵前,把臉上的黑布一把扯下來,看著喜形於色的夜空,笑了笑道:“嗯,是我,我回來了。”
    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夜空再也壓製不住翻湧而來的思念,他雙手發抖不管不顧的把人緊緊拉入懷裏,拚命嗅著懷裏的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我就說你肯定還活著的,我就知道。”
    聽著夜空的話,拾荒者覺得自己腦子快轉不過彎了。她看著緊緊抱著夜餘的男子,仿佛他一鬆手夜餘就消失一般,這種緊張感她沒有看錯。但是她記得那日這人確實和一位女子成親了,現在這場景又是怎麽回事?
    “我沒事,倒是狼族現在是什麽情況?”夜餘記著夜空已婚娶,便刻意和他拉開一些距離,掙開夜空的懷抱身子朝拾荒者身旁靠近。
    這種信賴的舉措讓夜空心裏發澀,但是他知道他並沒有權利去阻止夜餘信賴旁人。
    夜空深呼一口氣,恢複往日裏的冷靜後,看著拾荒者全然沒有方才的失態,“想必你們也猜到一些了,現在的狼族裏混進了不少的血蛛之人,因為靈珠的關係我們無法區分他們身上的氣息。”
    聽著夜空的解釋後,突圖恍然大悟,他點頭道:“難怪一路上我覺得不對勁,原來是這情況。”
    夜空看了眼突圖,問道:“這位是?”
    夜餘連忙介紹,“陵城的土地公,突圖。”
    “所以說靈珠已經被誅久拿到手了?”拾荒者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得早點找到誅久才行。
    “嗯,他假扮夜餘混入狼族,已經拿到三顆靈珠。”夜空歎了口氣,其實這也怪他,竟然沒能早點發現那是誅久假扮的。
    這時智術突然湊到夜空麵前,皺著眉一臉不喜歡他的模樣,語氣也是惡劣極了,“你成親了?”
    這直白的話讓夜餘身子一僵,最後低著頭心裏竟然冒出一縷夜空否定的念頭。
    夜空被智術這打岔的一問,愣了一會後扭頭看著夜餘許久,目光複雜的點頭,“嗯,成親了。”
    得到答案之後,智術更加不爽了,成親了還抱夜餘做什麽?他氣鼓鼓的瞪著夜空,“那你方才抱著夜餘做什麽?”
    拾荒者覺得智術像是誅久打入他們內部的內奸,她按住太陽穴後悔自己把智術帶來的決定,她看著表情明顯不對勁的夜餘,最後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無辜狀的智術,“智術,閉嘴。”
    “夜餘,我是有苦衷的。”注意到夜餘情緒的不對勁,夜空整個心一下子墜空,他慌張的伸手想要握住夜餘的手解釋,“你信我嗎?”
    說真的,拾荒者最為厭惡世人用苦衷二字為借口,但此刻她突然希望夜空成親正如他所言,是有苦衷的。
    夜餘身子瞬間抖了抖,像是被夜空的手灼傷一樣,沉默許久才緩緩點頭並沒有說話。
    他的反應讓夜空整個人僵住了,緊緊抓著夜餘的手不肯鬆開,直到看到夜餘吃痛的表情才突然驚醒一般猛地後退一步。手立馬鬆開,表情中帶著痛苦的垂下眼簾看這夜餘手腕處明顯的紅印,心微微刺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本意不是這樣子,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夜餘,但是好像每次夜餘受傷都是因他而起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好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拾荒者彎腰把身邊的織幻抱起,“狼族裏的血蛛我能找出來,但是我需要你配合我。”
    夜空不是不顧全局的人,他很快就收斂起情緒,恢複往日裏的冷靜。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眼拾荒者懷裏的小女娃,點頭道:“上仙需要我怎麽配合?”
    “織幻是幻影妖一族的聖女,她身上的血腥味是血蛛一族極為喜愛,能引誘他們露出破綻。”
    聽到這些,夜空吃驚的看著拾荒者以及不在狀態中的女娃,不可思議的指著織幻,“上仙所說的幻影妖一族,可是傳說中的那幻影妖?”
    突圖伸手拍了拍夜空的肩膀,笑得極有深意,“不用懷疑,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可她身上並沒有上仙所說的血腥味。”夜空動了動鼻子,一臉不解的看著織幻。
    對於夜空的不解,突圖聳肩表示小意思道:“很簡單,將其掩蓋住就行。”
    夜空:“那需要我做什麽?”
    拾荒者笑了笑,“把整個狼族聚集在一起。”
    “等會,”一旁沉默許久的智術突然喊道,他往前擠了擠站在拾荒者身旁,“狼族對血腥味也極其敏感,若是狼族的人控製不住被誤認為血蛛怎麽辦?”
    這個問題拾荒者也考慮過,最後還是茯笹替她解答了疑惑,她欣慰的揉了揉智術的腦袋,笑得格外友善,“放心吧,狼族的嗅覺不是虛名。”
    拾荒者的話還是沒能讓智術明白,她也不在意,把織幻放在椅子上,目光複雜的上下打量一番夜空,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道:“好了,那麽現在夜空可以說一說你的苦衷了。”
    她很好奇,夜空能搬出什麽苦衷。
    這轉折讓夜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輕輕啊了一聲後才呆呆的點頭,轉身看著低著頭不肯和他對視的夜餘。心裏就像被什麽堵住一樣難受壓抑,夜空握緊拳頭死死咬住嘴唇,眼裏滿是眷戀的不舍得挪開視線,緊緊盯著夜餘。
    沉默許久,夜餘總算抬起頭,臉色掛著笑意看著夜空,那雙向來幹淨的雙眼中滿是夜空不曾見過的情緒,濃烈而誘人,“不用解釋什麽,夜空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這話猶如一把極其鈍的刀,一點點磨著紮進他的心髒裏,不斷的攪著擰著,“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娶妻生子,你也支持對嗎?”
    娶妻生子嗎?夜餘頗為狼狽的挪開視線,再也不願和夜空對視,語氣依舊堅定的說道:“隻要你喜歡,就好。”
    “可是,我並不喜歡這些。”夜空聲音暗啞難聽,藏不住的難過一點點露出來,“你怎麽會覺得我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