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往生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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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執既然能隨我們進去那家酒樓,這就說明她是可以隨意進入的。
    狐言沉思片刻,眼神些許狠厲的落在述執身上,他對這個似乎並不知情,就連被述執扶著的喬木都微微變了臉色,手抽了回去不願述執觸碰自己,強顏歡笑道:“大致是因為她不是零陵山的人。”
    這隻小樹妖夠可以的,竟然連這個也瞞他們兩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夜蒲這隻小狼崽對述執這種做法,很是吃驚,“述執,你究竟哪句話是真的?”
    酒樓除了我們這幾個別無他人。
    但是述執的眼神飄忽不定,似畏懼而又並不是,總而言之複雜到我都覺得她怎麽能堅持下來。
    就在這時,述執眼神突然變得極其狠厲,嘴角鑲著一絲絲笑意,這笑意帶著入骨的寒意,看著狐言和喬木倆人,一掃之前的親昵和信任之意。
    她的變化太古怪了,也很莫名其妙。
    還沒等眾人回神,她就與喬木他們拉開距離,語氣滿是怨恨之意,“當年我向你們求救,你們袖手旁觀,甚至是看著我被抓走,若不是爹爹出現,我早就淪為血池裏的汙血。”
    這突變,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啊。
    狐言聞言,臉色一變,這隻狡猾的狐狸竟然表情也會出現無措,他張了張嘴艱難的詢問述執,“你,你是當年的那個小妖?”
    他的反應讓述執眼裏多了幾分厭惡之意,她不斷後退眼裏帶著淚水,痛苦而絕望的看著他們,“正是,你們不願傷害單花蕕,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她帶走,明知道我會死掉不顧我苦苦哀求。”
    夜蒲皺眉看著突然轉變態度的雙方,很是煩躁的扯了扯衣擺,小聲嘀咕不已,“……這事情,怎麽這麽複雜?”
    這也是我想說的,我隻不過單純隻是想救醒智術,就這麽難嗎?
    突圖有些不耐煩,但是很顯然述執的話很是讓他驚愕的看著對麵的人,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最後到了厭棄的別開視線,“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將希望寄托在你們曾見死不救的小妖上?”
    這見死不救四字,突圖咬得極其重,似乎故意讓狐言他們感到愧疚。
    “當年一事,我不想追究下去。”述執深深呼了一口氣,表情從怨恨退變成平靜,她看著他們,“我隻想救我爹爹,你們若是覺得當年虧欠了我,那就說出單花蕕究竟對爹爹做了什麽事情。”
    我一愣,開口阻止道:“等會。”
    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喬木很明顯歎了一口氣,臉色不是很好看的別開頭,不願與我對視甚至是不願正麵看我。我對他的變化並不感興趣,我隻感興趣方才述執說的話,“所以你們知道智術經曆了什麽,對嗎?”
    茯笹伸手從身後將我拉到他的身邊,表情越發的冷淡,就連方才對狐言算是溫和的態度也變得寡淡如陌生人,他聲音帶著一股子的帝尊之氣,鋪天蓋地的強大氣場直逼他們而去,“你們可知,包庇企圖殺害仙人是多大的罪嗎?”
    “蕕兒不是有意的,她隻是被騙了。”
    事到如今,喬木還在為單花蕕辯解。但是不管她是否處於什麽原因,也絕不可能輕易逃脫上天的懲罰。
    突然我想到一點,喬木口中的紫衣仙女究竟是何人,她當年的行為是促成今天這一局麵,的主要原因。想到這裏,我扭頭看了眼一旁低頭和降龍說話的伏虎。他注意我的視線之後,立馬拋下降龍朝我走來。
    他剛走到我身邊,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但又故作出一副嚴謹的神色,弄巧成拙反而襯得他越發的心虛,“怎麽了?”
    我忍住笑意,配合他的的表情,滿臉認真的神色道:“之前喬木提起過的紫衣仙女,你可知在天界哪位仙子喜歡紫衣?”
    聽到我的問題之後,伏虎一臉看智障的打量我一番,最後極其無奈的歎了口氣,“拾荒,我是羅漢,怎麽知道這些事情。”
    降龍聲音清冷,但是夾雜著幾分笑意從一旁傳來,“喜歡紫衣的仙子,手執柳條,隻有茶熙公主。”
    茶熙公主……
    我瞬間想到那位脾氣古怪險些被茯笹一怒之下送往千回壁麵壁思過的倒黴仙子,但根據喬木所說的場景,不大像是茶熙該有的行為。
    這時,喬木滿是絕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可是帝尊,我們別無選擇。”
    我扭頭看去,發現他嘴角隱約可見的血跡,慘白如紙的臉色以及搖搖晃晃的身子無不在說他越發虛弱。而他身邊的狐言,然後嘴角沾有鮮血,但是表情有些讓我看不透。就像是被摯愛的人拋棄一般的絕望悲憐。
    “這是怎麽了?”我隻不過是和伏虎說幾句話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麽?
    夜蒲聽到我的問題之後,眼神古怪的落在茯笹身上,畏懼而敬仰。
    很顯然是他們承受不了茯笹強大的氣壓,原本就有著內傷的喬木因這一身子變得搖搖欲墜,整個人就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狐言對茯笹的敬畏之情被茯笹這一舉動刺激到了,表情變得極其難看,大致是氣急攻心再加上茯笹的施壓,才會吐血。
    “帝尊,我做錯了嗎?”狐言愣愣的看著茯笹,語氣茫然而執著,“帝尊曾說過,待人要真心實意,狐言待喬木真誠有何不對?”
    我看著狐言倔強的表情,覺得很莫名其妙,更是對他越發無法理解,提高聲音說道:“茯笹說的是明是非,知悔改。”
    我剛說完,狐言就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我撕碎的表情,“與你無關!”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人一拳狠狠擊打在腹部,發出痛苦的悶哼聲腳步控製不住的往後退了退。
    突然發生這一幕是我始料未及的,茯笹容忍不了別人對我的任何惡言相向,狐言對我的怨恨雖然我一無所有,但是他抬起蒼白如雪的臉,眼神暗淡滿是悲戚的看著茯笹,手搭在腹部處忍著劇烈疼痛的皺眉,嗓音沙啞的問道:“為何要這樣對我?”
    茯笹抿著嘴,看著狐言蹙眉不語。
    見狀,一旁的夜蒲嗤笑出聲,雙手環在胸前,挑眉看著狐言頗為狼狽的模樣,語氣極其不友善道:“因為你該。”
    狐言大怒,費勁的挺直身子,雙眼赤紅,抬手欲想攻擊夜蒲,“閉嘴,你不過是隻小狼崽,有何資格嘲諷我?!”
    一旁的喬木,突然抬手搭在狐言的化為爪的手上,低著頭輕微發顫的聲音響起,“夠了,狐言住手吧。”
    這話一出,狐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臉色刷的一下猶如死灰一般,艱難的扭頭看著他不顧一切想要維護的喬木,“你這是什麽意思?”
    喬木苦笑出聲,他抬起頭時我看得分明,他臉上已有淚痕,“放過蕕兒和我吧。”
    狐言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從嘴裏擠出三個字:“說清楚!”
    “那日你偷聽我與仙子的對話,蕕兒之所以失蹤全是因為你。”喬木的眼神越發的悲憐,似乎陷入了掙紮的狀態,“你哄得我前去飲酒,將蕕兒移植至別處。”
    我聽到魔寅和魔蠍小聲嘀咕道:“這操作,有點窒息。”
    我:……
    別說他們了,我聽著他們的話,都分不清他們究竟是不是摯友。
    狐言皺眉看著喬木,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的眼神,又帶著幾分迷茫和不解,伸手欲要觸碰他的額頭,但是被喬木快速的躲閃開。狐言手僵在半途縮了回去,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你腦子,被驢踢個正著了?”
    臉色越發難看的喬木因為這話,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他難得眼裏鬧著一絲絲火氣,“你還狡辯?!”
    狐言氣極反笑,他指著喬木的手隱隱發抖,氣得不輕,“很好,你告訴我,這所謂的真相是誰告訴你的?”
    “蕕兒。”
    喬木的回答著實讓我吃驚,看來他對單花蕕確實是喜歡至極了。
    對於他的回答,狐言嗤之以鼻,眼裏不屑一顧的神色太過於明顯,“你什麽時候和她碰麵的?”
    喬木一愣,隨即扭開頭不再與狐言對視,聲音發輕,“前幾日。”
    “首先,我對單花蕕變成如今這模樣不曾插過手。”狐言擦拭幹淨嘴角的血跡,冷笑出聲後退幾步不再是護著喬木的姿態,手中的折扇輕輕搖晃,餘光落在茯笹身上,“我確實聽到仙子的話,但我清楚什麽事情該管什麽不該管。”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聲冷笑,頭輕微傾斜的看著臉色隱約流露出不信任的喬木,“是你的猜忌以及單花蕕的愚蠢,才會導致今天的局麵。”那一雙滿是媚意的鳳眼眼角帶著悲憐的寒意,“是你的猜忌,單花蕕無可救藥的愚蠢,才會導致今天這局麵的發生。”
    狐言的變化讓我忍不住多看他幾眼,看來這隻狐狸受不了別人的猜疑,喬木很顯然觸碰到他的底線,這才令他惱怒。
    我歎了口氣,伸手拉住茯笹的手就想往外走,臨走之前停在門檻處,扭頭對喬木說道:“逃避並不是可怕,可怕的是一昧的推卸責任。”
    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離開自己去查找線索。
    夜蒲走在我的前麵,雙手搭在後腦勺處,舉止悠閑的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我握緊茯笹的手,彎眉笑得毫無畏懼,“自然是再走一遭。”
    說完之後,我頗為無語的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魔寅他們,皺眉落在神色冷淡的魔蠍身上,很是不解的說道:“不過,你們跟著我們做什麽?”
    聽到我的話後,魔蠍臉上一閃過一絲尷尬,他雖然忌諱帝尊以及那兩個羅漢,但語氣依舊不友善的反問我一句:“此路是你開?”
    茯笹皺眉,我連忙扣緊他的手,以免他動手將魔蠍這個魔界左右手打一頓。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緊抿一副不悅的模樣。
    突圖真是個小機靈救星,他絲毫不畏懼魔蠍那一身煞氣,一邊撫摸著靜夜一邊輕飄飄掃視一眼魔蠍,麵無表情的說道:“自然不是,但魔界和天庭的人走在一起,是不是不大妥當?”
    “是嗎?那魔尊為……”
    魔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魔寅手疾眼快的捂住嘴巴,我臉色不是很好的看著幹笑不已的魔寅,身旁的茯笹冷氣森然即將要爆發,我連忙和魔寅打眼神示意他趕緊把魔蠍撈走。
    收到我的暗示之後,魔寅繼續幹笑幾聲,拉著不情不願的魔蠍快速離開,“哈,我們有事先走了。”
    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內,我才鬆一口氣,拉著茯笹的手輕微晃了晃,看著他有些許惱意的臉,低聲哄道:“別氣了。”
    茯笹看著我許久,久久才歎了口氣,但還是緊鎖著眉間,“為何?”
    “明知故問。”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扭頭看到伏虎一言難盡的盯著我看,降龍輕笑著拉著他走到一旁,留點私人空間給我們解決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他的體貼,還是覺得尷尬。
    茯笹沉默不語。我隻能握緊他些許涼意的手,輕輕用大拇指指腹磨蹭著他帶著少許繭子的手心,垂下眼簾看著鞋麵上的血蓮花,聲音輕輕道:“他的話是事實,沒必要因這種事情生氣。”
    感覺氣氛偏向壓抑,我不喜這種氣氛,話鋒一轉故作嗔怪的抬頭瞪了眼表情寡冷的茯笹,“氣壞身子,我怎麽辦?”
    他一愣,隨即舒展眉眼,那雙本蘊含著無盡刺骨寒意的眼眸,如沐春風般的染上了溫柔的笑意,他任由我握著他的手,抬起另一隻空閑的手滿是眷戀的撫摸著我的臉頰,聲音沙啞帶著性感的低沉之意,“好。”
    解決好之後,我看了眼站在前麵不遠處,抬頭看著酒樓招牌的夜蒲,挑眉拉著茯笹的手快速走了過去。微微抬頭眯著眼看著金閃閃的門匾,皺眉看著上麵的四個大字,輕聲念了出來,“往生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