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想怎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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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蒲鼻翼微動,臉色不是很好的皺眉就要就進去,一旁的突圖伸手攔住他的去路,這隻小狼崽扭頭看著突圖一臉不解,語氣急促的說道:“奇怪,智術的氣息消失幹淨了。”
    原本想笑話夜蒲急躁,卻聽到他的話之後,連忙鬆開茯笹的手快速上前拉住夜蒲的手背,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死死看著他的,生怕錯過他的微表情,啞著嗓音道:“消失?”
    茯笹走了過來,將我拉到身旁似有似無的將視線落在方才我觸碰夜蒲的手臂那處,輕微蹙眉表情有幾分冷淡的看著夜蒲,但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寵溺,“朧芷別慌,智術現在還算是安全的。”
    智術的事情死死纏壓在我的心裏,那個夢裏的場景太讓我害怕和心疼了,我怕這夢是當時智術經曆過的場景,那麽是什麽讓他一點點的從滿懷希望到最後的滿心絕望。
    我下意識的拽緊茯笹的袖子,拽在手中試圖尋找一點點安全感,仰頭與垂下視線的茯笹對視,看到他清澈幹淨的眼裏投射出我慌亂頗為狼狽的模樣,我的心忽的變得極其不安,拽著他袖子的手發白,“你怎麽知道?”
    “雖然很淺淡,但是智術的氣息確實出現在這裏過。”茯笹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手指勾著我垂在我肩膀一側的龍筋不斷纏繞,看出我放鬆後他眼裏溢出一絲笑意,“這麽快就能處理掉智術的氣息,這人不簡單呢。”
    我反應過來,表情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方才那酒樓裏有人偷聽?”
    方才我確實沒有留意是否有人躲在暗處偷聽,但是我們這麽多人竟都沒有注意到嗎?
    “不止一個。”突圖肩膀上的靜夜突然開口,那一雙幽綠的貓眼閃爍著複雜的神色,“我離開的原因是察覺到有人靠近,才出去查看。”
    我聽到靜夜的話之後,忍不住皺眉對他們知而不報有些不悅,但是那時的我確實沒有注意到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喬木他們身上,“那些人都是這往生酒館的人?”
    靜夜貓眼裏流露出一絲疑惑,它舔了舔爪子,一邊撓著自己的耳朵一邊答非所問的說道:“有一部分是妖,剩餘的是人類。”
    人類?我不由的重新抬頭看著金燦燦的牌匾,越發覺得這家酒樓不簡單,過於奢侈再加上狐言他們所說的,零陵山的妖進不去。
    聽著靜夜講述的突圖輕輕握住靜夜的爪子,一手揉捏他的貓耳,表情淡然的詢問他,“所有這件事情,有凡人摻和?”
    靜夜舒適的閉上眼睛,蹭了蹭突圖的手,換個滿意的姿勢趴在他的肩膀上假寐,濕紅的小鼻子蹭了一下突圖的脖頸才將頭埋在腹部,道:“應該是,他們所有人都進了這酒館。”
    夜蒲輕嘖一聲,揉著自己的手腕,眼瞳帶著一絲絲綠意,猶如看到獵物一般盯著往生酒樓的頂樓,勾唇一笑血腥的舔舐這嘴唇,“有意思,那就進去看看這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麽牛鬼蛇神。”
    “等會,”我喊住夜蒲,看著迎麵走來的伏虎他們,這件事我不願他們也卷進來,背後那人究竟想幹嘛我還沒有確定,我不能輕而易舉的就將極其無辜的他們拉入著滿是未知的局中,“降龍尊者,我想麻煩你幫個忙。”
    降龍看我的神色含著幾分無奈,像是看出我的顧慮似的眼神,一下子讓我心有些虛的微微挪開視線,隨後他才緩緩道:“說吧,什麽忙?”
    他的語氣一丁點都沒有變化,但是我卻越發的心虛,雖不知道以前降龍和我的關係如何,但是相處這些天裏,他對我確實有幾分熟悉的感覺,“智術在浮生天我不放心,不如兩位尊者返回天庭幫我照看一二,如何?”
    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束發的龍筋上,悠悠的定格在上麵一動不動,直到一旁的伏虎好奇的要伸手觸碰龍筋,“這是什麽?”
    他才收回視線,在伏虎觸碰到龍筋時握住他的手腕,不容反抗的握緊垂在身子一側,幹脆利落的點頭,“可以,一切小心。”
    “你浮生天這麽容易偷潛進去?”伏虎是個傻呆呆的羅漢,絲毫不會看我的使的眼神,撓著光頭一副茫然的看著我,“重棄她們這麽粗心大意嗎?”
    我嘴角抽搐幾下,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單純得可愛的羅漢說這是我瞎扯的借口。
    降龍歎了口氣,但是眼裏的笑意卻是隻增不減的伸手屈指彈了一下伏虎的額頭,看著他吃痛捂額頭的模樣,我竟覺得有些閃到眼睛的錯覺,聽到降龍帶著幾分哄幾分恐嚇的口氣道:“我們也該回去了,師尊若是發現,定會罰抄佛經幾千卷。”
    被降龍這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伏虎,皺眉打量一番降龍,有些不大相信的說,“師兄你不是說你是受師尊的指令下凡的嗎?”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立馬補刀,“你可不是,所以受罰的也隻是你。”
    伏虎表情一僵,隨即快速的抬起手抱拳,麵無表情的看著我道:“告辭!”
    說完之後,拉著降龍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他們走之後,茯笹低頭伸手一點點攀爬到我的手背,手指緩慢的合攏將我的手包住,壓低聲音道:“你打發他們走,可是不願他們被卷入其中?”
    我笑了笑,輕輕掙脫開隨即反扣住他的手,不想隱瞞隻想和他說實話,“嗯,他們不該摻和。”
    茯笹聽到我笑聲之後,手握得更緊,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那我呢,你會不會也趕走?”
    我抬眼看他,發現他的眼神有些許暗淡,我知道他誤會了。誤會我也會將他趕走,獨自麵對一切。
    真是個傻子。
    “茯笹,你可是帝尊,受盡世人的敬仰和敬畏。”我看著耀眼的門匾,笑意險些溢出眼睛,“我自然不會輕易把你這傻子趕走,我還要借你的權借你的勢借你的法力,無惡不作。”
    這話一出,茯笹本有些僵硬的手瞬間握得更緊,他側頭看著我直到我回頭,嘴角才有隱約可見的笑意,“好,我都依你。”
    安撫好茯笹之後,我拽著茯笹的衣角探頭看著夜蒲他們,勾唇一笑,滿是惡意道:“進去吧,我想知道這主人究竟多有錢。”
    突圖苦笑不已,“上仙,這好像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誰知道呢。”我聳肩率先走了進去。
    我們幾個剛踏進往生酒樓,整座酒樓空無一人,身後的大門也悄無聲息的關地嚴實。我挑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示意他們也坐下來,隨即指著頭頂上冒著晶瑩剔透光芒的明珠,“夜蒲,既然無人,那不如將上方的明珠取走,發一發小財。”
    話音未落,三樓某個香閣就傳來一道男子陰沉的笑聲,“美人真是有趣。”
    這聲音讓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我不舒服的擰緊雙眉,撐著腮幫子勾唇是笑非笑的盯著聲音發出的香閣,“你也有趣,但這縮頭縮尾的,不是很讓人欣賞。”
    聽到的話之後,那人又是一聲低沉而陰寒的笑聲,“美人的話,自然是要聽,才能哄得美人歡心。”
    伴隨著他的話,我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一群妖怪擁簇這一個眉眼帶著狠厲之意的男子走了出來,一身悶騷的紫色襯得他眉眼越發的陰狠。身後的人搬上一張軟椅,我看得分明,上麵的虎皮分明是從一隻有著幾百年修為的老虎精身上剝下來的。
    他看都不看的屈身坐下,慵懶的靠在柔軟的虎皮上,那一雙滿是戾氣的眼睛一直黏在我的身上。不,是黏在我眉間的血蓮印記上。
    舔舐這有些許暗黑的嘴唇,貪婪的眼神絲毫不加掩蓋,他帶著勢在必得的語氣道:“嘖真漂亮,好想弄壞,手好癢。”
    我:……
    這人,是心理扭曲了嗎?這麽瘮得慌。
    茯笹麵無表情,眼裏絲毫不掩蓋殺意的看著樓上的男子。
    我暗暗在低下身後輕輕捏了捏茯笹的手背,示意他忍住動手的念頭。這男子不止是有些古怪,他那眉眼之間濃烈的陰森寒氣,足以證明他這人沒少幹折壽損陽之舉。
    依舊麵帶笑意的看著他,極其隨意的收回手,“弄壞什麽?”
    這男子輕笑幾聲,一手支在扶柄上撐著下巴,半眯這雙眼視線依舊黏在我的血蓮印記上,隻不過說出來的話越發的肆無忌憚,仿佛觸手可得的姿態讓我有些覺得可笑,“純粹至極的靈氣,靈動像是有生命的印記,真是耀眼奪目,讓人挪不開視線呢。”
    我餘光打量一番他身邊那些妖怪,很確定他純粹是一個凡人,“然後呢?”
    純粹至極的靈氣?這人能看到我身上浮生樹特有的靈氣?
    他見我的反應並不強烈甚至是平淡,他挑眉神色越發的亢奮,整個人坐直手搭在欄杆上,稍微用力的握住杆子,滿是笑意的說著一些瘋狂至極的話,“你這條命,送我如何?”
    我點頭,側身抬手指了指身邊這三個修為不小的人,歪頭看著上麵的男子,笑得無辜單純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這個能力取走嗎?”
    簡直狂妄至極!
    “是嗎?”他起身,推開身邊的蛇精欲想往樓下走,“人生,總是要嚐試一下才知是否會失敗。”
    “喬暮,別去。”他剛走出幾步,原本的香閣裏傳出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緊接著一名一襲嫩黃色羅裙的女子走了出來,伸手將喬暮拉住,“他們並不簡單。”
    喬暮見狀,眼裏隱約流露出幾分笑意,反手將女子攬入懷裏,肆無忌憚的咬住她紅潤的小嘴,一番親熱過去之後他摟著癱軟的女子,神色越發的透骨的落在我身上,“蕕兒真是杞人憂天,在這零陵山,我何曾怕過?”
    這女子應是喬木心心念念的單花蕕了。
    小狼崽夜蒲皺眉看著倆人親熱結束,麵無表情眼裏滿是明顯的嫌棄之意,“單花蕕?”
    原本癱軟在喬暮懷裏的女子聽到這名字,站穩身子走到欄杆旁,皺眉細細打量一番夜蒲,“狼妖,你怎麽知道我本名?”
    確定是單花蕕之後,夜蒲血腥的舔舐嘴角,露出尖銳的狼牙,輕微磨了磨牙道:“自是喬木等人告知。”
    聽到喬木二字,單花蕕表情一閃過而的複雜,她的手用力握緊欄杆,虛張聲勢,“那又如何,你們當這往生酒館是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嗎?”
    我輕笑出聲,將單花蕕的視線吸引過來,抬頭與她對視,帶著幾分挑釁的勾唇笑著,“還真是,你們想如何阻止我們?”
    還沒等她回話,我一點點收斂起笑意,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像隨口一提但是眼神狠厲的看著單花蕕,輕聲和她討要東西:“還有智術的東西,也是時候還回來了。”
    聽智術這名字,單花蕕和喬暮齊齊變了臉色,原本滿是狂妄之意的喬暮死死的盯著我,那滿是貪婪的眼神瞬間轉換成警惕的看著我,拉著單花蕕遠離欄杆處,“你是何人?”
    這反應我就知道智術的東西定在他們的手裏,且當年智術讓他們吃了不少的苦頭。我上前幾步站在樓梯口處,看著一層層精心雕刻著花瓣的台階,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之意,“智術是否和你們說過,會有故人來救他?”
    喬暮眼神突然一變,有些瘋狂又有些迷戀的盯著我看,聲音微微發抖,“你就是他口中的拾荒者?”
    他這一舉動著實令人不舒服。
    茯笹起身走了過來,擋住喬暮的視線,滿眼煞氣的落在喬暮身上。
    雖然被茯笹這狠厲帶著王者之氣的視線鎮住了,喬暮無意識的後退幾步挪開視線,但是不畏懼的補充一句:“你圈養的小白臉氣性似乎不是很好,拾荒者要不考慮考慮我?”
    有膽量!
    茯笹輕笑一聲,這笑聲和往日不同,滿是森然,“你想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