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吃了這魂魄即可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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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從院子中傳了出來。臨豁瞬間將景木護在身後,表情轉換成警惕,眼神滿是狠厲的盯著大廳門口,壓低聲音詢問景木:“你將喬暮放在何處?”
景木看著臨豁下意識將他護在身後的舉動,心中一時之間泛濫著暖意和一種複雜且無法言喻的心情。他自小就被父親教育要保家衛國,要站在人民和皇上的麵前,盡一切的去擋住對他們有危險的事物,“讓人將他放在地下室的冰床上,怎麽了?”
臨豁不過虛空一捉,原本被暗士放在懷中的佛珠就像是有意識似的飛了出來,停在臨豁的麵前,他抬手一捉將泛著赤紅金光的佛珠強行戴在景木的手腕上,掃視一眼明顯有些害怕而後退的景珮,不由的歎了口氣,“真是百密一疏,漏了你的存在。”
那一巨響過後,是一片寂靜。景木隻覺得不安,尤其是聽到臨豁這句話後,“怎麽了?”
臨豁雙眼緊緊盯著大廳門口,抬起手,掌心瞬間冒出一竄駭人的火焰。讓景木驚訝的時,這火焰的顏色,和他手腕上佛珠散發出來的光芒極其相似,正在他出神時,臨豁的聲音滿是無奈的回答道:“喬暮此刻,見不得與他有血環關係且陰氣重的親人。”
說完之後,他用餘光掃視一眼臉色分明有些不安的景珮,眼裏快速閃過一縷殺氣,“你的出現太湊巧了。”
景珮手死死的按在胸口處,就像是被臨豁身上攜帶的修行人的氣息給嚇到了,被他這麽一問身子輕微一顫,眼眸中滿是驚慌的看了眼景木,怯怯的喊了一聲哥哥,試圖尋求景木的庇佑似的。
這更加讓臨豁不爽了。
不過是簡單詢問,怎麽看著有些像是自己欺負人似的。
被臨豁這麽一提,景木稍稍皺眉看著眼中已經布滿淚水的景珮。在他的記憶中,景珮不是這麽容易掉淚的,他眼神有些許淩厲的看著不遠處身子接近透明的景珮,最終還是不忍心說什麽狠話,語氣放軟道:“珮珮,你為何會出現?”
景珮虛空的身子劇烈的發抖,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景木,聲音中帶著難過的問道:“哥哥不相信我嗎?”
還沒等景木回話,被景木踹到一旁費勁爬起來的喬仁,重重的喘了口氣急促生怕被人搶先回答似的,“珮珮,你還有我,我信你。”
“珮珮,你可還記得父親生前對我們兄妹說了什麽?”景木不理會喬仁的話,不過是捏著手腕上有些炙熱的佛珠,手指輕輕敲了敲其中一個佛珠,稍稍抬起頭眼裏盡是一片冰霜之意,落在景珮身上竟讓這滿是陰寒之意的鬼魂覺得像是陷入了冰窖一般,寒意刺骨,“景家的人,決不可輕易掉淚。”
眼前這個景珮確實沒有一絲可疑之處,但是那清澈見底的雙眼中就像是蒙上一層水霧,讓人心生憐惜不忍責備。而景木所熟悉的景珮是個堅韌的人,絕不會輕言掉淚,即使是被父親罰跪在宗祠幾日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臨豁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身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聲音中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不,她身上的鬼魂確實是景珮的。”
聽到臨豁這句話,喬仁不死心的走到景珮麵前,帶著哀求的眼神死死盯著這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哀求道:“珮珮,跟我回家吧。”
還沒等景珮回話,她就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廳門口處出現的人影。渾身是血,眼眶中更是布滿了血絲,血淚不斷從眼眶中掉落。喘著粗氣,一臉煞氣的盯著自己不放,一副要將他的鬼魂生吞一般的可怕。
而這人,正是她的兒子喬暮。
看到這一幕的景珮險些崩潰,她雙眼充斥著濃烈的恨意,伸手欲要死死掐住喬仁的脖子,但是透明的手隻不過是穿過喬仁的身子,她咬牙切齒恨不得生生將他撕碎:“喬仁,你不是人!!”
喬暮腦子混沌,充斥著一個念頭,便是將帶著陰氣的女鬼吞噬幹淨。他不顧一切,腳下用力欲想運輕功快速穿過擋在前麵的臨豁和景木,直奔那他覺得格外熟悉的女子,“給我!”
“後退!”臨豁將景木往後一推,腳尖點地帶著火焰迎上喬暮,厲聲喝道:“喬暮,快清醒過來。”
那顆藥對於喬暮這種沒有任何修行過人而言,不亞於被煞氣附體一般嚴重。現在的喬暮被心中的執念所控製,他想要長生不老的貪念受到藥丸的影響加劇了他的執著,最後成為執念被控製住心智。
但是有些不大對勁,臨豁一章擊在喬暮肩膀上,那純淨至極的火焰不過是將他的衣服燃燒掉,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的傷痕。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但是裹著一層寒意的聲音響起,“臨豁,我說過一日屠一人。”
臨豁餘光看到單花蕕一身豔紅的羅裙站在門口處,身子倚靠在房門上,眉眼之間帶著一股嫵媚之意,嘴角勾起似夾著幾分譏笑的將視線落在被控製神誌的喬暮身上,“而屠人的刀,除了喬暮,我竟想不出任何人了。”
聽到這話,景木頓時握緊拳頭,青筋暴起:“單花蕕,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聽到這稱呼,‘單花蕕’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指抵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眉開眼笑的回答道:“將軍搞錯了,我並非單花蕕。”
說完後,她抬手眼中帶著冷意撫摸著自己的臉蛋,視線落在試圖突破臨豁的防備的喬暮,是笑非笑的繼續說道:“說到底我還得謝謝喬暮呢,若不是他存心積慮的靠近單花蕕,我怎麽會有機會控製這個身子。”
聽到這話,臨豁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被利用了。這人的手段,讓他心底發寒。算準了單花蕕一離去,他們必定後將喬暮尋回來,但是臨豁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這個人怎麽就能確定自己會走這一步險棋?
“小道士,你確實很聰明。”看出他的疑惑,‘單花蕕’友善提點一句,“可惜你的對手是本尊。”
“你在我到將軍府的第一天就已經清醒了,那天不過是裝作剛清醒誤導我。”臨豁臉色瞬間唰的變得極為難看,他皺眉不再顧及是否會傷到喬暮,抽出背後的佛塵,一邊揚手甩出一竄火焰一邊低聲念著複雜的咒語。
伴隨著他停止念咒,佛塵上縈繞著刺眼的光芒。不過是輕輕一揮就將欲要一掌擊過來的喬暮甩出去,直直摔在一旁的柱子上猛地噴出一口氣,卻還倔強的掙紮要爬起來。
臨豁皺眉,怎麽這麽難纏?他輕咬嘴唇,顧不上那麽多。掌心握住拂塵那細小的毛,刹那間景木似乎聽到有人在吟念經書似的,一道巨大且純淨的光芒直逼喬暮而去。
站在一旁的‘單花蕕’見狀,絲毫不著急,身子不過是稍稍站直,眼神依舊是慵懶之意,“小道士頗有天賦,可惜了你算漏了一點。”
說完之後,她的身影瞬間消失,不過眨眼之間就出現在景珮的麵前,速度快到令都不曾看清她的動作就掐住景珮的脖子直接將她拎起來。
看著景珮掙紮的模樣,‘單花蕕’勾唇笑得極其愉悅,她揮手將臨豁那劇烈的光芒阻擋在喬暮麵前,輕聲就像是哄孩子似的說道:“喬暮,醒醒,看看我手上的人是誰?”
一旁的景木抬手直接衝上去,卻被臨豁捉住手腕,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
腦子一片混沌,喬暮在一片迷霧中聽到單花蕕帶著溫柔的聲音在問她這是誰?他瞪大眼睛搖了搖頭,眼前原本迷糊的場景頓時變得清楚,他看著狼藉一片的客廳愣了愣,順著臨豁他們的視線看去,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帶著輕笑,手中掐著他母親的脖子。
喬暮輕咳一聲,眼前的場景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怎麽回事,“這,這是怎麽回事?”
“喬暮,你可想與你母親永永遠遠在一起?”這聲音帶著誘惑,將稍稍有些清醒過來的喬暮迷住了心智,“告訴蕕兒,你想不想?”
腦子刺痛不已,喬暮似乎看到母親一臉病態的躺在床上,不斷磕出鮮血,看著他的眼神皆是悲傷和不舍。他雙眼空洞的看著單花蕕手中的母親,眼淚一下子砸了下來,他恍惚不已,沙啞著嗓音道:“想。”
臨豁咬牙,他絕不是眼前這單花蕕的對手,但是拾荒者的蹤跡他根本沒辦法得知。他握緊手中的拂塵,扭頭看著一臉寒氣的景木,他一口一刺。他知道景木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親人在他的麵前受盡折磨的,他這是在等待時機。
深深呼樂一口氣,臨豁在心口處比劃十字。在衣服下麵他的心髒所在處,出現了一道深入骨子的刀痕,鮮血不斷的溢出來他死死咬住嘴唇。手虛托起將鮮血凝聚在一起,反手一推將其與佛塵融為一體。
師傅曾說過,他是救星,用其心頭血可能緩解局麵。
‘單花蕕’不曾注意到這一變化,她掐著景珮的脖子抑製住她的聲音,直接閃身出現在喬暮的麵前,將其推出去輕聲哄道:“將她的魂魄撕碎吞噬,即可永遠在一起。”
景珮滿眼淚水,身子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不斷搖頭,張著嘴卻絲毫沒有聲音。
“好。”喬暮覺得心口刺痛不已,他茫然的皺眉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在看到景珮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就沒有斷過,雙眼麻木的按住景珮的身子,欲要動手時景木身子動了。
他將臨豁給他的佛珠拽在手心,不顧一切帶著狠厲的氣息直逼單花蕕而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單花蕕見狀勾著嘴角,似乎看死物一般的看著景木。
臨豁氣急攻心,險些吐血怒吼道:“景木回來!”
出乎倆人的意料之中,景木的掌心帶著一股讓‘單花蕕’覺得有些許熟悉的氣息,她一愣就被景木狠狠一掌集中了胸口猛地後退幾步,一臉震驚的看著景木手中的佛珠,身子竟有些發顫的問道:“這佛珠,你哪來的?”
見景木無礙,臨豁鬆了口氣。他剛一放鬆身子就覺得一股劇疼從心口蔓延開來,用力咬住嘴唇,專心將鮮血融入佛塵中的速度加快。
氣息濃烈但卻是從臨豁那傳過來,‘單花蕕’臉色一變隨即抬手直接一握,隔空控製住景木摔到一旁步伐急促的朝臨豁走去。鼻翼稍稍一動,空氣中的血腥味夾雜著幾分熟悉的味道,惹得她舔舐這嘴角,笑得有些瘋狂的說道:“這是她的鮮血。”
說完之後她細細打量一番臨豁,隨即恍然大悟笑道:“難怪呢,許久不見,淨空你竟也動了凡心。”
淨空?
臨豁手中的速度不曾減慢,反而是加快。他雙眼赤紅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妖,恨不得將她打得魂飛魄散,竟然敢動他的人!
抬手按住臨豁的肩膀,單花蕕絲毫不畏懼的伸手,狠狠戳著臨豁心髒所在處,看著不斷溢出來的鮮血眼中布滿眷戀依賴之意,她抬起手眼神帶著笑意的舔舐幹淨手指上的鮮血,“既然她在你身上留下了東西,我就饒你一命。”
說完後,按在臨豁身上的手刹那間就像是被溫柔的光芒點綴過,一股暖流從肩膀從直徑到達臨豁的心髒所在處。即將快融入拂塵的鮮血一下子化為烏有全部消失,而他心口處的疼痛也隨即消失。
景木手中持著一把長矛,滿臉煞氣的刺了過來,卻被單花蕕不過抬手就阻擋住他的攻擊。景木雙目欲裂的看著臉色慘白的臨豁,咬牙切齒的喊道:“拿開你的手!”
“我沒事,別擔心。”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意,臨豁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試探性的說道:“你既然已經清醒了,為何不離開單花蕕的身子,自己去尋找拾荒者?”
“因為我還沒有資格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