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鬼魂景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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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是景木的表情中的怒火,讓喬仁臉色唰的變白,慌忙從懷中掏出從喬木那拿到的書籍,表情緊張動作慌張的快速翻書頁,指著其中寫出一見傾心的書頁,“這個日期,分明是在我們還沒曾見麵時記錄的花。”
“瞎了你的狗眼,”景木一看到那日期,頓時怒火中燒,伸手死死拽住喬仁的領子,手上青筋暴起,“那日你以為你怎麽得救的?”
這話一出,喬仁身子一顫,眼裏泄露出來的悔恨以及悲寂將他襯得似乎蒼老了好幾十歲。喬仁未曾往這個方麵想過,他固執的認為她背叛了自己,喬暮身上流淌的血都是肮髒帶著令他作嘔的氣息。
這麽多年,他帶著這個心結渾渾噩噩的活著,即使是她病逝當日他也不肯想去看她最後一麵,以至於之後他後悔追過去時,她早就入土為安。
喬仁後退,磕到椅子直接帶著椅子往後帥,摔得他滿臉淚痕雙手護著那本書,雙眼空洞的看著房梁,似喃喃自語帶著滿腔的悲寂孤單和濃烈的悔恨之意,“竟是我害了她。”
“你早就該下地獄。”景木站在原地,看著喬仁這幅模樣隻覺得可笑之極。他那可憐的妹妹,死得可憐死得可悲。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畜生竟然質疑這她的那純碎之極的感情,早知當初就算是打斷她的腿,他也絕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哥哥……”
一道輕柔熟悉的聲音突然伴隨著風,細細碎碎的鑽入景木的耳裏,震得他心口一顫滿是悲寂的猛地轉身,空無一物的大門讓景木愣了愣,表情悲寂的無聲苦笑。究竟在想些什麽呢,她已經離世許多年了。
景木不知道的是,藏於他袖子下的佛珠冒著光芒,將欲想靠近他的鬼魂灼傷了她伸出來的手。他收回視線,抬腳欲想一腳踹到表情呆滯滿是眷戀的喬仁身上,卻感覺身邊有什麽東西拽住他的手臂似的有一種停滯感。
還沒等他回過神,就聽到耳邊響起熟悉到他心發顫的話,“啊,好痛。”
這聲音清晰的在景木耳邊響起,就連雙雙眼原本無光空洞的喬仁一下子掙紮的爬起來,雙眼都是狂喜之意,死死盯著景木身邊空蕩的地方,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景珮?”
話音剛落,兩人就看到一名穿著素色羅裙的女子皺眉抱著自己的手站在景木不遠處,神色中帶著委屈的看著景木,眼眶紅通通的皺著眉,“哥哥,那道士好生厲害,這幾日我都無法靠近你。”
景木眼眶頓時也紅了,看著身子幾乎透明漂浮著的景珮,心就像是被人按著鈍刀緩慢的刺進,撕裂的疼痛感讓他難受的呼了口氣,但是又怕嚇到這個向來膽子不大的人,屏住呼吸滿眼的難以置信,“珮珮,你,”
他還沒說完,喬仁又是哭又是笑得走了過來,雙手都是發抖的看著景珮,聲音都是哽咽的說道:“珮珮,我好想你。”
景珮因他的靠近本就將近透明的身子一下子消失在兩人麵前,聲音慌亂而茫然的在空中響起,“哥哥,他是誰?”
這話一出,喬仁動作一滯,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伸出去的手僵住遲遲收不回來。這是怎麽回事,他可是她最親密的人,為何景珮會問他是誰?
景珮站在景木身後不遠處,一臉膽怯的像以前似的躲在景木的身後,皺著眉極其不喜的看著喬仁扭曲不已的臉,手依舊按在胸口處輕聲的在景木身邊,自以為很小聲的抱怨道:“他好生可怕,哥哥這個朋友為何我從未見過?”
雖然景木巴不得景珮不記得這個人,但是這種情況太詭異了。他按住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轉身伸手欲要觸碰景珮飄浮的身子,慘白得詭異的臉讓景木很是不安,“珮珮,你不是已經……”
那個字景木說不出口,尤其是看著景珮清澈幹淨,滿是依賴的雙眼。
不問還好,一問景珮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小臉本就慘白,這一下白得比那初雪還白,她聲音清脆悅耳,裹著一層悲寂和難過的看著景木,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哥哥,我是怎麽死的?”
還沒觸碰到景珮的身子,景木就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佛珠在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連忙收了回去負手在身後,皺眉看著神色暗淡的景珮,歎了口氣柔聲的問道:“你不記得了嗎?”
景珮後退一步,極其忌憚景木手上的佛珠,那上麵的力量過於純淨和強大,對於她這飄蕩的鬼魂來說是極其可怕的,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不記得了,有人告訴我,這裏有我最重要的人在這裏。”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喬仁不死心,眼裏帶著的眷戀讓景珮不自在的後退幾步,滿臉警惕的看著他,隻覺得這個人讓自己心裏有些難過。看到她類似害怕的表情,喬仁停下腳步,苦笑幾聲,伸手用力戳著自己的心髒所在處,“珮珮,你再好好看看我。”
他的表情過於悲切,但是景珮總覺得不應該是悲切,而是厭惡。
猶豫片刻,景珮放下被灼傷的手,目光清澈幹淨的看著喬仁,猶如初見時單純無辜的模樣,“你是誰?”
景木一手按住喬仁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向前靠近景珮,壓低嗓音帶著濃烈的煞氣,厲聲道:“喬仁,你可以滾了。”
“你,是喬仁?”景珮瞪大眼睛,身子不受控製的發抖,眼睛突然發酸覺得異常的難過和可笑。她怎麽也控製不住眼淚,不知所措的看著景木,帶著濃烈的哭腔道:“哥哥,為什麽聽到這個名字,我會這麽難過?”
狠狠將手上的佛珠拽下來丟到一旁,不過匆匆掃視一眼某一角落示意藏身的暗士看好這個佛珠,隨即走過去欲要攬住景珮的肩膀往懷中帶,卻發現他的手直接穿過景珮的身子,根本無法觸碰到。
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喬仁,他猛地衝過去將景木推開。由於一時失神,景木瞬間被喬仁撞得倉促幾步,耳邊頓時響起喬仁急迫的聲音,“珮珮,我是喬仁啊,是你的丈夫啊。”
景珮表情茫然,滿眼疑惑的看著喬仁,“丈夫?”
喬仁手忙腳亂的將藏在懷中的書籍掏出來,遞到景珮麵前,滿臉希翼的看著景珮的表情,“這是你細心嗬護的書,你可還有印象?”
“喬仁,喬仁?”景珮腦子轟的發響,瞳孔稍稍放大,看著被景木一掌擊倒在地上吐血的喬仁,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一臉厭惡的指著自己說惡心。她愣了愣的看著臉上帶著殺氣的景木,手發抖的伸出去,拉住景木的再一次抬起的手,“哥哥,別打了。”
景木眼中滿是怒火,指著緊緊盯著景珮不放的喬仁,怒其不爭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
“不是護著他,隻不過不喜歡哥哥弄髒了手。”景珮冷淡的看了一眼喬仁,心中一片嘲諷之意,“他早就不值得了。”
聽到這話,景木驚喜的轉身,看著景珮頗為冷淡的表情,“你想起來了?”
“嗯,”景珮走到喬仁麵前,看著他似絕望的表情,覺得可笑的笑了笑,“我不想計較太多,我隻想知道我兒子在哪?”
喬仁一口一刺,看著景珮那極度陌生的表情,心中翻滾著怒火。他這個人就是忍受不了景珮對他這般,卻能笑著看景木,他的話猝滿了毒液:“嗬,這一點你就需要問一問你的好大哥了。喬暮不過是來將軍一趟,整個京城的人就都知道將軍府重金聘請名醫為喬暮醫治。”
“是嗎?”景珮笑了笑,眼底滿是寒意的看著喬仁,看穿喬仁這兒骨子中的狠毒,“這些年,我尋遍這個京城都不曾看到喬暮的身影,我且問問你他這些年在哪?”
“那個孽子,我,”
“砰!”
景木一腳踹在喬仁的腹部,將他整個人踹出去撞上了房門,發出巨大的響聲。他一步一步就像是浴血而來,站在吐血不止的人喬仁麵前,一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胸口上,用力一碾就聽到喬仁痛苦呻吟的聲音,“你說誰是孽子?!”
“哥哥,住手吧。”景珮最終還是不忍心,不過一眨眼她就出現在喬仁麵前,伸手拉住景木的手臂,視線不曾落在喬仁身上,“他對我而言,早就連生人都不如了。”
“哈哈哈哈,景珮你妄想!”喬仁瘋狂的大笑出聲,手依舊緊緊拽著那本景珮生前細心嗬護的書,雙眼皆是瘋狂之意,“別忘了,你我可是夫妻!你生是我喬仁的人,死自然也是我喬仁的鬼!”
景珮並不意外喬仁會說出這種話,她拉住欲要動手的景木,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低下頭看了眼神色瘋狂的喬仁,聲音輕緩不曾帶有一絲的怒意,“你若不提,我倒忘了那日在你房中尋到的休書,字字珠心。”
這話一出,喬仁臉色頓時發白,他將近瘋狂的欲要起身去捉住景珮的手,卻被景木一腳給踩住,雙目欲裂的看著景珮麵無表情的臉,“那不作數!”
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景珮一想到他竟這麽殘忍絲毫沒有人性的對待他們的兒子,她恨不得將這個人掐死。她帶著報複的快感,勾著嘴角輕笑幾聲,“自然算數,不然我此時此刻怎會在將軍府呢。”
她死後,渾渾噩噩的過於了許久,才開始重新有了意識。在將軍府逛了許久,聽到許多關於喬暮的事情。例如她那性子向來單純的孩子,被人稱為血閻王。又例如那學術淵博護著喬暮的鍾先生,那由喬暮養著的庶子喬晨,都因為護著喬暮而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不配為人父的男人。
喬仁咬牙切齒的看著景珮,一副勢在必行的表情,“你是我明媒八抬大轎抬進喬府的妻子,隻要我不認便不作數。”
腳下用力,喬仁痛的臉都扭曲卻不肯再發出聲音。景木冷哼一聲抬起腳,今日的事情一下子湧來,現在還不是處理喬仁的時候,“來人,送客!”
“想讓我走?”喬仁費勁的站起來,看了一眼走到門口的侍衛,“可以,我要帶喬暮一起走!”
他的話剛落,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你哪來的臉?”
景木聽到這話,頓時擰著雙眉走了過去,將這個本應該躺在床上好生休息的臨豁拉到眼前,細細打量一番後發現他的臉蛋紅潤了不少,卻眼神清澈絲毫不見疲倦之意,這才鬆了一口氣,“有沒有不舒服?”
看到景木皺眉擔心自己的模樣,臨豁開心得雙眼彎彎,伸手勾住景木的手指,輕輕扯了扯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無礙,方才師兄給我吃了不少靈丹,消耗的真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說完之後,臨豁覺得有必要問一問景木,那站在一旁表情古怪甚至是驚喜的女鬼,伸手摸了摸景木的手腕,果然沒有戴,有些惱怒道:“還有,那看著我的女鬼是誰?”
聽出臨豁話中的惱怒之意,景木忍不住將他往懷中摟住一會,隨即揉了揉他的頭發牽著他的手,走到景珮麵前。剛想介紹,就看到他的小道士表情嚴肅的看著景珮,無聲的釋放出震懾之意。
畢竟是鬼魂,看到道士自然會下意識害怕躲閃。景珮快速飄到梁上,眼神茫然而無辜的看著一臉無奈的景木,“哥哥,他是誰?”
“他才是我的哥哥!”臨豁氣得胸口起伏,這還得了,區區一個女鬼而言。他不懼,隨即用力拍自己的胸口宣告主權,“我的情哥哥。”
這話一出,景木按住太陽穴,拉住欲要收了景珮的臨豁,一言難盡的示意景珮下來,“這是我妹妹,喬暮的母親,景珮。”
聽到這話,臨豁臉色大變,提高生硬道:“景珮?!”
景木皺眉,很是不解。
“快走,她不該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