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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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將眾人團團裹住的巨龍,其實在我神識回來的後就消失在眾人眼前了。當我看到紅柿紅著眼睛站在我眼前時,俚予仿佛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似的,直接撲到我的身上,滿腔皆是委屈的抱著我,眼淚不過一眨眼就打濕我的肩膀,“俚予好害怕再也看不到尊者你了。”
我輕輕拍了拍俚予的後背,視線落在紅柿身上,笑得燦爛道:“怎麽會呢,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把你找回來的。”
我說這句話時,紅柿的身子輕輕一顫隨即眼淚就掉了下來,“你這個傻子,為何總是讓人這麽擔心?”
緊緊抱著我的俚予哭得更加難過了,仿佛她眼睜睜的看著我受了莫大的委屈,而她卻無能為力。我無奈的伸手輕輕拍了拍俚予的後背,隨即看著走過來的紅柿,任由她張開手將我和俚予兩個人抱住。
兩人哭得難過與委屈,我笑得眼淚瞬間也掉了下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有何可擔心的?”
紅柿眼眶通紅的瞪我,抽泣的抬手擦拭眼淚,滿腔皆是委屈的皺眉訓人,“你這人真的是太討厭了,明明說好會讓我幫你,怎麽就說話不算數?”
我笑著看紅柿,哭得這般委屈的紅柿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這般難過渾身散發著愧疚的紅柿,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當初青柚和紅歌的事情,紅柿抱著我哭得整整一宿,從此之後我就不曾看到她哭得像如今那般肆意了。
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哄道:“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這話一出,兩人紛紛抬頭看著我。俚予哭得委屈,紅柿也紅著眼眶顯得委屈可憐。
獅鷲站在她的身邊,神色不明的看著我身邊血蓮花中的木勁,隨即抿著嘴角眼底皆是破碎的悲寂,伸手輕輕將紅柿拉入懷中,“別哭,我看著更加難受。”
紅柿輕輕抽泣幾聲,隨即轉身埋頭在獅鷲懷中,哭了聲音。,滿腔的委屈一下子爆出來,紅柿堅強太多年了,即使她與獅鷲相愛之後,她依舊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委屈隱藏好,不輕易的將其暴露在人的眼前。
看到這樣的紅柿,獅鷲的聲音就像是蓄滿了一池春水,溫潤好聽得不像話,“傻子,我可是你未婚夫,為何不試一試依靠我呢?”
清俞被清音攙扶著,身上的傷似乎好了不少,他衣服上依舊沾有血跡。他低著頭不知在清音耳邊說些什麽,我看到清音皺眉有些氣惱的抬手欲要推開,但是清俞苦著臉就算是聽不到他說什麽,我也能猜測到他是用身上的傷口來騙取清音的心疼。
清音皺眉,聲音稍稍提高許些,頗為咬牙切齒的任由清俞將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帶著無奈與怒意道:“你這人,真是可恨至極。”
“平等王就這般不願扶我嗎?”清俞的語氣頗為落寞,垂下眼簾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罷了,我自己能走。”
說完之後,竟有幾分賭氣的要收回手。清音豈會讓他自己走,連忙捉住他的手腕,狠狠的磨牙隨即深深呼出一口氣,似乎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將他的手重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是我的錯,我非常願意扶你過去。”
這話一出,我忍不住輕嘖一聲,說到底還是清俞阿靜清音捏的死死的。這就算了,被人算計的清音還一副要幫人數錢的模樣,真不知道他怎麽在我的浮生天隱瞞身份這般久的?
清俞心滿意足的重新壓在清音身上,眼角都溢出幾分笑意。
我見狀,忍住笑了笑,隨即出聲道:“清俞,有些過了。”
聽到我的話之後,他們紛紛將看向我,神色不已。
相對清音滿是歡喜的神色嗎,我注意到清俞的視線落在我身後的俚予身上,我分明看到他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絲的歡喜。我笑了笑,隨即拍了拍俚予的肩膀,示意她往身後看去,“清俞過來了,你不去和他說什麽嗎?這些年他很擔心你。”
俚予身子有些僵硬,語氣有幾分含糊的念著道:“清俞。”
我注意到俚予聽到清俞這個名字是,表情一閃而過的僵硬,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膽怯的縮在我的身後,低著頭不願意多看清俞一看。
這反應和我想象相差甚遠啊。
我扭頭看著俚予,皺眉輕聲詢問生怕嚇到她,“怎麽了?”
俚予因方才哭得有些久,眼眶依舊發紅的看著我,表情有些可憐的皺了皺眉清秀的柳眉,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尊者,我可以不見他嗎?”
哦豁?
我對俚予這句話很是不解,但還是側身擋住清俞的視線,一臉疑惑的回答俚予:“自然是可以,但是清俞尋找你這麽多年,你確定不見他一麵嗎?”
“他尋找那麽多年的人,,並非是我。”俚予的語氣很是無奈,她的視線繞開我落在身後清俞身上,但仿佛受驚似的快速收回視線,手緊張的握在一起,“而且如今,他想找的人已經找到了,見不見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差別。”
“你確定沒有什麽差別嗎?”我伸手按住俚予縮了縮的肩膀,語氣滿是肯定的對俚予說道:“我看得出來他真心待你,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若是他負了你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俚予頓時輕笑一聲,帶著水霧的眼睛彎彎的,格外可愛惹人心疼,她搖了搖頭眼睛滿是光芒,“尊者誤會了,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麽,隻不過一想到他這些年針對你,我就不想看到他而言。”
“真是傻姑娘。”我搖頭笑了,“他誤會是我傷你,才會那般。”
俚予輕輕咬住嘴唇,低下頭語氣格外堅定道:“那也不能輕易原諒。”
見狀,我扭頭看向清俞,笑得意味深長故意扭曲俚予的話,道:“你做了什麽,讓俚予這般畏懼你?”
俚予伸手輕輕扯了我的衣角。
清俞一手搭在清音的肩膀上,挑著眉視線落在低著頭的俚予身上,嘴角輕微往上揚起幾分弧度,看得出他注意到俚予無礙之後鬆了一口氣,隨即像是不在乎的聳肩,手勾著清音的脖子,歪頭直接靠在清音肩膀上,“嘖,誰知道呢。”
這動作惹得清音磨牙,卻不曾伸手將他推開,氣鼓鼓的說道:“你脖子也受傷了嗎?”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鳳禦皺眉,細細打量我一番之後,雖然鬆了口氣但還是皺眉小心的問道:“你,還好嗎?”
我看著鳳禦眉眼之間堆積的擔憂,心底湧上一絲絲溫暖之意。這些人,處處為我著想,縱容我任性多年幫我處理亂攤子。我閉上眼睛,笑得愉悅的點頭,隨即睜開眼睛,滿眼皆是細碎的光芒,“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鳳禦聽到這話,愣了愣,隨即捏著下巴細細想了想,猶豫片刻之後開口道:“你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他身後的謝仙走到我的麵前,緊跟著鳳禦的視線將我打量一番,隨即滿是驚喜的看著我說道:“主子的神識回來了,自然是有些不一樣了。”
說完之後,謝仙扭頭看到血蓮花中的木勁,原本喜悅的神色頓了頓。他咬了咬嘴角,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到血蓮花麵前,我歎了口氣也走到謝仙的身邊與他並肩。謝仙手輕輕捉著血蓮花的花瓣,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他也走了啊。”
不等我回話,他扯著嘴角笑得很難過,輕聲道:“就像欻火一樣,走得這麽幹脆啊。”
“欻火沒有消失。”獅鷲牽著紅柿的手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神色安寧的木勁,隨即歎了口氣神色堅定的扭頭看向謝仙,“我之前就與你說過,欻火並沒有消失,隻要朧芷的神識回來,就能將他重新召回。”
我皺眉,對於獅鷲這番話很是費解,“這是什麽意思?”
獅鷲握著紅柿的手,輕輕蹙眉,隨即搖頭,“我暫時無法解釋清楚,不過你可以問問帝尊。”
我一愣,追問道:“茯笹為何會知道?”
我剛問完,獅鷲的眼神滿是深意的眯起,勾著嘴角輕笑幾聲,壓低聲音緩慢的說道:“誰知道呢,或許你可以自己問他。”
我腦海中突然想起朧諭離開前說的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線索,快得我不過是愣愣,便捕捉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我抿了抿嘴唇,不打算深究下去,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們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朧諭的存在?”
朧諭這個名字一出,謝仙原本輕輕握著血蓮花的手一下子縮緊,語氣有幾分急促的說道:“她沒事吧?”
他沒有反駁,而是擔憂的問了一句她沒事吧。
“知道,一出生就就知道她的存在。”獅鷲看了一眼謝仙,表情平靜看不出他是什麽心情,“我們是先知道她的存在,最後才得知我們要護的人是你罷了。”
我愣住了,隨即陷入了深思。氣氛因獅鷲的話變得有些凝重,我呼了一口氣,雖然覺得現在再問這些事情,沒有什麽意義,但是我還是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一開始也覺得朧諭才是父神所選擇的人,對嗎?”
“如今說這些沒意思。”獅鷲挑眉,低頭看了一眼用手肘頂他的紅柿,語氣變得有些無奈,“父神從未做出選擇這是真的,他對你們的態度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具體如何你自己琢磨。”
我笑了笑,我怎麽琢磨?我的年幼時的記憶被木勁取走捏碎,早就不複存在了。這一點我不信獅鷲一點都不知情,這不過是他推脫的說辭罷了。
謝仙身子一側,擋在我和獅鷲兩人的麵前,似乎對我們很無奈甚至有些頭疼。他抿了抿嘴角,看了一眼像是在沉睡的木勁,語氣有些恍惚的說道:“很多事情,即使你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改不了什麽。”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木勁的神色祥和,“不,如果我早就知道這一切,我會不顧一切的阻止。”
說完之後,我視線定格在開口欲要說些什麽的謝仙,我彎眉輕笑出聲,在他說話之前開口,“我不信天生注定這四個字,我隻信事在人為。”
可是這世上從未存在過如果。
謝仙大致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有些過於沉重讓人心生厭倦。
“朧諭呢?”獅鷲接過話,掃視一眼四周之後,“她去哪了?”
朧諭這個名字,在我心中蕩起一絲絲的暖意,我轉身眺望著赤練洞所在的方向,眼神溫柔帶著眷戀的彎眉笑了笑,幾分滿足和舒卷的勾著嘴角,手抬起將被風吹到眼前的長發別到耳後,“她回赤練洞修煉了。”
“浮生樹無礙,大家都沒事。”謝仙與我並肩,看著赤練洞所在的方向,聲音也是輕輕的,“這樣很好,希望從此以後不再發生這種事情,太累了。”
是啊,親情愛情友情,在這一切結束之後顯得格外的珍貴。
就在這時,茯子稚嫩的聲音響起,“娘親,茯子乏了,想回去休息。”
我扭頭看去,隻見茯笹抱著茯子神色溫柔的對我伸出手,“過來朧芷,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啊。
我彎眉笑得愉悅,伸手輕輕搭在茯笹的手上,溫暖而讓人安心。
俚予怯生生的伸手輕輕拽住我的衣角,低著頭似乎很怕茯笹,小聲的喊道:“尊者,我……”
她剛說完,一旁的鳳禦就伸手將她拽了過去,嚇得俚予驚叫出聲一副快嚇哭的表情,縮著瘦小的身子被鳳禦拎在一旁。我本想說些什麽,但是鳳禦搶先一步,挑眉看著茯笹懷中的茯子,“小殿下看似很疲倦,她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茯笹與鳳禦點了點頭,隨即握緊我的手就拉著我轉身走了,聲音輕鬆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走吧,鳳禦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我扭頭看著鳳禦與俚予,兩人站在光線之下與我們對視,當看到我扭頭看向他們時,兩人紛紛一愣,隨即皆彎著眉眼與我揮手。
我收回視線,握緊茯笹的手,“嗯,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