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餘悸番外 她再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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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悸眼睛噌的變亮,滿臉皆是歡喜的神色,一掃這幾日頹廢孤寂的模樣,語氣愉悅的說道:“綠豆糕還有栗子糕。”
    說完之後,她雙眼發光的看著夜蒲,一副心情非常不錯的模樣。
    夜蒲等了等,最後疑惑的皺眉,“沒了?”
    餘悸點頭,很是興奮的笑了雙眼,語氣輕快的繼續點頭,“目前想吃這些。”
    意外的好哄,真不知道將軍是怎麽讓這隻狐狸這般怨恨於他的。夜蒲搖了搖頭,隨即轉身擺了擺手,“桌上的烤雞,你再不吃就要涼了,涼了也就不好吃了。”
    夜蒲的話惹得餘悸吞咽口水,隨即掀開被子穿好鞋子蹭到桌子旁邊。夜蒲是一隻心思非常細膩的狼妖,因她懷有身孕便將一旁的石墩上用一層軟乎乎的毯子墊在上麵。餘悸坐在上麵,舒適的彎著眉眼伸手雙帶著幾分熱氣的荷葉撕開。
    一股濃鬱的香氣瞬間撲鼻而來,餘悸嗅了嗅隨即心滿意足的撕下一小塊塞進嘴裏。她懷有身孕按理來說對這些應該會產生嘔吐的欲望,但是她卻吃得香甜,就連夜蒲都對她無語,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夜蒲看著似乎在發愣的餘悸,聲音稍稍提高幾分,“怎麽了?”
    原本陷入回憶中的餘悸猛地回過神,視線對上神色中帶著幾分擔憂的夜蒲,搖了搖頭,“沒事,隻不過想起一些事罷了。”
    看到她抬手輕輕捂住腹部,夜蒲輕嘖一聲,身子往後靠在一旁的樹幹上,看著眼前這隻頗為狼狽的靈狐,很是不能理解的說道:“我不懂,你傷勢既然還沒有痊愈,為何不多待幾日再走?”
    餘悸苦笑幾聲,隨即低頭看著自己鞋麵上沾到的泥土,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難過道:“我沒辦法再待下去,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要去見他,問清楚為何要這般對我?”
    這話一出,夜蒲就抿了抿嘴唇不說話。他本就不讚同餘悸和司馬懿在一起,人妖結合能有什麽好下場?他最後不過是別開視線,這件事情他本可以當個旁觀者,但是這隻靈狐和司馬懿的處理方式讓他感歎不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著什麽殺父之仇似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司馬懿這般慌張的不顧一切的派人四處尋找某個人的下落,即使不是很明確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麽誤會,但是夜蒲敢肯定和那公主脫不了幹係,隻不過他不願插手罷了。
    兩人沉默片刻,夜蒲瞟了一眼不遠處司馬懿的身影,壓低聲音側開身子以免被發現,“你有何打算?”
    既然夜蒲能看到司馬懿,餘悸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擋在腹部前,皺眉將身子隱藏在巨大的樹幹後,即使她麵前有濃密的草叢擋住,但是她依舊害怕司馬懿發現她的蹤跡。
    打算?餘悸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夜蒲,視線落在不遠處神色冷漠嘴角抿著,眼神格外冷淡的掃視四周。看到司馬懿,餘悸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竟然是這人又瘦了許多,臉色有幾分疲倦似乎不曾睡好一般。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夜蒲眼神複雜的看著神色帶著急切的司馬懿。他自然清楚司馬懿為何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得到消息,餘悸出現在這裏他便拋下手中的事務不管不顧的追了過來。
    沉默一會,夜蒲空著聲音低聲問道:“你很想他嗎?”
    餘悸身子一顫,閉上眼睛身子靠在樹幹上,睜眼後不再看向司馬懿,眼神空洞眼神黯淡的垂下視線,無聲的苦笑看向夜蒲,輕聲道:“不知道,大致吧。”
    想了想,夜蒲還是有些不忍心,視線落在餘悸雙手護著的腹部上,語氣難得的柔和許些,“你忍心他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
    若是餘悸不忍心,那他便將司馬懿這幾日過得如何告訴餘悸。
    他目光急切的看著餘悸,但讓他失望的是餘悸快速別開視線,神色恍惚帶著幾分苦澀的勾著嘴角,笑得很是難過的說道:“他有母親即可。”
    “你確定?”夜蒲皺眉,這隻靈狐很明顯是在撒謊,但是夜蒲覺得若是連這個都說謊的話,那麽她也沒有多麽的愛著司馬懿,他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麽差別。
    這個想法,直到夜蒲遇那個讓他心底發軟的女子之後,才意識到他此刻的想法錯得離譜。
    對於夜蒲的追問,餘悸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看著夜蒲表情滿是嚴肅的模樣,她生出幾分戲弄他的念頭,隨即勾著嘴角眼底帶上幾分淺薄的笑意,聲音戲謔的問道:“怎麽?你還想當他的父親不成?”
    夜蒲嘴角一抽,一言難盡的看著眼底閃過一絲絲笑意的餘悸,“便宜父親?”
    看到夜蒲這幅表情,原本壓抑的心情得到了幾分緩解,餘悸深深呼了一口氣,眼底的笑意濃鬱了幾分,語氣隱約帶著愉悅道:“是啊,你長得這般俊俏,我也不吃虧。”
    “我虧,好嗎?”夜蒲一副嫌棄的表情,身子還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你長得醜,我嫌棄。”
    餘悸可不醜,夜蒲睜眼說瞎話。
    作為一隻九尾狐,餘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長得醜。她愣怔怔的看著夜蒲一點都不掩蓋的嫌棄之意,隨即有些反應遲鈍的眨了眨眼,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驚訝的問道:“你說我長得醜?”
    雖然她知道這小狼崽刀子嘴豆腐心,但還是氣笑了,隨即自信滿滿的挺直身板,一本正經的壓低聲音反駁夜蒲的話,“身為九尾靈狐,再怎麽醜也是頂尖的美人。”
    這是餘悸打心底的實話,要不然人間總是喊那些美人狐狸精,這可是對她們狐狸一族外表的肯定。
    看到餘悸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是頂尖的美人時,夜蒲的眼神分明變成了看一個傻子的神色,語氣頗為惋惜的說道:“年紀不小,眼神這麽糟糕也是正常的。”
    餘悸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尖銳的牙齒,隨即有些惱的磨了磨牙,氣呼呼的瞪夜蒲,“你們狼族的人才生得醜陋。”
    看到她的神色不似方才那麽悲戚,夜蒲適時打住話題,“你就打算這麽躲著將軍?就不怕那日他就娶了那公主?”
    原本有些許輕鬆神色的餘悸聽到這話,眼神瞬間暗淡下去。她側身看著不遠處皺眉神色焦慮的尋找她蹤跡的司馬懿,心口驟疼不已。
    她壓住翻滾而上的悲哀,垂下眼簾看著鞋麵上沾染的泥土,片刻後稍稍抬頭看夜蒲,“娶便娶吧,他都能二話不說就用天師劍傷我,可見並無什麽真心可言。”
    夜蒲神色一愣,表情複雜的掃視一眼有些許狼狽不似那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司馬懿。他不明白什麽情愛,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餘悸對司馬懿的重要性,她抬手意有所指道:“若是這樣,你為何哭呢?”
    餘悸一愣,隨即抬手觸碰眼角,濕潤的觸感仿佛將她的手指灼傷似的,猛地縮回進袖子當中,避開夜蒲的視線,聲音低沉帶著疑惑和悲涼,“是啊,我為何要哭?”
    歎了口氣,夜蒲第一次覺得情愛真是折磨人,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盡量讓自己的語調偏向溫和,“若是不舍,那就找他好好談談,解開其中的誤會。”
    餘悸看著捏著下巴打量她神色的夜蒲,勾著嘴角輕笑幾聲,不大理解他為何會這麽勸著她找司馬懿說清楚,“我記得你很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如今想法變了?”
    收回視線,手撫上一旁的樹幹上,夜蒲是跟著司馬懿一起來的。他剛到這林子時,這靈狐的氣味非常明顯,壓根就不會將自己的氣息掩蓋好,幸好司馬懿沒有帶什麽修道之人過來,要不然餘悸逃不掉。
    他避開司馬懿的視線找到餘悸,卻不曾想過要將的下落告訴司馬懿,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若是餘悸不願意再見到司馬懿,他便不不多此一舉,但還是勸說道:“人妖結合自古以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但是你如今既然懷有身孕不適合躲躲藏藏。”
    “所以你這是退而求其次嗎?”餘悸在和夜蒲相處這些天以來,她非常明白這隻小狼崽心地善良,不會冷眼旁觀,“我的事情我能處理好,你離開已有一段時間,司馬懿會懷疑的,回去吧。”
    “餘悸,聽我一句勸,躲躲藏藏不是辦法。”夜蒲歎了口氣,將軍增加人手守住城門,更是專門派人去城門盯著,一時之間餘悸壓根離不開這裏,“不如回到洞府中修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視線落在司馬懿緊鎖的眉間,餘悸心口抽疼不已,她歎了口氣搖頭拒絕夜蒲的提議,“不了,我想回雪靈山,不管什麽代價我都要回去。”
    她是雪靈山的人,不管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要回去。
    聽到這話,夜蒲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餘悸,他記得分明那日這隻靈狐信誓旦旦的和他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不會離開司馬懿的。不過轉眼之間,就這般堅決的要離開他的身邊,其還有回到雪靈山當中,“此生不願與他相見了?”
    餘悸虛虛一笑,眼眸暗淡眼淚掉落,“我怕死。”
    這句話,瞬間讓夜蒲呆住了。
    他想起昨日夜裏,司馬懿一人坐在平日裏餘悸最喜歡的位置上,手中緊緊握著酒壺仰頭看著院子內那棵巨大的榕樹。月光稀疏,剛與餘悸碰麵的夜蒲本想直接回院子中,無意中卻看到司馬懿眼眶發紅的看著明月出神。
    認命的歎了口氣,夜蒲轉身走了過去,坐在司馬懿身邊伸手將他手中的酒壺拿走放在桌麵上,“將軍,可是有什麽心事?如果可以,可以和末將說一說。”
    夜蒲當然知道這人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這樣,但是司馬懿不知道,他隻能裝傻誘導司馬懿將壓抑在心中的苦悶說出來,免得明日操練手下的人時,下手太狠,讓那些小兵叫苦連天的。
    想到這裏,夜蒲有些頭疼,一下子覺得自己應該也要喝點酒才能將心中的鬱悶驅逐幹淨。
    真是戀人有矛盾,身邊人遭殃啊。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司馬懿保持著仰頭注視明月的動作,而夜蒲舔了舔尖銳的牙齒欲要起身離開時,聽到司馬懿的聲音嘶啞帶著孤寂和蒼涼的問道:“夜蒲你可曾喜歡過人?”
    夜蒲是一隻情竇未開的小狼崽,他沒有喜歡過誰,但是他心中恨著某個人。這些司馬懿都不知道,夜蒲也不打算說清楚,他重新坐下來伸手將一旁的酒壺拿起,仰頭灌了一口之後,“不曾,覺得情愛無聊至極。”
    司馬懿總算有了多餘的動作,他側頭打量一番自己這個生得俊俏帶著幾分不羈的屬下,伸手將酒壺重新奪了回來,也猛地仰頭灌了一口之後,抬手擦拭嘴角上的酒,輕嘖一聲恨鐵不成鋼道:“活該你至今不曾成親。”
    夜蒲沉思片刻之後,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司馬懿,“將軍,我們都一樣,你也還未成親。”
    “哈哈哈,我與你不同,我早就成親了。”司馬懿笑得開懷,眼睛滿是亮光的看著夜蒲,“我們之間,存在著差距,你這個光棍。”
    夜蒲麵無表情的伸手奪走司馬懿手中的酒壺,聲音平靜的看著司馬懿滿是歡喜的眼睛,歎了口氣道:“將軍喝醉了。”
    醉成這樣,連自己成親這種話都說出來。
    司馬懿一愣,似乎瞬間清醒了許多。他眼睛的星光仿佛隕落一般一點點的暗淡下去,他扭頭看向餘悸喜歡站在的位置上,抿著嘴角臉色極其難看,“我已經成親了,在雪靈山的時候,和餘悸成親了。”
    他說道這裏,神色有些許狼狽的垂下視線,似乎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回憶當中,“可是餘悸不見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夜蒲愣住了,第一次看到司馬懿露出這種神色,“將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