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餘悸番外 求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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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笑得很難看,他輕聲打斷夜蒲的話,說道:“我險些傷及她性命。”
他的表情看起來太難過了,夜蒲至今難以忘懷。眼前這個就連身受重傷險些喪命都不曾皺眉,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不沒有出現的人,如今因為一隻靈狐弄成這幅患得患失的模樣。夜蒲暗暗歎了口氣,越發堅固自己那套情愛誤人的想法。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夜蒲著實好奇,為何不過是一夜之間,兩個相愛的人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一個死勁往後退一個步步緊逼,這變化著實太大了讓夜蒲不得不生出幾分好奇心。
司馬懿視線稍稍落在夜蒲認真而好奇的臉上,隨即輕笑一聲,這笑聲在夜蒲耳裏格外的淒涼悲切,仿佛就像是被人狠狠拋棄似的,他還沒回神就聽到司馬懿聲音裹著一層濃鬱的無奈道:“你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告訴你也無用。”
這話夜蒲絲毫不認同,話都還沒說呢就直接斷定沒有什麽用處,平日裏行兵打仗最為忌諱這一點。身為大將軍的司馬懿豈會不知道?夜蒲回想起餘悸神色滿是委屈和失望的說司馬懿不曾聽她解釋,天師劍就直接捅進她的身體內。
想到這裏,夜蒲似乎有些能理解為何餘悸這般抗拒見到司馬懿,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人,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她,談何喜歡?
看到夜蒲沉默,神色有幾分發冷。司馬懿笑了笑,本想說些什麽,卻看到夜蒲眼神一閃而過的厭倦感,聲音不似方才那般輕鬆自在,帶著幾分質問的語氣問他:“沒有結論的事情,不要給它下個定論,這讓人倍感委屈。”
聽到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司馬懿愣了許久,眼眶緩慢的發紅,“是我的錯,沒有更加信任她,竟然解釋都不聽就直接傷害了她。”
“將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這幾日不顧一切的派人尋找餘悸姑娘,這會引起皇上對你的不滿。”夜蒲真心覺得情愛誤人,平日裏冷靜的司馬懿在處理這些情愛失了往日的冷靜,這讓夜蒲有些惱意,“你低調許久,如今這般大的動作絲毫不把皇上眼裏,你究竟想幹嘛?”
司馬懿眼睛通紅,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身體輕微的發顫,“餘悸她被我用天師劍刺中了腹部,跳窗逃離我了。”
他稍稍仰頭看著皎潔如雪的明月,似乎回想起什麽,神色越發的悲愴,聲音有些嘶啞難聽的繼續說下去,“我不知道她是否安然無恙,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情,我絕不苟活。”
這種話落在夜蒲耳中,他隻覺得格外的諷刺。怎麽?為了情愛將計劃好的一切全拋棄,這就是他要保護的人?夜蒲輕嘖一聲,那真是讓他失望透了,“將軍這般不負責任的話,日後還是別說了。”
司馬懿似乎沒有聽到夜蒲的話,神色恍惚的垂下視線伸手想要將被夜蒲拽著的酒壺,手指剛剛觸碰到酒壺,帶著幾分涼意的觸感不過一瞬就消失了,司馬懿看著夜蒲避開他手的舉動笑得有些可憐,似喃喃自語又似問詢夜蒲,“你說餘悸她是不是好好的?”
夜蒲並不打算任由司馬懿繼續這樣頹廢下去,他起身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司馬懿,渾身散發出來的駭人的寒意,讓司馬懿皺眉神色有幾分清明的抬頭看向夜蒲,隻聽到這個逆著月光的人聲音冷清不似往日的說道:“你想表達式什麽?”
司馬懿看了一會夜蒲,似乎不把他這一身駭人的寒意放在眼中,他想了想隨即勾著嘴角輕笑幾聲,眼神堅定而清晰的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服,伸手將夜蒲手中的酒壺奪取,仰頭猛灌幾口之後,舉止豪爽的擦拭嘴角。
兩人對視一會,不等夜蒲開口說話就聽到司馬懿聲音滿是堅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將她找回來。”
像是誓言般充滿真誠,又像是酒後之言不可信。
收回思緒,夜蒲神色越發複雜的看著臉色異常難看的司馬懿。他本以為司馬懿不過是說醉話,誰知道他竟又增添了人手,不到兩日就追查到餘悸這隻傻靈狐的蹤跡。幸而司馬懿那會不曾注意到他吃驚的表情,不然他絕對露餡。
在他胡思亂想時,司馬懿聲音平靜的響起,“夜副將呢?”
聽到自己名字之後,夜蒲連忙收回思緒認真聽和司馬懿匯報情況的士兵。士兵頓了頓,隨即抱拳低著頭回答道:“稟告將軍,夜副將向來皆是單獨行動,屬下等人並不知夜副將的去向。”
“你這幾日回洞府中。”夜蒲知道再不現身司馬懿估計發覺他的不對勁,他看向神色糾結而悲切的餘悸,隻覺得頭疼不已,“別拒絕,不然這件事情我定不會再幫你。”
看到餘悸皺眉的模樣,夜蒲耐煩的抬手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餘悸別說話,聽他說完。說真的,夜蒲幫餘悸到現在他不過是覺得都是妖,且這隻靈狐確實不曾傷人,“你腹中的胎兒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夜蒲一邊盯著司馬懿那邊,一邊快速的和餘悸說清楚,語速很快語氣依舊帶著不耐煩,“別和我說你沒辦法再一次進入將軍府中,如今府中的守衛皆在外四處尋你,你可曾聽過最危險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
在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夜蒲有些不放心的扭頭說道:“夜深人靜,以你的修為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自由進出。”
若是再推辭,那真是不知好歹了。餘悸抿了抿嘴角,點頭看著夜蒲帶著幾分寒意的神色,“我明白了,謝謝你。”
話音剛落,夜蒲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她的眼前。餘悸快速抬眼看向不遠處,隻捕捉到夜蒲跳躍的幾個虛影而言。不到片刻,她就看到夜蒲的身影出現在司馬懿的麵前,額前布滿汗水氣息有些不穩,不等司馬懿開口就搶先一步開口,“怎麽樣?有什麽線索嗎?”
聽到夜蒲這些話,司馬懿眼眸中原本帶著幾分希翼的光芒瞬間消失幹淨。他不甘心的拽緊拳頭,狠狠一拳擊打在一旁的樹幹上,不顧因劇烈撞擊而流血的手,表情冷漠的掃視一眼四周,隨即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帶著煞氣道:“不曾,大致是離開這裏了。”
夜蒲本想阻止司馬懿這個舉動,但是還不等他伸手這人就狠狠一擊在樹幹上。他看了一眼幾乎折斷的樹,歎了口氣故作煩惱的揉了揉太陽穴,視線卻是落在餘悸隱藏身影的位置,“將軍打算怎麽辦?”
餘悸知道方才夜蒲朝反方向奔去隻為了掩蓋蹤跡,故意弄得一身汗才折返回來,以免引起司馬懿的猜疑。她視線死死黏在司馬懿的身上,這人瘦了許多,臉色憔悴得讓她看到第一眼就險些克製不住衝出去。
她痛苦的閉上眼,轉身靠在樹幹上,任由眼淚再一次掉落下來,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是太喜歡你了。”
這些天他的舉止已經惹得皇帝惱怒了,司馬懿想不管不顧的,但是他要估計南蜀國的百姓更要為他手下的人考慮。他不甘心的咬住嘴唇,直到出血舌尖嚐到鐵鏽味才垂下視線,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留幾個人繼續追查,其餘的人撤。”
等到司馬離開之後,餘悸渾身就像是被人吸走力氣一般,身子靠著粗壯的樹幹往下滑落。她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司馬懿方才站著的位置,神色委屈而難過的抬手捂住嘴巴,嗚咽出聲發出細碎的悲鳴聲。
就在這時,餘悸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她連忙縮了縮身子快速掃視一眼四周。她瞬間愣住了,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看到司馬懿眼眶發紅的折返回來,站在方才的位置不動不動。
清風拂過,餘悸眼淚流得更凶了。這人是怎麽回事,站著一動不動的想幹嘛?
“餘悸我知道你在這裏。”司馬懿聲音有些發抖,他掩蓋在袖子下的手輕微發抖,不知道是害怕失去什麽還是激動,“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餘悸捂著嘴,細細碎碎的嗚咽聲。這人真是太壞了,還想哄騙她出去,是想再捅她幾劍嗎?
司馬懿看著寂靜無聲的林子,原本在著幾分希翼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他緊緊握緊拳頭,控製好不安的心,壓製住翻湧而來的恐慌感。他緩慢的低下頭,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聲音放緩了許多,“是我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說著說著,司馬懿的聲音有些哽咽,裹著濃鬱的哀求,“你出來好不好?”
餘悸搖頭,眼淚仿佛是斷了線似的,控製不住的往下掉。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護著腹部,那一日的刺疼感瞬間卷土重來似的。她臉色慘白身子抵在樹幹上,細細碎碎的痛楚呻吟聲被風卷起,將其垂散開誰也不曾聽到。
“餘悸,我愛你。”司馬懿抬頭看著四周,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餘悸就在這裏。他的餘悸向來膽小,被他那麽殘忍的對待之後,怕是不會再願意見到他了。一想到這裏,司馬懿整個人仿佛就像是被人拿著一把鈍刀,緩慢的來回紮。
寂靜的林子中除了他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響。司馬懿眼底滿是戾氣的皺眉,他不信餘悸不再這裏。他歎了口氣,將心中的不安壓製下去,聲音越發輕柔的哄道:“餘悸乖,這些天我很擔心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餘悸不信司馬懿的話,他怎麽會擔心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她,他壓根就沒有喜歡自己,不過是利用自己重返南蜀國罷了。而自己太傻,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謊話,害得自己無法重回雪靈山,更是害得白淨生死不明。
餘悸想,她恨死司馬懿這個人。
“將軍,會吧。”夜蒲表情冷淡的出現在司馬懿眼前,他之前不阻止司馬懿掉頭回來,是希望餘悸能夠自動出現把誤會解開。看到司馬懿這般苦苦哀求,而那隻靈狐還是無動於衷。
夜蒲想既然餘悸這般不願意再見到司馬懿,那他便不會再多管這兩人之間的事情,日後他也會阻止司馬懿再尋找餘悸的蹤跡,畢竟人妖結合並不是什麽好事。若是餘悸出現在司馬懿麵前,夜蒲想他不會再反對這一人一妖在一起。
司馬懿的身子稍稍動了動,表情帶著幾分戾氣的看著夜蒲,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威嚴在其中,“夜蒲你老實告訴我,餘悸是不是在這裏?”
聽到這話,夜蒲表無表情,但是心中還是有些驚愕。他沒有想到司馬懿這麽早就起疑了,他抿了抿嘴,故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抬腳將一旁的小石子踢開,語氣非常冷淡的問道:“將軍這是不信屬下嗎?”
司馬懿死死盯著夜蒲,眼神堅定,語氣更加肯定的說道:“不是不信你,而是諸多巧合,我不得不懷疑你和她有聯係。”
夜蒲身子靠在樹幹上,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巧合?例如呢?”
他的表情和神色沒有一絲破綻,司馬懿皺眉有些動搖,隨即還是開口問道:“方才你去哪了?”
這話一出,夜蒲輕嘖一聲表情是笑非笑的看著司馬懿,“自然是查找餘悸姑娘的下落。”
司馬懿看著夜蒲冷靜的模樣,隨即勾著嘴角冷笑一聲,語氣更是帶著幾分寒意和威脅道:“那日我和你說起我用天師劍傷害了餘悸,你並不驚訝反而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這你又該怎麽解釋?”
夜蒲絲毫不畏懼這些問題,他眼神堅定的與司馬懿對視,沒有半點心虛,有條有理的分析道:“將軍那一日夜裏不顧一切的搜查將軍府,這若是猜測不出來是怎麽了,真是有些為難屬下了。”
“管家說你連續幾日都讓人準備烤雞,這你又該作何解釋?”司馬懿語氣帶著幾分煞氣,“別和我說你愛吃,那分明是餘悸最為喜歡的用荷葉包裹烤製的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