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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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線顧如風和蘇瑾兒遠遠的地看著這一幕,聽不到那邊說什麽。
蘇瑾兒看了看顧如風,他眉頭皺得極緊,身側的手拳頭上青筋畢顯,她心裏淒恍。
蘇瑾兒又看向顧漓的方向,歎了口氣,若是顧漓一開始選擇的人是顧如風,那該多好,眼睛有些酸澀,她使勁地眨了幾下才清明些。
顧漓回了病房,在衛生間裏把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幹淨淨。
好半天,她才緩過來,雙手拄著洗漱台,抬眼看向鏡中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這是她麽?
鏡中這個眼窩深陷,眼圈凝重,紅唇褪去了本該有的紅潤,與臉色一般蒼白,臉頰上沒有一點肉,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的女人,真的是她麽?
“小漓,你沒事吧?”蘇瑾兒的聲音響起,門不停地被敲響。
顧漓收回自己的思緒,才去開門,蘇瑾兒一看她沒事,鬆了口氣。
顧漓扯出一抹笑“瑾兒,我餓了”,蘇瑾兒一愣,然後是驚喜“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的”知道餓了就好。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顧漓斂下了笑意,她是該好好的把身體養好了,不可以讓對她好的人擔心。
“顧南西,靳悠然,好好等著吧”她握緊了拳頭,卻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從她心肺處傳來,她痛得直咬牙,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顧南西,她猛地閉了眼,將這個人從她的腦海中驅逐出去。
蘇瑾兒給她帶了她最喜歡吃的菜,疼痛也緩解了不少,顧漓一句話不說,也沒什麽胃口,基本上是填鴨式地吃著。
蘇瑾兒看她這個樣子,又是一陣難過。
顧漓的事情,始終沒瞞過顧家,顧北城一直盯著靳悠然,知道了整件事情後,對靳悠然動手,遭到顧南西阻攔,顧北城氣得打了顧南西一頓,顧南西沒還手,被打得進了醫院。
顧漓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卿姨跟她說的,卿姨小心地看著她,顧漓麵上一派平靜,好似這件事與她無關。
卿姨歎了口氣,她知道顧漓心裏難受,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顧漓了,大少爺這一次,真的是把她的心傷透了,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下得了手,虎毒不食子啊。
想著想著,不覺難過起來,卿姨連忙擦了擦眼角,怕顧漓看到也傷心。
蘇雲知道了顧南西所做的事情後,也覺得愧對顧漓,自己的孫子沒有了,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兒子,這種心情,很痛,她也病了一場,一直要來看顧漓,被卿姨和顧如風勸著,才作罷,說等她身體好點再過來。
顧漓在醫院養了大半個月,身體好得七七八八,就是很瘦,這半個月裏,她沒再見過顧南西,倒是聽說靳悠然恢複得很不錯,樓輕燁會經常來看她,隻不過從不進來,都是在門口,顧漓知道了也不管他。
現如今,她才明白,當初的那個自己究竟是有多愚蠢。
如果她不是那麽信任樓輕燁,如果她能早點找瑾兒給她看看,一切或許都不會這樣了,顧漓閉了眼,一行清淚流出,不能怪別人的,都是她自己的錯。
可笑的是,顧南西和樓輕燁算計了她,她還以為顧南西是真的愛她,樓輕燁是真心想要幫助她,甚至想讓自己的孩子認樓輕燁做幹爹,如今想來,當時的樓輕燁定是在嘲笑她的吧。
蠢是自己蠢,錯是自己錯,可為什麽,為什要報複在她可憐的孩子身上,她甚至都沒見過那孩子一眼,思及此,她心如刀絞,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原諒,自己,原諒顧南西,原諒樓輕燁。
“璐璐,出院後,你陪我去個地方吧”顧漓收回一直在窗外的視線,瑾兒說她可以出院了,今日就可以,這個地方,她也待夠了,顧如風便去辦出院手續了。
“好”嚴曼璐最近下了班都來陪她,顧漓再也沒聽她提過風少,有心問問,可又怕觸及嚴曼璐的傷處,何況她自己的事情都這樣,實在不是一個好的勸說者。
出了醫院,顧如風不放心她們,可顧漓執意讓他先回家,顧如風隻好交代了嚴曼璐幾句離開了。
顧漓讓嚴曼璐帶她來到孤兒院,嚴曼璐一開始也不知道她要來這,有些擔憂,萬一看到孩子們,這不是觸景生情麽,她又該難過了。
可是顧漓卻對著她笑了笑,雖然那樣的笑意很輕,很冷。
她們並沒有去看孩子們,隻見了院長,談了點事情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嚴曼璐開著車,她看了看閉目養神的顧漓,“小漓,你把所有的積蓄都捐了,那你以後怎麽辦?”
顧漓睜開了眼,帶起一抹死灰般的蒼白“放心吧,我有手有腳,餓不死的,我想先去找份工作,然後重新開始”
那些錢,本來是留著以後跟寶寶一起生活的,現在把它捐給孤兒院,也算是為她的寶寶積福,來生,來生吧,再續母子緣。
這就好,嚴曼璐本來還怕顧漓想不開,能重新開始就好,她會陪著她的。
回了顧家,嚴曼璐說要陪她,顧漓搖了搖頭,經過這件事,她終於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是需要一個人去麵對的,何況,她已經強大了,沒有什麽能把她打垮的,嚴曼璐隻得作罷,囑咐了她有事一定要給自己打電話。
顧漓到了院子裏的時候,看到顧南西在不遠處,她腳步頓了一下,卻還是走了過去,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她甚至還對顧南西笑了一下,晃了顧南西的眼。
顧南西抬手,本想摸摸她的臉,卻被顧漓移開,落空了,她又笑了“怎麽著,這麽快就想要我了,抱歉,我身體還沒好”
“走吧,進去吧”顧南西收回手,眼眸有些灰暗,顧漓這個樣子,其實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盡管她對著他笑,可他卻在她如水的眸子裏,再也找不見一絲愛意了。
傭人看到兩位一起回來,都不免感覺有些詭異,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地做著手上的事情。
“小漓”顧如風和蘇雲從樓上下來。
顧漓一笑,“二哥,媽媽”,蘇雲一愣,看了顧南西一眼,更加覺得對顧漓慚愧了。
“小漓,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家裏都有”卿姨說。
“隨便什麽都成”
卿姨給顧漓做了一些補身體的營養餐,顧漓也吃,隻不過吃得極少。
顧家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這次顧漓回來,變了,她會對每個人笑,可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笑意都是發自內心的小女孩了,她大多時候很冷,即使她跟你笑的時候。
晚一點的時候,顧漓在房間裏收拾東西,顧如風敲了敲門。
“進來”
“二哥,你怎麽來了?”
顧如風往她身邊走去,輕輕地把他攬入懷裏“我不放心你”
顧漓愣了一下,在看到門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之時,她眸子裏閃過什麽,伸手環抱著顧如風“我沒事了”。
“小漓,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帶你去國外,你想去哪裏都好,以後讓我照顧你”顧如風從不如此,他覺得自己這麽說是有點操之過急了,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受到傷害了,他願意用盡他的一切,照顧她,讓她幸福。
“可是,二哥……”
“別喊我二哥,喊我的名字”顧如風突然說道,顧漓眼眸一轉,門口那一抹身影還沒離開,她唇瓣輕啟“如風”。
如同春風般溫柔的兩個字,狠狠地撞擊著顧如風的心,他等得太久了。
“小漓”他喑啞的嗓音,迷離地喊著顧漓的名字,手掌扣住她後腦,將自己的唇瓣尋著顧漓的印了下去。
這一份甜美他等得太久了,顧如風吻得有些瘋狂,顧漓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如風,她推他,卻被他禁錮得更緊,他怎麽了?顧漓被嚇到了。
門口,顧南西熏黑的眸子裏陰沉一片,拳頭緊握著,蘇雲也看到了這一幕,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裏麵那一幕,感覺心髒很受不了。
顧南西轉身,在蘇雲錯愕的眼神中離開,蘇雲呆愣在原地,她依然不敢相信裏麵那兩人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顧如風吻了好久才放開顧漓,顧漓有些氣息不穩,眼神卻很清明,她知道顧南西走了,“二哥,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麽?”
沒等顧如風說話,她繼續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早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不在乎我曾經是顧南西的妻子,甚至我有過兩個孩子”
“不在乎”顧如風重重地搖頭,深邃的眼眸裏透著一抹堅定。
“可是我在乎,二哥,我不值得”
“小漓,難道大哥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愛他麽?”顧如風不讓顧漓逃避,捏著她的手腕,迫使她與自己對視著。
“愛”顧漓說著這個字,眼神卻有些迷茫,她猛然搖了搖頭“不愛了,不敢愛了,也不能愛了”她想到了顧南西的臉,想到了寶寶的臉,她跟顧南西,她哪裏還敢談愛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問了,不問了”顧如風把她拉如懷裏,自己真是該死,明知道她現在對這個問題很敏感,顧如風很是自責。
顧漓累了,這次她沒推開顧如風,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二哥,有你真好”隻有他,是一心一意為她,對她不會存著算計,欺騙,得親人如此,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傻瓜”顧如風笑了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換一種方式對她好。
“二哥,若是,若是我傷害了顧南西,你會怪我麽?”顧漓突然說道。
顧如風頓了一下,繼而苦笑,她不會的,她不會傷害顧南西的,那個人,在她心裏的烙印太深太深,即使這樣的傷害,這個烙印也不會被抹去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無論顧漓怎麽做,傷到的,還是她自己而已。
顧如風順著她的話說“不會的,你想怎麽做,我都幫你”大哥真的太過分了,他欠了顧漓的,遲早要還的。
顧如風陪了顧漓許久才走,顧漓繼續整理著東西,那些有關她跟顧南西的,她為顧南西畫過的肖像,從愛上他開始,都有成百上千幅了,顧南西送給她的胸針,項鏈,以及那枚他們的結婚戒指,還有,顧漓摸了摸手上的紅繩,她把紅繩解了下來與那堆物品放在一起。
顧漓起身,她到樓下廚房向卿姨要了一個鐵盆,卿姨奇怪,問她做什麽,顧漓搖了搖頭,隻說有用處,便拿著盆上了樓。
一把火點燃,顧漓坐在地毯上,將手中一張張畫紙扔在火盆裏,火苗照映著她蒼白的小臉,偶爾有一滴滴的眼淚落進盆裏,顧漓像是沒有知覺似的。
顧南西來到門口,顧漓的房門是敞開著的,他一眼便看到裏麵的情形,雙腿不聽使喚地走了進去,顧漓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去,繼續著手上的事情。
顧南西看著這一摞摞的畫紙,這才知道,她竟畫了這麽多自己,神韻,相貌,細微之處都與他本人如出一轍,從他十七歲開始,林林總總的有很多,他拿起一張畫紙看了看,薄唇微勾,然後將畫紙扔進火盆裏,任憑火舌將畫紙燃盡。
顧漓頓了一下,停下來看顧南西,顧南西溫柔地笑了笑“我幫你,這麽多,要燒很長時間的”
“不用了,由我開始的,也該由我自己親自結束”顧漓冷冷地說道。
顧南西心口又是一痛,他果然不再動手,隻是靜靜地陪著顧漓坐著。
等顧漓燒完,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房間裏都是煙塵的味道,灰燼足足有一盆之多,顧漓端了起來,顧南西要去幫忙,又被她拒絕。
顧漓端著灰燼下了樓,一路到院子裏,一股腦將灰燼都倒入玫瑰樹根上,自言自語說了句“這肥料還不錯”然後便無視顧南西,轉身往裏麵去。
走了一段路,她猛然停了下來,伸手捂著心口的位置,那裏急速地跳動著,隱隱有些痛意,看來這一次,她是落下病根了,顧漓暗暗咒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