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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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前來救了高仙庸的人,正是南安城大司空府上的高手,待那些人夜行人撤離之後,他們簡短的同高仙庸打了招呼,稱是他們沿途經過這裏回城,瞧見這處客棧有打鬥聲,便進來看看,不成想碰到了高仙庸。
客棧中零零散散的散落著那些死士的屍體,顧安帶領著大司空的人,勘察現場,希望能在那些死士的屍體中尋找一些線索。
燭光搖曳,莊墨站在房間內,擰眉看著那床幔上映照的影子。
素色的床幔裏頭,正是負了傷的高仙庸,隨行而來的大夫已死,他又受了傷,無人醫治的情況下,高仙庸便親自動了手。
隻是他的傷是在右肩,隻手在傷口上藥,定然十分的不便。原本莊墨出於好心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高仙庸拒絕,就連顧安臨出門去盤查現場時也說,除了大夫之外,高仙庸受傷時不喜歡被人碰觸。
雖說莊墨與高仙庸現在隔著一簾床幔,然燭光下,高仙庸笨拙著自己整理傷口,那一聲悶哼中,莊墨眉頭深凝。
低垂眼簾沉思了片刻,莊墨輕然走了過去。
手剛剛碰觸到床幔,裏頭便傳來高仙庸低沉的聲音,“不許進來!”
碰著床幔的手微頓,須臾他便掀開床幔大步走了進去。
高仙庸慌忙將滑落至腰間的衣服拉至肩頭,別過身子看向莊墨,眼眸中怒氣明顯,“滾出去!”卻因為動作有些大,扯動了傷口,那臉上的表情也因為傷口的疼痛,變得有些猙獰。
無視高仙庸猙獰的麵色,莊墨走了過去,輕上了床榻,跪坐在高仙庸的身前,彎身拿起擺在床上的藥,待腰身直起時,他另一隻手卻要扯下高仙庸右肩的衣服。
高仙庸固執的偏了一下身子,不讓他去碰觸。
莊墨無所謂的道:“現在沒有大夫,你越是動,傷口流血量更大,最好傷口處理不及時,潰膿,再嚴重些連劍都拿不起,這樣不正是如了意?”
莊墨用著輕巧的話語,一字字的說進了高仙庸的心。
此番遇刺,那些夜行人是招招往他的死穴上刺,他如今剛接近南安城,便發生了此事,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回去。
高仙庸神色微楞,再看向莊墨的目光時,也不再抗拒,他心下知道,莊墨已經知曉了那些刺客的身份,說出此話無疑是在激將他。
莊墨見此情景,朝高仙庸近了些,扯下他右肩的衣服,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便出現在眼前,他拿起藥便往那傷口上倒去。白色的藥粉末倒在傷口上蟄的生生的疼,高仙庸悶哼一聲。
上好了藥,莊墨又拿起一旁事先準備好的布條,正準備將傷口包紮起來時,高仙庸左手奪過布條道:“我自己來吧。”
莊墨抬起眼皮凝視著高仙庸,無視他的話,將布條從高仙庸的手中搶了過來。
高仙庸心下突的一陣悸動,他受傷時不喜歡被大夫之外的人碰觸,這是他自小便有的怪癖,可是為何,麵對麵前這個人的碰觸,他竟然不覺得反感?
要想包紮住傷口,勢必要將布條從左肩貫穿至右胸前,莊墨手伸向他右肩的衣服,本就穿的不牢固的衣服,霎時滑落了下來。
半裸的身子霎時在莊墨的眼中一覽無餘,高仙庸抬眸對上莊墨的若無其事的視線,空氣中竟出現了難捱的尷尬之氣。
莊墨動了動身子,剛想要移動身子至高仙庸的側身,卻被高仙庸一把給按住,“不許移動,就在這裏!”
高仙庸這番的抗拒,不讓他移動身子,想起顧安的話,他的心突生了疑惑,但也依了高仙庸的話。
他直起腰身,身子向前傾了傾,一手環過高仙庸的腰,一手環過他的肩,這樣子的姿勢近了些,曖昧了些,他們甚至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高仙庸竟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液。
莊墨的手不經意的碰觸到高仙庸的背,霎時讓高仙庸整個神經都崩了起來,下一刻,低沉的嗓音在莊墨的耳邊響起,“不許碰!”
莊墨低垂眼簾沉默了下,方才那不經意的一碰觸,碰觸的不是光滑的皮膚,而是那老舊粗糙,剌人皮膚的傷疤。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一切做完,莊墨拉遠了些兩人的距離,跪坐在高仙庸的麵前,目光注視著高仙庸道:“我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嗯。”高仙庸一手穿著衣服,頭沒有抬的應道。
莊墨道:“殿下此生誌願是何?”
那正在理著衣服的手頓住,方才莊墨說要問他問題,他還以為是要問他對此次刺殺有何看法,不成想莊墨會如此問。
他終抬頭看向莊墨,但見莊墨眼神嚴肅,靜靜的等待他的答案。
高仙庸眼眸清亮,迎上莊墨的目光,在他麵前毫無保留的道:“權勢。”
莊墨唇角上揚,“所謂至高的權勢,無非就是這天下,但是依著殿下如今在南安朝堂上的勢力,怕是有些困難。”
高仙庸道:“所以,我才費盡心思的將你留在我身邊。”
莊墨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殿下要我幫你,可以許我什麽呢?”
高仙庸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聞高仙庸的話,莊墨低垂眼簾思索了片刻,再抬眸時,他眼神堅定,“我可以幫你,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說。”高仙庸回答的很爽快。
莊墨道:“至少我在你身前時,保秦淮安枕無憂。”
高仙庸漆黑的雙眸凝視著莊墨許久,半晌之後,他方開口應道:“好。”
燭光跳動,一閃一閃,在這個夜,不管他們兩人之間各自存了什麽樣的心思,然他們兩個確然也達成了一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