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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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北城門,高仙鈺將莊墨與高仙是一件極為不起眼的事情,畢竟高仙樂跟隨著,看似一場尋常的兄妹見麵,然還是被一些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當思羽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一時晃了神,莊墨與高仙鈺之前的溝壑,高仙樂不知道,然她多少知道些,高仙鈺這個性格,睚疵必報,如今邀莊墨去他府上彈琴,思羽知道事情並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想起風如玉走之前與她說過的話,她伸手喚來一直在她身旁伺候的秋菊道:“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待秋菊走後,思羽坐在那裏喃喃道:“希望能夠幫到你。”
高仙鈺請莊墨來太子府,其本身的目的並不是在於聽曲,是以在莊墨進入太子府,端坐在那裏靜靜的彈奏曲子時,一曲尚未彈完,‘彭!’的一聲,便有幾個銅板仍至他的麵前。
琴音戛然而止。
銅錢掉落,滾至莊墨的腳下,莊墨聽到高仙鈺的嘲諷聲,“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就是兔冠狐皮,不外如是嘛。”他語氣一頓,但見莊墨靜坐在那裏絲毫不為他的話語所動,心中頓覺十分的不爽,他眉頭一皺,怒道:“本太子賞了你銅錢,你這般清高的裝給誰看?!不去撿起來,是嫌棄本太子的賞賜嗎?”
“不敢。”
高仙鈺冷哼,“既是不敢,為何還不撿?!”
“太子哥哥!”高仙樂不悅的喊道,這個高仙鈺,存了心的在羞辱莊墨,她又豈會看不出來,她怒道:“莊先生是王兄請來的客人,太子哥哥為一國太子,是純心的想要羞辱人麽?”
高仙鈺冷笑:“羞辱?怕是仙樂你沒有見過本太子真正羞辱人的時候,怎麽?你想要幫他?”
高仙著便要上前去拉莊墨。
“這是太子府,仙樂你難道真的想要和我對著幹?”但見高仙樂對於他的話不聞不問,他又道:“你今日若是帶他走,信不信我今晚便找人拆了庸王府,再挑斷他的手筋,讓他這輩子都彈不了琴?”
“你!”高仙樂憤怒的轉身瞪著高仙鈺,她看著高仙鈺陰沉的臉,她知道高仙庸在這南安城是何地位,更加知道高仙鈺想要做的,必然會做得到,是以她如今也是敢怒不敢言。
莊墨淡然,朝高仙樂露出一個安定的笑容,然後從容的站起身子,彎腰去撿方才那仍至地上的銅板,一個,兩個,三個……
“還有這個。”
高仙鈺的聲音又響起,他直起身子看向高仙鈺手中捏著一個銅板,望著他一挑眉,然後那捏著銅板的手指鬆動,銅板直直的掉落在高仙鈺的腳下,發出‘叮當’的一聲脆響。
“過來撿啊!”冷冷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高仙鈺負手站在那裏,那雙眼眸中竟是像不餓的猛獸在玩弄他新獵到的獵物。
“太子哥哥,你太過分了!”高仙樂跳了起來,此番高仙鈺故意的刁難侮辱已經到了她所不能忍的極限。
“你太聒噪了!”高仙鈺手掏了掏耳朵,對於高仙樂在一旁早就有些煩躁,他眼色一撇,一旁便有人上前禁錮住了高仙樂,饒是高仙樂有些功夫,可在這個人麵前,卻猶如一個跳梁小醜一樣,怎樣都無法掙脫這個人的禁錮。
“將她帶出去。”高仙鈺吩咐道。
下一刻,高仙樂就在哇哇的大叫中,被人給帶離了現場。
現場靜了下來,高仙鈺依舊高傲的看向莊墨,對於莊墨的無動於衷,顯然有些不耐煩,他命令道:“還不快過來撿?!”
莊墨筆直的站在那裏,目光看向高仙鈺道:“太子殿下是在報當日蓉城之仇。”
“是又如何。”高仙鈺坦誠,並不去隱瞞他此番真正的目的,“現在是在南安城,不是在蓉城,沒有拾光公子,更沒有任何人會前來救你。”
莊墨眸色深幽,全然沒有知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的慌張,反而是平靜的道:“太子殿下說的是。”說著,他果真抬起步子上前,走至高仙鈺的身前,蹲下身子去撿那枚銅錢。
就是莊墨那種淡漠的性子讓高仙鈺更加的惱火,於是在他手剛剛碰觸到那枚銅錢時,他眸色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他壞壞的抬起腳,下一刻一雙黑色的靴子便已經踩在他的手上,那皮靴內的腳,肆無忌憚的在他的手上加大著力度,莊墨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
“滋味如何?”頭頂傳來高仙鈺的問話,莊墨抬頭看去,對上的便是高仙鈺一張壞笑的臉。
“還好,能忍得住!”他輕聲答道。
頭頂上的笑聲肆無忌憚,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腳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不少,他似乎都能聽到手指間骨頭碎裂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仙鈺似乎對於這樣子的折磨失去了興致,腳從他的手上拿開,下一刻,便狠狠的朝他胸前踢去。
莊墨瘦弱的身子,幾乎被這一腳踢至了一丈之遠,素色衣衫胸前,映著那清晰可見的腳印,那終於擺脫疼痛的手,也已經失去了痛感。
因為這突然的衝擊,他另一隻手撐著地麵,伏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哈哈哈……”現場洋溢著高仙鈺得意的笑容,他負手走至尚在地上咳嗽的莊墨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莊墨,語言輕蔑,神色厭惡,“昔日裝的這番清高,如今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屈在本太子的腳下。”他在莊墨麵前來回走了幾步,蹲下身子用力的捏住莊墨的下巴邪肆一笑道:“或許你向我認個錯,將那把七弦琴送給本太子,本太子興許高興,便饒你一命,又或者讓你少受些苦如何?”
好大一會,咳嗽聲才止,那被高仙鈺捏住的下巴疼的緊,在聽到高仙鈺的這番話,莊墨依舊道:“摯友所贈,琴不可轉交他人。”語氣不卑不亢。
莊墨的拒絕,徹底的挑起了高仙鈺心中的憤怒,他怒道:“如此不識時務的人,當真也是有些頭疼。”他語氣一頓,轉頭吩咐道:“來人啊,給我打,打不死不許停!”
高仙鈺話音剛落,莊墨隻覺得自己身上便被人用力的踹了一腳,那半坐在地上的身子,也被踹的全部趴下,接著他的身上便接踵而來的有是一陣腳踢。
打不死不許停,這是高仙鈺下的命令,是以那些人下手也是卯盡全力。
莊墨隻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凝固在那裏,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然他虛弱的身子,此刻卻沒有力量去反抗,隻能任由那一腳比一腳重的力道,落在他的身上。
就在這時,驚聞一聲熟悉的聲音,“住手!”
高仙庸提著劍衝破了太子府的防衛,來到了這裏,瞧見高仙庸闖了進來,那些正在毆打莊墨的人停了下來。
高仙鈺嗬斥道:“沒有本太子的命令,誰敢住手!不許停,往死裏打!”
那些方才停頓的人,立馬又動起了腳。
“高仙庸,你今日若是敢傷了本太子府上的人,本太子會在他的身上,加倍償還!”
高仙鈺憤怒的話語,截斷了高仙庸步子,然他看著那正在痛苦掙紮的莊墨,那一刻,他扔掉手中的劍,想也不想的便撥開人群,將莊墨護在懷中。
腳落在高仙庸的背上,那些人頓住了動作,畢竟高仙庸為庸王殿下,他們這些下人是萬萬打不得的。
“打,不許停!”上頭的高仙鈺下了命令,“本太子今日便要讓人知道,得罪本太子是什麽樣的下場!”
有了高仙鈺這句話,那些個人也都不管不顧的踢了上去。
莊墨虛脫的倒在高仙庸的懷中,雖然他此番看人已經不大清楚,然高仙庸那極力忍著疼痛的表情,卻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
從來沒有那麽一刻,讓他覺得是那麽屈辱過,就連方才那些人一下下踢至他身上時,他都沒有湧上的屈辱感,竟然在高仙庸將他抱在懷裏,替他承受那原本他應該承受的痛時,霎時湧至全身,他就那樣的看著高仙庸,靜靜的,一眨不眨。
似乎察覺莊墨正看著他,高仙庸低頭朝他一笑,然後伸手將莊墨的頭埋入他的胸前,在那一聲聲隱忍著痛苦的悶哼聲中,莊墨似乎聽到他說:“別怕。”
別怕……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十三年來,當他再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第一次心中突然有種被人保護起來的溫暖感覺,可那個人,為什麽偏偏是他……
不遠處突然嘈雜聲一片,似乎有許多的人衝了進來,步伐整齊穩重,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
是季文軒帶著一群禁軍走了過來。
“季將軍,你怎麽來了?”高仙鈺問道。
季文軒看向那依舊不曾停止踢的人,沒有高仙鈺的命令,他們不敢停。他先是向高仙鈺行了禮,然後直起身子道:“今日屬下巡城時,發現疑似那日入宮擾亂的刺客,便一路追蹤,最後那刺客在太子府周圍消失,屬下聽見太子府上有動靜,為保太字平安,便前來看一看。”一番話,他說得有條有紊,絲毫讓高仙鈺拿不住他擅闖太子府的證據。
高仙鈺道:“太子府上安全的很。”
季文軒道:“那屬下就安心了。”他語氣一頓,“隻是屬下有一事尚有疑惑,不知庸王是犯了什麽錯,讓太子殿下親自懲罰。”
高仙鈺道:“不管你的事。”
季文軒直起身子,直視高仙鈺不卑不亢的道:“屬下相信,我身後的這些人也好奇的很!若是太子殿下今日不說清楚,屬下怕屆時有什麽對太子殿下不利的消息傳出。”
“王兄,莊先生,你們沒事吧。”
高仙樂不知如何掙脫了那人的禁錮,重新來到現場,她上前將那還未止住動作的人一一給推到,看著底下狼狽的兩人,她怒道:“太子哥哥,今日之事,我會全部稟告給父王。”
她想要扶起高仙庸與莊墨,奈何莊墨身子本就弱,如今此番一打,已是全身無力,宛如一個死人身子般,竟是一動也不動。
高仙庸見狀,直接將莊墨打橫抱起,在高仙樂攙扶下,離去。
“太子殿下。”在高仙庸等人走後,季文軒出聲提醒高仙鈺,身後的一眾人等,還在等待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堂堂太子殿下,為何會在太子府內,毆打同樣是皇族的二殿下!
高仙鈺道:“本太子自會入宮去向父王稟報事情緣由。”
季文軒道:“那便再好不過。”說完便領著一眾人等離開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