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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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墨從無盡的黑暗中轉醒時,高仙庸正趴在床頭前已經睡熟,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宛如散架一般,疼的緊。
    他這番的動作,將正在已經熟睡的高仙庸吵醒,他站起身子按住莊墨掙紮的身子道:“別動。”
    莊墨依言不再動,想起今日場景他問道“殿下的傷,沒事吧?”
    高仙庸道:“一些皮外傷,且還沒有破皮,能有什麽事。”
    “新傷是沒有破,可是舊傷呢,我記得你前些時日,才挨了鞭傷,傷口應該還未長好。”他躺在那裏,眸色深幽望向高仙庸:“我想看看。”
    “你真想看?”
    莊墨點頭。
    高仙庸靜默了一會,終緩緩的轉過身子,褪下玄色的外衣,解開裏頭衣服的束縛,待他將整個衣服褪下,露出他的上半身時,莊墨神色頓住,他道:“近一些。”聲音沙啞,帶著輕微的哽咽聲。
    高仙庸依言向後退了兩步,莊墨緩緩的伸出紅腫的手,輕撫上他的背,那背上幾乎無一寸完好的肌膚,舊傷,新傷,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覆蓋著他的背上,已經結痂的疤痕與新生的傷痕重疊合在一起,顯得十分的猙獰可怕。
    莊墨的手在那背上的傷口處輕輕的撫摸著,異常的小心謹慎,生怕弄疼了他,半晌之後他方開口問道:“痛嗎?”
    高仙庸道:“起初有些疼,後來習慣了,便也就不覺得痛了。”
    “嗯。”莊墨輕嗯一聲,將手移開問道:“生在皇室,為保全性命,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活著還不如平常百姓一樣幸福,殿下在朝堂上掙紮,傷痕累累卻不願放手,可曾後悔過?”
    “沒有!”高仙庸搖頭,神色堅定,他穿好衣服,轉過身子低頭看向莊墨問道:“你隨我來此,在我身前,我尚且保不了你的安全,你,可曾後悔?”
    莊墨虛弱一笑:“殿下受盡萬千痛楚,卻都不輕言後悔,而我才這點小小的折磨,怎會輕言後悔。”他語氣一頓又問道:“今日事情發生後,殿下去了王宮?”
    高仙庸點頭。
    “如何判的?”
    “逼宮與挨打一事扯平,雙方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這也算是好的結果。”
    外頭的更聲已經響起,時辰也已經不早了,莊墨正欲將身子移至裏側,好給高仙庸騰出地方,然下一刻,高仙庸卻輕按住他的身子道:“今晚,我睡裏頭吧。”
    待高仙庸息了燈,進入裏側躺下,半晌後,他突的向莊墨道:“對不起。”
    莊墨道:“殿下沒有對不起我。”
    耳畔傳來高仙庸的歎息聲,他說:“初時我信誓旦旦的與你說過,定會將你的病給治好,可是如今你在我身邊,我至今都未曾找到一個像樣的大夫來照看你,或許……”
    高仙庸隻覺得手突的一暖,莊墨的手便在黑暗中,覆蓋上了他的手,莊墨道:“生死由命,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睡吧。”
    高仙庸的身子突的一怔,被莊墨這麽一握,心中蕩起了漣漪,就在察覺莊墨要收回手時,他突的一下反握住那即將抽離的手道:“別動!”
    握住的手微頓,便再也沒有了動作。
    ——
    王後雖說一直知道,高仙樂與她關係不甚親密,但是在王宮中,因她隻是一個女兒身,身後又沒有勢力,是以在王宮內一切也都由著她。隻是這一次的事件,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高仙樂雖然沒有勢力,然若是她全身心護著高仙庸,南安王未必不會心軟。
    是以,當南安王判出結果後,她便施施然走入殿內,隻字不提方才殿內的爭鬥,反而是向南安王提出了一個他自己都已經忘卻了的事情。
    “和親?”南安王狐疑的視線看向笑的一臉和藹的王後。
    王後點頭,將桌上放著的熏爐換上了新的熏香,熏香苒苒升起,空氣中霎時有一種沁人心脾的香味,王後走至他的身後,纖纖玉手揉向南安王的太陽穴道:“公主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老是養在宮中打打殺殺的也不好。”
    南安王閉眼享受著頭上傳來的舒服之意道:“你說的也是,想想仙樂年紀也不小了,隻是她的脾性,怕是不大樂意。”
    王後想了想笑道:“公主平日裏在咱們宮內嬌生慣養習慣了,自然是舍不得離開王上這個父王的,但是身處皇室,為了國之安康,哪裏能全部由著她的性子的,前些時日那東蘭國的使者要求和親,因著庸王的參與,此事便也擱置了,臣妾聽太子說過好幾次,稱兩國的邊界總是會發生一些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兩國的關係也是岌岌可危。若是公主此番和親,結了兩國之交好,那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想起前遭東蘭國使者來南安城要求和親,彼時南安王倒是有心成全,畢竟東蘭國富庶,兩國永結之好,他也樂得其成。誰知那東蘭使者在朝堂上將此事說出後,竟是要求三日之內,便要帶著高仙樂回東蘭。
    和親雖為一樁有利而無害的事,但是東蘭使者的傲慢卻是南安王不能忍的,後來高仙庸聽到這個消息,便入宮求見南安王,有了高仙庸的參與,和親一事也擱置不前。
    如今南安王細細的回想起王後的話,覺得她的話,雖說夾雜著私心,但是和親一事,不是不成。
    隻是當時他將此事擱置,東蘭使者便不大高興,現在要求著人家去和親,南安王拉不下這個臉麵。
    王後很快的洞悉南安王的心思,笑道:“王上覺得不能做的事,便讓臣妾去做吧。”
    南安王道:“也可,隻是仙樂的性子有些莽撞,還是要多多訓練才是。”
    王後道:“王上說的是,臣妾身為後宮之母,仙樂又從小失去了母妃,那麽臣妾便是她的嫡母,血濃於至親,公主呢,王上就安安心心的交給臣妾就是。”
    南安王點頭,“此事尚未完全敲定時,先不要走露風聲,更是不能先讓仙樂知道,你也知道她的脾性。”
    王後點頭,上一次走露風聲,和親一事便被高仙庸給攪和沒了,這一次,她定然會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由不得高仙樂不嫁!
    高仙樂不知道,一向與自己不甚親絡的王後,為何會送給了她那麽多的婢女,除卻這個,更是要教她背誦三從四德,手工刺繡。
    這些哪是拿慣皮鞭的她能夠做的,是以當她忍無可忍,半夜從王宮中偷跑出來跑到庸王府時,高仙庸腦仁疼的緊。
    隨意的披了件外袍,便走了出去,卻看見高仙樂正在他門前徘徊,一旁的顧安站在她身前,似在勸說什麽。
    見他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高仙樂上前奇道:“王兄怎的從那裏來了?我記得那裏好像是莊先生的房間。”
    高仙庸冷眼看著這個打擾他美夢的妹妹,知道她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便簡單的解釋道:“受傷了,夜裏自然要有人照顧,倒是你,深更半夜跑出來幹嘛。”
    高仙樂了然的點頭,隨即笑道:“這幾日王後總是要我做些我不喜歡做的事,我實在是煩的緊,便跑到王兄這裏透透氣。我今晚是不打算回宮了,既然王兄與莊先生住在一起,正好,我便住在王兄這間房裏吧。”說著,便要轉身將房間的門推開。
    “不行!”高仙庸一手提住她的衣領,止住了她前進的步子。
    “為什麽啊。”高仙樂大叫,自己的房間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了,講不講道理啊。
    高仙庸道:“我不喜歡別人沾我的床,顧安!”說著將高仙樂丟向一旁站著的顧安“去為公主收拾一間房。”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道:“記住,不準讓她沾我的床!”
    高仙樂兩手掐腰,被高仙庸這番話堵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手指著高仙庸離去的背影,對著一旁的顧安怒道:“我是他妹妹耶,親妹妹啊,我是旁人嗎?”
    麵對這個潑辣的公主,但是公主問話他又不能不打,隻得小聲的道:“是公主……”
    “你!”高仙樂怒目看著他,隨即道:“算了算了,本公主和你較什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