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獨掌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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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冰冷且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人們錯愕的順著聲音尋去,但見那寢宮的門前,所站著的人,正是先前已經宣布駕崩了的止靈王。
所有人都愣住了,驚愕之餘,紛紛跪下身子。
唯有天師呆立在那裏,木訥的轉身看向站在那裏的止靈王,搖頭道:“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止靈王由宮人扶著上前,看著天師冷聲道:“若不是孤假死引你露出真麵目,你的野心,怕是也不會這麽一覽無餘的袒露在眾人的麵前吧?你以為你在孤的藥中動手腳,派人監視孤的一舉一動,孤就當真一絲都沒有察覺嗎?不動你,是因為你是天師,是止靈國萬人敬仰與天神溝通的使者!”止靈王顫抖的伸手指著天師怒道:“孤自問這麽些年來,待你不薄!可你竟然狼子野心,覬覦王位!”
止靈王責怪的話音落下,天師突然間明白了,怪不得止靈王藥效發作的時間提前,原來這是為他精心準備的一個圈套啊。
可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圈套,天師仍舊麵上波瀾不驚,迎上止靈的視線道:“至高無上的地位誰不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淩駕與我頭上的一人,卻能一句話便要了我的命,今日就算是你活著又能怎麽樣,眼下整個王宮已經被我的人給圍了起來,你們現在被困在這個王宮中,已經是困獸,不足為具了!”
止靈王道:“你這是謀反,大逆不道!止靈萬民怎會甘心臣服與你!”
天師仰頭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那些史記上所記載的君主,不乏有篡位之主,今日這個王位,我坐定了!更何況我現在手中持有玉璽,持玉璽者,位同君主!”
止靈王如鷹般的眼眸雖然已經布滿皺紋,但是能夠從中看出年輕時的睿智與果斷,他直勾勾的盯著天師手中的玉璽道:“有孤在,那個玉璽等同虛設,更何況真正的玉璽在孤的手中。”
“什麽?”
止靈王陰沉著嗓子道:“孤說,你手上的玉璽是假的。”
天師身形猛然一陣,看著手中精巧的玉璽道:“不可能!你撒謊!這個寢宮早已全部都是我的人,你若是調換玉璽,我不可能不知道!”
止靈王道:“靖元十三年,宮人趙方私造玉璽謀反,被先帝發覺,事情敗露之後,這假玉璽呈至先帝麵前,先帝拿與真玉璽比較,趙方仿作的這個與真的竟是讓先帝也分辨不清。孤繼位以來,為防止有人對玉璽動旁的心思,便命人將真的藏匿於寢宮的牌匾之上,你手中拿的,就是當年趙方私仿的假玉璽!”
天師知道,手中的玉璽不管是真假,止靈王引薦當初趙方謀反一事,事情是從止靈王口中說出,即便是他胡謅的,在場的人也都是信的。
最後一個保護傘已經被止靈王的言語給擊潰了,然而他卻依舊不想放棄,想起這裏麵的事情外間都不清楚,那麽他還是可以放手一搏!
想到這,天師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拔掉上頭的線頭,騰時一道明光亮在夜空中,呈現出一個絕美的圖案。
這是攻城的標誌!
也就意味著,天師安排在宮外的兵,會在看到這個信號之後,攻入進來,一旦他們的人攻入進來,止靈王朝,勢必會改朝換代!
騰時,外間馬蹄聲,呼喊聲,刀劍聲齊鳴,眾人心中清楚,這是已經攻入了進來。
天師麵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看了看秦淮又看了看止靈王,高聲道:“今日,你們是逃不了了。”
秦淮低頭兀自一笑,而後抬眸道:“天師想要登上王位心切,便對其餘的事情不大注意了,就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人嗎?”
秦淮話裏的意思,天師聽的明白,他眯眼橫掃了一遍在場的眾人,猛然間明白了秦淮口中所說的人是誰。
外間突然又是一陣高呼,好像是另一波的軍隊衝了進來。
這方的宮門已經破,已經有士兵的屍體被扔了進來,有人進來,接著是更多的人湧入進來,有人喊道:“是少將軍!”
慕容少昶!
在天師看到慕容少昶領兵攻入進來後,他的心猛然間一沉,他將莊墨給算計了進去,怎的就單單的少算了這個慕容少昶?
他在止靈擁有一半的兵權,又是久經沙場的將軍,所帶領的士兵,都是經過刻苦訓練的,這些宮內的禁軍,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明顯的,局勢已經處在了下風。
天師眼珠在眼眶中微轉,尋找著脫身之際,當目光停駐在一旁的止靈王身上時,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隻見天師抽出一旁的士兵佩劍,然後縱身一躍跳至止靈王的身前,將劍架在了止靈王的脖子處。
動作一氣嗬成,完全不給任何人去反擊的機會。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他!”
天師眼下知道,若是自己成功了,那便是一國之主,可是眼下慕容少昶領兵攻入,很明顯他們已經處於下風,這種勝利無望下,他為了保命,隻能以止靈王性命相要挾。
這是他能活路的最後一張牌。
拿一國之君性命相要挾,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動一步,生怕天師真的會一刀殺了止靈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風如玉揮動袖袍,手中的玉簫飛出,飛出的玉簫打在天師握住劍柄的手上,手上突然傳來的一陣刺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劍。
說時遲那時快,秦淮一個箭步上前將止靈王拉至一旁,風如玉這時瞅準時機上前與天師交戰。
天師雖然有些武功,但是這麽些年來得權利的熏陶之下,武功早已荒廢的差不多,哪裏是江湖名聲赫赫的風如玉的對手,最後一招落定時,風如玉手中的玉簫準確的抵至了天師的喉嚨,隻需他再稍稍的用力,玉簫便能穿透他的喉嚨。
天師再也不敢動了,他知道,自己終究是敗了。
隻錯了一步,自己便從那至高無上的地位落至了塵埃裏。
他敗了,敗在了這個他從來不看好的黃毛小子頭上。
止靈國都城偏遠郊外處,那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前,莊墨身披貂毛大氅,站在那裏仰頭靜靜的看著夜空。
方才那代表著進攻信號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出最美的姿態,隻是一瞬,終消散不見。
這美麗的煙火信號,代表著戰爭,同時也代表著死亡。
隻是一座城牆的阻隔,國都城內和莊墨此刻所在的環境形成強烈的反差,一個喧囂暴亂,一個寧靜悠遠。
“老實點。”
屋子裏傳來阿寶的嗬斥聲,莊墨抽回了視線,抬起腳步走入了茅草屋內。
簡陋的屋子裏,經過收拾尚能避風遮雨,那一旁的稻草旁,坐著一個灰布衫的男子,抬眸瞪著麵前站著兩手掐腰的阿寶。
很顯然,方才阿寶那聲嗬斥,是衝著這個灰衫男子說的。
灰衫男子對於阿寶的嗬斥很是不滿,見莊墨走進來,他騰時將目光轉向莊墨道:“先生,我隻是擔心夕月的安危。”
莊墨在一旁坐下,看著灰衫男子輕聲回道:“我知道,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盡管莊墨給出這麽肯定的答案,灰衫男子依舊不怎麽相信,擔憂道:“那是王宮,近些時日以來,國都城的情況那麽混亂,她今日又是做為神女去的,天師叛亂,那麽亂的情況下,她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安然脫身?”
阿寶道:“哎~~~你這個人,先生說她不會有事,自然就不會有事,你現在在這裏,不信我們還信誰啊?難道你要信那個天師不成!他要是知道是你鼓動神女與你私奔,他還不活剝了你!”
“我……”灰衫男子想要反擊,但是阿寶說的話確實在理,他一時間除卻一個我字,再也說不出什麽了。
莊墨沉默不語。
見莊墨不說話,阿寶又氣勢洶洶,灰衫男子心中略微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小聲的嘀咕道:“都說莊先生文采驚人,為人溫潤如玉,謀算高深,還不是靠著囚禁人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嗎?”
“哎呦嘿,我說你欠打是不?”屋子裏靜悄悄的,盡管灰衫男子說話聲音小,但是阿寶卻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他手擼起袖子,掄起拳頭就要向灰衫男子打去。
灰衫男子慌忙手護腦袋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瞧你那點骨氣!”阿寶放下手中的拳頭,不屑道。
灰衫男子仰首:“我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阿寶雙手環胸,嗤之以鼻道:“就你,還大丈夫!真的侮辱了這個詞!”
一直未說話的莊墨,此時悠悠的開口道:“針對什麽人,什麽事,所做出的應對計策,稱為謀略。為保自己所謀之事成功實施,我控製你,讓她去王宮揭發天師,這便是我的手段。”
灰衫男子噤聲,再也不言語。
清晨,國都城第一聲鍾聲敲響時,天師府就已經被宮內的人給查封,那些天師養在府內的忠實信徒,也都一一的被帶走,天師府突然的變故,引得百姓一陣驚慌。
他們都不明白,曾經風光無限的天師府,為何會一夜之間落敗。
就在眾人懷揣著心中的狐疑,聚集在宮門前要求止靈王給個官方回答時,秦淮領著神女高高的站在宮門的城牆上。
神女的樣貌在百姓中已經熟記於心,那是相當與神的存在,然而在神女說出事情的真實情況時,曾經奉為神的天師在他們的心中瞬間破滅,這些淳樸的老百姓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哀聲歎氣,也有質疑聲,可即便他們再無法接受,這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沒有人能夠改變什麽。
國都的事情告了一個段落之後,秦淮便帶著神女一同出了國都城,同行的還有一位俊朗少年。
莊墨靜站在茅草屋外,看了一眼身旁的灰衫少年,少年雙眸緊緊的凝視著前方寬闊的視野,在等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終於,那前方漸漸的有馬兒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越來越近,直至兩匹馬兒行至在他們的麵前,灰衫少年慌忙跑至一旁與一個俊朗少年共乘一騎的神女身前,伸手道:“夕月,你回來了。”
馬兒上的少女握住他的手,下了馬,兩人的身子緊緊的抱在一起,少女眼含淚花,輕聲道:“回來了。”
莊墨看著相擁的兩人,輕笑了下,將視線從他們的身上抽離,轉到一旁剛下馬兒的秦淮的身上,問道:“平了?”
秦淮笑著走向他,點頭道,“平了。”
聽聞秦淮的話,神女放開少年,走至秦淮的身前問道:“在宮內,太子殿下提及我的身世,可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秦淮與莊墨相對望看了一眼,而後他道:“陳奶奶的女兒確實與他生下一女,可是那個孩子是不是你,我們也不能確定,當時情況所迫,迫不得已才騙了你,對不起。”
神女身子一怔,而後唇角扯出一抹苦笑道:“我就知道,他不是。”
“夕月,咱們走吧。”灰衫男子輕走上前對神女道。
神女福了身道:“告辭了。”
莊墨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問道:“為何沒有告訴她實話?”
秦淮道:“若是真的告訴她,她就是天師的女兒,那麽在宮內天師要殺她,而她又為了自己所愛之人,揭穿自己父親的陰謀,將父親推至深淵,即便是當時她狠得下心腸做了,但是事後回想起來難免不會自責難過,父女相殘的戲碼,餘生,她可能就會一直在愧疚中度過,既然我們利用了她,不妨就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莊墨道:“確實。”
秦淮看向一旁的馬車,阿寶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正靜候在馬車處等待出發,他開口問道:“準備走了?”
莊墨點頭,“都城的事情已經解決,馬上就要走了。”
秦淮道:“既是離別,隨我一起去一旁走走吧。”
莊墨沒有推辭,跟著秦淮的步伐,一同往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