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尤諾死了,因為你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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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貝斯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他突然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沈時彥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暫時還沒打算,她還要上學,我的工作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以後再考慮。”他考慮的比較多,他才當市長半年,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處理的過程全靠顧清越,他還有點擔心被撤職。
    再說貝斯,她結婚的前提是尤諾當伴娘,要不然就是兩個人一起。所以是真的以後再考慮。
    顧清越睜開眼睛,眼睛失焦的看著前方,“我和尤諾說好了等她大學畢業就結婚……”
    “那等她回來還要再讀一年大學,你就等著吧。”沈時彥笑了笑,想打散一下莫名緊張的氣氛。
    “也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人開心的事情,笑著點了點頭,“到了喊我一聲。”他閉上眼睛,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
    後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等了很久很久,尤諾也沒有再回來了。
    沈時彥開的很穩,等到了他家的時候顧清越還睡著。他抬手拍可怕他的肩膀,等他睜開眼睛。
    “這麽快?”他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沈時彥輕笑,“下車了。”
    外麵掛著大大的紅燈籠,貼著對聯,從屋子裏透出來暖黃色的燈光,很熱鬧的樣子。
    顧清越跟在沈時彥的身後,摸了摸鼻子。
    一進門他就聽到了他們在說話以及電視機傳來的聲音,似乎在討論這個節目好不好看。
    “阿越來啦?”說話的是沈時彥的媽媽,溫美娟。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頭發用大大的卡子固定在腦後,手裏拿著切好的橙子。
    “伯母。”顧清越先和溫美娟打了招呼,然後又向他爸點了點頭。
    “我還說阿彥喊不來你呢,快坐。”溫美娟趕緊招呼著他坐下,讓管家給他倒了熱茶。
    顧清越渾身有些不自在,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隻是覺得麻煩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伯母好久也沒見到你了,最近怎麽樣啊?研究所的工作還順利嗎?”沈時彥就在一旁看著他媽一直在問顧清越問題,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有個人一直煩著他說話,免得把自己憋死了。
    沈時彥的父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偌大的客廳裏充斥著溫美娟不停的問顧清越這,問他那,還有電視機的聲音,一時間還有些熱鬧。
    吃完飯,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聯歡晚會,溫美娟和沈父年紀大了,熬不動了,就讓他倆替他們守歲,自己先上樓睡覺去了。
    他們倆無聲的看著晚會,距離12點整還有兩分鍾的時候,沈時彥忽然開口道,“阿越,希望你可以一直開開心心的。”
    顧清越愣了一下,扭過頭來看著他,“我也希望。”他眨了眨眼睛,視線轉回電視上,“如果尤諾在就好了。”
    他像是以前的小孩子,總在想著什麽什麽在就好了,那樣他應該才會開開心心的。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過,今年的冬天,放寒假的時候他要帶尤諾去北海道玩,除夕的時候在家和陳欣然,顧克一起包餃子,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
    他現在不開心,甚至有些落寞。
    遠處被關在監考裏的顧傾橙,透過牆上那小小的窗戶,外麵散進來一些光,那光是冷的,她不由得往角落裏縮了縮。
    她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被困在這麽一個小地方……她想啊,她自己的人生原本應該一片光亮,而不是被困在這一地囹圄。
    時間長了她後悔了,她應該遵守第一次和顧清越說的話,她不應該再喜歡他的,當他的妹妹就挺好的。可她這麽想著,心裏又在不甘……這樣矛盾的心理折磨的她就要崩潰了。
    她隻是喜歡一個人而已。
    沒想到最後會毀在自己的手上。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那時我有很多夢,
    關於理想,關於事業,
    關於你,
    那時我時常在午夜驚醒,
    因為有很多夢未圓,
    因為對現狀的不甘,
    因為對明天還會期待,
    因為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奇跡……
    外麵的雪漱漱的下著,遮蓋掉了許許多多的痕跡,也掩蓋了心裏最深處的情感。
    正月初十那天,顧清越早早的就起來了,莫名的心慌了一晚上,他睡不著,起來看看書,然後就準備去研究所了。
    也更加沒想到會見到明璽。
    他打開門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離那件事結束已經將近三個月了。
    “進來吧。”他右眼皮猛的一跳,讓開了身子讓他進來。
    明璽的臉上很淡然,淡然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似的。
    顧清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皮,看著明璽的背影心頭一震。
    兩個人各自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靜默良久。
    明璽突然抬手動了一下,顧清越立刻看過去,看到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來。
    “什麽?”他下意識的去問。
    “她讓我交給你的。”明璽把盒子遞給顧清越。
    他皺著眉,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盒子的蓋子,裏麵放著一個粉色的桃蛋小多肉,粉粉嫩嫩的,很可愛,一如他第一次送給她時,她的樣子。
    顧清越看著這熟悉的東西,有那麽有一瞬間的晃神,他眼睛閃爍了好幾次,終於看向了他。
    “什麽意思?”幾個字問的他幾乎心力交瘁……
    “她死了,昨天下午。”明璽淡然的看著他,眼睛裏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傷,但整張臉還是淡然的,就像是……哀莫大於心死。
    “你別搞笑了。”顧清越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他把手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還笑了一下。
    “……”明璽定定的看著他,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顧清越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他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到底說了什麽。
    他吸了一口氣,僵持了很久,忘了要呼出來一樣,一直憋著,好像要把自己憋死似的。
    顧清越看著明璽,眼睛慢慢的就紅了,接著才把剛才喘進去的那口氣一點點的吐了出來,“不會的……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他喘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憋的臉和眼睛都通紅,“咳……”
    “明璽,她沒事的對不對?”顧清越的雙手按著他的肩膀,手指用了力,似乎要摳進他的肉裏一樣!
    “她死了。”他又重複了一遍,他眼睛裏蓄了很久的淚隨著話音,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你騙我!”他猛的推了他一把,怒吼著道!
    明璽沒再說話,抬手端起來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顧清越一把打開了水杯,怒視著他!
    “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然後過來騙我說她死了?!”他倏地單腿跪在沙發上,另一條腿撐在地上,雙手揪著他的領子,發了狠的質問著他!
    “我沒有這麽無聊,這是她唯一留給你的東西,沒什麽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明璽雲淡風輕的推開他的手,起身整理了自己發皺的衣服,活像一個過來通知的人。
    “她在哪?我要去見她。”顧清越低著頭,不知道在看哪,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
    “你沒資格見她。”明璽瞥了他一眼,說著能讓他內心鮮血淋漓的話。
    “沒資格?你們不是很有本事嗎?我讓你們帶她走,不是為了要聽到她死了的消息的?!”顧清越咬著牙說完這句話,直接揮手給了他一拳!
    明璽硬硬的承下,“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她才死的嗎?”
    “她為什麽要強製催眠,更改了之前的設定,不是為了要幫你嗎?”
    “你手上的珠子有她一半的能量,你以為自己為什麽一直沒事?”
    “顧清越,你才是害死她的人!”
    他身體有些搖晃的後退了一步,呆滯的道,“你胡說。”
    “你自己心裏有數。”明璽抬手擦了把嘴角,看見紅色的血他倒是笑了。
    “顧清越,尤諾死了,為了你她死了。”明璽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公寓。
    公寓的門開著,樓道裏的冷風灌進來,他好像不冷似的站在風口處,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他腦海裏一直回旋著幾個字……尤諾死了,為了你她死了……為了你……
    他站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抬腳走過去把門關上了,然後轉身到茶幾邊拿那個小多肉,剛走了幾步他身子突然向後一歪,頭磕在了桌角上。
    猩紅的血順著頭流下來的時候,他把那多肉攬了攬,讓它更靠近自己一點……
    明璽說尤諾死了,這件事情似乎也終於結束了,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繼續生活著。
    “阿彥,我要出國了。”貝斯收拾了行李,給沈時彥打了電話。
    “為什麽?”
    “以前我和諾諾約定過,要一起畢業旅行的,我訂了去巴厘島的機票,我要和她一起去玩。”貝斯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照片,粉唇勾起笑了笑。
    “……好,我陪你去。”沈時彥的呼吸凝滯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來的,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
    “我去送你。”
    “好,半個小時後你來我家。”貝斯掛了電話,把照片收好在錢包裏,手邊放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小老虎的玩偶。
    小老虎是尤諾入學那天就帶過來的,她和顧清越住的時候就把這個玩偶送給她了。
    沒想到竟然成了她對她的念想了……
    外麵的樹葉都綠的不成樣子了,花也開的嬌嫩的不行,夏天已經來了。
    貝斯收拾了行李站在門口等沈時彥,無聊的時候拍了照,上傳到了朋友圈裏,配文……和好朋友一起出去旅行啦,開心。
    多年後,
    再回想年少時的迷茫和執著,
    或許原因都不記得了。
    青春就是讓你張揚地笑,
    也給你莫名的痛。
    飛機從地麵起飛,巨大的轟鳴聲讓她抱緊了小老虎,其實貝斯很害怕一個人坐飛機,因為她總覺得會出事。
    ……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這點東西都做不好就給我滾!”顧清越再一次的把文件夾扔在了地上,然後把門重重的一摔,留下在門外麵麵相覷的科研人員。
    “拿著東西趕緊散了。”周晨招呼著這些人趕緊散了,這十多個人都是上麵派下來的人,顧清越討厭他們,她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麽。
    十幾個人趕緊拿了東西成鳥獸狀散了,這幾個月來,他們送報告隻能在門口,連他的辦公室都沒進去過。
    本來顧清越是不想繼續給他們幹活的,奈何沈時彥那個狗腿一直想留住他,他實在沒辦法才繼續在這裏工作。
    過了年到現在已經半年了,顧清越的脾氣越來越暴,整個研究所每天都彌漫著緊張,且混雜著火藥味的氣氛。
    周晨把沏好的咖啡給他送了進去,“教授,今晚有一個商業會談,對方希望您能去,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他現在有上麵的人罩著,身價也已經水漲船高了,再加上他在行業的專業水平也很高,已經有很多的藥企想跟他合作,但奈何他每次都推掉了。
    “不去。”
    “沈先生說您一定要去,這次去的人裏麵有一個您特別感興趣的。”周晨說著把邀請函遞給了他。
    顧清越原本想直接扔掉的,結果卻鬼使神差的打開了,上麵的主辦人赫然寫著……帝安。
    他眯了眯眼睛,“出去吧,我會去的。”
    周晨退出去把門輕聲帶上,剛出去肖晶就貼了上來。
    “教授說帶誰去了嗎?”
    “沒有。”周晨搖搖頭。
    “啊?晨姐,麻煩你去問問唄。”肖晶哼哼唧唧的撒著嬌,搖著周晨的胳膊。
    周晨抬手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推,“小姐,拜托你清醒一點,你想直接看不到我的話,就盡管讓我去好了。”
    “哎呀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肖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想起來顧清越眼睛也不眨一下,把之前欺負尤諾的那個其他科室的女孩辭退的場景了。
    “顧教授心情不好,咱們別往槍口上撞。”周晨拉著她的胳膊哄著她。
    “行吧行吧,且原諒他了。”肖晶忙不迭的點著頭,嘿嘿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