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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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海心看著那心跳監視器上漸漸恢複的波紋,淚水毫無預警的湧了出來,然後,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言一驚,正想要過去,一眼又看到了正在搶救中的秦業。
他低聲道:“許小姐暈倒了,送她過去休息。”
許海心是急怒攻心導致的昏厥,好好的休息了一會兒,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李言在她的房間,正一頁一頁的翻看資料。
聽到她醒來下床的聲音,李言回頭看了她一眼,道:“醒過來了?”
許海心沒回答,下床就要出門,李言一把拉回了她:“他正在ICU,你去了也沒用。”
許海心低低的道:“我要去看著他。”
李言道:“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許海心道:“是的,我變了,我變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回過頭,靜靜的看著他:“李言,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告訴我實話。”
李言深深的凝視她,眼裏是從未有過的苦澀。
他默默的看了她良久,突然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迅速的在她唇上點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海心抬手去擦嘴唇。
李言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不要擦,至少不要當著我的麵去擦,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任性。”
他深深的凝視她:“我以為你誰也不會喜歡,這世界上除了楚星河誰也入不了你的眼,你這樣的人,呆在他身邊還是呆在我身邊,都是一樣的,我萬萬沒想到,你對他動心了,你喜歡他,喜歡到你自己都沒辦法控製自己了。”
許海心抽出自己的手,慢慢的,用手背重重的拭過嘴唇。
她沒有說話,可是這一個動作,刺得李言心痛如絞。
“你就這麽討厭我?”
許海心緩緩的道:“我討厭不討厭你,都關係不大,可是秦業是你的兄弟,他一直把你當兄弟看,比最親的兄弟更加重視你。”
李言苦澀的道:“我知道,就是因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沒有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失去理智,也是因為他是我兄弟,所以我默默的看著你們在一起幾年。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喜歡他,喜歡得讓我難受。”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這是我此生唯一的一次任性,以後,你就是他的了,完全是他的,和我沒有任何一點關係,隻是在這之前,我想要給自己一個交待。”
他低低的道:“在感情方麵,他比我做得好,他也比我愛你,他為了你什麽都可以做,可是我不行,我做不到。所以,我輸得心甘情願。”
許海心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低聲道:“你還沒告訴我,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李言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極為苦澀的笑了笑,輕聲道:“是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嗎?一年,還是兩年?”
回答她的,仍舊是沉默。
跟李言相處了幾年,她深知他不想回答的事情,你休想得到半句回複,她慢慢的退了出去。
出門之前,她身子頓了頓,低聲道:“今天的事,我會當作什麽也沒發生,你仍舊是李言,我也仍舊是我自己,李院長,你很優秀,優秀得足以讓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心動,可是,我心很小,容不下很多人,相信你以後會有更好的選擇。”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李言滿眼都是酸澀。
他摸了摸唇,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氣息。
這實在算不上一個美好的吻,但卻已是他此生唯一的念想了。
ICU門外,許海心趴在玻璃上,靜靜的看著裏麵的人。
秦業帶著氧氣罩,也靜靜的躺在床上。
他的樣子很安靜,安靜的就像平時睡覺時的樣子。
一直到這個時候,許海心才知道什麽是害怕。
她以前從未如此恐懼,她從來沒想到過他也會有倒下的一天,她覺得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會受傷,不會流血,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重症監護室裏。
可是她錯了,他原來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受傷流血,也會脆弱得一碰就會碎。
她本想替他擋下那一刀,還了他的情,卻不想,他終不會讓她受傷。
她緊緊的貼在玻璃上,淚水肆意流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這個狐狸精,你要害死他才甘心是不是?”
許海心回頭,看到夏琴正對她怒目而視,她旁邊站著的,是同樣憤怒的陸雨雙。
夏琴氣得老臉都扭曲了:“我今天才知道他為你這個狐狸精搬到這麽個破地方來了,才會被那些人找到的,你怎麽和你那個媽一樣下賤?你想要搞誰都可以,離我家的人遠一點!!”
陸雨雙也憤怒的道:“我以為你隻是要錢,沒想到你還想要他的命,許海心,我真是小看你了!”
“賤人!!滾出去,不準出現在這裏!”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扔出去!!”
許海心看著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罵得極其難聽,她沒有回擊。
她們說的沒錯,秦業是因為她,才會差點丟了性命。
“來人,把這個賤人弄走,不要在這裏玷汙了這個地方!”
那些保鏢知道許海心的身份,都不敢上前。
夏琴氣得上前就狠狠抽了許海心兩個大嘴巴子:“你這個賤人,你母親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你還要害死秦業,你才會甘心是不是?”
她一把扯住許海心的頭發,往後一推,許海心便碰到了堅硬的牆壁上。
她見保鏢不肯上前,氣得渾身哆嗦,罵道:“好,好,你們連主子是誰都不認了,都幫著這個狐狸精,那我這個老太婆就親自來動手!!”
她又一把揪住許海心的頭發,想要將她往外拖,卻被一隻手阻止了。
李言不著痕跡的將許海心拉到自己身邊,道:“老太太,秦業還在裏麵,你們這樣在外麵吵,他會聽到的。”
夏琴氣得渾身都在抖,厲聲道:“連你也要幫著她是不是?你們都被這個狐狸精迷了眼!都合起來欺負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
李言皺眉:“老太太,這裏裏醫院,請你稍微安靜一點,有什麽事情等秦業醒過來再說。”
夏琴一聽,更加生氣:“醒過來?我聽說他就是因為這個狐狸精惹了事,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他就和他那老子一樣啊!”
夏琴悲從中來,忍不住老淚縱橫:“他父親為了女人連家都不要了,現在他也為了女人置秦家不顧,我們秦家,難道真的要毀在這種女人手裏嗎?我這個老太婆,以後下地了,要怎麽向秦家的祖宗交待啊,我的兒子不孝,孫子也不孝,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她哭得很是傷心,一點也沒有平時那個威嚴的秦家老太太該有的樣子。
李言皺眉,低聲對許海心道:“走吧,跟我出去,你在這裏隻會刺激她。”
許海心看著監護室的門,沉默不言。
李言拉過她就往外走:“他已經被搶救過來了,就算是有十幾天的危險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休息。”
一連十幾天,許海心連重症監護室的走廊都沒有進去過。
她隻要一靠近那裏,就會被夏琴調派過來的保鏢趕走。
第一天,她隻能隔著走廊,遠遠的看監護室的門。
可是,到第二天,夏琴讓人在走廊上裝了屏風,徹底斷了她的想法。
她靠在冰冷的走廊牆壁上,難受得心髒幾乎都要炸開。
她一想到他躺在那裏生氣全無的樣子,就覺得胸口痛得難以忍受。
盡管李言一遍一遍的告訴他,秦業的情況正在一點點好轉,他表現出了驚人的愈合能力,可是,她還是不肯離開。
她不吃不喝,不說話了不睡覺,在最靠近重症監護室的牆壁上靠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李言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人強行給她吃了些東西。
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那個走廊一步,無論是夏琴和陸雨雙的咒罵和撕打,還是周姨的苦苦勸誡,她都沒有離開過一步。
第四天,第五天,她有些搖搖欲墜,開始咳血,李言讓人強行給她打了鎮靜劑,帶她到休息室去休息。
可是,隻要恢複了一點力氣,她就會走到走廊邊,一次一次的試圖靠近重症監護室。
十幾天過去了,她已經瘦得幾乎隻剩下兩隻眼睛在轉了,可她還是靠在那裏,倔強得讓人害怕。
周姨看了直歎氣,端來了熱水替她簡單的清理了一下。
“小姐,你這個樣子,少爺知道會心疼死的。”
許海心靠坐在走廊的地板上,輕聲道:“他醒了嗎?”
周姨搖了搖頭:“沒有,但是李院長說少爺現在的生命體怔一切正常,醒過來就是在這一兩天。”
許海心道:“他總是這樣說,幾天前就這樣說了。”
周姨看著她瘦得不成型的臉,勸她:“你已經好多天沒睡了,再這樣下去,隻怕還沒等少爺醒過來,你就倒下了,我們回去休息吧,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許海心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也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他全身是血的樣子。”
周姨將拿過來的小毯子搭在她背上,道:“可你也不能一直坐在這裏,我們去那邊休息室的床上休息一下吧。”
“不,我要在這裏陪他。”
話剛落音,兩人頭頂就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許海心,誰允許你這麽虐待自己的?”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一點淩厲的味道,和那個熟悉的人一樣霸道。
她猛的抬頭,看到秦業站在她麵前,阿六在旁邊扶著他。
她揉了揉眼,喃喃道:“周姨,我又出現幻覺了……”
周姨含著淚扶起了她:“小姐,你沒有出現幻覺,是少爺,他醒過來了……”
許海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她衝過去抱住他:“秦業……”
秦業剛剛醒來不久,本來就感覺頭暈目眩,被她這一衝,差點撞到旁邊的牆壁上,阿六趕緊扶住了他。
他苦笑道:“不要用這麽大的力氣,我很痛,一會傷口又開了。”
她哪管這些,抱著他低低的抽泣:“秦業,你醒過來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秦業摸了摸她的頭發,低頭嗅了嗅,道:“你有多久沒洗頭了,都有味了。”
她哭得不能自己,但又不停的笑:“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秦業被她大力抱著,感覺到傷口一陣陣的疼,可他到底沒舍得推開她。
“是我,都是我不好,不過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對自己,我就把你吊起來打!”
“你就是個暴力狂,都這樣了還這麽凶!”
懷裏的人瘦得幾乎沒有一點肉了,抱著都咯得手疼。
就在剛才不久,他醒了過來,可是守在床邊的,不是他最想要見的人,而是陸雨雙。
嚴重的天旋地轉之後,他漸漸恢複了正常的知覺。
他立刻讓人去叫許海心進來,卻被阿六告知,許海心被禁止進入這裏,她已經在外麵的走廊上呆了十幾天,不吃也不喝,情況也很不好。
於是,他不顧傷口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親自走了出來。
遠遠的,他就看到她靠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像一隻流浪貓一樣蜷成了一團。
她瘦得已經不成人樣了,臉本來就小,這樣一來,整張臉幾乎就隻剩下一雙眼睛還能看了。
她看到他,又哭又笑的樣子讓他也又喜又痛。
喜的是,她比想象中更在意自己,痛的是,他不在,他們竟然那樣對她。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道:“乖,聽話,和周姨去洗漱一下,吃點東西。”
許海心蜷在他懷裏不肯鬆手,足足過了十幾分鍾,她才鬆開他,道:“那我去一下就過來,你要等我,不要又睡過去了。”
秦業道:“好,我等你。”
看到許海心走遠,秦業虛弱的靠在了牆上,輕聲道:“我現在終於知道被人強迫抱著是什麽感覺了,這滋味真是不好受。”
阿六道:“少爺,我們還是進去吧,再做一次檢查後,您可能要轉到普通病房了。”
進病房的時候,夏琴狠狠的瞪了秦業一眼,罵了句“不孝子孫”便怒氣衝衝的走了。
陪在她身邊的傭人道:“老太太,真的要放過那個許海心嗎?”
直到走出走廊,夏琴才道:“他都那個樣子了,一醒來眼裏根本沒有我們,隻有那個狐狸精,我能怎麽辦?他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死心眼,如果真的把那個許海心弄死了,我害怕他又走上他父親的老路,這才是要了他的命。”
她歎了口氣,流下眼淚來:“他這一次差點喪了命,如果他死了,秦家完了,我也完了,出了這樣的事,都是我的罪過,是我沒有教育好兒孫,可是我也沒什麽辦法,現在隻能希望那個狐狸精是真心對秦業好,能為秦家生出一男半女出來。”
老傭人道:“我看那個許小姐對小少爺倒是真心,她在走廊外麵十幾天都沒走,人瘦得都脫了型了。”
夏琴怒道:“她越是這樣,我越是討厭她,當年那個狐狸精也說唯我兒子不愛,可是最後還是和人跑了,害得國華成了那個樣子。”
老傭人道:“小少爺不會的,他很強,秦家是在他的帶領下,才會像今天這樣強大的。”
夏琴道:“最好不要像那樣,不然秦家就真的完了。”
“那,陸小姐怎麽辦呢?我看她對少爺也一往情深,在醫院呆了十幾天,剛才才走,我看她是哭著走的,小少爺根本不理她。”
夏琴沉默不語,半天才道:“我管不了這些了,我老了,隻要秦業和國華好好活著,隻要秦家不倒,其它的我都不管了。”
兩個人離去後,從她們剛才經過的門後,陸雨雙走了出來。
她眼裏全是血絲,臉憤怒得幾乎都要變型了。
現在,連那個老太婆也不肯幫她了,她隻能靠自己了!
許海心飛速的清理了自己,吃了一點點東西,便趕往了醫院。
可是,重症監護室裏空無一人,連床單都換成了新的。
她心下一驚,抓住路過的小護士急急的道:“人呢,剛才住在這裏的人呢?”
小護士道:“轉到普通病房了,就在上麵一樓,整個樓層都是他一個人住。”
許海心這才鬆了口氣。
她快速的上了樓。
果然,上一層樓很空曠,門口守了六個保鏢,那些保鏢都是長期跟在秦業身邊的人,自然是認識她的。
其中一個為首看到她,道:“許小姐,秦總正在裏麵做檢查,您可以先去休息室等他。”
許海心道:“我去病房裏等他吧,麻煩你帶我過去。”
秦業的病房是一個非常大的VIP套間,裏麵自帶了洗浴室,還有一個小廚房,病房不僅打點的非常潔淨,桌上還擺上了新鮮的花束。
可是許海心沒有心思看這些,她隻想看到秦業,確認秦業已經沒問題了才能安心。
她在秦業的床上坐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更加確定這裏是秦業住的地方,因為空氣裏,全是他的味道,是那種熟悉的,安全的味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秦業的檢查足足做了兩個小時。
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了床上蜷成一團的小人兒。
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雖然瘦得那衣服穿在身上已經又寬又大了,可是這一切還是無礙於她精致的五官。
她抱著他睡過的枕頭,睡得很深很沉,可是當他去摸她的臉時,卻被她抓住了手。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發出極細的油泣聲,小臉皺成了一團,輕聲的囈語:“求你,讓我進去……”
秦業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對旁邊的阿六道:“搬一個床過來。”
阿六看了看旁邊的小房間,道:“那裏麵還有個床。”
秦業點了點頭,彎腰去抱許海心。
阿六大驚:“秦總,不行,你才剛醒,傷口還沒好,還是我來吧。”
秦業道:“不行,我自己來。”
他慢慢的抱起她,感覺到傷口處火辣辣的疼起來。
可是他沒有鬆手,抱著她,一步一步的,緩緩的進了陪護間。
當他把她放下時,她還是不肯鬆手,緊緊的抓住他,就像是抓著這世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
秦業在她額頭親了親,低聲道:“乖,睡吧,我在這裏陪你。”
仿佛聽到了他的話,她緊鎖的眉頭展開了,隻是手仍舊沒有鬆開他,甚至比剛才抓得更緊了。
剛才和秦業一起進來的李言看到了這一切,歎了口氣,道:“你要開始吊水了,怎麽辦?”
秦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道:“把藥水拿到這裏來吧。”
李言歎了口氣,道:“你的傷口痛嗎,有沒有裂開?”
秦業搖頭:“沒有,她很輕。”
李言輕聲道:“她又瘦了許多,隻怕以後會更加難熬了。”
秦業眼也不眨的看著她,半晌才道:“謝謝你,這些天有你在,她才沒有被他們趕走。”沉默了一下,李言道:“我不希望看到陸雨雙以後對她不恭敬,你家老太太也對她又打又罵,如果她們不是你的長輩和未婚妻,我早就對她們不客氣了。”
秦業反手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我知道該怎麽做。”
李言沒再說話,拍了拍秦業的肩膀,慢慢走了出去。
許海心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好在中途她翻身的時候鬆開了秦來的手,不然,秦業連個上廁所的機會也沒有。
不她睡了一天一夜,秦業就在她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一天一夜。
這中間,除了小護士過來換藥水和周姨過來送湯水,沒人敢來打擾他們。
秦業一直盯著她看,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裏。
危險發生的瞬間,她的本能反應是護著他,她撲上來,是想為他擋刀。
幸虧他反應及時,不然,受傷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如果受傷的人是她,她能熬得過這一劫嗎?
想到那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想到他身邊以後沒有了她,他心裏突然升起極度的恐懼感。
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撫過她的臉,低低的道:“許海心,陪著我,不要離開。”
“我會找到藥的,你不會離開我,永遠都不會……”
許海心醒來後,看到秦業坐在她的床前,頭頂還懸掛著一長串液體袋。
她吃了一驚:“你不去那邊好好休息,在這裏做什麽?這樣子輸液血液不容易流通。”
秦業將握住她的手抬了起來:“你一直抓著我,你說我要怎麽去睡?難道把床抬過去?”
許海心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你鬆開我就可以了,不用這樣一直守著。”
秦業道:“你抓著我不肯放,我一鬆開你就哭,你說我怎麽辦?”
許海心根本不信,不服氣的道:“我才不信。”
這時,進來給秦業換藥水的護士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秦總就在這裏坐了一天一夜,陪著你。”
許海心吃了一驚:“你說我睡了一天一夜?”
秦業看著她吃驚的可愛的樣子,不由得親了她一下,道:“你那麽多天沒休息,睡一天一夜很正常。”
但是重點不在這裏!許海心擔憂的道:“可是你也不能在這裏坐一天一夜,你才醒過來……”
她低低的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子,不用一直在這裏陪我,你傷得那麽嚴重,需要好好休息。”
秦業滿眼寵溺的看著她道:“你都在那裏陪了我十幾天,我在這裏陪你一天又算什麽?”
他放低了聲音,無比溫柔的道:“而且我喜歡看你睡著的樣子,很可愛,一點也不像平時,一張口就能把我氣死。”
他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到心跳加快,臉不由得紅了。
“我平時也沒有一開口就把你氣死,我的話都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看著她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秦業恨不得把她吃進肚子裏。
“你對別人可以那樣愛理不理,但是對我不可以,以後對我要像昨天那樣,把你的喜怒哀樂都告訴我。”
他深深的凝視她:“許海心,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的,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所以,你不必把什麽都藏起來。”
她沒有說話,低著頭,肩膀慢慢的顫抖起來。
秦業無限憐惜的抬起她的下巴:“不要哭了,我已經沒事了。”
許海心一聽這話,竟然哭得抽噎起來:“你以後不準那樣,不準那樣嚇我,那些天,我根本不敢閉眼,一閉眼就能看到你流血的樣子,我以為你活不了了……”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你以後不準那樣,我受不了再有第二次……”
秦業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泡在蜜糖裏一樣甜,他從來不知道,被一個人這樣在意著,竟然是如此的滿足和幸福。
他將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上,輕聲哄她:“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他在她耳邊低低的道:“許海心,你現在你還敢說,你心裏沒有我嗎?”
許海心將頭埋進他的肩窩,不說話。
他抬起她精致的小臉,極其認真的看著她:“現在你告訴我,你心裏有我。”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聲道:“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要我再說一次。”
秦業道:“我想聽你說一次。”
她的臉慢慢的染了紅暈,淡淡的紅色從臉頰一直燒到了耳根。
她說不出口。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即使當時和楚星河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未說出過喜歡二字,現在要她說,隻怕比登天還難。
許海心避開秦業的目光,從床上跳了下去:“我,我要上洗手間……”
看著她鴕鳥一樣逃跑的樣子,他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小樣,現在不說可以,以後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說出口。
下午的時候,江易林捧著鮮花來了。
他有十來天沒見許海心了,一看到她,頓時嚇了一跳:“姐,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看到秦業瞪他,他戰戰兢兢的將花放好,然後道:“姐夫,你好些了沒?”
那一聲姐夫叫得秦業全身舒暢,但他又不能讓自己表現出來,隻得黑著臉道:“誰讓你來的,這裏不歡迎你,你是來看我的嗎?現在看了,可以走了!”
江易林低頭道:“我,我在網上看到秦氏總裁受傷的消息,就打電話過來給我姐,誰知道打了好多個她都不接,我不放心,又跑到家裏去,這才知道你受傷了,今天我姐打電話告訴我,說你醒了,我就特意過來看看你,也看看我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呆太久影響你們。”
許海心見某人又要開始釋放冷氣壓,於是拉開了江易林,道:“他是我弟,你能不能給他一個好臉色?”
秦業道:“江易林,你剛才說網上有我受傷的消息?”
江易林道:“剛開始那兩天有,而且很多,到處都在瘋傳你受傷了,還有人說你已經死了,但是後來就沒有了,那些貼子也全部都消失了。”
秦業皺眉道:“周召沒處理好這事,這消息從一開始就要全線應該封鎖,他是怎麽搞的,怎麽讓消息在網上傳了幾天?”
江易林道:“是啊,那兩天秦氏的股份下跌得很厲害,看得我心驚肉跳。”
秦業道:“我出事的消失傳出去,肯定會影響股市,但是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隻是,我在眾人麵前消失了這麽久,肯定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懷疑事實的真實性了,這幾天,我必須安排一個時間適當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說完,他瞪了江易林一眼:“你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你還不走要賴到什麽時候?”
許海心瞪了秦業一眼,將江易林拉到了外麵的休息室。
江易林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姐,你怎麽瘦了這麽多?你身體還好嗎?”
許海心道:“還好,沒什麽大問題。”
江易林根本不信她的話,語氣有些激動:“我不信,你一直咳血,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你究竟是什麽問題,要拖到什麽時候?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去告訴姐夫,說你一直咳血。”
許海心還沒回答,門突然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的少年,丹鳳眼,五官華美的有些淩厲。
江易林一看到來人,眼神就變了,咬牙切齒的道:“是你!你怎麽在這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