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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璃小小的身影不停地穿梭在人流中，豆大的汗珠布滿臉龐，臉頰還殘留著白天太陽曬傷的紅印，顯然已經發了一天的傳單。
    “這位先生，請看看。”
    “姐姐，看一下吧。”
    “謝謝阿姨。”
    “這位哥哥，麻煩看一下。”
    笑靨如花的樣子換來的不都是善意，禦璃不停地遞傳單，幾分鍾過去也就隻有一兩個人接了過去。
    寧若甚至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接過傳單時，故意抓著女兒的小手摸了摸，明明眼神裏滿是算計和猥瑣，卻擺出一副慈善地麵孔連掐帶摸地觸碰女兒的臉頰。
    寧若一時氣急攻心，血液不足導致供氧不足，她連衝過去護住女兒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抓著胸口，彎著身體大口的喘氣。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麵，如豆大的雨點一般，很快形成了一小攤水漬。
    她從來沒有這一刻這樣厭惡自己的無能為力。
    禦璃甚至趁著紅燈，跑到馬路上，敲著那些私家車的車窗，試圖多發幾張傳單。
    根本沒人給她開窗，綠燈一亮，那些車就衝了出去，禦璃一時沒有防備，往後倒去，一輛車眼看著就要從她身上碾壓過去！
    寧若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小璃——！”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引得路人紛紛注目。
    “操！你找死啊！”
    車窗搖下，跑車的車主破口大罵，禦璃顯然是被嚇住了，愣愣地坐在地上。
    “快點給我滾開！不然我就開車了！”車後麵此起彼伏的喇叭聲，讓他更不耐煩。
    寧若見狀連忙衝了過去，一把將女兒拉起，不停地彎腰鞠躬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嘖！真晦氣！”話音一落，車絕塵而去。
    寧若仍舊彎著腰，地麵的一灘水倒映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好不狼狽！
    差一點，她就失去了女兒.......
    “媽咪，對不起。”大概是沒有見過寧若這樣的神情，禦璃拉著她的手認錯。
    愛之深責之切，寧若很想大聲訓斥女兒，可是剛才的驚恐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她勉強站穩，帶著一絲哽咽道：“回去吧......”
    “這位女士，請等一下。”
    一個穿著警服的民警攔住了寧若：“你是這個小女孩的媽媽？這個小女孩發了一天的傳單，我懷疑你虐待孩子，讓她做童工，這是犯法的，請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不是的，警察先生，我......”寧若急切地想解釋，一時激動導致身體劇烈地晃動，她撐著額頭，要不是女兒死死地拉著她，她就一頭栽倒在地了。
    不能去警局，一去警局，她黑戶的身份就會被暴露，後果不堪設想，寧若幾度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要一開口，她就會暈過去，不可以！
    “撲通”一聲，禦璃跪在地上，言辭懇切：“警察叔叔，對不起，是小璃不好，我隻是不想媽咪這麽辛苦，我隻是想盡自己的能力幫忙，是我自己偷偷出來發傳單的，不關媽咪的事，媽咪她身體不好，我求求你，不要把媽咪帶走，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禦璃不停地磕頭：“我求求你了！警察叔叔！求求你了！”
    “小璃.......”寧若的心痛得就快要裂開，都是因為自己，才讓懂事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她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哎，你快起來啊”警察哪裏受得了一個小女孩向他下跪，眼看著圍觀的路人的越來越多，他看了一眼虛弱的寧若，確認了禦璃沒有說謊，心下也同情她小小年紀就如此維護母親，於是道：“罷了，叔叔不帶走你母親，快起來吧，隻是要記得下次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很危險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叔叔! ”
    等回到了家裏，禦璃跪坐在寧若麵前，寧若很疲憊，她摸了摸女兒的頭：“小璃，別讓媽咪擔心了好嗎......”
    看到她點頭，寧若對著一旁的兒子道：“我明天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看著妹妹。”
    她並不知道，禦燁今天在暗處守了禦璃一天，他覺得禦璃的做法很蠢，卻始終沒有阻止。
    第二天一早，寧若出門，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對著空無一人的巷道，緩緩開口：“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