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夢裏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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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從車裏麵走出來十幾個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
看到路邊站著的那個女人,為首的那個人努力與手中的照片對照,淩厲的視線和女人激烈碰撞,反複斟酌。
而那個女人像是預感到不妙一般,挪動著兩條腿,就要往後撤。
“高晴?”聽到那人叫她,女人身體一哆嗦,立刻扔掉行李箱,拔足狂奔,“追上她,帶回去!”
高晴幾乎是在沒命地奔跑,她無比慶幸自己為方便逃跑穿了一雙平底鞋。
可是,沒什麽用!
還沒有跑出去五米,就被這群黑衣人團團圍住。
望著衝著她包圍過來的那些男人,高晴顫抖著向後退,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一下子跌坐在粗糲的柏油路上。
雨後濕滑的路麵,泥濘的雨水,很快就浸濕她的衣服。
然而這不重要,比起麵前這群虎視眈眈的男人,這都不算什麽。
“你們幹什麽,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啊……”
來不及說完,她就被人從地麵上架起來反剪雙手捆綁,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
比來時更利落,一行黑衣人迅速帶著高晴上車,順便將她行李扔在後備箱上,揚長而去。
此時,付昀站在住院部走廊外麵,正接聽著手下的來電,吩咐了幾句之後,敲開醫院病房的門。
付鈞晏正坐在沙發上批閱公文,聽到付昀的敲門聲頭也沒抬,道聲進來,等付昀站在身邊的時候,才抬起頭睨著他。
“先生,夫人的車禍調查清楚了,不是俞家幹的。”付昀恭敬地匯報著,看付鈞晏擰眉繼續說道,“是夫人的大學同學高晴幹的。”
丟下手中的鋼筆,付鈞晏身體向後倚在靠背上,神色冷凝,“高晴嗎?”
冰冷的語氣帶著一股子殺氣,自他周身蔓延。
他倒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看來,他對她的處罰實在太輕了!
“是的,我們調查到高晴自從那次婚禮上失去孩子之後,工作就沒了,因為得罪夫人,沒有哪個企業願意錄用她,她的處境很不好,因此恨上夫人。”
付鈞晏冷漠的眸子微眯,散發著淩厲的光澤,嘴唇卻是往上勾起,嗜血的狠意頓顯。
“她盯梢很久,找到了我們的漏洞,趁著沒人,跟著夫人駕車撞了夫人之後逃逸。”
即便一直跟在付鈞晏身邊,付昀還是架不住付鈞晏強大的氣勢,額頭滲出細汗。
“人呢?”付鈞晏長指敲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問。
“我們的人調查到她的時候,她正打算逃跑,被我們捉住關押起來。”
那女人就是個無腦的,否則絕對不會惹上先生,那不是找死,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付昀在心中腹誹著,靜聽付鈞晏的吩咐。
“先關起來吧,別把人弄死了,其餘的你隨意。”付鈞晏的聲音冷酷無情,帶著對一切的漠視,“另外,將這些保鏢撤走,留下兩個最精幹的就行。”
他不關心別人的生死,但是和蘇諾的相處過程中,他逐漸學會去顧慮她的感受。
高晴是她的同學,她希望具體怎麽操作,由她自己做決定。
……
蘇諾覺得自己很累,她不斷地沉睡沉睡,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裏,她還是年少時的模樣,依稀是十三歲,總之她就是這樣覺得。
天真爛漫,活潑開朗,她的世界充滿了陽光。
直到有一天,一向沒有大動靜的母親突然與父親大吵一架,然後帶著她離開。
就是那一天,她們發生了車禍,好幾輛車撞在一起,傷亡嚴重。
昏迷之前隻記得她的眼睛被紮傷,母親也暈倒在血泊裏。
她捂住胸口,害怕,忍不住哭喊。
整個人仿佛陷入無邊的黑暗,再也走不出來。
絕望中她的世界突然多出一雙手,那雙手溫暖有力,牽著她的手,柔聲告訴她,“別怕,我還在。”
她在那種近似於催眠的聲音中繼續沉睡,不知是夢還是醒。
付鈞晏握緊蘇諾的手,不住地安慰,凝著她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忍不住蹙眉。
發生車禍的時候,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這麽害怕?
薄唇在刹那間抿成一條淩厲的直線,握著她的手卻愈發輕柔。
凡是傷害過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他空出一隻手拿過幹毛巾給她擦汗,笨拙而生疏的動作卻透著格外的溫柔。
始終站在病房門外的付昀,偶爾一瞥,發現他的動作,眼底泛著淺笑。
兩天以後。
蘇諾眨動著沉重的眼皮,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刺目的白,努力睜大眼睛,讓視線清晰起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子和床單,這裏是醫院。
頭有些疼,她覺得口幹舌燥,偏頭,看著床頭櫃上有半杯水,她掙紮著坐起來。
伸手去握那杯水,卻發現手上根本沒什麽力氣,剛觸到杯壁,手臂突然垂下去,連帶著水杯一起打落。
“哐當——”
清脆的聲響讓她懊惱,也讓門外守衛的保鏢警覺。
病房門立刻被推開,推門而入的保鏢看到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蘇諾,眼眸現出驚喜。
“夫人醒了?”粗壯的保鏢小聲問著,生怕打擾到蘇諾。
“嗯。”蘇諾按著發疼的頭,指指地上的水杯,“麻煩收拾一下,幫我倒杯水,謝謝。”
喉嚨諸多不是,幹澀得厲害。
保鏢連忙去倒水,並且按下床頭上的緊急呼叫鈴,守在門外的另一個已經將電話撥給了付鈞晏。
一杯水才喝下一半,院長帶著好幾個醫生急匆匆趕來,蘇諾端著杯子聽著院長跟她說話。
“付太太,您醒了?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您放下杯子,我們幫您檢查一下。”
“頭還有些疼,身體有些無力,其他的倒還好。”蘇諾放下水杯,任憑那些醫生對她進行檢查。
他們檢查得很仔細,檢查完之後又聚在一起仔細討論,最後才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付太太,您的身體並無大礙,至於頭暈無力,應該是您發生車禍的時候有輕微腦震蕩引起的,多休養幾日就沒有什麽問題。”
蘇諾點頭,隨後這些人迅速退出去。
她凝望著空白的天花板,開始整理著自己腦海中那些紛亂的記憶。
居然……恢複記憶了!
曾經對過往一無所知的她,現在終於將一切記起來。
雖然恢複記憶對她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但是那是屬於她的記憶,能恢複自然最好。
隻是沒想到,八年前她之所以失憶,原來也是因為一場車禍。
而她的父親,在她和母親出車禍之後竟然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個狠心的男人!
當時,母親到底為什麽跟父親吵架?
現在母親已經醒來,而她也恢複了記憶,那是不是可以詢問一下?
無論如何,就這麽拋下自己的妻女,八年來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天下間也找不出來幾個。
那她的父親,現在在哪裏了?
十三歲那年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記起來,自然也知道他們原來的家庭住址。
記憶中他的父親還是有點小錢的,但是就這麽一個住著別墅開著豪車的男人,在她們母女發生車禍之後到底做了什麽?
蘇諾半倚在病床上,捏著被角,忍不住猜想。
漸漸的,有些疑惑越來越大,她的眼眸也變得越來越迷惘。
八年前那場接二連三相撞的連環車禍,她眼睛受傷昏迷,醒來的時候就聽護士說過,她能重見光明是她的幸運。
可是那些醫生和護士在她麵前很少會提及她的病情,她也是偶然聽一個實習的小護士跟她說過,有人為她換了眼角膜。
是誰,給她捐獻了眼角膜?又是誰出資給她換了眼角膜呢?
她們母女當時龐大的醫療費用,到底是誰擔負的?
當時她隻有十三歲,醒來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世,隻記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
那個好心人是誰呢?
蘇諾咬著唇瓣,想不出到底是誰會對她們母女這樣好?
從某種程度上講,那個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年少的她那個時候,根本就是個不識人間煙火的小女孩,後來那麽多年上學的學費,都是一個親戚資助的。
直到她考上大學,能夠一邊讀書一邊打工的時候,親戚那邊才斷了供給。
但是居然連親戚對她父親的消息也是絕口不提,當時直至現在,恢複記憶以前,她都以為她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到底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大學裏做過的那些工作,包括她最後一次去酒吧工作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曆曆在目。
說起來她還應該感謝那次綁架,因為就是那次讓她遇到付鈞晏。
那個男人雖然冷漠,卻從來不食言。
否則她該去哪裏尋找一筆那麽龐大的醫療費用,維持母親的生命?
走廊裏傳來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蘇諾隻顧著沉思,根本未曾發覺。
門口的兩個保鏢看清來人,早就繃緊身體,彎著腰,異口同聲問候著,“先生。”
付鈞晏嗯了一聲,保鏢趕緊推開門。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亂蘇諾的思緒,她捏緊被角,把視線從天花板上移開,偏頭看向來人。
門口的男人逆著光走來,優雅從容的步伐,冷漠俊美的臉,漆黑如墨的眼,讓蘇諾在那樣專注的目光裏,一寸寸淪陷。
陷入昏迷的時候,最後一個願望是什麽?
蘇諾咬著唇瓣,想著自己當時的念頭,再聯想自己一直以來的際遇,突然發現,見到付鈞晏她真的挺高興。
於是,貝齒鬆開唇瓣,凝著付鈞晏,唇邊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付鈞晏挑眉,薄唇微啟,聲音低沉,“醒了?”
“嗯,謝謝。”
“我需要你的感謝?”付鈞晏坐在她的床邊上,伸手指著她的腦袋,“頭還疼嗎,還有哪裏不舒服?”
蘇諾真的沒有那麽脆弱,可聽到付鈞晏難得溫柔的話語時,她還是覺得眼睛酸澀。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來。
瞬間沾濕付鈞晏的手掌,也讓他的心在瞬間慌張起來,“怎麽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我喊醫生過來。”
付鈞晏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蘇諾拉住手腕,“我沒事,挺好的。”
麵對他的再三質疑和詢問,蘇諾隻能一遍遍重複說著她沒事,直到他重新坐在床頭的椅子上。
“身體沒問題了?如果確定的話,我們來談談這次車禍。”察覺他說話的時候,蘇諾身體輕顫,付鈞晏覺得心疼,“我調查過,你的車禍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你的大學同學高晴動的手,你打算怎麽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