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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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懷雪笑了起來,眼神卻陰狠得嚇人,嘲諷道,“害怕了?不相信我鬥得過付鈞宴?”
冰冷的話砸下來,卓柔感覺一盆冰水從頭上澆下,思路清晰不少,也暗暗叫了一句糟,表情有些訕訕的,她真是急昏頭了,這些話,在心裏想想可以,卻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像付懷雪驕傲自負的人,最無法容忍的就是被人對她能力的否定,這些禁忌,她一早就看得很清楚明白,畢竟,她也曾經遊走在上流圈子幾年。
可,自從碰上付鈞宴,沒一件事順心的,她方寸亂了,心裏的惶恐快要壓不住了,話就脫口而出了。
“沒有,沒有,姑姑,我當然相信您,就是……”卓柔想要把錯誤掩飾過去,卻忘了覆水難收。
“你不用解釋,現在,這個付家除了我,還有誰幫你?想攀上我父親?卓柔,你要明白,我父親可是主張讓你打掉孩子的,是我,想盡辦法保下你的,你肚子裏那塊肉,還能健全的留到今天,是誰的功勞,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說完,冷哼一聲,譏諷的掃了卓柔一眼,轉身就走。
“我……”
一個我字,在‘砰’的關門聲之後再沒有後續,付懷雪頭也不回的走了,卓柔握緊拳頭,望著緊閉的房門,忽然就感覺,她的天要塌了,她好似待宰的羔羊,連反抗都沒力。
必要找人幫忙,現在,隻有淩雄能幫她了。
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待那頭響起冰冷的女聲,她才後知後覺的響起,這個號碼打不通了,淩雄好久沒來消息了,她最開始,還奢望,以肚子裏的孩子作為談判籌碼,求付澤天讓付鈞宴放了淩雄。
可,她高估了自己,付澤天根本就沒把孩子放在眼裏。
卓柔目光呆愣的聽著那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眼眶,突然就紅了,她好似海浪中漂浮著的浮萍,沒有任何依仗。
但,她不甘心就這樣隨波逐流。
她拚上了所有,來到今天,無論多麽難跨越的障礙,她都不能退縮。
“蘇諾,我不能輸,也輸不起,所以,我跟孩子都會進入付家,絕對要趕你出去,我要取代你,哈哈,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機械的重複,好似她的執念。
盡管她萬分不情願,在開庭當天,還是浩浩蕩蕩的打著保鏢出現了,但少了付懷雪的操作,對她有力的條件,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麵對兩項眼中的指控,卓柔給出的理由,還有辯解,都顯得太蒼白,連陪在一旁的律師都沉下了臉,卓柔認清了情勢,直接裝起了肚子痛,鬧著要會醫院,礙於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知道她是裝的,法官也隻能點頭。
被保鏢護著走出法庭的卓柔,瞬間就被等在外麵的記者圍住了,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爭相恐後的詢問聲,閃過燈更是讓她睜不開眼,盡管保鏢混不顧身的注意著她的安慰,但卓柔仍然被吵得頭痛。
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一步一步的朝著車子移動,就當車門近在眼前,她跟保鏢都鬆口氣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她直直的朝著車門撲過去,保鏢們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防備人群上,反倒,她出意外,竟沒人反應過來。
卓柔的肚子,就那麽重重的跟開著的車門,做了一個親密接觸,她還沒來得及喊痛,就跟大姨媽來了一般,下身,感覺到一股溫熱。
卓柔後知後覺的伸手去摸,手在拿起來,已經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漸漸的,血液順著她的褲腿滴落在地上。
她望著手指發呆,那一瞬間,她腦袋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推推嚷嚷的人群,也隨之離她遠去。
接著,卓柔石破天驚的尖叫一聲,就暈倒在了衝過來的保鏢懷裏。
定格的記者們也被喚醒,尋找著最好的角度,四周都是‘哢擦’聲,記者的瘋狂,卓柔不知道,昏迷中的她,隻感覺,那孩子正在離她遠去。
保鏢們顧不得阻止接著拍照,把人放在車上,‘咻’一聲,車子就竄了出去。
跟付鈞宴一起站在法院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蘇諾,心中默默為那孩子默哀,她狠不下心來對待一個無辜的生命,卻也無法對卓柔伸出援手。
她內心深處始終保持著一份純善,並且,那是骨子裏帶來的,她無法改變,但,那也是需要看對象的,要是對誰都抱有一個寬容的心,那就是個二傻子。
目送卓柔的出離開,唉聲歎氣的記者們轉頭,就看見了付鈞宴、蘇諾,還有跟在他們身後的律師,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圍攏了過來。
“付總,您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
“第二次開庭,就讓卓柔無論可退,而且,您難道不覺得,對一個孕婦這樣咄咄逼人,有些過分嗎?”
“付總,您告她偷你精子,能具體說說情況嗎?”
“付總,即便勝訴,您打算留下那個孩子嗎?”
都是圍繞卓柔展開的提問,並且,都尖銳得令人難以回答,蘇諾咬著唇,緊緊的牽著付鈞宴的手,無言的表現出她的支持。
“在我看來,作為一個新聞人,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就是實事求是,若是做不到這一點,也就不配叫做記者,有一個稱呼或許更適合你們,‘狗仔!’”
人群中,腦子轉得快的,聽了付鈞宴的話,都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腦子轉不過晚來的,就感覺付鈞宴在擠兌他們,瞬間,雙眼都紅了,憑什麽啊!就因為你付鈞宴有錢,所以就無法無天,誰都不放在眼裏是吧。
今天,你算是踢到鐵板了,作為記者,最不怕的就是硬石頭,越難啃,那包涵的話題就越有價值。
哼,你付鈞宴動不得,那你身後的女人呢,有些小聰明的記者,就將目光轉移到了蘇諾身上。
“蘇諾,剛才卓小姐暈倒,你就冷眼旁觀的看著,難道,你就沒一點憐憫之心嗎?她是雙生子,還得被你們打擊,同是女人,你就沒一點感同身受?卓柔因為意外傷到了肚子,孩子可就就吃流掉,她也很不容易,也許,這就是你們把她告上法庭的最終目的?”
蘇諾勾起嘴角,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對上說話的記者,“她受傷,難道不是被你們擠的嗎?既然知道她是孕婦,各位對她的言語還那麽尖銳,一點都沒有顧忌呢?
知道她是孕婦,還拚命的圍著她,你,為了新聞頭天,為了吸引讀者注意力,故意讓她流血的吧?”
記者被蘇諾噎得說不出話來。
“順便問一下,你家報社的名字?”
那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蘇諾這以牙還牙的攻擊方式,瞬間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為了新聞,不擇手段,這要是被人渲染出去,他這份工作也算徹底丟了。
直覺告訴他,不能讓付鈞宴知道他是哪個報社的,但,這世間本來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他不說,一旁的同行倒快速交了他的底。
“我記住了,記者先生,你跟你的老板,等著法院的公函吧,我要控告你誣陷,任何事情,你可以去幻想,每個人都有那樣的權利,可分不清幻想跟現實,就是作為新聞人的悲哀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你言之鑿鑿的誣陷我,左右公眾的想法,對我的身心和名譽帶來無法估計的傷害,你得負法律責任!”
記者被她的說辭弄得心裏七上八下的,麵上卻不願意認輸,硬著脖子道,“這麽說的,大有人在,你抓著我鬧,算什麽本事,你真有能耐,跟整個新聞界杠上啊!欺負我一個,算什麽本事!”
這次蘇諾沒有說話,付鈞宴冷冷一笑,對記者點了點頭,“多謝你的提醒,這些賬,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等我騰出手來,咱們慢慢清算,咱用事實說話,不冤枉誰,也不縱容誰,你們這麽關照我老婆,作為她老公,總得有所表示不是嗎?”
冷得掉渣的視線,所到之處,即可將人冰凍起來,淡淡一席話,卻比蘇諾等法院傳票的話,更令人心驚,記者打了個寒蟬,終於想起麵對的是誰了,臉色灰白的吐出人群,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付鈞宴說的這些話,不過的一時氣話。
但,可能嗎?在場很多人都知道,付鈞宴這個人,言出必行,看來,不久的將來,這媒體界要引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清洗了。
正因為都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這個時候,再沒有人敢不管不顧的往付鈞宴麵前衝了。
付鈞宴用強硬的手段,把人打壓了下去,蘇諾,也不打算閑著,她要趁著這次機會,把事情說開,她要不說話,等這些人回去之後,醒過味來,明天頭版頭條,又是對她的討伐。
她要說話,再不能任由卓柔掌握媒體了。
於是,她站出來,笑著道,“我們會把卓柔告訴法庭,是因為她做的事,確實觸犯了法律,難道,就因為她是孕婦,犯了錯,就能被原諒嗎?”
蘇諾歎口氣,傷感而又無奈的神情,第一時間讓記者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身上。
“對這件事,我隻能說,有因才有果,除了遺憾外,並不覺得鈞宴做得過分了,她肚子有個孩子,那幼小的生命,是我期盼了許久的,以後,我也會成為一個媽媽,事情能算了,我絕對不會追究,她利用各位手中的筆,來博取同情,來對付我,那時候,我站出來說了一句話嗎?”
她緊緊依偎在付鈞宴身邊,雙眼透著深深的莫可奈何,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對上這樣坦然的目光,很多人都下意識的躲閃,心裏隱隱有些心虛,因為,蘇諾的話,他們根本無法反駁。
“懷中對新生命的敬重,也算是為以後我的孩子積福,即便我被潑了一身的髒水,我也能忍下來,在她孩子生下來之前,我沒打算跟她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