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蝙蝠男聞言有些半信半疑。雖然師妹向來都不阻止他采花的事，但是也不見得讚許，如今還是第一次師妹說要給他介紹采摘的花兒。“好花？師妹，你口中的好花該不會是雲王府裏的花吧？”蝙蝠男疑惑地問道。心想要是師妹真的要他去采雲王府裏的那些花，他是要去還是不去？雖然他的武功不錯，平時也專采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甚至是夫人侍妾，身份低俗的他還不屑於采！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官家的花朵他一般不會碰！要知道民不與官鬥，搞不好就惹禍上身了。當然也會有特殊的情況，那就是除非官家裏的花朵自己願意被他采，那就另行別論了。不過對於皇室之家，他始終不敢跨越雷池半步，要知道皇家的女人一旦碰了，下場有可能就是性命不保！他還蠢到那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地步！

    “怎麽？是雲王府裏的花朵師兄就怕了？”雲雪情看出蝙蝠男的顧慮，嘴角勾起一絲譏誚。“平日裏師兄不是隻要看得上眼的，不管是哪家哪戶的花都敢采的嗎？怎麽現在竟然如此膽怯？虧師兄還身懷一身好武藝，這點膽量都沒有！師妹我真是瞧不起你！”雲雪情最了解她這個好色師兄了，性格急躁飄浮，最不耐激將法。

    雖然她心裏也明白事情一旦失敗，師兄的處境將會很堪憂，但是現在的情況顧不得那麽多了，為了她自己，即便是犧牲師兄又何妨？

    “師妹，你別這麽說！”蝙蝠男被雲雪情這麽一鄙視，眼底頓時劃過一絲激動。“你是知道師兄的，才遍天下無敵手，至今為止還沒被人抓到過。”

    “那就行了！”雲雪情一聽蝙蝠男的語氣有所鬆動，頓時搶白道：“既然師兄采花采了那麽多年，都沒有失過手，更沒有別人抓到，那師兄還怕什麽？憑師兄的身手，再加上師妹我的照應，保證師兄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可是師妹……”蝙蝠男決心的確是動容了，可是心中的顧慮還未完全消失，況且，他還有難言之隱。前不久感染的暗病好不容易求怪醫給醫治好，不敢忘了怪醫當時的告誡，他的病因為拖得太久，極其嚴重，病好之後三個月內禁止再近女色，否則就有可能舊病複發，屆時就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住他的命根子。為此，他可是咬緊牙關，收心養性，一個多月都沒有再作案一單。

    “可是什麽？師兄你的性格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雲雪情有些不耐煩，看著蝙蝠男那張倒掛的麵具臉不悅地說道。

    “師妹，我……”蝙蝠男在考慮要不要把心中的難言之隱告訴雲雪情，瞧見雲雪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還是什麽也沒說，深呼吸了口氣，豁出去的眼神看著雲雪情道：“好吧，師妹，師兄就幫你這一次，但是你保證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

    為了他疼愛的師妹，就破例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大不了就隨便演一場春宮戲，戲好了就收場。

    “真的？”雲雪情一聽臉色立即由陰轉晴，臉上一派喜出望外。“既然如此，那師妹就期待師兄的好消息了！師兄放心，有師妹在，無論如何都會保師兄你安然無恙的！”當然前提是不要殃及到她這個做師妹的，否則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複活來到她麵前，她照樣六親不認！

    “有師妹這句話，師兄就放心了。”蝙蝠男把雲雪情的承諾放在了心裏，眼色正了正，道：“那師妹，你把具體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吧。”

    “好！”雲雪情點了點頭，俯身把嘴巴湊到蝙蝠男的耳邊一陣嘀咕。

    蝙蝠男聽了眼底閃過幾許為難，然而為了不讓雲雪情不高興，蝙蝠男還是欣然接受了雲雪情的安排。

    “師兄，別忘了，事成之後把這個信物留下現場。”雲雪情拿出六夫人的那支蝴蝶朱釵遞給蝙蝠男，提醒道。

    “嗯！”蝙蝠男接過雲雪情遞來的朱釵，睨了一眼便收好。“沒什麽事，師兄就先回去準備了，夜了，師妹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蝙蝠男說著晃了下身子，打算飛身離去。

    “師兄，等等。”雲雪情想到什麽事，忽然喊住蝙蝠男。“還有一件事，也要麻煩師兄，我想師兄幫忙殺一個人！”提到殺人，雲雪情這樣嬌柔的女子臉上竟然沒有半分懼怕，反倒是決然中帶著幾分陰冷。

    “誰？”蝙蝠男頓住身子，異樣的眼神打量著雲雪情。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師妹的心竟然變得如此狠辣？先是要他去毀人清白，如今是要他幫忙殺人。

    “是……”這一回雲雪情同樣沒有聲張，依舊是把嘴附在蝙蝠男的耳邊，隻有蝙蝠男可以聽見音量交待清楚事情。“清楚了嗎？師兄？”說完，雲雪情身子後退了一步，確認的語氣問蝙蝠男。

    “師妹，你瘋了嗎？”聽了雲雪情的話，蝙蝠男的反應很激動，也很不讚成，見鬼的眼神看著雲雪情道：“那個可是你的……”

    “師兄，我沒瘋！”雲雪情一下子打斷蝙蝠男的話，冷淡的語氣道：“我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這麽做的，師兄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會處理。”

    “師妹，你？”雲雪情的語氣強硬，分明是沒有回轉的餘地，蝙蝠男是了解他這個師妹的，一旦動了心思，就很難讓她改變！師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看來師父說得對，愛情果然是個害人的東西，竟然把好好的師妹變成了心如蛇蠍的魔鬼！

    “怎麽師兄不願意幫這個忙？那就算了，那師妹我隻好找別人了。”蝙蝠男似乎不願幫忙，雲雪情這一次很好說話的，並沒有耍心機逼蝙蝠男一定要幫她，反而是鬆口改找別人。看似退讓的一步，實際上也是雲雪情的謀略。

    找別人幫忙不是不行，可是得冒風險，一旦不成功，她這個幕後策劃的人可是沒好果子吃！師兄那麽疼她，斷然不會讓她去犯這個險的。

    雲雪情想的一點都沒錯，蝙蝠男聽她這麽說，立即就表示反對。“師妹，那怎麽行？”

    “不行？不行還能怎麽樣？師兄又不願意幫忙！”雲雪情的語氣有些無奈，眼神更是無辜，看得蝙蝠男一陣不忍心，有些話說出去比腦筋轉得還要快。

    “好吧，這件事師兄可以幫你，但是師妹，你要答應我，這件事之後，再也不要動任何殺人的心思。可以嗎？”從這番話聽來，蝙蝠男還是挺善良的，起碼在他的心裏，雲雪情還是純如白雪沒有罪惡的美好人兒。

    “好！我答應你！”雲雪情一掃臉上的憂愁，露出感激的微笑。“師兄，謝謝你！師妹，永遠都不會忘記師兄你的！”假如師兄你因此而犧牲了性命，師妹我更加不會忘記每年的清明到師兄的墳前上香敬酒！最後一句未完的話，雲雪情不忘在心裏補上。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師妹回去好好等師兄的好消息吧！”蝙蝠男說著，身形一晃，倒掛的身子一下子攀爬在另一棵大樹上，手中的夜明珠收起，藍色的亮光頓時消失不見。接著蝙蝠男置身的大樹晃動了一下，下一秒便不見了蝙蝠男的身影。

    “好！”雲雪情回應了一聲，確定蝙蝠男已經離開，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陰險的冷笑。很小心地環視了一遍四周，確定環境安全之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沿著原路返回雲王府。

    雲雪情以為事情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隻要回去等著好消息傳來便可以了。殊不知就她離去後不久，樹林裏的某處角落忽然響起一聲痛苦的悶聲，接著‘哢嚓’的兩聲響起，一道黑影隨之鬼魅般的速度消失不見。

    樹林裏響起幾聲悲戚的鳥叫，這個時候，躲藏起來的月亮開始又露出了半張臉，借著月色依稀可以看見樹林裏某棵大樹斷了一截手腕粗的樹枝，而在那一截斷了的樹枝下麵靜靜地躺著一個黑色的身形，歪斜的脖子顯然是被人蠻力擰斷，而斷裂的脖子上一張夜貓型的麵具，微凸的眼睛已經永遠都無法合上了，這一切在幽幽的月光下看來無比的詭異和恐怖。

    ……

    夜已深，遠遠地聽見外麵傳來更夫敲更的聲響，幹幹脆脆的兩更，昭示著如今已經是二更天了。

    此時夜色已深，正是安歇睡眠的時候，然而卻還有人沒有睡意，此時此刻的杜綰綰便是那無睡意的人中的一員。

    夜深人靜的時候，整個漪漣閣都沒有點燈，二樓的陽台外，杜綰綰反手而立，站在陽台處抬頭望著天上的半邊月亮。

    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一名黑衣人匯報完情況，畢恭畢敬地站立著，等待著杜綰綰的吩咐。

    “她真的讓人這麽做？”一直沉默的杜綰綰忽然開口問道，語氣很淡聲音很低。想到什麽好笑的，嘴角微揚。

    “是，屬下已經聽得很清楚，而且屬下也盤查過那名男子，基本上和屬下聽到的一模一樣，沒有出入。”身後的黑衣人如實稟報道。“另外，未免事端，屬下已經把那名男子給處理掉了。”

    “做得好！可以了，沒其他事，你先下去吧。”回頭睨了黑衣人一眼，杜綰綰吩咐道。

    “是！”黑衣人點頭，退了下去。

    黑衣人走後，杜綰綰沉思了一會兒，瞥了眼腳邊那個養著魚的木桶，忽然彎腰提起木桶走了進去。

    月色朦朧中，杜綰綰正坐在桌旁，埋頭揮筆疾書著什麽。寫寫停停，不時地拿起蒲扇朝著桌上的紙張扇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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