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你看看這些能值幾個錢？”

    已經換了一身男裝的衛莞將自己寫的幾份手稿拿給掌櫃過眼。

    掌櫃的看過之後，又看了衛莞一眼，給出了價格，“一文錢一章。”

    張嬤嬤目瞪口呆，一千章撐死也才一兩銀子，而且要經年累月的寫，比種莊稼還少。

    但衛莞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張嬤嬤又驚呆了，考慮著要不要提醒自家夫人一聲，但衛莞自己先開了口。

    “那麽，刊印收益的分紅，出戲文的分紅又怎麽算？”

    掌櫃的一愣，他方才明明仔細打量過這位小書生，瞧他長相稚嫩眼眸單純不像是深諳此行的人，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張嬤嬤也愣住了，這種小黃書還能出戲文，開玩笑的吧？

    衛莞當然知道，她知道這些皆感謝王媽媽的兒子大牛。

    以前她在穆府生活時，都是托大牛去搜過這些的，大牛跑腿多了自然知道當中的門道。

    因著好多書生都是有骨氣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入這行，所以根本不清楚行規，很多書生就這麽損失了好些銀子。

    而且這些書是能出戲文的，隻是出戲文時要將那些虎狼之詞刪改，某些情節淡化而已。

    都說了這種書與正經售賣的書區別不大，更有甚，這些書的情節好過正經書。

    見掌櫃的考慮許久，衛莞打算起身走人。

    她忽然想到自己與其寫一本書賣，為何不自己開一家書店，招攬書生寫，給他們分紅。

    那掌櫃的急追出來想要再談，但衛莞頭也不回。

    掌櫃的氣的罵罵咧咧，“娘的，這小子是來浪費老子時間的吧！”

    回到府中，衛莞讓張嬤嬤立刻去打聽這家書齋的整個經營產業和各種交易脈絡。

    另外她也開了庫房取走了一些嫁妝。

    雖說這些嫁妝都歸蕭家了，但她不是蕭夫人嘛，既是蕭夫人那就有取用的權利，衛莞不得不內心承認這層身份還是很好用的。

    “這些先拿去換成銀子，不要告訴你家大人。”

    張嬤嬤接過珠寶首飾，內心慌得一批，大人讓她時刻盯著夫人，夫人又不準她告訴大人，那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幸好這幾日，蕭瀾都早出晚歸，張嬤嬤又忙著給衛莞辦事，一直沒遇到，算是躲過了一劫。

    幾日後，張嬤嬤將衛莞要打聽的統統打聽了回來，整理成文字，呈給衛莞看。

    衛莞嘴角一勾，帶著錢兩買下了那家書齋。

    那掌櫃的都愣住了，看穿著以為隻是普通的書生，可沒想到出手如此闊綽，倒像是世家公子。

    見掌櫃的一直打量自己，衛莞索性抬眸與他對視，好讓他看的清楚些。

    那掌櫃的反而不敢再看，低垂眼瞼。

    “掌櫃的且放心，這裏仍交給你打理。除了協議要增加各處分紅之外，規矩照常。另外不可同外人說起我的事，還有收上來的稿子得由我先過目。”

    “是！”掌櫃的不多言。

    衛莞便也不再多言，轉身欲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想起袖中還有一份稿子，“這份稿子盡快加排出折子戲，流傳到大街小巷。”

    “是！”

    衛莞便走了出去，回到府時，蕭瀾在府中等候了。

    正是何葉連連的時節，蕭瀾負手立在荷塘前，景襯人襯出了幾分恬靜之氣，再加之蕭瀾一襲淡色常服，衣袂飄飄，舉手投足間更顯平靜仙雅之態。

    衛莞看的一愣。

    蕭瀾抬起頭來，嘴角勾笑，“花兒回來了。這身打扮這是去哪了？”

    衛莞近來為了避免被蕭瀾發現都是趁蕭瀾先出去，才出去的，又趁蕭瀾晚歸之前歸來，不想還是被發現了。

    “我出去逛逛。”

    蕭瀾轉看向身後的張嬤嬤。

    張嬤嬤垂眸弓腰。

    蕭瀾不再多說，招手示意衛莞過去。

    衛莞不大想過去，掉了無數次坑後，一看見蕭瀾就像是看見一個大坑，哪有人自己跳下去的，當然不去。

    於是蕭瀾自己過來了。

    衛莞心裏的不好預感越發深了，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結果蕭瀾大手直接挽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去了聞濤園。

    聞濤園現如今一直是衛莞住著，主屋門口還貼著女兒家喜愛的窗花圖樣，盡管這麽一貼與整個屋子風格格格不入，卻也恰恰說明衛莞近來越發大膽，越發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蕭瀾當初不收回聞濤園的目的也在於此。

    他深看了一眼，而後笑看衛莞。

    “花兒近來可還生我的氣？”

    他問的是販私鹽的事。

    衛莞搖頭，“早就不氣了。”想到解決之法後，她隻覺得幹勁滿滿，哪裏還有閑工夫生氣。

    蕭瀾滿意一笑，抬手將衛莞按坐在自己腿上，指腹輕輕摩搓她的臉頰，她的臉嫩的像豆腐，觸碰之後更是能上癮。

    “看來我送的禮物得了花兒的心。”

    衛莞渾身一僵，又刻意避開那隻手，“那些書是你送的？”

    “書？”蕭瀾一愣，張嬤嬤說的很難辦的禮物就是書？莫非這書中的內容與別的書不同？

    蕭瀾鳳眸一挑，垂眸深看衛莞，“花兒可看完了？跟我講講都寫了什麽？”

    “還要我講？”衛莞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瀾。

    蕭瀾一臉茫然，“不能說嗎？”

    衛莞不知該如何回答，內心裏既是知道真相的錯愕，還有被發現秘密的不安，以及被看穿邪惡心思的惶恐。

    “你——”各種顏色在她臉上一一閃過，像是開了大染缸一樣。

    “怎了？”蕭瀾望著她的臉色想笑又不敢笑。

    衛莞從他身上利落地跳起，急急退開了好幾步，紅著臉又羞又惱地罵了兩個字，“無恥！”而後捂著臉逃也似得逃回房間，鎖上大門，躲入被窩。

    蕭瀾怔住了，事情反轉太快，他都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人家，

    “花兒！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花兒？”

    衛莞頭埋在被子裏，側轉向牆，不作回應。

    蕭瀾又試著敲了幾次門，終不見回應，成穩的臉上現出了幾分急切。

    “花兒！”

    “花兒！”

    花兒不回答。

    蕭瀾料想張嬤嬤應該知道，幹脆去找張嬤嬤問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