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莞氣的不輕，“顧婉齡，你！”

    顧婉齡看她惱了，覺得她也不過如此，嫁了達官貴人又如何，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還有她的好看全靠這些金銀首飾撐著，若沒了，也不過如此。

    衛莞覺得這女人真是腦子壞掉了，皇宮之中，多少雙眼睛盯著，方才還有不少人談論他們，她倒好主動送把柄上去，真是醉了！

    罷了，罷了！她忍，必須忍！這女人腦子壞掉了，她可沒壞，此時如果自己還手，被有心人看見就該說她欺負她了。

    與其這樣，倒不如做個弱者。

    衛莞深吸了口氣，將怒火生吞下去，“月牙，我們走！”

    顧婉齡冷嗤，也不過如此！

    她身邊的掌燈宮女暗歎，蕭夫人的忍耐力可真好。

    “蕭夫人，您這是怎麽了？”一道溫婉含蓄的聲音傳來，

    衛莞感覺眼前一亮，數十盞宮燈圍過來，將周圍照亮。

    衛莞抬頭看去，竟是皇後娘娘來了。

    衛莞和月牙趕緊俯身作揖。

    “娘娘！”

    衛莞這一俯身，後腦勺那段亂發就分外明顯。

    皇後大吃一驚，“這，這是何人所為？皇宮重地，誰敢撒潑，是不想活了！”

    “沒誰，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自己弄得？蕭夫人為何要扯亂自己的頭發？”腦子壞掉了？

    衛莞……

    “夫人，蕭夫人，您的東西掉了。”正說著，方才給顧婉齡引路的掌燈宮女小跑著將華盛遞上來。

    皇後看了那東西一眼，轉頭詢問那宮女，“這是怎麽回事？”

    那宮女便一股腦將剛才的事解釋了一番。

    皇後氣的繃了臉，方才的溫婉氣勢鬥轉威嚴，“反了天了！一個小小的狀元夫人都欺負到官夫人頭上了，翠竹，你帶人去茅房門口堵人。

    人一出來，給我送過來！”

    “是！”皇後身後的大宮女應下，而後領著四五個宮女過去堵人。

    正此時，又有夫人們陸續過來，皇後身邊的周嬤嬤眼尖，即刻過去遣人，“各位夫人，請移至他處。”說罷，自有宮人領他們去別的茅房。

    “娘娘也是來出恭的？”衛莞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因為看皇後的架勢不像是來出恭的，倒像是特意來辦事的。

    所以，有人已經暗中通風報信了，是誰？

    “不是你讓本宮來救你嗎？”

    “我？我沒，我……”衛莞眸光一閃想到了什麽，皇後也想到了，他們這是被人利用了，有人想小事化大。

    “娘娘！”衛莞看向皇後，“要不，妾身陪你走走？”

    皇後頷首，而後又讓身後宮人去傳話，不用堵那個女人了。

    那宮女即刻去傳話，這廂皇後就近在衛莞旁邊的小石墩上坐了會，望著月光歎息。

    “宮中風雲詭譎，防不勝防。你猜猜他們為何要對這事下手？”

    “應該不僅是因為關於妾身和蕭大人以及狀元爺的輿論吧。

    他們更想要的是借此挑撥蕭瀾跟穆意遲的關係。也間接地挑撥文武新臣之間的關係，更是給陛下帶來麻煩。”

    皇後笑了，“你倒是聰明。”

    衛莞想的明白。方才大殿上皇上突然說起前朝的事，又多番誇讚穆意遲，明顯是想讓他成為下一個敢於與世家作鬥爭的文臣。

    而蕭瀾就是那個武將，畢竟蕭瀾曾剿滅了齊國公，所以他有這個本事。

    二人的共同點都是寒門出生，又是新臣，在朝中沒有黨派，忠於帝王，所以是最好的左膀右臂。

    於是乎，某些世家開始想借衛莞挑撥他們。

    衛莞是個聰明的，難以挑撥，但顧婉齡卻不是，如果從顧婉齡下手，一旦挑開，就很容易逐個擊破了。

    想到這裏，衛莞猛地站起。

    皇後先是一愣，而後也領悟過來，急忙喚人去找顧婉齡。

    然而，下一刻有人來報，“娘娘，出事了。狀元夫人被人伏擊，暈倒在茅房裏，渾身是血！”

    “快，快叫太醫，快！”

    片刻，皇上也知道了，應該說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好好的瓊林宴不得不草草收場。

    仁德皇帝與蕭瀾與穆意遲迅速趕到。

    衛莞看見蕭瀾與穆意遲，非常時刻，三人都不多話。

    偏殿內，聲音靜地落針可聞。

    五人俱在前屋等消息，案上托盤裏放著的正是顧婉齡當腳踩壞的衛莞的衣服碎布，上有血跡，宮人說找到顧婉齡時她手裏緊握著的正是這片碎布。

    衛莞悶聲不吭地坐在最邊處，左手包著右手，右手五根指甲被她啃咬地亂七八糟。

    蕭瀾就坐在她身邊，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安撫她。

    衛莞想回以無事的笑，可笑不出來，她到底是想哭的。

    顧婉齡一旦死了，朝臣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將這樁罪按在衛莞頭上。

    衛莞的身份大概就是前朝那莊案子裏那個可憐的犧牲品。

    太醫出來稟報，“陛下，人已無礙，隻是需要時日醒來。”

    衛莞鬆了口氣，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仁德皇帝點頭，複又轉看向蕭瀾，穆意遲，“你們都先退下吧。朕已命人追查此事，很快就有結果，你們隻管等消息便是。”

    “陛下打算派何人審案？”蕭瀾問了一個極關鍵的問題。

    刑部現在是楊濟生掌管，但他曾是蕭瀾手下督察司副司命。蕭瀾的夫人涉嫌殺人，他再接管此案，難免被人詬病。

    而除此之外，大理寺，京兆府那都是世家掌管，讓他們接手，這案子也就不用查了。

    正此時，穆意遲走上前來，“陛下，在下願意親自徹查此案！”

    “你？”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對他的辦案能力有那麽些不信任，但似乎隻有他最為合適。

    他是受害者的丈夫，總不會有偏袒嫌疑。

    那麽官職呢？當朝狀元，無官無職如何查案，但授官也得有空缺才是，總不能把京兆伊換下來，或者刑部換下來？

    皇後此時提醒道，“欽差可代天問案。”且，欽差都是臨時官，用完可撤，也就不至於為朝臣們詬病了。

    “不過穆狀元任欽差難免人心不服，調動不動。臣妾以為不如讓刑部，大理寺各派一人做監官，必要時也能輔佐欽差大人，陛下意下如何？”

    仁德皇帝點頭，這法子極好，如此一來，世家，寒門都有人在場，案子結果如何就不會惹人質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