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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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生拿過一壺酒,喝完南兮給他的滿的就自斟自酌,簡單問過布防的情況,沒有再多說話。
    連灼在殿頂子上守了一晚,怪冷的,喝點酒也好,暖暖身。
    “君上,”子嬋抱著華桐宮的小殿下,小跑著過來,子娟一邊跟著一邊扶著姐姐,可不能摔著小殿下。
    梵生眉間的焦慮加重:“怎麽了?”
    子嬋說:“小殿下今早有點怪怪的,以往這會吃飽奶還會再睡上一兩時辰,可今天怎麽哄都不睡,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可曾哭鬧?”
    “沒。”
    梵生這才略略鬆下一口氣,不哭不鬧還能吃得下東西,小家夥生病了也不會太嚴重,不過還是得請淩老來看看。
    子娟去請淩雲子,梵生抱過兒子,兒子眼巴巴看著他,小小聲咿咿呀呀跟他說著什麽,他又聽不懂。
    淩雲子睡意惺忪也趕緊隨子娟去書房,還沒往書房裏邁,聞著酒氣就頻頻皺眉。
    仔細給小殿下檢查一番,淩雲子說:“小殿下沒有生病。”
    “小殿下為何不睡覺?”
    子娟急問,遭來淩雲子一瞪眼:“老朽隻是大夫,確定小殿下沒有生病,別的老朽就不知道了。”
    越看桌上的酒越不順眼,淩雲子甩袖走人,扔下句:“也不怕熏著孩子,哼!”  梵生施法屏掉身上的酒氣,打發子嬋子娟退下,自己抱兒子回寢殿裏,連灼愁眉苦臉,明明是難得的美灑,又越喝越沒有滋味,朝議的時辰要到了,連灼送南兮到清
    涼殿門口,催促南兮趕緊去淩霄大殿,朝事要緊,就折返回寢殿前,寢門半掩,連灼便直接推門進去。
    梵生摟著兒子睡著了,連灼走近一看,不禁眼眶濕潤,梵生找了件顧遙知的衫子裹著小家夥,小家夥窩衫子裏睡得又香又甜,原來是想娘親了。
    母子連心,小家夥定是曉得娘親陷於困境,不安得睡不著,這會在娘親的衫子上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又有當爹的倍伴,才又再入夢鄉。
    隻是這樣畫麵有些揪心,他越看越難受。
    還是回殿頂子上呆會,太陽出來,應該沒那麽冷了。
    約摸半個時辰過去,連灼在殿頂子上瞄見鬆翁,邁著小短腿上氣不接下氣跑進清涼殿。
    “鬆翁,”連灼把鬆翁攔下,遞個目色,有話出去說,不要驚動老鳳凰。
    鬆翁隨連灼走出殿外,悄悄跟連灼說:“夜青時在南天門。”
    “我看看去,鬆翁,你在這守著老鳳凰,老鳳凰若是醒了問我在哪裏,就說不知道在哪醒酒,拜托了。”
    “騙……騙君上,小老兒……”
    “騙了就騙了,有我事擔著,天塌不來了。”
    “那,那好吧,小老兒聽上神的。”
    連灼匆匆趕到南天門,夜青時落下屏障,不讓南天門的侍衛聽見他和連灼說了些什麽,然後把四海朝歌拋進了連灼手裏。
    連灼的臉色跟著就變得鐵青,小徒弟性命無憂,夜青時給小徒弟一一包紮了傷口,但是夜青時的條件……
    還不如直接要老鳳凰的命!
    回到清涼殿,小家夥睡了一個時辰,子嬋來抱去奶娘那裏,梵生服下湯藥,淩雲子板著氣乎乎的老臉,搬凳子坐在榻邊監督梵生調息。
    南兮下朝,來找梵生商量待定的朝事,淩雲子去備藥,容梵生在書房裏坐坐,一會再服一劑湯藥,下午接著調息,沒得商量,哼!
    梵生看看心緒不寧頻頻走神的連灼,等南兮把要緊的朝事說完,他敲敲桌子,提醒連灼回神,說:“在想什麽?”
    “想……想我家娘子唄,要不我還能想啥?”
    “你果然不在乎遙知的生死。”
    “呃……”連灼嚴肅警告:“這樣的話別讓我聽到第三次!”
    “你就是不在乎!”
    “喂!是不是找架吵!”
    連灼氣得想掀桌,可惡的老鳳凰!他很委屈很冤枉有木有?
    “師傅請用茶,君上用茶。”
    南兮一番好意緩緩氣氛,哪知連灼和梵生立馬成了一個戰壕的戰友,連灼怒斥:“南兮,又忘了你是九重天帝君,端茶倒水是你該幹的活嗎?”
    梵生嚴聲附議:“你師傅說得對!”
    南兮淚奔,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他認,隻求師傅和君上不要吵架,然而時間不過三秒,一個戰壕的戰友就反目了。
    “老鳳凰,堂堂九霄琉璃的仙宮,連幾個像樣的婢子侍仆都沒有嗎?也不來伺候著,想喝口茶還得九重天帝君親自動手。”
    “嫌棄?那你不要在我這呆著,我還嫌你礙了我的眼!”
    “誰還稀罕你這破地方不成?南兮,我們走!”  南兮特意帶了點心來,給梵生服藥後解解嘴裏苦味,連灼氣不過,把點心連帶食盒一起收進乾坤境,就在乾坤境打開的一瞬間,梵生麵色一沉,叫住打道回府的連灼
    :“你給我站住!”
    “怎麽?舍不得??”
    “四海朝歌怎麽你那裏?”
    連灼暗道糟糕:“哪……哪有?你這破地方我都不稀罕了,還稀罕四海朝歌你的鳳凰骨?”
    “正因為是我的鳳凰骨,我絕對不會認錯,拿出來,就在你的乾坤境裏,若非我修為折損,法力不足,你藏在乾坤境裏我也早就發現了。”
    “沒有,絕對沒有!”
    “逼我動手?”
    “說了沒有就沒有,四海朝歌在遙知哪裏,怎會在我這?”
    梵生拽住連灼,凝起法力強行打開連灼的乾坤境,連灼恨不能啊嗚一口咬在梵生的手背上,南兮不曉得該怎麽辦,還好淩雲子來了。  隔空一道掌風拍散梵生凝到一半的法力,淩雲子吼著對連灼說:“四海朝歌不在你那,打開乾坤境讓君上搜個夠,若是在就給他,他不珍重他自己,要死要活沒人攔得
    了,我也懶得醫治了,白費力氣!”
    連灼惱得一咬牙,取出四海朝歌拍進梵生手裏:“拿去,我也不管了,反正你說我不在乎遙知的生死,你愛怎樣就怎樣!”
    梵生又不依不饒:“夜青時給你的?換回遙知的條件是什麽??”
    “你不用知道,就算你肯我也不會答應。”
    “到底是什麽!?”
    梵生拽住連灼不放,連灼又想走人,拉扯之間,梵生幾番抑製才勉強壓住了湧動的氣血,連灼糾結到不行。
    淩雲子上來給梵生把脈,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吹胡子加瞪眼:“你們就折騰吧,老朽回摘星崖去,方俞一並帶走,才不把招牌砸在這裏。”
    南兮別的不曉得怎麽辦,但有一點非常清楚,攔住淩雲子說:“淩老可不能走。”
    連灼徹底沒轍了:“夜青時提了一個條件。”
    “說!”梵生吼著問。
    “打開返仙台。”
    “如果我不答應了?”
    “……這,”連灼欲言又止。
    梵生鬆開連灼,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說:“夜青時曾是冥府之君,知道通過返仙台能直接到達九重天,他才會提這樣一個條件,一個絕對不能答應的條件。”
    “夜青時給我四海朝歌的時候,就在今天上午,我便明確告訴他不可能,夜青時給了個期限,遙知的傷好轉之前,隨時打開返仙台,他隨時在返仙台把遙知還給你。”
    “沒有‘否則’嗎?”
    “有……”
    連灼一連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實難看著老鳳凰說出來,就側開臉說:“你不答應的話,夜青時就要讓遙知侍寢。”
    胸口劇痛無比,連灼慌忙扶一扶梵生:“還撐得住?”  “我沒事,”梵生說,聲音喑啞,拂開連灼回寢殿,一轉身又邁步艱難,腥甜的血沒過咽喉,抑製不住地吐出蒼白薄唇,意識也在抽離,胸口更痛了,仿佛被人活生生
    摘了去。
    九重城。
    顧遙知半夢半醒,身上沒有不疼的地方,折磨得她睡不安穩又睜不開眼睛,僅有的力氣隻夠維持呼吸。
    “怎麽辦呀?”
    她隱隱聽到兩婢子在說話。
    “這女的混身燙得厲害,要不要不稟報尊主?”
    “太晚了,都過子時了,我可不敢擾到尊主休息,尊主前些天才處死了一婢子,聽說就算是半夜進了尊主的寢殿。”
    “可是這女的活不到明早怎麽辦?”
    “這……要不我們找沁心姐姐,讓姐姐給我們拿個主意。”
    另婢子一聽,急得聲音都大了幾分:“不行不行,尊主吩咐過,我們不能離開。”
    “你守著,我去找沁心姐姐不就行了?”
    “沁心姐姐現在都自身難保,還能給我們拿主意嗎?沁心姐姐也像換了個人似的,怪讓人害怕的。”
    “是嗎?”
    這句是瀾若衣問的,附在沁心身上推門進來:“沒你們什麽事了,這個女人我來照顧,你們兩杵著做什麽?還不快滾?”
    兩婢子相互看看,再被瀾若衣一瞪,哆嗦著退到房間外。  瀾若衣坐到榻邊,細細端詳顧遙知的模樣,然後掐住顧遙知的下巴問:“賤女人,我真是看不出你哪裏好?值得君上對你情有獨鍾,我就這麽不如你嗎?嫁了九重天的
    皇子卻不能有子嗣,還隻能是側妃的名分,側妃?這跟妾有什麽區別??我瀾若衣又有哪裏配不上梵生?”
    ‘你哪裏都配不上。’  顧遙知無聲回,她聽清了瀾若衣的聲音,極力想拂開瀾若衣的手,又隻能吃力地動動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