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裝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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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來“裝櫃子”在村裏還是挺轟動的,田家一大家子女孩子不是很多,田玲玲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子,受盡了田家眾人的寵愛,這結婚可是終身大事,就是田支書為了避嫌不想出風頭,可是架不住那些嬸子大娘們你送點東西我送點東西呀,所以,上午九點多鍾田家用兩輛地排車拉著嫁妝往沈家走的時候,引得很多人前來觀看。
    請的兩位陪客都是很有涵養且八麵玲瓏的人,都是本村的,見了麵都能說幾句話開個玩笑,所以這八位裝櫃子的女客一上門,沈家不大的小院洋溢著陣陣的歡聲笑語。
    一大早沈父陪著田家六爺爺買回了酒席要用的東西,六爺爺指揮著來幫忙的省民幾個小夥子在院子的南牆邊紮了一個棚子,壘好了兩個大灶,沒一會的功夫院子裏就彌漫著誘人的香味,被安置在梧桐樹下的荊條筐裏的培茵吸了吸鼻子,感覺唾液腺又旺盛了幾分。
    眾人各司其職,堂屋裏已經擺好了待客的八仙桌,桌上擺好了瓜子糖果茶壺茶碗,家裏的幾條長條板凳每麵放了一條,又加了兩把椅子,一桌坐下十個人正正好。
    田家是一位田玲玲的大娘帶著來的。這位大娘說話幹脆,對於沈家小院裏忙活的眾人感到很是滿意,這說明沈家對待這樁婚事很滿意啊,還有三天呢現在就這麽忙活。這位田大娘跟奶奶一起把從田家帶過來的家具放到新房裏擺放好,用紅色的包袱帶過來的小麵食都放到抽屜或者是櫥子裏,再用紅紙封起來。
    做完這些這些女客們就在堂屋坐下,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論著村裏的事情或者是說些笑話,於是,一陣一陣“嘰嘰呱呱”的歡笑聲就充斥到培茵耳朵裏,培茵暗忱,都說三個女人能頂一百隻鴨子,這一屋子的女人,而且還是成了親的,不是很靦腆的婦女,得頂幾百隻鴨子呀?
    培茵待在荊條筐裏,感受著來來往往的眾人的開心快樂,也覺得挺高興的,成親是大事,特別是在農村,往往是一個結婚的全村都得跟著轟動,不說結婚的時候來看新媳婦的,就說那酒席,得提前兩三天請,不單單是有些親戚得請來喝喜酒,全村的幾乎都得來,這些紅白喜事都是你來我往的,隻要是我家有事你來了,等到你家有事的時候我是一定要到場的,要不再下去幾十年,很多曾經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會說,現在的人情啊,實在是太淡了,為什麽,不就是沒有這些人情往來了嗎。各家各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哪裏有現在這樣,一家有結婚的全村來觀禮湊份子喝喜酒送祝福來的溫馨啊 !
    不說培茵在這裏思考這些大事,但說每個進了院子的人都會看到梧桐樹下穿著淺碎花薄夾襖的十個月大的小女孩,眉目如畫,皮膚白皙,見了人來都會毫不吝嗇的送上一個大大的甜蜜的笑臉,這笑臉的甜蜜往往會擊中人心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於是還沒有等到坐席,培茵就被人抱著參觀了二叔的新房,看了二叔二嬸的“儼坊”,也就是新家具的意思,還被田家某一個女客塞到手裏一個小小的長長的小麵魚。
    農村結婚這些用模子做的小點心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培茵見過自己的奶奶跟娘還有省全大娘在院子裏支起鏊子做過,麵要活得硬一點,一塊槐木做成各種尺寸的木板,然後在木板上刻出各種模型,有小魚,花籃,小鳥,還有各種花,把麵放到裏麵壓平了再把麵磕出來,最後把麵模型放到鏊子上烙熟了就行了。
    還有用麵包的小糖餃子,薄薄的麵皮,包上一點混合了麵粉的紅糖,把對折好的邊捏出花型,放到鏊子上烙熟了,奶奶還給培茵一個,培茵拿著吃了半天覺得這是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麵食,有麥子的清香,紅糖的甜香,吃到嘴裏很久都忘不了那個滋味,以至於很多年之後,培茵還跟自己的哥哥姐姐們說起那個糖餃子,但是,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味道了。
    從客人上門培茵就被抱著,在每個人的懷裏都待過,其中有個田家剛進門半年多的新媳婦,還沒有懷上孩子,那個帶著來的田家的大娘笑著打趣說,得讓愛東媳婦好好抱抱培茵,說不定過幾天愛東媳婦就能懷個大胖小子,愛東媳婦雖然嫁了人,但是還沒有放開了,聽見幾位大娘嬸子的打趣,臉蛋緋紅,但還是從別人手裏接過培茵,在懷裏顛了顛之後穩穩的抱著。
    有個偽蘿莉的外貌,培茵聽到很多田家諸位客人私底下的談話。
    一位大娘偷偷的跟一位嫂子說:“這沈家別看現在時氣不好,這門風還是沒變呀。”
    那位嫂子是這兩年才嫁過來的,小聲的問:“大娘,這話怎麽說?”
    大娘悄聲說:“別看沈家一直不顯山不不露水的,當年也是有名的耕讀之家,別看這沈大娘現在是個農村老太太,人家娘家當年可是出過進士的,自己也是能讀書識字的,家裏幾個孩子更不用說了,就說沈省勤,你看著蔫了吧唧的,跟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似的,這是現在,當年也是個學習很好的人物。”
    嫂子說:“怪不得,我說玲玲這麽好的條件不找城裏的非得嫁給沈省勤不可呢。”
    大娘說:“那是,玲玲從小就跟這一幫小子後滿長大,誰什麽水平她能不知道?”
    培茵撇了撇嘴,我們沈家能是個平庸之家?
    省全大娘跟陳秋平都是能說會啦的,不說把人誇出一朵花來,對著新娘子的嫁妝那也是翻著花的來說,說得娘家人婆家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巴。
    坐席的時候很是嚴格的分賓主落座,這個可是很重要的,千萬不能做錯了地方,坐錯了地方就會被人家笑話沒有上麵子下麵子,被笑話沒有家教沒有修養。
    四爺爺是經常幫著村裏人主持紅白喜事的,怎麽坐心裏門清,再加上都是一個村的,平時見了開個玩笑,說個笑話,沒有什麽冷場的時候,所以這桌席婆家盡心盡力,娘家那邊呢也是極力的配合,終於很圓滿的進行到結束。
    送走了裝櫃子的人,奶奶站在門口捶了捶腰,省勤趕緊扶著奶奶的胳膊,說:“娘,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奶奶說:“娘不辛苦,我小兒子就要成家了,娘心裏都是甜的,再累都不覺得辛苦。”
    被沈母抱著的培茵伸手朝著奶奶“哦哦哦”的喊著,奶奶接過來,點了點培茵的鼻子,笑著說:“今天呀咱們培茵也是個小明星呢,看看,跟著咱們說話吃飯都沒有淘氣的時候呢。”
    沈父說:“娘,您還是去歇一歇吧,我來抱著培茵。”
    奶奶說:“不用,我這一天沒有抱這小寶貝了,心裏還怪不得勁呢,省思啊,你跟省勤看看再張羅一桌好好招待招待你六叔四叔,都幫著忙活一天了。”
    新媳婦的嫁妝進了門,“儼坊”,也就是為了結婚新做的家具都在新房擺放好了之後,晚上得有小孩子在新媳婦的床上睡覺,據說這樣做了成親之後新媳婦容易懷上孩子。
    一般都是男孩子睡新房,但是也有找自家的小女孩睡新房的。奶奶本來想讓培田在新房睡覺的,培芝看著稀罕也想去,奶奶就讓二叔帶著倆孩子在新房裏麵睡覺,二奶奶笑嗬嗬的說:“這樣好,沒準成親之後給咱來個龍鳳胎呢。”
    對於要去睡自己二嬸的新鋪蓋,培田培芝很興奮,時間已經很晚了還能聽見二叔的新房傳來。
    培田說話的聲音:“二叔二叔,你給我再講個故事我就睡覺,就一個。”
    旁邊培芝也在幫腔,說:“二叔,真的,就再講一個吧,就講個小兵張嘎的故事吧,我保證我跟三哥聽完了就睡覺。”
    培茵還在進行自己竊聽的行為,聽見自己屋裏沈母跟沈父小聲說:“這倆孩子,白天都忙活一天了也不見累,我看他二叔得讓兩個孩子燥死了。”
    沈父挪動挪動身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咱們剛換個地方也睡不著,更何況新房裏什麽都新鮮,也別怪倆孩子這麽晚了不睡覺。”
    沈母說:“今天我看田家那邊來的人都很滿意,也不枉了咱娘這些天的忙活了。”
    沈父說:“都是一個村的,兩家關係也挺好,這樣的場合不可能找那些不讓人省心的來,可不就是你好我好嘛。”
    培茵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之前還在想,不管新媳婦怎麽樣,攤上個好親家也挺重要啊,自己那時候,有人結婚的時候為了男方不買個新電視死活不上婚車,想想真是瞎折騰呀。
    第二天一早四爺爺就來帶著沈父二叔還有家裏的幾個孩子以及幾個來幫忙的去抬已經談好了的借用的桌椅板凳杯碗碟勺。
    四爺爺用一個小本子記下借的誰家的什麽東西,是什麽樣子的,用完了還得還回去。
    從中午開始家裏就得準備請村裏的人喝喜酒了,因為照明的問題,四爺爺準備隻是中午坐席,晚上就算了,現在沒有電,點那麽多的蠟燭很不安全,也有點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