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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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氏統治上陽國已有二百多年曆史,其中曆經五位皇帝,現在的這一位還是從他太子皇兄手裏搶過來的皇位,據當時的知情人士說,血濺宮殿門,兄弟自相殘殺,血腥味在這宮牆之內彌漫多天才散去,可見當時的情況何等慘烈。
    姬正康早早的立下太子,防的就是怕他的兒子們也出現當時他還尚且是皇子時奪嫡的情況,可是他立下的太子羽翼漸豐滿,如今實際上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是姬正康始料未及的,他不願看到他的朝局唯太子馬首是瞻,姬正康隱約覺得他的皇位岌岌可危,暗中提拔了三皇子與之對抗。
    同時以鎮國將軍明安廷為首的一眾朝中官員隻效命於他,但自古皇帝多疑心,姬正康見鎮國將軍威望滔天,他這喉嚨就跟卡了刺一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可是他目前卻沒有辦法製衡,也不能削弱明安廷的軍權,畢竟太子一方虎視眈眈,明府的支持少不了。
    姬正康上早朝前就聽說了昨日夜裏明府遇襲的事情,他當然得表示表示關心,
    “朕聽說昨日夜裏明府進了刺客,也不知明府上下可安好?”
    “多謝陛下關心,昨日之事臣以解決,還請陛下莫掛。”明安廷站在文武百官左上方,可見地位。皇帝問話,他也隻需拱手回應,無須像其他官員一樣跪地伏拜。
    他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帶武器入宮的外臣,這樣的特權還是先皇許下的。
    作為兩朝元老,莫說滿朝文武百官,就是皇帝也是要倚仗他的。
    皇上聽言便作安心樣,又看到了三皇子後頭許久未見的四皇子,眾人皆站他獨坐,這個兒子的腿怕是再也好不了,心裏覺得有些憐惜,不過一想到他那母妃所做的事情,連帶著看見四皇子心裏就不痛快。
    “老四,你的腿不方便,早朝不來也罷,不要勉強了自己,還是以身體為重才是。”
    話畢,在他前麵站著的太子和三皇子發出了嘲笑聲,都已經殘廢了,還這麽不自量力。
    姬長景卻像聽不見他們的嘲笑一樣,他正襟危坐於自己的輪椅當中,恭恭敬敬的回道,
    “回父皇,兒臣今日來是有一事秉奏。”
    “什麽事啊,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等早朝散了再說。”從皇帝不耐煩的語氣當中就可見四皇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事關太子清譽,兒臣以為非同小可,還請父皇容許兒臣稟報。”
    聽到事情是有關太子的,姬正康這才正眼瞧殿下坐著的姬長景。
    “你倒是說說。”
    “老四,你可別亂說話,小心後頭的報應。”太子小聲警告,在他眼裏,一個殘廢就算出身皇家,也如同草莽一樣,是賤命。
    姬長景內心回了一個冷笑,但表麵卻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鹿,驚慌害怕。
    他的反應自然落在皇帝眼裏,在看太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定然威脅過老四。
    “老四,你無需害怕,將事情說出來便是,我看誰敢對你怎麽樣!”
    “是,父皇。”姬長景從懷裏取出了一份文書遞交給了皇帝身邊的太監。
    這是一份血書,是去年雪災災區的老百姓聯名寫的狀告書,裏麵的內容說的是太子聯合當地和一應派發災區糧餉的官員,貪汙眛下賑災款,導致災區老百姓民不聊生的事情。
    底下的官員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心中猜測紛紛,卻無人敢問。
    姬長景見皇上看的差不過了,才開口將事情一一道出,“這份血書兒臣昨日才從一名衣衫襤褸之人手裏得到,給兒臣血書的人說他是江濱人,去年雪災他僥幸才逃過一劫。他是一路從江濱沿路乞討過來的,可惜的是,他將此書交到兒臣手中時,沒能撐住便死去了。”
    皇帝氣得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道,
    “怪不得江濱暴亂之事如此頻繁,朕還以為江濱民風如此,沒想到竟是你太子胡作非為才至民憤滔天!”
    太子立馬跪下,“冤枉啊父皇!兒臣冤枉!一定是有人故意要整我,老四,說!是不是你有什麽陰謀!”
    “你住口!”姬正康再次氣憤說道。
    姬正康正愁抓不住太子的把柄,眼看著他在朝中的勢力日益崛起,他堂堂一國之君說話的分量都抵不過一個太子,這口氣怎麽咽得下。
    現在終於得了個打壓太子的牌,自然得好好打。
    明安廷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但眼瞅著皇帝的意思是要立馬處置了太子,太子乃國本,輕易動太子於國不穩,便向皇帝建議道,
    “皇上,臣認為這件事情需要下去查一查,若事實真的如這份血書上所說,再對太子論罰也不遲啊。”
    姬正康一想,他現在確實不能僅憑一份血書來定太子的罪,到時候一手好牌被他打爛了可就不值了。
    “來人啊,傳令下去,太子幽禁東宮三個月,待這件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做定奪。”
    散朝後,大小官員三五成團,都在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
    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官員是站在太子的陣營,其中若是等不了三個月的官員,怕是這陣營就要縮減了。
    這件事情的最大得利者倒成了三皇子。
    隻看他得意的臉色便知他心裏的痛快,“老四,平日裏見你不吭聲,沒想到一吭聲還真是‘一鳴驚人’啊,哈哈哈!”
    姬長景一點也不理會,他剛才所做一是確實是為了江濱的老百姓伸冤,二是他知道太子對明香起了意,若是在明老將軍與明香相認之前,他便靠著自己手中的勢力將明香給強占了,那他的計劃就會被打亂。
    所以先把太子束縛了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明安廷正好走在他前方。
    “明老將軍,請等等。”
    明安廷聽見聲音,便停住了腳步,他知道是四皇子。
    “四皇子有何事?”
    “本王也聽說了昨晚的事,隻是問候一句明老將軍安好。”
    “多謝四皇子,若是四皇子無事的話,那老臣先行一步了。”
    隻是禮貌的問候,點到為止。過多的交談,隻會讓對方以為他別有企圖。
    明安廷也確實未放在心上,隻是今日事後,他可能要重新審視這個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四皇子了。
    宮裏的太監將姬長景一直推到宮門外,文公公就在這候著。
    “王爺,剛剛阿香姑娘派人來說要見我,可能是有什麽急事,我可要去?”文公公詢問道。
    姬長景嘴角上揚,“我與你同去,走吧。”
    景王府的馬車直奔八寶街。
    “王爺,你不帶麵具?”
    姬長景翻了一個白眼,意思很明顯,不想理你。
    明香一早就聽說了那人要來,她早早的就候著了。
    可看見那人的臉時,明香頭像被什麽重擊了一下,這人的臉十分的眼熟。
    姬長景見她看自己呆了,回了她一個眼神,便由著隨從將他抬上了二樓一個從未開放的包廂。
    明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跟了上去。
    “你你你你不是那個那個?那個什麽來著?”明香手指著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語無倫次。
    “是我。”姬長景兩個字確認了明香心中所懷疑的對象,原來那日在她在石山上救的那個人真是他。
    那麽也就是說在石山上輕薄她的人也是他了!
    想到這裏,明香又指著他,準備責問,可還未開口,就被對方先一步搶過話頭。
    “你放心,當時你輕薄我的事情,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什,什麽?”這是什麽道理?明明是他對自己舉動放肆,怎麽成了她輕薄他了?
    姬長景先把旁邊看熱鬧的文公公打發出去看門,才正色道,
    “你叫我來有什麽事,直說吧。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去糾結了,沒有任何意義。”
    明香啞口無言,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悲催的是他還是自己的合作人,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昨晚有一幫劫匪進了我家,威脅我把石茶方子交出去,若不是恰好隔壁明府的靳將軍出手相救,怕是這石茶方子就被搶走了。但躲得過一次,卻不能保證下次我們還有這麽好的運氣。若是石茶方子被搶了,那咱們茶樓的生意可就不敢保證了。可我跟爹娘初來乍到,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姬長景心覺好笑,拐彎抹角的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跟他要幾個人嗎。
    原本直接給人就是了,可他在看見明香稚嫩卻又想盡法子的臉時,突然起了要捉弄她的心思。
    “那可怎麽辦呢?”
    明香心想對方是聰明人,她這麽說對方一定明白她是要幾個有功夫能看家的人的意思,可沒想到對方的回答竟是這樣。
    她焦急道,“我想著我家應該有幾個會功夫的人看家應該會好些。”
    姬長景坐著說話不腰疼,直接來一句,“那就去找啊。”其實心裏已經笑意連連。
    明香無語,難道一定要她說出來嗎,原本直接說出來也沒什麽,可現在知道對方是當日石山上遇到的那個人,她就是開不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