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明香的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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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明香糾結要不要直接將她的請求說出來時,就聽到姬長景說,
    “阿香姑娘是想要我幫忙?”看著明香越來越深的眉頭,他覺得戲弄的差不多了,便收起了玩心。
    “若是有你幫忙那就太好啦!”明香剛才皺著的眉頭此時舒展開來,點頭作搗蒜狀。
    “這有什麽難的,回頭直接從我府上遣幾名家丁便是。”
    有這句話,明香內心終於鬆一口氣,“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剛剛還是‘你’,一聽到對方願意幫她了,馬上變成‘您’,人果然都是講等價交換的。
    明香覺得事情談成了,那她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裏了,正準備走,姬長景又開聲了。
    “阿香姑娘,我來了這麽久,光說你的事了,這桌上卻連一杯茶水都沒有,你這待客之道似乎倒退了許多。”
    姬長景示意了空空如許的茶桌,眼光肆虐的看著明香,聽她怎麽說。
    明香一看,還真是沒有任何準備,暗自捶了自己腦袋瓜子一下,明明是請人來幫忙的,自己怎麽能這麽疏忽。
    她不好意思道,“我的錯我的錯,可能因為昨日驚嚇過度,導致我這頭腦不太好使,您稍等一下,我馬上給您把茶泡好送來!”
    看見明香因為不好意思而漲紅的臉頰,和變粉的耳朵,姬長景心裏冒出了一絲難以言喻之感,隻是這感覺一閃而過,大腦沒來得及捕捉到。
    又或者早在去年石山上,心中便起了波瀾,隻是後來因為策劃一係列的事情,他也就把這種感覺自動拋之腦後。
    過了一會兒,明香端了一壺石茶進來。
    考慮到對方不方便起身自己倒,於是她還很體貼滿上了一杯茶,然後遞到他手上。
    明香想的是很體貼,可是落在別人眼裏,卻是另外一番風景了。
    杯子遞到姬長景手裏,明香遞,姬長景接,會出現兩個人的手同時握住茶杯的畫麵,正巧被不請自來的張遠瞧見。
    張遠今日來不過是惦記著香記茶樓裏有個他兄弟惦記的美嬌娥,他覺得這位美嬌娥之所以能被不近女色的四皇子惦記,那必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其實說白了,張遠就是覺得這兩人之間一定存在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奇心促使他來的。
    剛進茶樓,就看見文公公站在二樓一個包廂門口,嘿,沒想到他這兄弟竟然背著他來香記,嘴上卻說與人家老板沒關係。
    張遠氣勢衝衝,準備破門而入與姬長景展開一番唇槍舌戰,誰知一進來就看到他們二人的手拉拉扯扯的畫麵。
    “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張遠用手中的扇子遮住自己的雙眼,一不小心撞破別人好事的羞恥感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文公公隨後也進來了,“對不起主子,他是自己闖進來的,我攔都攔不住。”可看他那眼神卯足了勁往明香和姬長景那瞄,就知道他也是來看好戲的。
    這文公公不說話還好,他這一說倒像是證實了剛剛明香與他家主子正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明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若是平時她可能都懶得解釋什麽,可現在誤會她的人是張遠。
    她心裏就是不想讓張公子誤會,“張公子你誤會了,我隻是給他倒茶水,沒別的,你們真的別多想啊。”
    轉頭眼神示意姬長景解釋,可那家夥明明看見了就跟沒看見似的,愣是隻顧喝茶不說話。
    張遠和文公公隻笑笑,不說話。
    明香心裏欲哭無淚。
    又過了一會兒,文公公還是被打發去門口站著看門,姬長景還是在喝茶,張遠手裏卻多了一隻畫筆。
    明香坐在窗邊,手撐著下巴,眼睛盯著一處地方。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動不動坐在這,成了人家畫裏的對象。
    張大才子詩書琴畫是樣樣拿得出手,這不,看見美人在旁,就想露兩手。不過主要還是為了能跟姬長景這裏多待會兒蹭點茶喝。
    他今日是突然臨時起意來這,並沒有預定,原本石茶是喝不上的。可在姬長景這兒就不一樣了啊,人家也算是老板,跟他呆一塊兒,石茶準管夠。
    明香還是頭回別人給她描丹青,以為必須得一動不動,其實她脖子都酸了,但沒敢說。
    張遠看明香偷偷扭動腰身,就知道她定是保持姿勢保持得累了,於是好笑道,
    “阿香姑娘,其實你不必這麽的一動不動,可以適當調整調整自己,我的畫技你盡管相信就是了。”
    聞言,明香猶如大赦,趕緊扭脖子掐腰,不然她會懷疑自己的脖子和腰還是不是自己的。
    還沒完,就聽見屋裏兩個男人的笑聲。
    明香看過去,隻見姬長景帶著嘲笑的意味看著她,並且毫無掩飾;再看人家張公子,隻是無奈的笑,多禮貌啊。
    暗自把這兩個人做了個比較,明香對張遠的好感度增加。
    沒過一會兒,張遠畫筆一收,這幅臨時決定的丹青就完成了。
    因為畫的是自己,明香十分好奇,蹭一下就過去看了。
    “真是太像了!張公子果然不負文豪之名。”不僅像,還很美,明香十分滿意,也不吝嗇對畫師的讚賞。
    姬長景也看了,是很美,不過他不想發表評價。
    張遠卻道,“阿香姑娘謬讚了,我的畫技遠遠不如咱們這位景王爺,我的這幅丹青隻在皮相,雖像,卻失了阿香姑娘的神態,他卻不同,畫人最高的技藝在於骨,景王爺便是便是如此。”
    “你是說他啊?”明香看張遠指著這個高高坐起大爺,嘴裏說著景王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張遠理所當然道,“是啊,這屋裏就我們三個人,不是他是誰。”
    “他是,王爺?”她艱難的問出這句話,不敢置信今天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
    原本隻是發現她的合作人是當日石山上舉止無禮的狂徒,現在竟然又是王爺!
    上陽國一共就隻有一個瘸了腿的王爺,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討厭鬼竟然是四皇子!
    明香覺得一定是上天在跟她開玩笑。
    看明香這反應,感情姬長景這個家夥一直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啊,“姬長景,這麽久了你都沒告訴人家你的身份?”
    姬長景,姬長景。
    他就是姬長景,四皇子,前世她抗婚拒旨的四皇子。
    明香一時間想起前世的事情,舉措失常,怕自己再呆在這會讓人覺得奇怪,也來不及說什麽就打開了門走出去,現在她急需的是找個沒人的地兒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思緒。
    看著打開又關上的門,姬長景和張遠都覺得明香的反應是不是過於反常了。
    張遠說,“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姬長景說,“本王才沒有。”但腦子裏莫名其妙就出現了當日在石山上用蠻力摁住她的事。
    於是兩人也“不歡而散”了,徒留了剛剛作就的美人圖孤零零的躺在茶桌上。
    話說靳嶽東昨日夜裏翻來覆去夜不能寐,腦子裏一直想著隔壁那個小姑娘的淚眼朦朧的臉,越想越覺得像已經去世的少將夫人。
    然後又回憶起她的父母,兩個人一個是方臉,一個是圓臉,哪有生出的女兒是鵝蛋臉的。這麽想著,靳嶽東更加覺得疑惑了。
    他想啊想,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靳嶽東決定上隔壁那家去一探究竟,興許是昨日夜色黑,自己看花了眼也不一定。
    誰知那位姑娘竟不在家,聽昨日那受了驚嚇的婦人說,她的女兒和夫君在一個叫什麽香記茶樓的地方,就在八寶街。
    騎馬到了香記茶樓。
    靳嶽東在茶樓門口仰望了茶樓的全貌,再進門巡視了一圈,他原本以為那家人經營的茶樓不過如普通茶樓一般,沒想到竟是這般豪華。
    他一眼就看到昨日的劉貴在櫃台處,便過去了。
    昨日才見過的人,劉貴記得,更何況還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劉貴當然對他禮遇有加。
    所以得知靳嶽東是來找自己女兒時,便十分熱情的帶他去了二樓明香剛才進去談事情的包廂。
    “誒?”推開門,空空如也,劉貴奇怪道,“我記得阿香進了這裏就沒出來過啊,軍爺,要不你等會兒,我去茶房找找她。”
    靳嶽東作為明老將軍的副將,他的能力自然不隻是看管一個府邸的安全這麽簡單。
    一進門,他就迅速上下左右將整個包廂掃了一遍,發現了桌上的一幅畫。
    是昨日那位姑娘沒錯。
    見劉貴已經走開,他毫不猶豫將畫卷收起藏入袖中。等劉貴帶著明香過來時,包廂裏已經沒人了。
    劉貴怪道,“人呢?剛剛還在這兒呢。”
    明香在外麵尋找了一圈,沒有靳嶽東的身影,看來人已經走了。
    靳嶽東將畫帶回去,沒敢直接告訴自己的上司,而是自己先在房中觀摩無數遍。
    隻是不管看了多少遍,他還是覺得像。
    思慮再三,他決定將此畫交給明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