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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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規矩,每逢單號不早朝。姬長絕去的又早,他到時,姬正康還在某位嬌妃的溫柔鄉裏。
    薑陸的聲音從紗帳外麵傳入了姬正康的耳朵裏,他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喚醒越來越愛貪睡的主子,“皇上,皇上?”
    姬正康迷迷糊糊半睜半閉著眼睛,“幾時了?”
    薑陸回道,“回皇上,辰時剛過。”
    “這麽晚了,你怎麽才來叫醒朕!”姬正康一個激靈,原本預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不料他太高看自己的能力,費了老大一番勁兒卻愣是沒起來,還是他身邊的妃子將他扶起來的。
    姬正康一起身,自有底下的宮女太監忙不迭地過來伺候著穿衣,淨臉潔牙,整理儀容。
    薑陸也不耽誤工夫,在皇上穿衣時在一旁說道,“皇上,絕王殿下進宮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此時正在禦書房外候著。”
    姬正康扭頭疑問,“他來做什麽,朕不是說了叫他沒事別來宮中晃蕩嗎!”
    因為姬長絕,害得他被歐陽荀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被訓斥一番。
    “回皇上的話,這個奴才也不知,隻是看絕王殿下的樣子,奴才猜想應該是什麽緊要的事情,否則按照絕王殿下的性子,也不會在禦書房外幹等一個多時辰。”
    “哼,”姬正康嗤鼻,“你倒了解他。”
    不過他也並沒有急著就過禦書房去,而是優哉遊哉地用過了早膳,才慢悠悠地踱步至禦書房。
    姬長絕在禦書房見上他父皇時,巳時快過半了。他抬頭瞅著已經停了雨的天色,還是黑雲掛著,看起來黑壓壓一片,要不是禦書房外麵的院中有一塊日晷,都分不清此時是何時,也就更不知他如今向皇上稟報一點事情,已經淪落到要幹等皇上三四個時辰的地步了。
    皇上低頭看著折子,麵對姬長絕的行禮,頭都沒抬一下,“什麽事啊?”
    “回父皇,是謀逆的大事。”
    姬長絕嘴含嘲諷意味,眼睛好整以暇地盯著對麵高位上坐著的姬正康,看他聽到謀逆時的反應。
    果然,姬正康的反應沒有讓他失望。
    姬正康失色,“大逆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兒臣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姬長絕一點也不畏懼皇帝的憤怒,語氣不鹹不淡地說,“兒臣在石山懸崖腳下發現了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您猜,那的主事之人是誰?”
    “你說什麽?”姬正康捕捉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信息,“軍事基地?”
    姬長絕姿態輕鬆地回答,“您沒聽錯,就是軍事基地,兒臣抓住了其中的統領,現在就在宮門外等著,就看父皇想不想見一見了。”
    “是誰?”姬正康咬牙切齒。
    “您見一見就知道了。”姬長絕看見姬正康龍顏大怒的樣子,心底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他現在很想知道,當他看見蕭肅時又會是什麽表情,肯定精彩得很。
    蕭肅由宮中八個身手佼佼者從宮門外押到了皇上的麵前。
    “你,你,你不是,那個蕭肅?”
    姬正康當然認得蕭肅的臉,上回還是靠他告發姬長絕的罪行,姬正康才逮住了一個貶謫姬長絕的機會,但是此人他雖然免了死罪,可是活罪依舊難逃,怎麽就成了一個秘密軍事基地的統領?他這是要幹嘛?造反?
    蕭肅的嘴巴被東西塞住,根本說不出話,姬長絕此時也不想讓他說話,於是接著接著姬正康的疑問,繼續拋出一個令人匪夷所思又很容易想入非非的問題,
    “父皇可知石山是誰的地盤?”
    不到一秒,姬長絕又自問自答地說,“如今享譽上陽國的石茶之發源地就是石山,如今的石山每日都有景王府的人看守著。”
    他話裏的意思十分明顯,綜合所有他給皇帝的信息就是,姬長景心存謀逆之心。
    若非如此,姬長景為何會在石山上養兵?這裏麵很明顯包藏了禍心。
    姬正康生性多疑,此時又有蕭肅在此,說起來蕭肅原本就是姬長景母家的人,再聯想到去年發生的事情,他現在就算想相信姬長景,也忍不住多想了。
    “薑陸!召魏深進來!”
    不一會兒,魏深跪到了姬正康麵前。
    “你,帶領一支禁軍,去景王府給朕將景王帶到朕的麵前,注意,此事要悄悄的,是決計不能讓明府的人知道,懂朕的意思嗎?”
    他這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若是讓明安廷知道,他派了禁軍去捉拿姬長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來,明安廷如此寶貝他那孫女,誰知道他會為了姬長景作出什麽事來。
    魏深,“臣明白,皇上放心,臣這就去景王府拿人。”
    “不必了。”人未露麵聲先到,來人正是姬正康要去捉拿的包藏禍心的姬長景。
    雖說在外人耳朵裏,他的腿已經慢慢在恢複了,姬長景依舊是坐在輪椅當中。
    姬正康原本還因為聽信了姬長絕的話而處於震怒當中,可是現在姬長景主動前來,他又有些摸不著是非,當看見姬長景如此坦蕩的神情,他又有些為方才對魏深說的話而感到些許羞愧。
    於是他倒先不問罪,反而先問了句姬長景的腿疾來,“不是說你的腿已經慢慢在恢複了嗎,怎麽還坐輪椅?”
    姬長景,“兒臣的腿疾非一日之寒,雖然藥醫找到了法子醫治,但是沒有一年半載,是萬萬不能直立走路的。”
    姬正康點點頭,又揮手讓魏深退下,但就是一直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他石山上軍事基地之事。
    “父皇應該有話要問兒臣吧,方才不是還讓魏統領去景王府召兒臣入宮嗎?”姬長景一臉不知雲雲。
    姬正康順著台階就下,“你在石山上養了成千上萬的兵?長絕有確切的證據告發你,此事你怎麽解釋?”
    姬長景笑著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皇兄竟然為了逼迫兒臣休妻,竟做得出如此之事!真是聞所未聞!”
    “你說什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姬正康十分糊塗,他這一下子從兩個人嘴巴裏聽到完全不同的版本,腦子裏一時轉不過來。
    姬長絕怒極生笑,覺得姬長景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他這是要拉上自己給他當墊背?哼,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姬長景心中自有丘壑,他敢主動進宮,自然是有了萬全準備,隻可惜姬長絕自負成性,哪裏會想到自己竟然會一敗塗地。
    “回父皇,皇兄對兒臣的王妃一直居心叵測,前天竟然還綁架了明香,用各種條件逼迫明香與兒臣和離,明香自然不答應。後來皇兄竟然還來威脅兒臣,要兒臣休妻,否則就沒有好果子給兒臣吃。”
    說到這,他深深地看了姬長絕一眼,“但兒臣萬萬沒想到,皇兄竟然會用這種事情來報複,居然編造出兒臣在石山養了千兵,真是匪夷所思!”
    “你!”姬長絕被姬長景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氣得嘴巴都歪了,“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巧言令色,本王都將你的左膀右臂都抓到了,之前經你的手,蕭肅改判了流刑,此時應該在極北寒苦之地服役,為何會被本王在石山上抓住?”
    “這話也是四弟想要問皇兄的。”姬長景從容不迫,與姬長絕變了顏色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姬長絕被堵得無話可說。
    最終他向姬正康道,“父皇,老四和兒臣,我二人誰說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您派人去石山上一瞧便知,還有這個蕭肅,您可得好好審問。”
    姬長景跟著點頭,“皇兄說的有理,父皇,兒臣終日在王府修身養性,竟被人空口白牙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您可千萬要查清事情真相,還兒臣一個公道。”
    他們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姬正康被搞得暈頭轉相,但是他們每個人都說的都是有理有據的,該信誰,他的確不能一時下決斷。
    隻能又召了魏深進來,命令道,“魏深,你現在馬上帶人去石山走一趟,務必查看清楚事實,一旦發現任何情況,立馬回報。”
    “至於蕭肅,立刻打入刑部大牢,由刑部尚書親自審問!”
    事實真相還未出來前,姬正康不能隨意動姬長景。再說了,如今的姬長景,深受百姓愛戴,又得明安廷庇護,連歐陽荀都為他說話,要動他的話,沒有確鑿的證據,姬正康才不會下手。
    “魏深回來之前,你們二人就先待在宮裏,哪兒也別去。”
    姬長景欣然接受,不見半分抗拒。他這無所謂的態度倒是讓姬長絕心生了不安。
    “這其中有詐?姬長景這小子又想耍什麽花樣!”
    一連幾個時辰過去了,姬長絕有些做不住。
    “父皇,這幹坐在禦書房等魏統領,實在乏悶,請容兒臣前去熙坤宮探望母後,在她那兒用了膳食再過來。”
    姬正康眼皮都沒抬,“去吧,正好皇後病了,最近幾日更是說上了胡話,你去瞧瞧也好。”
    姬長絕走之前,還不忘睥睨姬長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