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對簿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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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走後,禦書房便隻剩下姬正康與姬長景兩個人了。
    姬正康還惦記著那石茶,於是先將姬長絕告發他石山上藏兵之事放到一邊,再加上姬長景十分坦坦蕩蕩,這不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的樣子,於是便旁敲側擊地說道,
    “老四,自從你大婚了之後,身體也不似以前那般柔弱,朕看著倒是強健了不少,真是一件可喜之事。”
    姬長景心中明白姬正康到底想要說什麽,“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的身體確實比以前好很多,很多事情也不像從前那般力不從心,想來這其中也多虧了明香。”
    “哦?這怎麽說?”姬正康立馬追著問。
    姬長景嫣然就像一個乖孩子,他老實巴交地將自己身體逐漸強健的原因交代了,“自從明香嫁入王府,她便日日衝泡石茶與兒臣喝,而那石茶經由藥醫檢查過,其中有強身健體之功效,人長期服用,對身體有百益而無一害。”
    話鋒一轉,他又說,“隻可惜石茶每年的產量實在太少,明香又經營著香記茶樓,對於石茶,她都是精打細算到每一兩,否則……兒臣定然會進獻給父皇的。”
    他話中的為難之處,裝的是恰到好處,足以讓姬正康更加相信石茶的玄妙之處,也更添了想要得到石茶的欲/望。
    原本作為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石茶,直接下旨讓明香送進宮來就是。可關鍵是,明香不是普通人家,她可是明安廷的孫女啊,要她割舍石茶,哪這麽容易。他倒是想強買強賣,可是忌憚明安廷這個護孫的急切之心啊。
    當下,姬正康腦中千回百轉,他想了又想,最終決定得到石茶還需要從長計議,切不可心急,免得惹了明安廷不痛快。
    姬長景心裏樂嗬,他故意拜托李貴妃在姬正康麵前提起石茶的好處,就是讓他打石茶的主意,這樣不僅可以讓他分散對石山上軍事基地的注意力,實際上也讓他自然而然的對這件事情有了偏向。
    姬長絕剛一踏進熙坤宮,就被裏麵一股濃重的藥味嗆到鼻腔難受,他快步走到皇後榻前,瞧見了皇後的形容憔悴。
    原來皇後當真生了病,他原以為他母後不過是看熠輝宮那邊辦百日宴不爽,故意稱病,沒想到,“母後,你這是怎麽了?兒臣才幾月不見,你就瘦成了這幅樣子!”
    又對著熙坤宮上下的宮女太監打發了一通脾氣,“你們平日裏都是怎麽照顧皇後娘娘的!都給我掌嘴!”
    皇後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她氣若遊絲地安慰正在發脾氣的姬長絕,“絕兒,算了,這不怪他們,要怪就怪皇上。”皇後就是皇後,病成這樣眼睛裏還能迸發出如同淬了毒的目光刀子。
    這時候素來在皇後身邊伺候的熙坤宮掌事宮女幫皇後將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殿下有所不知,原本咱們娘娘並沒有病,隻是不想參加皇上獨獨為熠輝宮舉辦的百日宴而已,那日才謊稱頭風發作。可是,也不知熠輝宮的那位在皇上麵前嚼了什麽舌根,皇上竟然派了薑陸公公親自來‘探視娘娘’,說病得不重就必須去百日宴,娘娘沒法,隻能洗了冷水澡……”
    造成這一切,其實都是皇後咎由自取,可是這整座宮殿加上現在的姬長絕,都覺得是李貴妃與皇上太過分。
    “李貴妃!”姬長絕後槽牙被咬得咯咯作響,“從前本王不將你放在眼裏,從今日起,本王與你勢不兩立!”
    姬長絕向來眼界高得很,李貴妃一個後宮婦人,膝下隻有女兒,沒有兒子與他爭搶,除了因為太過於受寵,常惹得他母後不痛快,可這畢竟也是皇上的後宮之事,他的確並未將李貴妃放在眼裏過。
    如今,她狐狸尾巴已經露了出來,根本就不是那般柔弱可欺與世無爭的樣子,從這段時間以來,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幫助明香,以及為景王夫婦說話,現在居然還在皇上麵前搬弄是非,足見此人不是表麵的這般,卻原來一直是個假好人。
    既站在了姬長景那邊,那就休怪本王與母後對你不客氣了!
    “母後,你可得快些振作起來,兒臣需要你。”姬長絕在皇後的床邊,二十四孝地親手喂她喝了藥湯,還吩咐了人去絕王府將絕王妃接到熙坤宮來,他要趙之琴親自侍疾。
    “本宮知道,如今你處境艱難,母後自當要為你籌謀,你放心,宮中一切事務,都有母後為你操持。”皇後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在姬長絕的耳邊說著。
    皇後這話說得隱晦,可是姬長絕卻聽懂了。
    話說魏深領了一隊人馬,跟著姬長絕的人快馬加鞭向著石山策馬奔騰,不到半日時間就到了姬長絕所說的石山懸崖底下。
    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活動過的痕跡,姬長絕的人自然也覺得十分奇怪,這裏就像是原始的山腳荒野,連他們王爺之前派在這守著的人也都不見了,沒有半點痕跡。
    魏深看著姬長絕的人那驚慌失措與震驚,忍不住嘲諷了兩句,“絕王殿下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吧?”
    然後對自己的部下發號施令,“我們走,回去複命。”
    姬長絕在熙坤宮算著時間,在傍晚時分才踱步回到了禦書房。
    他這時間也掐得準,他才回到禦書房,那魏深就風風火火地後腳就回來了。
    姬正康問道,“怎麽樣,那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魏深看了一眼姬長景,又看了一眼姬長絕,這二人端得是一樣的閑情逸致,一個在把玩手中的青花瓷茶杯,一個在研究自己手中帶的扳指。
    “回皇上,石山並無異常。”
    “你說什麽!”姬長絕直接從座椅上起身,質問魏深。
    “絕望殿下,是您的人帶著屬下一路到石山,不過卻並未發現有何端倪,絕王殿下所說的軍事基地,屬下是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未曾看到。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您自個兒的人。”
    姬長絕看著姬長景那淡然閑慢的臉,已經猜到石山已經被他給處理了,卻沒想到他竟可以在一夜之間將事情完全顛倒了過來。
    他也明白,此時再去追究,已經毫無意義。失了證據,紅口白牙想要定姬長景的罪,哪有那麽容易。
    就算還有蕭肅這個人又如何,蕭肅原本就是姬長景的人,若是人還在他手上還好,可現在人已經到了刑部,從他嘴裏說說出來的,定然不會存有半分對姬長景不利的話。
    “你還有何話可說?”姬正康怒視著還處於一臉震驚當中的姬長絕。
    姬長絕咬緊牙關,狠狠地盯著姬長景,沒有說話。
    姬正康接著數落,“明老將軍要是知道你竟對他的孫女存有非分之想,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你,明香已經嫁給了老四,連孩子都快要生了,朕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不要再出來興風作浪,惹朕和明老不痛快!”
    最終姬長絕被下旨禁足絕王府一個月,這件事情也被秘而不宣,畢竟姬正康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惦記著弟媳,更不想讓明安廷知道。
    姬長絕隻能悻悻離開。
    他走後,姬正康如慈父般對姬長景言語道,“今日你受委屈了,不,你和明香都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後若是還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盡管來告訴父皇,父皇定然會為你主持公道。”
    姬長景說,“多謝父皇。”
    走之前,姬正康還不忘提起石茶,“聽說快到了石茶的采摘期?也不知朕有沒有這個福氣,能嚐一嚐新茶的味道啊。”
    言下之意,石茶剛采摘出來,應該算是量多的時候了,孝敬孝敬自己也是應該的。
    姬長景心領神會,微微一笑,“父皇放心,等新茶一出,兒臣定會送進宮來給您嚐個新鮮。”
    天色越晚,明香這心裏就越不安。
    伸長了脖子等著姬長景回來,可是一直到晚飯時間過,還沒見著人。
    原本因為移植到王府的石茶樹開了新葉而非常高興的心情瞬間被姬長景遲遲未歸而惴惴不安的情緒給代替。
    她知道姬長景是去處理姬長絕抓住的把柄這件事情了,也猜到姬長景大概是進了皇宮,就是因為不知道情況如何,她才心裏沒底。
    雖說姬長景還沒有讓她失望過……
    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時,姬長景終於回來了。
    明香忙迎出去,“怎麽才回來,事情怎麽樣了?你今天進宮了?皇上有沒有問罪?”
    姬長景沒什麽表情,他幽幽地看著明香,最後點了個頭。
    明香瞳孔放大,“皇上問罪了?”她趕緊檢查姬長景身上有沒有哪受了傷,會不會挨了板子什麽的。
    她這個越著急就越失了理智,也不仔細想想,若是皇上真的問罪姬長景私自養兵之事,能隻是打板子?姬長景還能回來?
    直到聽見姬長景憋不住的笑聲,明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當受了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