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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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了下幹涸的嘴唇,低頭看了眼兩人溫度疊握的手,聲音低下來,又輕輕笑開,“季欒川,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的嗓音難得輕柔。
不回頭,眼前也能浮現出眼眸濕潤,嬌唇微啟的樣子。
季欒川不自覺舔了下後槽牙,語氣仍然淡淡的,“還沒睡呢,這就開始做夢了?”
“好吧,就當我做夢好了。”
她難得沒有頂嘴,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走。
天上銀河皎皎,夜色微涼,清淡的晚風拂過眉眼和麵頰,透著說不出的愜意。
許韻的目光掠過身前男人挺拔如白楊的後背,再從後背流連往返,徘徊在寬肩勁腰,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上,想起他之前說,男人把愛和,性分的很清楚。
愛你不一定想上,你,上,你不一定會喜歡你。
她偏偏不信這個邪,就算是做夢,今晚她也要自己求得圓滿。
畢竟菩薩保佑什麽的,也太虛無縹緲了。
她挑眉笑了笑,看著季欒川一手抓著她一手去開門。
鎖孔轉動,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許韻剛要反手握住他往房間裏走,身後就傳來氣勢洶洶的怒吼。
“你小子,給老子站住!”
“說你聽不見是不是?”
排骨男帶著他的一幫狐朋狗友衝進後院,滿臉惱怒之色,尤其是在看到季欒川和許韻緊握的雙手時,忍不住暗罵一句我曹。
先來後到都不懂,看來是要給這小子點教訓瞧瞧。
排骨男說著,一擼袖子就站了上來。
季欒川轉過身,眼眸平靜,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皮,“叫我?”
“嘿你他媽的什麽態度,不叫你-難道在叫鬼??”
許韻靠在門上看好戲。
季欒川涼涼瞥她一眼,眼神裏的警告不言而喻。
“去房間等著。”
“等什麽,等你回來找我?”
她直勾勾望過來,明眸皓齒的笑。
還想再說什麽逗逗他,就被季欒川後退一步,穩穩摁進了房門裏麵。
又這麽粗魯!!!
許韻閉眼咬了咬牙,剛想推門出去,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慘叫。
“嗷嗷嗷,你他媽竟然敢打我!!”
“兄弟們,給我上!讓這小子長長記性!快啊!!!”
排骨男看季欒川竟然當著麵和“自己女人”調情,徹底火了,上來就要狂揍季欒川。
沒想到拳頭剛打出來,季欒川一閃一躲一拽,攥住他的手腕哢嚓一擰,他就疼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季欒川眯著眼,眼神有點涼,俯身拍了拍排骨男的臉,“在我麵前稱老子,你還嫩點。”
“我,艸,你祖宗,你拍誰臉呢!!”
“兄弟們!給我——”
話音未落,季欒川勾起一邊唇角,眼神更冷,側手抽過右手邊乘涼的板凳直接砸向率先衝來的矮個子男。
矮個子男措不及防,腿窩劇痛,驟然跪倒在地,排骨男也被捏的再次鬼哭狼嚎,就差哭爺爺告奶奶求他放開,嘴也硬不起來了。
許韻以為好戲這就到頭了,沒想到剩下三個人竟然一起衝了上來。
一左一右一個在後,橫衝過來直踹季欒川腰窩。
季欒川冷臉甩開排骨男,一腳過去踹飛一個,迅速側身躲過左邊鐵拳,趁男人身體前傾的瞬間一把抓住他,擋住身後呼嘯而來的板凳聲。
板凳哐當落地,三個放翻了倆,最後一個男人再出拳,直接被季欒川一個過肩摔慣在地上。
轟隆一聲,地麵被砸出一個淺淺土坑。
見狀,地上慘叫的其餘四人連滾帶爬往外跑。
最後一個男人對上季欒川寒冷如鐵的眼神,撲通一聲,嚇暈過去。
季欒川拍拍手,哼笑一聲,轉身去看許韻,卻發現她房間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屋裏已經空無一人。
眉心一緊,他想起剛才餘光裏一閃而過的黑影。
原以為是排骨男溜走的同伴,並沒在意。
可地上血跡零星,溫熱滾燙。
他心一沉,迅速轉身去找。
客棧沒有。
酒吧沒有。
洗手間浴室也沒有。
盛綺聞聲匆匆趕來。
“怎麽了?”
“隊裏一個遊客不見了。”
看到他前所未有的緊繃的神色,盛綺微不可查皺了皺眉,原地看了一圈後,問,“是下午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生?”
“是她。”
季欒川瞥她一眼,剛想再說點什麽,視線一轉,卻忽然有了新的發現。
盛綺身後右手邊的的葡萄藤下,有同樣的點滴形墜落的的血跡。
伸手去摸,血還熱,有的和泥土裹在一起,有的鋪在月光下的陰影裏,順著葡萄藤,一路蜿蜒到酒吧後門。
酒吧舞池的地麵太髒太亂,裏麵群魔亂舞,搖滾聲震天,什麽也看不清。
盛綺還試圖在地上繼續尋找,季欒川已經直奔酒吧門口。
果然在正門,再次見到那串血跡,和先前的連了起來。
他漆黑的眼眸頓了頓,一言不發跟著血跡大踏步快走。
從泥濘小路走到街頭,街頭走到林蔭小道,林蔭小道走到一處胡楊林。腳步越來越快,心也越收越緊。直到在胡楊林裏看到那雙熟悉的黑色細高跟。
鞋子胡亂扔在地上,人卻沒有蹤影。
季欒川微喘著氣,銳利的目光四下搜索尋找,一時竟心亂如麻。
他想起少女明眸皓齒的笑,想起她若有似無的撩撥和狡黠靈動的眼眸,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不測,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勒住,漫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撥手機,無人接聽。
血跡也忽然消失。
季欒川大踏步來回轉踱,像無頭的蒼蠅,心急如焚,隻能朝胡楊林深處去追。
地上碎葉嘈雜,淩厲的身形瞬間被夜幕籠罩,急急消失在月色下寧靜的金黃小道上。
可他把胡楊林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半個影子。
小五聽盛綺說了情況,也連忙找車隊的男遊客一起幫忙。
從客棧到酒吧,再到附近的居民家裏挨家挨戶地毯式搜尋。
夜越來越冷,人越來越疲憊。
季欒川後半夜才從胡楊林趕回來和小五他們會合。
一看到他手上拎的高跟鞋,小五和盛綺刷一下臉色就變了。
“這不是許韻晚上穿的那雙嗎。”
小五急的聲音都變了,“許韻姐在這裏沒得罪人啊。”
季欒川緊抿薄唇始終沉默,隻迅速奪過小五電話打電話報警。
他的手機已經打到沒電,出去什麽也沒帶,這趟回來是開車再去找的。
小五急急忙忙去開車。
可剛出門,迎頭就撞到走過來的許韻。
“嘶,你幹嘛呢?”
她語氣不太好。
小五一看,腳下的鞋子好端端穿著呢。
“姐你去哪兒了,嚇死我們了!!”
“散步。”
她攥了攥掌心,很快就被身後的季欒川一個大力拽進酒吧。
酒吧裏聲樂鼎沸,嘈雜聲震耳欲聾。
他攥她攥的很緊,再用力就能把她手腕直接捏斷。
許韻倒吸口涼氣,就看季欒川盯著她,臉都黑了。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沒事兒跑什麽跑,顯得你能耐是吧?”
許韻本來眉頭都皺起來了,可一看他要陰沉的臉色,又笑了。
“你慌什麽啊,我不好好在這兒呢麽。”
季欒川咬了咬牙。
她又晃了晃手腕,“你先鬆開我行嗎。”
“攥的我手疼。”
他不動。
她也不說了,抿唇看著他。
季欒川黑沉沉的眼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挪開目光,鬆了手。
鬆手後,他冷漠轉身。
小五在門口看的心驚膽戰。
看許韻要走,連忙追上來拉住她。
“許韻姐,不是我說,你以後出門能不能告訴我們一聲啊。”
“西北晚上太亂了,什麽人都有,萬一不小心出個事……”
“我和川哥都擔不起啊。”
說完,他撓撓頭,說,“我不是怪你,隻是剛才川哥差點就報警了。”
“所以他那樣對你……”
“我知道。”許韻打斷他的話,視線掃過身後冷眼抱臂的盛綺,說,“我一會兒會去跟他道歉。”
她說完,轉身要走,卻聽到盛綺冷笑一聲說,“你知道季欒川最討厭什麽樣的女人麽。”
“什麽樣的?”許韻頭都沒有回,輕笑著問。
“你這樣的。”
“哦,我知道了。還有什麽賜教?”
……
小五感覺到劍拔駑功的氛圍,連忙推許韻,“姐你快去啊,一會兒川哥該睡了。”
“嗯,走了。”
許韻揮揮手,姣好的身形很快消失在酒吧迷,幻的燈光裏。
她沒有直接去敲季欒川的房門。
而是先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許韻蹬掉高跟鞋,開始脫衣服。
如果這時有人進來看,就會發現燈光下散落的高跟鞋並不是她晚上穿出門的那雙。
那時,季欒川正在門外製服那群小流氓,許韻站在木門縫隙裏看著。
她對他有信心,知道這幾個人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並不擔心。
可就在她一邊看好戲,一邊回複胡清發來的短信時,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陌生男人,拿到抵在她腰間,惡狠狠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她的嘴巴被牢牢捂住,眼睜睜被男人從葡萄藤下拖離酒吧。
到酒店外,男人想摁著她上不遠處的銀灰色麵包車。
許韻咬牙冷靜了幾秒,一邊跟著男人走,眼珠子一邊迅速轉動,四下尋找。
可直到男人把她拖上麵包車,車子開進那片胡楊林,她也沒有看到什麽能攻擊的武器。
進了胡楊林,男人挾持她下車,往樹林深處走。
路過一顆粗壯老槐樹時,她咬了咬牙,知道再這樣下去就完了。
索性趁男人不注意直接拖著他撞到樹上去。
男人措不及防,被狠狠撞倒在地,後腦勺鮮血直流。
許韻雖然躲過他揮來的刀子,可腰上還是被劃出大麵積血痕。
為了跑的更快,她直接踹了高跟鞋,鑽進胡楊林裏一路狂奔。
最終遇見兩個出來散心的情侶,搭上他們的車子才躲過一劫。
而腳上那雙鞋,是許韻從情侶中的姑娘那裏買來的。
她不想讓季欒川知道這件事。
也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這時再打開胡清發來的信息,才發現她又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她回,三天內。
事出蹊蹺,許韻這兩天雖然看著毫無波瀾,可胡清一波又一波發來的消息告訴她,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
因為那條視頻,八年前尋寶舊案被翻出來冠到了她的頭上。
網友評論裏眾多紛紜,最多的一種揣測是說,她和她爸為了獨吞價值連城的古董才策劃那場慘案。
隻因為她爸也是當年綜藝節目的投資人之一。
許韻雖然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可公司上層已經風起雲湧,她再不回去,估計那幫老頭子就要派人來抓她回去做公關了。
想著,她咬著牙從行李箱裏翻出醫藥包處理傷口。
剛處理完,又有新消息進來了。
——那回來再給你補過生日,今晚記得吃長壽麵啊。
長壽麵倒不用。
她勾唇笑了笑,撥了撥行李箱裏那套新的,性感撩,人的黑色蕾絲內衣,眼前閃過季欒川熟悉冷硬的眉眼,決定就拿他做生日禮物。
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