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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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季欒川的摸到許韻腰間的紗布,一切動作戛然而止。
喉頭艱難滑動,他也難受,可還是迅速起身,下床開了燈。
在燈光亮起的刹那,季欒川想起酒吧裏排骨男說的話。
他說,“吃了我給的藥……”
再去看,被單上許韻衣衫淩亂,眼底含著迷蒙的水霧,還在為他的突然抽身感到發蒙。
她的臉紅的很不正常,秀眉緊蹙著,身體滾燙像火爐,一碰到他就像理智全失,蹭來蹭去汲取清涼。
敢情是把他當解藥了?
季欒川黑著臉,抿緊薄唇撿起地上的上衣套上,迅速幫她穿好衣服,攔腰抱起向門外走去。
“你……你怎麽了?”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瓣緊貼著他,嗬氣如蘭,先前偽裝的鎮定早已消失。
整個人暈暈乎乎。
季欒川咬著牙任由她輕薄。
卻在出門前還記得給她胡亂裹上自己的外套。
房門驟然拉開,隔壁的盛綺和小五也被驚醒。
“川哥你去哪兒啊?!”
小五隻來得及看到季欒川大步離開的背影。
盛綺卻眼尖的看到了許韻光,裸的小腿,垂在季欒川臂彎裏,胡亂撲騰,各種亂蹭。
月光下,她身體裏的藥性發揮到極致,大腦已經徹底不清醒,就算拉開車門上了車,也要扒在副駕駛座纏著季欒川。
他要阻止,她就媚眼如絲的湊到他眼下,語帶哀求的望著他,說,“難受。”
那模樣委屈極了。
又難耐又委屈。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季欒川把她怎麽著了。
他倒吸口涼氣,忍著漲意和難受,把油門踩到最快。
車子離弦一樣飛馳而出,趕往最近的醫院。
窗外月色薄涼,晚風肆意,可車內的溫度卻怎麽都下不去。
甚至比在客棧的時候還要高,蝕骨灼心。
而許韻在車裏,就差把他再次扒光了。
她有意放縱自己,又加上藥物加持,一雙小手肆無忌憚在他身上遊走。
該摸的不該摸的全都摸盡了。
可他緊握著方向盤,半分回擊的力氣都沒有。
做個柳下惠真他媽難。
季欒川忍不住爆粗口。
可漆黑的目光還是緊盯前方公路,手下的轉彎的動作毫不含糊。
趕到醫院已經是淩晨五點多。
天蒙蒙發亮,許韻的精力絲毫不減,季欒川在車內匆匆整理了下淩亂的衣服,抱著她直奔急診科。
值班醫生睡得迷糊,猛一下被踹開門嚇得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站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
“她……”
季欒川看了眼懷裏還在亂摸亂抓的小女人,難得噎住,想了想,還是如實說,“她晚上吃了點不該吃的藥,現在腦子有點不正常。”
“什麽藥啊。”
醫生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裏的含糊其辭,瞬間醒了,掀開大衣一看。
呦嗬……
眼神意味深長了。
這男人看著人模人樣的,沒看出來還有這麽特殊的癖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
醫生也是見多識廣的,看出來大概情況鬆了口氣,指揮季欒川,“趕緊放這邊床上吧,我一會兒給她打一針就沒事了。”
“不過我說,你們小情侶家家的鬧情趣可以,但這種藥吃多了會出事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姑娘明顯吃的就是副作用特別大的那一種,你再晚一點來腦子都要燒糊塗了!”
“哪有你這樣做人男朋友的?為了一時爽命都不要了?”
醫生也是女的,將心比心動手功夫的就開始訓人。
季欒川大半夜吵醒人也過意不去,吸著臉把這通指責全收了。
“您說的是,我們以後一定注意。”
“哎,這就對了,小夥子認錯態度還是不錯的。”
“呐,等會兒打完針,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去一樓拿點藥,回去再吃三次就沒事了。”
說著,醫生已經手腳麻利的給許韻掛上吊針,筆下刷刷生風,三兩下就寫出一個龍飛鳳舞的醫藥單塞進季欒川手裏。
病床上,不知是藥物起了作用還是終於折騰累了,許韻睡著了。
他側頭瞥了一眼,上前把大衣抖開又給她蓋上,這才轉身向一樓走去。
這是離酒吧最近的一間小醫院,地地方雖小,五髒俱全。
樓下取藥口的醫護人員也還矜矜業業值著班。
看到季欒川走來,迅速揉了揉眼起身,“抓藥是吧?”
“對。”
他也不廢話,把單子遞過去。
小姑娘看了兩眼,走進藥房裏麵去找藥。
沒幾分鍾,藥找齊了。
季欒川拿過單子和藥又去繳費窗口繳費。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英俊,在醫院上下跑了兩個來回,已經有值班的小護士開始低頭竊竊私語。
一邊打量,一邊紅著臉八卦。
“你去要個聯係方式?”
“去去去,你沒看他抱著女人進來的,指不定人家婚都結了呢。”
“切,我看未必。”
“怎麽就未必了?”
“你沒注意到他的褲子嗎……”其中一個護士曖昧的眨了眨眼,眼睛還追在季欒川挺拔的身形上。
另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搖了搖頭,困得直打哈欠。
“褲子怎麽了?”
“他,ying,了啊……”
“我靠,你不要這麽黃暴行不行?眼睛往哪兒看呢。”
“哎呀,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你想想,要真是女朋友或者老婆,怎麽可能忍成這樣。”
“所以我說啊,這帥哥八成是單身。”
“行吧,那你自己去要,我困死了,稍微趴會兒。反正這會兒也沒人來。”
說完,年紀大點的護士已經趴下睡了。
年紀小的那個還在伸長脖子看季欒川。
季欒川回到急診室,窗外天光已經大亮。
西北的清晨和夜晚一樣,清爽宜人,涼風沁沁。
窗外的風吹進來,他身體和心裏的燥熱也稍微褪去一些,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
困意漸起,他放下藥,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眯了會兒。
許韻再次睜開眼時,就看到這副畫麵。
季欒川神色略顯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胳膊肘壓著蓋在她身上的大衣,合眼淺寐,睡著了。
夢裏的他眉頭微蹙,冷硬的輪廓柔和了不少,可周身的冷冽氣息分毫不減。
她掐了掐掌心,輕呼一口氣,抬頭一看,藥瓶裏的藥水快沒了,索性伸手拔了針。
辦公室裏的醫生不知交接班還是去了哪裏。
她腦子發蒙躺了會兒,終於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
可惜。
離擦槍走火就差最後一步。
許韻咬了咬下唇,目光順著季欒川灼熱有力的胸膛往上,劃過他的鎖骨,喉結,薄唇,挺鼻,還有那雙微蹙的眉眼。
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屬於自己的口紅印。
還有細微的牙印。
她抿唇笑了下,剛想要不要喊醒他,放在手邊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手機?
這家夥還挺細心?
反正昨晚那個狀態,她肯定不可能是自己帶來的。
劃開屏幕一看,是訂票軟件發來的提示消失。
許韻這才想起她昨晚訂了回a市的票。
十一點半的飛機,從貢嘎機場出發。
現在已經八點多,回酒吧收拾一下行李打車去機場,再趕飛機,時間勉強夠用。
她不再猶豫,起身掀了下大衣,季欒川果然被這動靜驚醒。
“醒了?”
他的聲音還帶幾分起床後特有的沙啞與慵懶。
勾的人心癢癢。
許韻點頭,繞到他身邊措不及防親了他一口。
吧唧一下,臉上又是一個口紅印。
季欒川冷著臉瞥她一眼,剛要說什麽,換班的醫生就推門進來了。
“哎,你們針打完了是吧?”
“對,打完了。要走了。”
“對了,你繳費了沒?”走到門口,許韻理所當然的回頭看了眼季欒川。
他沒理她,撈起大衣擦肩而過,大踏步下樓,走向停車場。
到停車場,上了車,季欒川還是黑著臉。
許韻卻完全沒有得罪人的自覺,從後視鏡裏直勾勾的看著他。
“好看嗎?”
季欒川冷不丁發問。
她點頭,笑眯眯的。
“當然好看,不然我哪兒舍得一直瞪著眼。”
“怎麽,生氣了?那要不要我給你看回來?”
他哼笑一聲,“看你?指不定誰占便宜呢。”
嘿,這話說的。
許韻斜眼睨他,“你不嘚瑟能死?”
“能死。”
許韻被噎了個結實。
還想說什麽,客棧已經到了。
昨晚小五打電話問過季欒川,被季欒川以許韻突然高燒糊弄過去,這會兒看他們回來,也沒多驚訝。
隻是問許韻,“許韻姐,你燒退了嗎?”
“嗯,退了。”
許韻餘光掃過季欒川,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可季欒川不看她。
還在進門前把臂彎裏的大衣扔了過來,直接捂到她臉上。
“洗幹淨再給我。”
那大衣上,昨晚不知道染了她多少口紅印和口水。
許韻被砸的蒙了一下,再去看,季欒川已經砰一聲關上了門。
嘖,這男人生起悶氣來,也不好對付啊。
她輕嘶一聲揉了揉額頭,轉頭就看到盛綺煙視媚行靠在門口看著她。
“進來來聊聊?”
許韻低頭看了下時間,“不了,改天吧。”
說完拎著外套直奔洗衣房。
洗完衣服,甩水烘幹,掛到季欒川門前的晾衣杆上,許韻回到自己房間,火速換上方便快捷的運動鞋,打包行李,轉身往酒吧外走。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還在睡懶覺。
起的最早的小五和盛綺也早就去洗漱忙碌,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影。
臨走前,許韻在季欒川緊閉的房門前猶豫片刻,敲門的手頓在半空,到底還是沒能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