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要幫我解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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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坤子隻是說,“看不出來,你小子長得還挺人模人樣啊!”
“我以前聽其他兄弟說,你小子猥瑣的要死!”
“不過電話裏你話多的要死,怎麽見了麵反而半句話都沒了?”
許韻鬆了口氣。
季欒川虛笑了下,拔高嗓音說,“冷,今兒感冒了。”
“我說呢!”坤子擺擺手,率先轉身往前走,“行了行了,那趕緊上車吧,到車上能暖和點!”
“還有,你在後麵可把這女人看好了啊!”
說著,坤子扔過來一把手槍丟給季欒川。
季欒川手疾眼快接住,沒再說話,壓著許韻朝卡車後座上去。
卡車後座寬敞空白,隻有兩排坐人的地方胡亂鋪了一層廢棄報紙。
他們剛一上車,卡車門就被哢嚓鎖上。
鎖上車門後,坤子手腳麻利的上了駕駛座,開車疾馳出去。
卡車在泥濘的小路上顛簸狂奔,或許是無聊,開著開車坤子跟季欒川隔著一層格擋板閑聊起來。
坤子說,“今晚這路況,不知道能不能趕到市裏。”
“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先找個賓館住一晚再走?”季欒川說。
“那倒也行,反正這女人已經抓住了,也沒什麽可著急的。”
坤子說完,忍不住咒罵,“媽的!這雨越下越大,再開下去指不定開到哪個溝裏去!我可還沒想陪著這女人一起死!”
“是啊。“季欒川附和道,“要不你跟老大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許韻看著他故作小心的樣子,有點好笑,往他身邊蹭了蹭。
季欒川黑沉的眼眸看著她,等著坤子說話。
坤子想了想,說,“我開車呢,手騰不出空,你不是也有老大電話,你問也行啊!”
“我手機被那幫士兵收走了。”季欒川說。
“艸,這幫人老拽的二五八萬!真他媽煩人!”
“聽這語氣,你以前也被坑過?”
坤子說,“可不是,上次從邊境走貨出來的時候,我身上的東西也被搜刮了個一幹二淨,說的倒他媽好聽,還不是見錢眼開,想撈點油水。”
走貨?
季欒川和許韻同時一怔。
許韻是不明就裏。
可季欒川卻瞬間想到了陸晨查到過的那批假貨。
陸晨說,假貨流向了尼泊爾邊境,可卻一直找不到方向。
現在看來,今晚的意外收獲還真不少。
季欒川還在思量,前麵的坤子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打電話時,坤子說的是尼泊爾語,兩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有的許韻能聽懂,有的又聽不懂。
可車裏隔音不好,她現在不好出聲問季欒川,索性靠著車皮閉眼假寐。
掛了電話,坤子手下方向盤驟然一轉,拐上一條公路,一路狂飆。
“怎麽樣,老大同意嗎?!”季欒川問。
“同意是同意了,但這女人……”
坤子咬牙想了想,說,“但這女人得有人看著啊。”
季欒川說,“這有什麽難,還是我看著就行。”
“坤哥你要是有事兒,就去忙你的,不用擔心。”
“其實我也沒啥事。”坤子嘿嘿一笑,“就是憋久了,想找個外國妞玩玩。”
“但我怕兄弟你說我不厚道啊。”
許韻嘴角抽了抽。
季欒川瞥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沒事,我對外國妞沒興趣,坤哥你去玩就行。這女人交給我,我看著。”
“行嘞!”
難題一解決,坤子身心愉悅,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了那裏的溫柔鄉。
許韻睡了還不到五分鍾,卡車就刺啦一聲,顛簸搖晃著停在了一家木製客棧外。
客棧隻有兩層,老板是尼泊爾當地人,坐在吧台昏昏欲睡。
坤子喊了一聲,老板就被驚醒,手腳麻利的開了兩間房。
坤子在他耳邊嘀咕了些什麽,老板齜牙一笑,指了指一樓走廊深處的房間,眼睛眯成一條縫。
看來哪國人都不缺見錢眼開的。
坤子順著老板指的地方走過去時,回頭看了眼季欒川和許韻,對季欒川說,“兄弟,交給你了啊!”
“放心!”
季欒川不再多話,壓著許韻上二樓,拐進他兩的房間。
進了房間,他鬆開許韻,在房間四周摸索,確定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這才脫下濕漉漉的外套,靠著門背鬆了口氣。
許韻看著他笑,“行啊你,演技不錯。”
“你也是。”
說話的空檔,季欒川抬起下巴指了指浴室,“你先去洗澡?”
“行,那你看著,萬一坤子來了立刻喊我。”
許韻渾身黏的難受,沒有跟他推脫。
坤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上來,她先洗最保險。
季欒川抿唇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低頭點了根煙。
一根煙吸完,他從兜裏掏出飛行模式的手機,給小五發了條短信。
——你帶車隊先去加德滿都,辦完事我會去找你們。
停了一會,小五有了回複。
——好啊川哥,但杜雪和李銘浩還是沒找到,我們要報警嗎?
——不用,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
小五一頭霧水。
可季欒川沒有再跟他說話。
簡單交代完後,季欒川把手機關了機,壓到了枕頭底下。
他要留一些電量,關鍵時刻聯係陸晨和其他支援。
客棧外大雨滂沱,不時有閃電劃過夜空,將黑漆漆的天幕劈成兩半。
黑暗中的狂暴即將來臨。
離真相更進一步了,季欒川反倒平靜下來。
他靠著冰冷潮濕的門板,忽然想起八年前的自己。
那時的自己,多張揚多驕傲啊。
天才金牌策劃師。
人人都看得見他人前無限風光,前程光明一片。
可卻很少有人看到他在台下的努力。
他也曾沒日沒夜的拜師學習,鑽研,在夜燈下撕掉一張又一張圖文策劃。也曾被一家又一家公司拒之門外,被同行竊取勞動成果,遭人誣陷打壓,最終憑借那股頑強不死的勁頭站在人前,一夜成名。
那些日子支撐他的,隻有夢想二字。
後來,夢碎了,他從天堂跌到地獄,一夜之間又失去所有。
前路上等待著他的,隻有重重罪惡和黑暗。
他從沼澤裏爬出去,又被人狠狠栽進沼澤。
這一次,他還能爬出去嗎?
季欒川眼前閃過一幕幕破碎的畫麵。
血流成河的房間,在眼前驟然破碎的屍體,還有……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許韻奇怪的看他一眼,轉身坐到床上。
季欒川手抖了一下。
是煙燒到了指尖。
他掐滅煙,“沒什麽。”
“你快睡吧,我也去洗洗。”
“行。”許韻點頭,順手關掉房間裏的中央大燈。
床頭台燈燈光昏黃,她窩進軟軟的被窩,一整天的疲憊和擔驚受怕一掃而光,渾身舒暢。
可想了想,她又低聲問季欒川,“你手機呢?”
浴室裏水聲停了一下,季欒川挑眉,“你要幹什麽?”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是查崗。”
說到這兒,許韻又響起之前他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她停頓一下,才說,“我掛失一下銀行卡。”
黃毛拿走了所有銀行卡,但許韻並沒告訴他密碼。
所以現在必須及時掛失。
季欒川說,“在枕頭底下。”
“那有密碼嗎?”
“沒有。”
“好,你洗吧。”
許韻從枕頭底下摸出他的手機,迅速開機,一個一個銀行搜索客服電話打過去,按鍵掛失。
手機掛失很方便,不到三分鍾,五張銀行卡全部掛失成功。
她想看一眼季欒川的手機。
可目光掃過浴室裏模糊的人影,想了想,又算了。
關機,把手機放回原處。
許韻鑽進被窩,枕著枕頭側身睡下。
沒一會兒,季欒川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渾身帶著水汽,頭發已經被擦了半幹。
許韻本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冷漠的睡地上或者睡那張破舊簡陋的木頭沙發。
可誰知他想都沒想,就上了床的另一邊。
床鋪陷下去一塊,許韻無聲的咽了下嗓子,就聽頭頂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
“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許韻說。
季欒川勾唇笑了下,擰滅床頭燈。
許韻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滾燙的,不合時宜的。
可這樣寂靜的夜,外麵下著雨,室內隻有他們,彼此的距離近的要死。
她往床邊靠了靠,季欒川有些好笑。
“現在跟我避嫌,不覺得晚了點?”
是啊,能做的都做了。
在他眼裏,她這樣是不是顯得很矯揉做作?
許韻淡哼一聲,破罐子破摔,索性轉身麵對他。
她抬起頭,烏黑的眼珠直勾勾望過去,“那你呢,你怎麽忽然不跑了?”
“我什麽時候跑了?”
“你沒有嗎?”
季欒川勾了勾唇,想說什麽,許韻卻先開了口。
“慫。”
“你敢說自己以前沒想逃跑?”
他短促的笑了下,“我也沒否認,你急什麽?”
“今晚吃槍藥了?還是上火了?”
他這話說的曖昧,許韻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就當我上火了吧,怎麽,你要幫我解火?”
她有點挑釁的意思。
許韻以為他不會接茬。
誰知季欒川竟出乎意料的低聲一笑,忽然翻身壓住了她。
他黑眸沉沉的看著她,寸寸逼近,嗓音低沉又沙啞。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幫幫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