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想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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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韻抬頭去看,發現原本要走過來的巡警在街道的分叉口,轉彎走向了別處。
她說,“這可是在路邊,我沒你那麽重口味。”
“你快點起來。”
季欒川勾唇一笑,俯身貼到她耳畔。
“我就想親你一下,你想哪兒去了?”
……
許韻無語片刻,靈動的眼眸狡黠一轉,在他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偏頭,雪白的牙齒就狠狠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季欒川輕嘶一聲,眯著眼瞥她,“說你狠你還不留情。”
“見血了,看到沒?”
“看到了。”許韻撇撇嘴,起身把他推回駕駛座,“我就想讓你出血長長記性。”
“下次你再這樣逗我試試?”
她說著,順手敲了敲車窗,說,“快走吧,別磨蹭了。”
眼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如果再不走,一會兒對麵馬路的積水漸漸升高,車子便會寸步難行。
季欒川勾了勾唇,低頭看了眼胳膊上的小巧的牙印,不緊不慢道,“再等等。”
“等什麽?”
許韻透過車窗前後左右看了看,並沒在附近看到認識的人。
季欒川說,“等沈悅。”
“你不是說有辦法把她引過來麽?該你出手了。”
許韻怔了一下,“沈悅也出來了?”
“嗯。我進酒店之前無意間看到了她。”
“從那晚我們偷聽到的內容來看,她跟蹤你和裴晉南來這裏,或許是為了要錢。
“可她口裏的幕後老板,不一定是裴晉南吧?”許韻說。
季欒川沉靜漆黑的目光落在窗外,緊盯著酒店斜對麵的一家奶茶店,說,“應該不是裴晉南。”
“但裴晉南肯定和幕後老板見過麵。”
“你想想,沈悅為什麽要跟蹤你們?”
許韻說,“因為找不到老板?”
“不錯。她在莊園裏肯定是等急了,才會想要跟到外麵來找人。”
“她選擇跟蹤裴晉南,又在裴晉南離開的時候把他攔下來,肯定是因為裴晉南最近見過她所謂的老板。”
“可我剛才並沒看到裴晉南被人攔住。”
季欒川點了根煙,好笑地看她一眼,“女人發起火來一般什麽都注意不到。”
想起前不久自己怨婦一樣的言語,許韻臉有點熱。
她撇過頭,把視線重新放回窗外,打開窗,讓自己冷靜冷靜。
季欒川還是沒有明明白白聊聊的意思。
可他之前的舉動,難道不是在解釋的意思嗎?
許韻雖然撒了氣,可心裏還是悶悶的。
季欒川像有透視眼一樣,說,“想問什麽直接問。”
許韻咳了咳,剛想說點什麽,就在斜對麵的雨幕裏看到了裴晉南和沈悅熟悉的背影。
“他們出來了。”
裴晉南和沈悅從奶茶店一前一後出來,站在奶茶店門口說了點什麽。
隨後,裴晉南轉身上了停在一旁的車,而沈悅則被扔在奶茶店門口。
許韻和季欒川這時才注意到,沈悅手裏竟然拎著一個行李箱。
落雨紛紛,眼前水霧模糊了視線。
沈悅擦了把臉上冰冷的水汽,往後退了退,躲進屋簷下,掏出手機,正要給林西打電話,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猶豫一秒後,她摁下接聽鍵。
“喂,你好?”
“沈悅,是我。”
一道熟悉清脆的女聲從電話裏傳來。
沈悅愣了愣,驟然間瞳孔一縮。
“許韻?!”
“沒錯,是我。”
許韻漫不經心道,“出來見個麵?”
沈悅吃吃一笑,笑聲裏帶了恨意。
“我跟你見麵?憑什麽?!”
“許韻,你以為你是誰?上次害我截掉一隻腿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好,自己照過來了!”
許韻說,“你的腿跟我沒關係,網上的澄清視頻沒看嗎?”
“造假的東西也想讓我信,你也太可笑了吧。”
沈悅尖銳的嗓音傳進話筒,季欒川眉頭微皺。
許韻彎了彎唇角,示意他別著急。
她在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季欒川的手機聯係胡清。
按照許韻的要求,胡清很快發來一段早就合成好的錄音。
沈悅冷笑著說,“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你不是要打官司嗎?那我們法庭見!”
說完,她就要掛電話。
許韻叫住她,“等等。”
“你不想跟我聊沒關係,但你媽的安危你也不管了嗎?”
沈悅臉色一變,“你什麽意思?”
許韻彎唇一笑,“沒什麽意思。”
“你媽之前來西北折騰了我那麽多次,我小小的找人報複一下,不算過分吧?”
她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聊今天有沒有吃午飯那樣簡單。
沈悅心一揪,臉上血色盡失。
但她還是嗓音尖銳道,“不可能。許韻,你是公眾人物,不可能做這種事。”
“你要是做了,到時候被發到網上,好不容易保住的前途又要廢了。”
“你當我是傻子嗎?會信你這種話?!”
沈悅冷笑,許韻卻不再和她爭辯。
她直接點開胡清發來的錄音,放到聽筒邊上給她聽。
聽筒裏傳來熟悉的咒罵聲,沈悅一怔。
這段錄音正是之前沈悅她媽去找許韻理論的時候,許韻無意間錄下的。
隻是她讓胡清剪輯了一下。
把沈悅她媽落荒而逃的尖叫聲剪到前麵,生生扼住一半兒,聽起來就好像忽然被人掐住脖子阻斷了似的。
短短幾秒,沈悅越聽臉色越是慘白。
到最後,她聲嘶力竭道,“你敢!”
“許韻!你敢對我媽胡來你試試!我現在就報警你信不信?!”
“好啊,你報啊。”
“反正你現在不在國內,一般報警都需要去現場配合調查,你現在能趕過去嗎?”
“你怎麽知道我不在國內?!”
沈悅心慌意亂,巨大的恐慌籠罩了她。
她下意識快速在四周打量,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許韻也不跟她兜圈子了。
“我就在你對麵的酒店樓下。”
“你媽暫時還沒事兒,但如果你不過來跟我談談的話,一會兒有沒有事兒就不一定了。”
“還有啊,你以為我有那麽蠢,做這種事會親手經曆嗎?”
許韻說完,嗤笑著掛了電話。
沈悅渾身冰冷的在雨裏站了幾秒,到底還是轉身狂奔過來。
她知道自己媽媽對許韻做過的一切。
所以更加慌亂。
慌亂之下也顧不上仔細分辨真假。
許韻正是抓住了沈悅的這個弱點,才敢堂而皇之的唬她。
“你就不怕她識破你的套路?”
季欒川仰頭靠在座椅上,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
其實他隻想看看許韻能有什麽招數。
如果不行,他自然有備選方案。
卻沒想到她的方案看起來簡單直白,卻很有效。
有點出乎意料。
許韻說,“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了?”
“做記者,也要學會揣摩別人的心理。”
“沈悅這個人,雖然我和她見麵的次數不多,但揣摩出她心裏的弱點,對我來說沒什麽難度。”
能用三言兩語解決的事,她並不想大動幹戈。
比如綁架什麽的。
太蠢,也太費勁。
大多數時候,她是個懶人,喜歡用最省事的方案。
季欒川忽然意識到,他對真正的許韻,並不了解。
他說,“你以前……”
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衝過來的沈悅打斷。
沈悅跑到酒店樓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臉色慘白,目光沒有焦距。
許韻說,“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你有沒有覺得?”
“對別人殘忍就是對自己仁慈,何況是一個傷害過你的人。”
季欒川低頭點了根煙,對許韻說,“讓她上來吧。”
許韻打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看向外麵。
季欒川適時摁了摁鳴笛。
刺耳的鳴笛聲在耳邊驟然響起,沈悅被嚇得一激靈。
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許韻熟悉的眉眼。
她手裏夾了根煙,冷眼看著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沈悅拖著不太利索的假肢咯吱咯吱走到車後門前,用力一拉,車門打開。
她坐上車,看到駕駛座正在抽煙的季欒川。
他的眉眼依舊冷硬俊朗,側臉的輪廓英俊美好。
可這樣的男人,卻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自己。
沈悅心裏有萬千情緒在肆意翻湧。
季欒川鎖死門窗,看到沈悅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許韻。
許韻索性轉過身直視她,“別害怕,我們就想問你點事兒。”
“你要好好說,你媽就不會有事兒。”
“要是不好好說,那我估計她就沒有上庭的機會了。”
沈悅恨恨瞪著她,“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
“一次性問完行嗎?能不能別三番五次來找我?”
許韻和季欒川短暫對視一眼。
撣了撣煙灰,還是季欒川先開口,說,“你這次來尼泊爾幹什麽?”
“來要酬金。”
“什麽酬金?”
“之前陷害她的酬金。”
這個她,當然是指許韻。
從和林西在醫院鬧翻以後,沈悅就再也聯係不到他。
而之前欠她的幾十萬報酬,林西也沒有再給她。
做完截肢手術,從醫院出來,沈悅母女已經花光所有積蓄。
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報酬,沈悅不得不順著之前林西無意間透漏過的地址找過來。
“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報酬,其他的什麽都沒做,也沒再陷害過你。”
想到自己的媽媽還在許韻手上,沈悅眼裏的怨恨被壓下去一些,語氣極為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