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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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韻和季欒川再次交換眼神。
這次換許韻發問。
她說,“你剛才和裴晉南說了什麽?”
沈悅眼睛驀然瞪大,“你怎麽認識裴晉南?”
許韻彎了下唇,“這個你不用知道。”
“你在尼泊爾做過什麽,見過什麽人,我們都知道。”
“所以你最好別想撒謊。”
沈悅麵色慘白的看著她,語氣卻克製不住的尖銳起來。
“你們既然都知道,那還問我幹什麽?”
“想詐我?你們以為我會這麽簡單就相信嗎?!”
許韻把燃到手指的煙頭扔進窗外的雨水裏,輕笑一聲。
“問你隻是想證實你到底有沒有說真話。”
“不然我怎麽放了你媽媽?”
她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換一種方式問你。”
“昨天晚上,後半夜的時候,裴晉南離開你們住的莊園去了哪裏?”
許韻連準確的地點都說了出來。
沈悅想撒謊的心徹底被擊的粉碎。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好半天,直到許韻不耐煩的皺眉,才咬牙道,“他去見老板了。”
“什麽老板?在哪裏?”
沈悅抿了抿唇,忽然說,“如果我把問題回答完,你們不肯放我走怎麽辦?”
她還不傻,注意到了季欒川關門落鎖的動作。
許韻揚了揚眉,一副你現在才問,會不會晚了的表情看著她。
她抱臂靠在身側的車門上,勾唇一笑,說,“那你隻能認命了。”
“怎麽?上了車還想跟我們談條件?”
沈悅臉色驟變,眼眶瞬間通紅。
“你你!”
“開個玩笑。”
被季欒川警告的瞥了一眼,許韻無奈聳了聳肩,說,“你隻要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肯定會放你走。”
“畢竟你已經上了車,如果不相信我們,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再往壞處想想,現在是在國外,如果我們殺了你,也不好處理呀,你說是不是?”
許韻說的漫不經心,季欒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就是她的解釋嗎。
還不如不解釋。
沈悅被這番話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怨恨和不甘在心底狂湧翻滾,可現在她為魚肉許韻為刀俎,她不能硬碰硬。
先配合他們,等離開這裏再說。
沈悅掐了掐掌心,眼睛血紅的看向許韻,“好,這是你們說的。”
“剛才上車之前,我已經把我們的電話錄音,手機扔在了奶茶店。”
“如果你們不放我走,警察遲早會發現問題的。”
她在撒謊為自己鋪墊退路。
許韻和季欒川看出來了,卻沒有揭穿。
許韻皺了皺眉,說,“好,成交。”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沈悅想了想,才說,“具體是哪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被莊園裏的主人帶去老板交易的地方見他了。”
“什麽交易?”
沈悅說,“據說是走私什麽東西。”
“你再想想是在哪兒?”
許韻和季欒川抿了抿唇,幾乎同時想到了那些沒被解救回來得少女。
她們被拐賣這麽久,警方那邊毫無消息,他們也一直找不到破綻。
本以為能從裴晉南口裏得知吳宗的蹤跡。
可裴晉南的口風也很緊,加上季欒川臨時忽然找來酒店,今晚幾乎一無所獲。
卻沒想到誤打誤撞從沈悅這裏聽到了關於人口拐賣的線索。
季欒川漆黑的眼眸頓了頓,沉聲道,“你想好了再說,我們不急。”
沈悅心亂如麻的權衡著利弊。
不久前她剛和裴晉南說好,下次見到老板就幫她說一說酬金的事。
現在酬金還沒有到手,自己還不能全盤托出。
她咬了咬牙,眼睛盯著車廂地麵慌亂的轉動。
季欒川和許韻也不著急,一個靠在方向盤上,一個斜靠在車門上,看著她,等她開口。
想了好幾分鍾,沈悅才說,“我隱約記得,是在一個廣場。”
“具體真的記不清了。”
“因為我也是聽莊園裏看守的人閑聊才知道的!”
“真的!”
她生怕許韻和季欒川不信。
沈悅的神色慌張又無措,臉色慘白,急切又惶恐的看著他們。
許韻微不可查的彎了下唇角,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嗯,那我問你,你老板有一張交易時候的名單,上麵寫的是什麽?”
“名字。”
這次沈悅回到的快而篤定。
許韻怔了怔,“什麽名字?”
沈悅裝傻,“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上麵寫著很多名字,具體是什麽意思我也不知道。”
許韻和季欒川意識到再問下去可能也不會有結果。
兩人對視一眼,許韻又說,“這樣問太累,關於你老板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都說出來。”
“省的我一個一個問。”
“想好了再說啊。”她警告道。
季欒川又低頭點了根煙,將身側的車窗打開了點。
他在想沈悅剛才說的話。
那晚的走私交易,如果真的是在走私販賣人口,那麽她所說的名單,很可能是那些被拐了少女的名字。
他曾聽陸晨提起過。
有些人販和毒販在交易時,會把關鍵信息寫在紙上,在交易當時一一核對。核對完,交易完成後,他們就會把寫著關鍵信息的紙片撕碎燒毀。
這比存在電腦或手機等電子產品中安全的多。
因為電子產品一不小心就會自動備份。
哪怕他們刪除了曾經的記錄痕跡,也總有辦法能找回來。
或是網絡經營公司,或是運行軟件的後台。
可如果昨晚沈悅所說的交易已經結束的話,那她又怎麽會去找裴晉南呢?
沈悅卻找裴晉南,肯定是有把握他最近還會去見幕後老板,才能替她傳話。
果不其然,拉鋸思索了一會兒,沈悅還是決定自保。
她說,“我從來沒見過那個老板,來找他也隻是因為幫他辦過事,知道一些他想要陷害你的內幕。”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板才答應幫我解決林西卷款逃跑的事。”
“他通過屬下傳話給我,說會補酬金給我。”
“所以我才會來尼泊爾找他。”
許韻點點頭,“然後呢?”
“他當初為什麽要陷害我?”
“這些原因你也說說。”
沈悅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林西沒有告訴過我,老板也沒有告訴過我。”
“他隻告訴我們,乖乖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能賺到不菲的酬勞。”
在沈悅的辯駁裏,許韻又一次想到帳篷裏黃毛對她說過的話。
她不知道真假,卻始終想找機會來驗證。
許韻又問,“你剛才到底和裴晉南說了什麽?”
“我就讓他見到老板的話,幫我催一催報酬。”
“其他我什麽都不知道了,真的!”
沈悅一次次重複自己不知道,重複的已經有些抓狂。
季欒川看了眼許韻。
許韻也正在看他。
她靈動的眼眸動了動,下巴指了指窗外。
季欒川眯了眯眼,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行吧,那你走吧。”
說著,季欒川轉身正對方向盤,把車門開鎖。
哢噠一聲,後車座的車門瞬間打開。
沈悅一手死死攥著車門,問許韻,“那我媽呢?!”
“放心,我會讓她沒事兒的。”
“不信你下車之後,可以打電話給她。”
許韻說著,已經轉身坐回副駕駛座,示意季欒川關門。
沈悅半個身子淋在雨裏,張嘴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鬆了手。
她怕再不鬆手,許韻和季欒川就不讓她走了。
沈悅下車後,季欒川啟動車子開到這條街盡頭,拐了個彎,刹車停下。
許韻說,“你也覺得她沒有說全部的實話?”
“嗯,說話時她一直在做小動作。”
而許韻卻是注意到沈悅眼底一閃而過的亮光,才察覺到她可能從一開始就想打太極。
小看這個沈悅了。
發現她在撒謊後,許韻和季欒川交換了眼神。
他們決定假意反複詢問她,再裝作不耐煩的放她離開。
等沈悅離開後,為了取到報酬,她一定還會和莊園裏的人見麵聯係。
隻要他們跟著她,就不怕挖不出藏在背後的人。
不管是誰給沈悅報酬,給完報酬,也一定會和他們所謂的老板聯係,匯報情況吧?
這樣一來,仿佛真相就在咫尺距離。
許韻說,“那我們今晚不回莊園了?”
“不回了。”
“先跟沈悅。”
“等確定跟她見麵補償報酬的人之後,我們再處理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許韻皺眉,“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季欒川煙頭扔進窗外的雨水裏,刺啦一聲後,火星瞬間泯滅。
他關上車窗,這才說,“那張油紙的鑒定。”
陸晨和薑戈不打算再合作了,他也要找其他的合作夥伴才行。
這件事,許韻還不知道。
季欒川也並沒打算跟她坦白說清楚。
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把她交出去。
因此陸晨斷絕合作這件事,根本解釋不清楚。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不說。
省的徒添麻煩。
許韻說,“你沒找陸晨鑒定啊?”
“那你打算找誰?”
季欒川勾了勾唇,說出一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