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放心 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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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欒川後來說了什麽,許韻沒有聽清。
因為她剛一出現在機場,周圍伺機隱藏的記者就刷一下湧了上來。
“許小姐您好,對於關於您父親許建國跳樓自殺的消息,您怎麽看?”
“您是從什麽渠道得知他跳樓的消息的?”
“他跳樓之前有跟您聯係過嗎?”
“現在業內已經亂成一團,接下來您會代替您父親接替他的職位嗎?”
……
長槍短炮瞬間將前路堵的滴水不漏,許韻腦子裏嗡嗡亂成一片,卻還記得把季欒川攔在身後,壓低嗓音說,“你轉過去,別被拍到臉!”
周圍亂成一團。
齊悅的助理沒敢上前阻攔,怕明天齊悅因此會上頭條。
機場的保安還沒來得及拎著警棍趕過來。
許韻怕季欒川被暴露,硬著頭皮站在記者麵前楞是沒動。
可季欒川卻沒有聽她的。
他第一時間伸手把她拽進懷裏,像一堵牆,隔開那些在她傷口上撒鹽的記者。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沒事兒,我不在意。”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此時聽在耳中竟格外偎貼。
許韻抿了抿唇,沒有抬頭,任由他攬著自己往外走。
有人踩到她的腳,有人撞到了她的腰,季欒川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對那些記者說,“你們的問題許小姐暫時無可奉告。如果有什麽想問的,過兩天公司開新聞發布會告知。”
“這是誰啊?”
“許韻的助理?”
“還是男朋友?”
被擋開的記者議論紛紛。
可季欒川本就生的高大,眉目冷硬俊朗,眼睛往過一瞥,就有股壓迫人的氣息自上而下,不怒自威。
幾個試圖再往前的記者被嚇得訕訕的。
一行人竟然就這樣看著他們要采訪的人上車離開了機場。
上了車,季欒川問許韻,“傷到哪兒了嗎?”
“我沒事。”許韻搖搖頭,對前麵開車的助理說,“先去電視台。”
“知道地址嗎?”
“知道知道。”齊悅助理點點頭,似乎是因為剛才沒能上去幫忙感覺有點內疚,所以態度很殷勤。
車子開到新聞大樓底下的時候,許韻老遠就看到公司門外擺著一排排花圈和挽聯。
地上紅褐色的血跡星星點點,有保潔還在拿水衝洗。
她看著那灘已經幹了的血跡,許久,才抬頭望了眼鴉青色的天,轉身走進辦公大樓的後門。
後門裏有貨梯,許韻上去的時候,辦公室裏靜悄悄的。
平時熱火朝天的辦公走廊,此時安靜的讓人窒息。
她沒有去找胡清,也沒有在意同事紛紛側目的眼光。
而是直接帶著季欒川進了許建國的辦公室。
許建國的辦公室已經被人清理過,他平時擺在桌子上的相冊被倒扣在桌上,桌麵的文件夾擺放的整整齊齊,就連垃圾簍裏的廢紙屑也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許韻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對季欒川說,“你有什麽想找的,就在這兒找。”
季欒川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想說點什麽,可身後忽然有人敲門,許韻起身就擦肩和他走了過去。
“進。”許韻抿了抿唇,聲音像在冰冷的秋雨裏浸過一樣,透著一絲涼意。
敲門的是台裏新來的一個女實習生。
她忐忑的看了眼許韻一眼,視線不經意掃過正在電腦前閱覽的季欒川。
許韻錯開一步擋在她麵前,“怎麽了?”
“是這樣的許韻姐。”
“我來就是想跟你說……胡清姐她去樓上開會了。”
“你要是想讓她回來,我可以幫你去找她。”
許韻抿了抿唇,低頭看著地麵,沒什麽表情。
半晌,她抬起頭問那個女生,“許建國呢?”
“董事長他,他在醫院。”實習的女生有點不忍的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沒有直接說出停屍房三個字。
許韻點點頭,從辦公室裏的打印機上抽了張紙,把手裏的紙筆一塊遞給女生,“你幫我寫一下地址。”
“不用喊胡清,一會兒我會上樓去一趟董事會。”
“好的許韻姐,那你等一下,我去問問其他同事。”
女生接過紙筆很快跑了出去。
許韻靠在門口等著。
等了五分鍾,女生小跑回來,把紙筆還給她,臨走前忽然伸手抱了抱她。
“許韻姐,你節哀啊。”
沒等許韻反應,女生已經轉身跑回了自己辦公室。
許韻望著女生小跑離開的背影沉默了好久,直到身後傳來季欒川熟悉的嗓音。
他說,“沒找到什麽有用的。”
“我先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
“你不是說找了齊悅幫忙嗎,我知道你回來還有事要忙。”
“你去忙吧,我不用人陪。”許韻說著,捏著那張紙條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又回頭說,“這種時候,我想一個人安靜的處理。”
她語氣淡淡的,說話的聲音很低很平,季欒川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可他到底還是沒有追上去。
“好。”
“有事打電話。”
“恩,我知道。”許韻手背後朝他揮了揮手。
直到坐上貨梯,看著一格格跳躍的紅色數字,她緊繃的身體才忽然鬆懈下來,眼眶變得通紅。
季欒川看著停在一樓始終沒能上來的電梯,站在樓梯口,又點了一根煙。
他手邊的垃圾桶裏已經堆了好幾根煙頭。
星火明明滅滅,在慘白的白熾燈下格外刺眼。
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了。
季欒川想起剛才不經意間從許韻掌心一掃而過的視線,上麵的醫院地址格外清晰。
可他沒有跟過去。
抽到第七根煙的時候,他兜裏的手機響了。
是齊悅。
她夾著一根女士香煙,在樓下的麵包車裏勾了勾紅唇,“我到了,你在哪兒?”
“新聞大樓裏麵。”
“那你下來吧,下來我帶你去許建國藏身的地方。”
“你這麽快就找到了?”
齊悅抿唇一笑,“你難得找我幫一次忙,我當然要用心一點兒。”
“對了,我之前那麽聽你話從尼泊爾回來了,你是不是得給我個獎勵啊?”
季欒川從窗前看到許韻車子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沒有得到回應,齊悅也無所謂。
她把臉上的口罩和帽簷壓低了點,對前麵的助理說,“一會兒把我們送到目的地你就回公司,推了我下午所有的公告。”
“好的悅姐。”
助理說完,想了想,又猶豫的回頭看了眼齊悅,說,“悅姐,那你看,今天早上你說的那件事兒……要不我們推遲兩天?”
“畢竟許韻她爸剛跳樓,現在就讓媒體公開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齊悅挑了挑眉,忽然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吹了吹自己殷紅的指甲,說,“我沒心思顧及閑雜人等的心情。”
“記住,你現在是從我這兒領工資,不是她那兒。”
“好的,我知道了悅姐。”助理碰了一鼻子灰,尷尬的撓撓頭,不敢再輕易開口。
而麵包車外,季欒川很快從新聞大樓後門的電梯裏出來,長腿闊步走了過來。
“開門。”齊悅冷冷道。
助理動作麻利的打開後車門。
季欒川看了眼車廂裏喬裝打扮過的齊悅,又看了眼車子前座,剛想側身,就聽到她說,“前座放著我的包,不方便坐人。”
“你知道,我不喜歡把包放在身邊蹭來蹭去。”
季欒川居高臨下看著她,沒說話。
齊悅也看著他上下打量一番,打量完忽然身體前傾,笑了一下。
“怎麽,我剛幫了你的忙,你就急著撇清關係?”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要怎麽樣,早在尼泊爾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