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總得給我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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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韻想,隻要他肯讓步,從今往後,不論刀山火海她都願意陪他去闖。更別說小小的網絡輿論。
季欒川想,現在還不是時候,讓她多進入自己的世界一分,她就會受到多一分傷害。
他怕自己護不住她。
可偏偏誰都不明白對方的心思。
她想要的他不懂。
他想要的她也不懂。
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五分鍾後,許韻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絕塵而去。
季欒川擦了把頭上掉下來的水珠,接到馬克打來的電話。
“季,你去醫院了嗎?”
“我這兒也沒藥了,你得送一趟過來。”
季欒川隱忍的攥了攥右手,被刀劃傷的右臂這時才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他說,“把你地址發給我。”
“ok。”
馬克說完,掛了電話。
季欒川卻看著許韻絕塵離開的方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買了藥找到馬克後,他打開馬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看了眼許韻的手機定位。
地圖上,紅色小圓點穩定移動在城市高架橋上,目的地未知。
馬克一邊包紮胳膊上的傷口,一邊忍不住湊過來問他,“今天晚上追殺我們的到底是什麽人,你們好像認識?”
季欒川黑沉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手指無意識叩擊觸摸屏,快速分析許韻可能停車的方向。
紅點移動的方向有三條路。
一條通往城市邊緣的郊區。
一條通往許建國曾經住的地方。
還有一條……
通往a市國際機場。
機場……
季欒川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不久前兩人爭吵時,許韻藏在身後的手提包。
她那時候說自己困了,要找地方去休息。
可她要是真的打算找一個酒店臨時休息,還會多此一舉,從公司帶那麽多東西離開嗎?
想起今晚去接馬克的路上遇見忽然出現的裴晉南和他身邊身強力壯的幾個尼泊爾同夥,季欒川心裏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
“嘿,季,你要去幹什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去機場。”
“去機場幹什麽?”馬克纏繃帶的動作一頓,敏銳的察覺到季欒川忽然變了的臉色。
他剪斷繃帶,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在季欒川啟動車子之前,行動敏捷的打開後車門上了車。
季欒川係上安全帶,說,“許韻可能要出國。”
馬克給繃帶打了個結,“許韻,就是你委托我幫忙照顧的那位美女嗎?”
“你不是要我在中國幫你照顧她嗎,她怎麽又打算出國了?”
想起許韻今晚目光咄咄的逼視,季欒川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才說,“她可能是發現了什麽。”
他想起許韻離開前說的那些話。
她說,“我不介意你以前的欺騙和利用,不輕易相信別人挑撥離間的爆料。可季欒川,你總得給我點什麽吧。”
比如毫無保留的愛。
比如敞開心扉的坦誠。
可他一樣都沒給她。
如果發現許建國的死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被人有預謀的從高樓上推了下去,那許韻會做什麽?
季欒川想,她一定第一時間會去尼泊爾,順著他們之前找到的線索繼續尋找真相。
車子開的飛快。路上,馬克坐在車後座,碧藍的眼睛緊盯著筆記本電腦上移動的紅點,實時報道許韻的動向。
追蹤許韻的過程中,季欒川收到一條阿星發來的短信。
短信上說,老吳剛從外麵回來,說明天上午談生意又不打算帶她去了。
阿星問他該怎麽辦。
季欒川想起從竊聽裏聽到薑戈他們說,吳宗的其他同夥都在尼泊爾。
為了贖罪減刑,吳宗已經決定在警方的秘密監控下回到尼泊爾,配合他們的行動。
隻是吳宗雖然參與的多,可也並不知道幕後老板的老巢在哪裏。
現在黃毛的話,看起來像是開始堤防阿星了。
季欒川漆黑的目光筆直盯著前方公路,車子一邊狂飆,他一邊在車裏飛速思考。
該怎麽做,黃毛和交易的人才能不察覺?
該怎麽做,阿星的人身安全才能同時得到保障?
正想著,馬克忽然一拍大腿,驚呼道,“她真的去了機場!”
地圖上的紅點穩穩當當停在了機場入口處。
季欒川心裏咯噔一下,生怕她離開a市就碰到正在逃亡的裴晉南。
他還沒有查到裴晉南更多信息,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和吳宗他們狼狽為奸。
可眼下四麵楚歌,他隻想保護好許韻,讓她好好活著。
“馬克。”他回頭看向馬克,說,“如果情況實在不妙,你今晚可能要連夜趕回西北。”
“帶著許韻,去我們早就約定好的地方。”
“等尼泊爾那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去找你們。”
“ok,我沒問題。”
“你呢季,你的傷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
馬克玩笑道,“我真怕你活不到給我支付報酬那一天。”
“放心,我會預付。”季欒川說著,腳下油門踩的更猛。
——————
a市國際機場。
下出租車,進了機場大廳,找到貴賓休息區附近的洗手間後,許韻靠著冰涼的洗手台,從兜裏拿出手機,給黃毛發短信。
——我到了,你在哪兒?
不知黃毛是在來的路上,還是在暗中默默觀察著這邊動靜,許韻信息發出去後,隔了好久才收到他的短信。
——我還在路上。
——放心,三點我會準時到達約定的地點,你拿著錢好好在機場等著就行。
信息發來後,對麵就關了機。
許韻撥打了兩通電話無果後,拎著提包走到大廳,在大廳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麵無表情的打量窗外漆黑的夜色。
巨大落地窗外,燈火通明,往來如織的人群忙忙碌碌,帶著初秋離別的蕭瑟。
她買了杯咖啡,披散下頭發,混在候機的人群裏也並不明顯。
一邊喝咖啡,許韻的眼角餘光一邊在四處打量,企圖尋找黃毛的影子。
檢票口,沒有。
休息室,沒有。
機場大廳裏,也沒有。
許韻伸手攥了攥旁邊手提包沉甸甸的帶子,心情忐忑的坐在位置上,仿佛等到一個未知的黎明。
窗外的天依舊灰蒙蒙,透著幾分沁人的微涼。
許韻低頭沉思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在距離她不到三百米的一家牛肉麵店裏,有一個賊頭賊腦的男人正盯著她跟手機微信裏的人發信息匯報。
——老大,她真的到了。
——你呢,你到了嗎?
——我一會兒就來,你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我辦事你放心。不到二十分鍾,警察肯定會將這裏團團包圍。
對麵沉吟片刻,又說
——那盤磁帶呢?
——磁帶也被我一起交給警察了。南哥你放心,那警察一聽我要舉報許韻父女,手上還有證據,不說二話就出警從城南趕了過來。
——他們還一再叮囑我,一定不要在警察到之前和許韻有交集。
——恩,做得好。
——嘿嘿,謝南哥!這次她攜款出逃的罪名,再加上磁帶裏許建國說的那些話,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的犯的那些事兒,她就能替我們背的一幹二淨。到時候兄弟幾個一起聚一聚啊!
——好。
裴晉南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發來的短信,習慣性扶了扶金絲邊框的眼睛,眼底有淡淡的嘲諷一閃而過。
末了,他又在短信輸入框裏打下最後一行叮囑。
——對了,兩點五十之前想辦法銷毀許韻手機裏的所有聊天記錄。不能讓她有機會自證清白。
——得嘞,放心吧您!
對麵的男人回完,賊頭賊頭的看了眼正在喝咖啡的許韻,起身離開牛肉店,向她走了過去。
而二十分鍾後,季欒川和馬克也從車上下來,幾乎同一時間,和馬路對麵的裴晉南一起向機場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