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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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可沒什麽溫度,臉上的表情分明帶著宣誓主權的意味。
齊悅心頭一刺,嘴角優雅的弧度僵了一瞬。
“你說真的?”她以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著他。
季欒川上前一步站到電梯門口,無視電梯滴滴的提示聲,說,“齊悅,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兒。”
“但我不想讓許韻再看著你難受。”
“所以你也別演了。”
“演?”
“我演什麽了?”齊悅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要不是戴著口罩,她僵硬的神色早就出賣了她此時翻江倒海的心。
季欒川低頭打量著她,眼神居高臨下,帶著幾分淡漠的冷意。
但他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趁她倒退的瞬間,按鍵關上電梯,轉身上了樓。
季欒川離開後,齊悅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單元樓外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照進來,她才揉了揉微僵的臉頰,轉身離開。
她想,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這樣猜測著,但還是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嘟嘟兩聲後,響起一道沙啞又蒼老的聲音。
“喂?”
“是我。”齊悅把口罩往下拉了拉,神色冷冽的打量四周,一邊打量,一邊打開車門坐進小區門外的私家車,“你最近怎麽樣?”
“我?”對麵的老者沙啞一笑,用繁複冗雜的尼泊爾語說,“不太好。”
“我遇到點麻煩。”
“小可愛,你得幫我解決一下。”
“哼,幫你?”
“一群廢物。”齊悅冷哼一聲,“這都多久了,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我把她送進警局,證據全都做好,連證人都找好了,你們都能讓她跑了。你說,還想讓我怎麽幫你?”
“是不是要我找個電視台廣而告之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播她越獄出逃的消息才行啊?”
“恩?”
她冷冽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挑起尾調,尾調裏透著極度的不悅。
對麵的老者並不害怕。
他嗬嗬一笑,說,“這個主意不錯。”
“你們中國不是有古話,叫,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你也知道這個女人繼續存在下去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麻煩,她手裏還拿著許建國到死都不願意交出來的u盤,所以就算麻煩一點又能怎麽樣。”
“事情能處理完就好,不是嗎?”
齊悅拽下口罩,陰霾的望著外麵人來人往的小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要是此刻手邊有東西,她一定盡數摔碎。
可並沒有。
她隻能狂躁的錘在方向盤上,錘的汽車刺耳鳴笛。
“我告訴你,你還沒資格這麽跟我說話。”
“現在我已經用緋聞纏住了季欒川,他暫時走不了,希望在我打下一個電話之前,你能搶在警察前麵抓到她。”
“不然,你就一起滾。”
“聽到了嗎?”
她說著,冰冷的語氣尖銳起來,帶著前所未有的狠戾和刻薄。
對麵的老者終於笑不起來。
他滿臉皺紋的麵容終於凜冽起來,神色陰鶩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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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上,許韻家大門緊鎖。
季欒川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隔壁鄰居門前,敲開大門進行詢問,可隔壁隻有兩個小孩兒,連門都夠不著。
“叔叔你有什麽事嗎?”
“奶奶出去買菜了,不讓我們隨便給別人開門。你有事的話,等會兒再來吧。”
“對呀對呀,一會兒我奶奶就回來了。”
兩個稚嫩的男孩兒嘻嘻哈哈靠在自家門背後好奇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季欒川隔著防盜門問他們,“今天早上,你們有聽到隔壁的阿姨回來嗎?”
兩個男孩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說完,兩個小孩兒蹬蹬蹬跑進臥室,不再理他。
季欒川走回許韻公寓門前,低頭點了根煙,靠門等了半小時。
可熟悉的身影依舊沒有回來。
他透過貓眼往裏麵看,什麽都看不到,眼前隻有一片漆黑。
那她能去哪兒呢?
季欒川碾滅煙頭,視線從樓道的窗外一掃而過。
原本他隻是隨便一看,可就是這一看,卻看出了問題。
他看到,不遠處的小區門外,好像停著一樣熟悉的小轎車。
白色的轎車,擋風玻璃前還看得見許韻曾經在西北求來的那個平安符,隨風晃啊晃。
是胡清的車。
季欒川在新聞大樓門前曾經看到過。
他心一緊,轉身大踏步走向電梯。
可這裏是二十五樓,電梯還停在一樓,始終上不來。
季欒川怕車子離開,索性轉身進了安全通道,順著樓梯往下跑。
他本就生的腿長,一步並作三四步,順著樓梯扶手狂奔下去。
隻用兩分鍾,人便站到單元門前麵。
車子還在,他心頭一喜,打開單元門就狂奔出去。
可還沒走到跟前,車子裏的人影忽然側身往這邊看了一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往過來看的是胡清,季欒川確定自己看到了。
看方向,車子是去了新聞大樓。
他剛要伸手攔車去追,上衣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是薑戈。
他打電話來?
季欒川攔車的手收回,漆黑的眼眸頓了頓。
半晌,到底還是接了起來。
“許韻丟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這話問的真有意思。”季欒川嗤笑道,“我們早就沒有合作關係了,為什麽要告訴你?”
而且即便他說了,薑戈也不一定會信。
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他們合夥欺騙警方。
對薑戈,季欒川早就不抱希望。
卻沒想到薑戈竟然沒有強詞奪理懟回來。
沉默片刻,薑戈說,“要不你來西北吧。”
“我們談談。”
“談什麽?”
“談許韻的事,還有吳宗。”
薑戈神色凝重的看了眼手裏的審訊報告,說出讓季欒川意想不到的話。
季欒川琢磨著薑戈的話,大腦在清晨的冷風裏像隻陀螺,急速不停的轉動著。
可他的語氣仍然冷靜而漫不經心。
“你覺得我現在還會信你嗎?”
“信不信我不重要,但我不信你不擔心許韻的安危?”
“你什麽意思?”
“有許韻蹤跡的意思。”
“而且從吳宗嘴裏,我們撬出一條大消息。這次或許可以直接揪出那件案子背後真正的凶手。”
“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希望的嗎?”
薑戈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季欒川不想信他。
可眼下他在a市孤立無援,小五還在西北沒有出院,許韻又忽然間不知去向。
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人力配合他,才能解決。
最終他說,“好。”
“但這次我不跟你談,要跟你的上司談。”
薑戈臉色一變,“談什麽?”
季欒川冷冷道,“當然是談合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數次被薑戈懷疑,最終導致合作中途解散。
因為他的忽然反悔,季欒川耽誤了很多時間,也丟掉了很多原本可以細細排查的線索。
這次他不想當傻子,也不想去信一個根本沒有誠心合作的人。
薑戈那邊還在猶豫,他已經掛了電話。
掛電話之前,季欒川對薑戈說,“我給你半天時間,半天之後沒回複,我就自己單幹。”
當然,他手裏掌握的線索他們也別想知道。
以薑戈的性格,如果季欒川手裏沒有他需要的東西,他一定不會主動打電話來找他。
既然薑戈找過來了,那他當然要利用優勢,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不論是許韻,還是吳宗背後的真正凶手,這一次,季欒川賭不起了。
他不想用許韻的命去博一份根本不存在的信任,也不想一次又一次栽倒在同一個水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