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告訴你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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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沒用?”
    季欒川盯著她隱藏在黑暗裏的臉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可笑。
    “許韻,在西北你說的話都當放屁了是不是?”
    “我他媽早告訴過你,別跟我玩。”
    “你既然玩了,別以為能這麽輕易就能逃。”
    黑夜裏,他盯著她的臉,語氣明明很平靜,卻有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許韻被他震的頭皮發麻,卻還是咬咬牙,說,“我這是為你好。”
    “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配不上你。”
    “而且我記得你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們不是一路人。”
    “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糾纏了。就這樣開,以後各自安好不行嗎?”
    “季欒川,我知道,我也信你。”
    “信你喜歡我的這一刻或許是真心的。”
    “可這樣的真心到底能維持多久?”
    “你不能保證,我也不能,不是嗎?”
    “既然不能保證,我們長痛不如短痛。”
    “季欒川,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很容易習慣和依賴別人的人。”
    “尤其是在感情上。”
    “你見過兩個相愛的人因為種種現實原因到最後分崩離析,而愛的多的那一個痛哭流涕的絕望挽留嗎?”
    許韻扯了扯嘴角,清冷的眸子在暗夜裏透出幾分悲涼。
    “我見過。”
    “我見過自己母親這樣被人拋棄,也見過很多別人走上同樣的結局。”
    那些例子無一例外。
    當愛情的火花和激情被現實消磨殆盡,他們要經曆的瑣碎何止今天這一點兒。
    一想到以後他也要像她一樣活在別人的議論和歧視裏,許韻的心就像被油滾過一樣炸的生疼。
    他明明是那麽驕傲的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她做了這幾年記者,其他的沒見過。
    但世事炎涼見的並不少。
    她信他。
    可卻沒有長久的信心去對抗現實。
    既然這樣,不如早點分開。
    可季欒川不這麽想。
    對於她幼稚的執拗,他既氣憤又覺得無可奈何。
    像有一股悶氣憋在胸腔裏橫衝直撞,肆意淩虐,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如果再找不到,他覺得自己就要被逼瘋了。
    他隱忍的一拳砸到牆上,呼吸沉重的看著她,“既然你也什麽都不能保證,那為什麽不給我們一個機會?”
    “你說,為什麽?”
    “我他媽最討厭你年紀輕輕,就好像一副什麽都明白的樣子,自以為是把自己禁錮在原地還不許別人進去。”
    “你他媽要是這麽能耐你當初招惹我幹什麽?啊?”
    他隱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咬牙切齒的困著她,另一隻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眼底的情緒暗潮洶湧,像一頭被激怒卻還強行讓自己冷靜的困獸,隱忍的令人心疼。
    他一隻手摁著她的胳膊,一隻手攥著她的下巴,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從身邊溜走。
    他說,“許韻,我季欒川這輩子沒跟人求過什麽。”
    “可現在——”
    “你別說,求你了。”
    她咬著牙攥住掌心,狠狠搖了搖頭,冷聲道,“我做不到。”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
    “就像人總要生老病死,我們總要走到陰曹地府,如果像我這種悲觀的想法,那還活著幹什麽呢?反正遲早要死,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可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對我來說不一樣,對你來說也不一樣。我們繼續在一起隻會是一種折磨,你為什麽就是不信呢!”
    天上忽然傾盆大雨,一瞬間將兩人淋的麵容模糊。
    可季欒川卻執拗的攥著她就是不肯放手。
    被逼急了,他像一頭憤怒的困獸,懲罰似的在她唇齒間撕咬啃噬,摁著她想要她鬆口。
    可她就是不鬆。
    兩人僵持著,撕咬著,被大雨毫不留情的衝刷著。
    眼淚和著雨水一起落了下去,許韻感覺嘴角的刺痛變得麻木。
    她想用力推開季欒川,可他像一座山,狠狠壓在她身上,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戾。
    “季欒川!”
    “你他媽放開我!”
    “老子就不放!”
    “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麽幼稚!”
    “你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理智點??”
    他冷笑,“理智個屁,老子是來帶你回西北的,不是聽你在這兒跟我講大道理的。”
    “那好,你不是要機會嗎?”
    “我給你!”
    “現在你可以把我放了吧?!”
    “就算要談也沒必要非在雨裏吧!你特麽是跟我演瓊瑤劇呢還是想再進醫院包紮一回?”
    許韻狠心咬破他的嘴唇,沒好氣的瞪著他,一張臉被凍得慘白。
    視線落在她微微發抖的肩膀上,季欒川心頭一磕,拽著她向車上走去。
    可一張臉還是板的像千年冰山。
    他冷哼道,“你最好記住自己今晚說的話。”
    “記不住的話,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記住。”
    他的話裏帶了明顯的警告,讓許韻不自覺想起西北初見時,他就是這副樣子。
    冷酷淡漠,卻壓迫力十足。
    她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他這樣圖什麽。
    可對於季欒川來說,先留下她的人才能說以後。
    反正她喜歡他,那麽用點小手段或小伎倆,隻要能達到目的,他並不介意。
    可惜許韻並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也沒想知道。
    因為過了這一晚,她算是徹底明白,和季欒川講道理根本行不通。
    那天晚上,季欒川把她帶回家沒多久,小五就接到電話也趕了過來。
    趁季欒川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小五很認真的對她說,“許韻姐,你沒事兒真好。”
    “這段時間我和川哥都很想你。”
    “尤其是川哥,他是真想跟你在一起。”
    “你放心,就算你現在沒以前好看了,他也一樣會對你好的。川哥的為人我了解。”
    “所以你不用想那麽多。”
    許韻說,“你小子戀愛都沒談一場,你知道什麽。”
    小五不服氣的撓了撓後腦勺,說,“我雖然沒談戀愛,但是我又不傻。”
    “對了許韻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看了眼緊關著門的浴室,又看了眼坐在沙發對麵的許韻,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
    許韻下意識把耳朵側向他,挑了挑眉,“什麽秘密?”
    小五說,“其實川哥找到你以後,就已經把他西北的房子車子都賣了。”
    “他說以後你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所以你看,我說他對你是認真的吧。”
    小五不服氣的繼續辯解。
    許韻削蘋果的手卻忽然頓了頓。
    她一頓,長長的蘋果皮就驟然斷成兩截。
    許韻看了眼自己微瘸的左腿,又想起以前在加德滿都時對季欒川說過的話。
    她說,等忙完這一切,她隻想跟心愛的人過平淡幸福的日子。
    比如一起做飯啊,旅遊啊,再做點小生意,各自有喜歡的事業,充實又幸福。
    可發現季欒川找到自己的那個晚上,許韻其實坐在燈下認真列舉過。
    她想跟他一起去爬山旅遊,想跟他一起逛街拍照,想跟他一起做好多好多平凡但充滿甜蜜的小日常。
    可她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都做不到。
    她不能跟他一起去拍照,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現在這張遍布疤痕的臉站在他旁邊。
    她不能跟他一起去爬山旅遊,因為爬山的時候,左腿會瘸的更加明顯,甚至不一定能爬到山頂,就會氣喘籲籲,腿部鑽心的疼。
    她也不能跟他一起去體驗他喜歡刺激性運動,因為之前受傷的所有器官都還在脆弱的恢複,小心翼翼的維持。
    如果他們在一起,她就隻能在他身邊做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更何況……
    許韻想起今晚在醫院門外忽然出現的盛綺。
    她說,“既然你知道現在的自己配不上他,何必還要待在他身邊耽誤他,讓他為你做無所謂的付出呢?”
    “你這不是在憐憫他,而是在害他。”
    盛綺眼底的不屑和敵意依舊很明顯。
    隻是這一次,許韻卻沒了反擊回去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