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熊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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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洞就在墜車相反方向的四公裏左右。
    經過勞斯萊斯附近,見了那一片混亂的景象,護林員大叔才徹底相信彪悍男子的說法。
    一片竹林漸漸進入眼前,天空已開始顯出灰蒙蒙的氣候,萬物都隨之躁動起來,最為顯著的是各種鳥兒的叫聲,讓人感覺特別的歡快。露水與竹葉也帶著特別的香氣。
    其間唯有西北方向散發出陣陣鐵鏽似的腥氣,上前一看,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小山包,山包裏也沒有透出任何活物的氣息,悄然無聲。
    山包附近,有血跡,有大狗和巨熊亂糟糟的腳印,再近點,可見橫七豎八躺了幾具薩路基的殘屍,屍身下是一灘灘黑紅色的血跡。
    從山包入口鑽進去,血腥味卻沒有那麽濃鬱了,雜草和著泥土夯實的平台,披著幾張殘破的獸皮,獸皮上蜷曲著毛茸茸的一個小身軀。
    棕灰色小身軀側躺著,體形與小女娃差不多,身上還蓋了兩張獸皮,腦袋無力垂著,麵孔幾乎有八成貼在鋪就的獸皮上,看不清眼睛和嘴巴。
    已經趨於幹涸的血液粘稠地貼在脖頸上,陸遙近前,撥弄開毛發一看,那地方被撕咬下一塊皮肉來,喉管已破,深可見骨。
    看到小熊這副淒慘模樣,女娃哭得更是稀哩嘩啦,就從陸遙身邊擠過去,要伸手去碰小熊。
    陸遙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豎起眉頭喝道:“小孩子一邊去!”
    “哇啊啊啊!壞蛋。你是大壞蛋!”
    大叔見狀,把心一橫,抓住孫女的衣領將人提溜到身後。
    陸遙能感受到小熊的生命力已經微乎其微了。或許是由於“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心理作祟,自從護林員祖孫出現時,他始終覺得自己有必要挽回這條小生命,否則自己會懷有一絲愧疚。
    這樣的話,對他日後的修煉之道必定有所阻礙。
    接下來半個小時內,陸遙就屏神靜氣,在與死神進行殊死搏鬥。
    雖然有《萬相醫經》做出判斷,但他這是除了實驗標本之外,第一次真正對人以外的動物進行搶救性治療,要說百分之百堅定信念的話,那是假的,心裏總歸還是有一點沒底。
    照《萬相醫經》的說法,他用的完全是針對人體的手段。因為,正所謂人熊人熊。熊之所以偶爾會被冠以“人”的前綴,除了能夠人立而起的姿態外,最主要還是熊類的身體結構與人類有九成相似。
    挽回小熊的生命,有兩個手段。一則是利用真氣與草藥相輔相成,見效慢,相對穩定,比較有利於小熊將來的獨自成長;另一則是全憑真氣施為,見效快卻會有副作用,副作用不會危及性命,但究竟什麽副作用,那就隻能看造化了。
    穩定的方案需要三天時間才能看到成效,陸遙實在等不了這麽久。既然《萬相醫經》已經說明,與小熊的性命無礙,他隻能試試看,見效快之法,治療後會存在什麽副作用。到時候,他也好備些草藥,讓護林員大叔幫忙照看著,也算了一樁心結。
    先用獸毛撕成線,用銀針仔細縫合小熊的喉管,邊渡真氣對其進行滋養;再用獸皮做遮掩,將小熊脖頸開裂處包紮好,同樣渡真氣對其進行滋養。
    針刺膻中穴,導一絲真氣綿延不絕地衝擊著小熊心脈,激活它的活力和造血能力。這個關鍵的位置,若以第一個方案,還需要將草藥搗爛敷於其上。
    陸遙並不想這麽麻煩,思量下,已經在紮針之前,將一些真氣聚於指尖,取中指血塗抹在胸膛處。
    之前戰鬥時已經消耗了八成真氣,現在凡事還都利用上真氣,若非天上是太陽初升前,有紫氣東來的景象,有利於真氣加快運轉,陸遙還真不敢如此鋌而走險。
    饒是這樣,他也大有竭澤而漁的風險。小熊的生命力剛有點起色,便又陷入飛快流失的境地,他不得不再次使上附帶真氣的中指血去塗抹。
    經過這麽兩三次之後,陸遙看在眾人眼裏,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欲墜,感覺像是身體被掏空了似的。
    “這、這也太拚了吧。就為了救一頭不相幹的小熊?”彪悍男子表示難以理解。
    小女娃也給陸遙這副模樣嚇得不敢哭啼。
    大叔和唐敖也麵麵相覷,但接觸到大叔的目光,唐敖又無比高傲地揚起頭,表示自己不屑與大叔為伍的姿態。
    好在陸遙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半個鍾頭左右的時間,小熊的生命體征漸漸隱定下來,並似乎有了一絲奇特的反饋。
    就好像一個剛睡醒的小嬰孩,在向他致以最純真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雨。在春雨的滋潤,他體內幹涸的溪流漸漸充盈起來。
    或許是疲累了,或許是心有所感,陸遙便這麽緩緩地閉上雙眼,拔除膻中穴的銀針,安撫似的拍打著小熊胸膛,將這小身軀往裏頭一挪,自然而然地往獸皮平台上就勢躺了下去。如同一位在哄孩子入睡的父母。
    彪悍男子感覺很驚奇:“喂!姓陸的。你到底要搞什麽名堂?”
    他說著,快步上前來,伸手往陸遙的肩頭一拍。
    這一拍,立時像是遭受電擊般,彪悍男子縮回手,猛地彈跳開去。
    “什麽情況?”好一會,他才後怕地握了握手掌。
    見他這一驚一乍的,唐敖可不信邪,也踏步伸手來摸出陸遙,結果如出一轍,唐敖逃得比手下還遠,唔唔聲指著陸遙,一臉跟見了鬼的樣子。
    這主仆倆的作態不似表演,大叔納悶了,挪了兩步,舉著獵槍朝陸遙的腰部捅上一下。
    強大的電流登時從槍杆傳導到手上,大叔隻覺皮肉都快要炸開,連忙將獵槍撒手,噔噔噔連跌了幾步。
    “喂!你們倒是給俺說說。這人咋回事啊?”
    陸遙是被懷裏一陣悉悉索索動靜弄醒的,還未睜開眼,他便感覺午後溫暖的太陽光籠罩在自己身上,不僅身體有勁,精神頭飽滿,就連丹田內的真氣也充盈得要溢出來一般。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境況,讓他有破而後立的頓悟。
    為殺母熊消耗了八成真氣,為救小熊又把“家底”都快花了,在一家熊身上,陸遙就仿佛在軍部操練一樣,在不斷挑戰身體的極限。
    還未真正抓住之前睡過去時那種的意味,陸遙就發現懷中有個小身軀翻了翻身,昂起腦袋,伸出舌頭往自己脖子邊一舔。
    這一舔可不要緊,他頓時覺著有一把軟硬適中的洗衣刷子刮了下自己的下巴,雖然不至於痛,但也是一激靈,比麻的滋味更令人膈應。
    趕緊撒手把小身軀推出去,睜眼一瞧……好嘛!陸遙發現自己居然是抱著一頭棕灰色小熊在睡覺。
    他是躺在一張能感受到其下是圓木拚湊成的木床上,木床上與自己的身體之間,隔了幾層厚厚且軟的棉被子。
    翻身坐起,順勢四下打量著,所處的環境是一個比較原始的木質結構房間,地麵、牆壁都是隨處可見大小蛀眼的圓木組裝成的。
    家裝擺設,除了食用性質的器具是玻璃或鐵製的,其它大多都是皮製品或花草樹藤編織成的。
    這裏是護林員大叔的居所,已經不言而喻。
    瞧瞧窗戶透射進來的陽光,顯然是午後時分沒有錯,陸遙正想著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被“搬”到這裏來的,準備起身出去問問。他便發現還在酣睡的小熊重新轉到自己身邊,咬住了他的衣角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