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成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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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一下,所有人跪下,嚇得臉都白了。
    這簡貴人聽說是個膽大的,可沒成想大成這樣,居然說陛下像鬼,這是不要命了嗎?
    正德咽著口水,哆嗦著道:“你,你這是把一盒子粉都擦臉上了?還有這唇,這,這……”
    簡寧也是咽著口水,哆哆嗦嗦地道:“您,您為什麽也塗脂抹粉,還,還簪花……”
    正德一摸腦袋,有些扭捏地道:“他們說民間新郎官都是這樣的……”
    簡寧差點就吐了。
    自己哥哥結婚時可沒這樣,雖然江南總有一群男人塗脂抹粉,簪花穿肚兜的,可她身邊大多正常人,沒這樣搞的。
    看看正德,現在是個什麽鬼?
    堂堂七尺二男兒,戴著龍冠,然而龍冠邊上卻簪了朵牡丹花,臉上還擦粉,塗唇,簡直,簡直不忍直視啊!
    好好一帥哥搞成什麽了?
    正德也無法直視簡寧此刻的模樣。
    她多清冷高雅的一個人?現在搞得跟什麽一樣,臉上的胭脂紅得像血,嘴邊都塗得白白的,然後在中間點了點紅,太可怕了!
    “那,那你為什麽搞成這樣?”
    簡寧臉一紅,“我,我都任由喜娘打扮了,心裏想著要出嫁了,家裏就照顧不到了,也,也沒看鏡子……”
    “快,打水來,洗掉,洗掉,你不用打扮都好看,千萬別這樣弄了,嚇死朕了。”
    一群宮婢哆哆嗦嗦的,打水進來,又將二人一番拾掇,如此過後,二人看著就覺順眼多了。
    隻是這氣氛有些古怪。伺候的宮人們在佩服新主子的膽兒,而一對新人則是坐在桌邊相互偷瞄,很是古怪的場麵。
    好在,吳姑姑與崔餘樸乃宮中老人,反應比較快,立刻吩咐人上菜,又取來合巹酒,令儐相催二人先將合巹酒喝了,然後這二位想幹嘛就幹嘛吧。
    實在氣氛詭異,受不了啊!
    合巹酒取來,在儐相的指令下,二人皆是紅著臉將酒喝了。
    “恭喜陛下,恭喜貴人。”
    喝了酒一群人宮人便是跪下磕頭,正德擺擺手,“都下去罷,朕與貴人說說話。”
    “是,奴等告退。”
    待人都下去了,屋裏變得安靜。
    過了許久,正德才道:“你今天真好看……”
    “你……你剛還說我像鬼來著。”
    “是那妝不好看,這會兒洗幹淨了,配著這鳳冠霞帔真是好看。”
    “你今天嘴上抹蜜了?這麽會說話。”
    簡寧白了他一眼,隨即又察覺出自己竟在他跟前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小女兒狀,不由紅了臉,低聲道:“你餓麽?”
    “餓。”
    他將一個乳餅放到簡寧跟前的碟子裏,“宮中每年十月至二月食乳餅,奶酪,奶皮,隻是今日你我結為夫妻,自是要將最好的東西端上來。這奶製品頗為滋補,你體弱多用些。”
    頓了下又道:“我讓人給二哥也送了些去。”
    “多謝陛下體恤。”
    “怎麽忽然客氣了?”
    他捏了捏她鼻子,“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她心裏發暖,將麵前的冷片羊尾也夾了一塊給正德,“你也吃。”
    “嗯。這冷麵也是宮裏的特色,每年五月都要吃的。不過吃的是加蒜的過水冷麵,隻是我怕你不喜,便沒加蒜。”
    簡寧抿嘴,“其實有人怕口裏異味,我卻不甚在意。”
    “嘿嘿,今日你我成婚還是不要吃了罷……”
    簡寧臉一紅,嗔道:“你說什麽呢?”
    正德也是紅著臉,吱吱唔唔道:“天子大婚前要先參喜神,還,還有看些秘戲圖,我,我懂的……”
    “秘戲圖……”
    簡寧臉一下爆紅,“宮裏怎會有這等東西?”
    “還,還會賜下八個教習宮女……”
    見簡寧臉色一變,他立刻擺手,“我,我可沒碰!我不是隨便的人……”
    簡寧見他著急,心裏發軟的同時又覺正德真還是個孩子,單純得可愛。
    隻是這個話題實在有些難以繼續,隻得轉開話題道:“我肚子餓死了,不說了,先吃飯罷,我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啊,你一天沒吃?”
    “新娘嫁人都是不好吃東西的,你看身上這衣服,這鳳冠,萬一途中要淨身可就不好了……”
    正德瞪大眼,“乖乖,上回花轎這麽受罪?”
    “我還好,是嫁給您,您也不用受家裏姑嫂捉弄,不然啊,一個開門就能折騰死新郎官……”
    簡寧邊吃邊撿著民間的習俗說給正德聽。正德一邊吃著小菜喝著酒,一邊聽著,心裏隻覺簡寧的天地廣闊極了,完全不像他這個天子,被深拘在深宮,什麽也不知道。
    “你那鄭和下西洋已經完結了,寫得真好,你最近可有寫什麽?”
    簡寧點點頭,“隻是不是話本,我寫了本中國史。”
    中國一詞非現代才有,在很早的古籍裏就有這般說辭: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
    故而中國一詞其實在周前就有了,乃是中心之國的意思。隨著時間的流逝,中國,華夏也成了漢民族的代名詞。
    正德一聽這話,筷子掉了下來,瞪大眼道:“你,你說什麽?!你,你注史?還是我整個華夏史?”
    簡寧吐舌,“我也就試著寫寫,也不是全部,應該說是每一個王朝的興亡。”
    正德一臉古怪,“你寫這做什麽?”
    “史可明鑒啊。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每一個朝代滅亡和崛起都是有原因的?可不是籠統上說的什麽暴君無道,臣子腐敗什麽的……我們要往細節裏看,我就是想寫這些。”
    “你寫多少了?”
    “沒多少,這個難寫,得找不少史料,第一部分寫秦國的崛起,從犬戎攻入鎬京,秦襄公保衛周王室有功,被封諸侯寫起,目前寫到商鞅變法。”
    “簡雲舒,你這是要上天啊。”
    正德搖頭,“你這要寫的一個不仔細,可是要被天下讀書人罵死啊。不寫了,不寫了,注解曆史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寫的。你想想啊,這古往今來,修史的都是哪些人?哪一個背後不是朝廷天子支持?”
    “我也算不是寫史,不過就是當故事寫罷了。”
    “不行,不行。”
    正德頭搖得厲害,“你還是將稿子拿來我看看,我幫你把把關,你要寫得不好,不許發出去。你如今是朕的人了,可不能丟了臉麵。”
    “我本就是草根,陛下要嫌棄將我退回去好了。”
    “你,你這人臉怎麽如此短?說放下就放下?”
    “難道不是麽?我不過寫著玩,他們愛說就說好了!”
    “等等,今個兒不是我們成親的好日子麽?我們為什麽要在論這些?”
    正德忽然一拍腦袋,狐疑地望著簡寧,“你該不會在故意拖時間,不想跟我洞房吧?”
    簡寧氣急,“你,你胡說個什麽?!你,你怎能聯想到那上麵去?!你,你這樣子跟那發情種豬有什麽區別?!”
    “你,你說我是種豬?!簡雲舒,你太恃寵而驕了!你居然敢罵我?!看我怎麽罰你!”
    正德一把拉過她,一眨眼,便是將人打橫抱起,嘴裏哈哈大笑,“小妮兒,如今入了我這紫禁城你還敢耍橫?!之前總給朕臉色看,看我怎麽收拾你!朕等這天等很久了!”
    “朱厚照你瘋了?!”
    簡寧捶他,“我,我,我還是早上洗的澡……”
    糟了!
    我這是在說什麽啊?!
    某姑娘眼淚都下來了,耳邊傳來某人的戲謔聲,“哦?你腦子裏又在想什麽?你這樣可真像個狐狸精啊。嘖嘖,朕早就令人在隔間準備好熱水了,朕來伺候你沐浴……”
    靠!
    這人怎麽一下就成流氓了?簡直是色胚上身啊!
    這,這真是自己認識的朱厚照?之前不是還很靦腆麽?
    簡寧這會兒才恍恍惚惚地想起:那家夥剛剛好像一個勁地在喝酒?
    酒壯色膽四字飄進簡寧腦海,然後她就尖叫了,“朱厚照,你放我下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碧珠,碧珠!”
    “碧珠姑娘,可不敢進去啊!”
    崔餘樸攔住碧珠,嘿嘿直笑,“今日可是你家主兒跟陛下的大好日子,你怎麽能進去?”
    “可,可姑娘在喊我……”
    “沒事的,每個當姑娘的都得過這關。”
    崔餘樸故作鎮定,心裏卻是在流淚:居然敢直呼陛下名諱,他伺候的這位新主兒膽到底什麽做的?還有,為什麽這侍寢跟殺豬似的?
    “行了,行了,我逗逗你的,瞧你嚇的那樣。”
    朱厚照將人放下,眼神有點迷離,“好了,好了,你自己洗,你自己洗總行了吧?我讓人來伺候你……”
    “不用了,你出去。”
    簡寧將正德推出去,手卻被他抓住,隻見這人望著自己,神色肅然地道:“我也去沐浴了,你快點來啊……”
    簡寧差點就爆發了!
    這……
    果然,男人都是動物麽?
    “出去……”
    將人推了出去,她喘著氣,想想等會要麵對的,便是心跳不止。害羞有,害怕也有,她雖來自現代,可這方麵實在沒經驗,也不知第一次難熬不難熬?
    望著浴桶裏的花瓣,簡寧忽然有種想逃的念頭:那啥……能不能悔婚啥的?